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一看文寻燃就没来过图书馆，江杏这才放心：“这才是文寻燃嘛。”
文寻燃不解，他不是，谁是？
“你一看就不像来过图书馆，所以我确定你就是文寻燃。”
听了这段说辞，文寻燃气笑：“江杏，你行。”
接下来，江杏带着文寻燃做登记，进客梯上楼，找空位。
在图书馆内，他们的分贝都大大减小，文寻燃靠近江杏，跟她咬耳朵：“果然，跟着江姐就是□□。”
江杏毫不留情推开他：“写作业去你。”
“哦。”文寻燃耷拉着脑袋，从包里掏出来一堆作业，科目摆放得十分整齐，根本不用刻意翻找。
江杏轻笑，不敢相信：“收拾得好整齐啊，比我的还好。”
文寻燃低头大致看了眼自己拿出来的书籍，懒散地抬了抬眼皮：“没，这不是我收拾的。”
能想到做事效率高还完美的人，就是上次那个高初初了。江杏挑眉：“啊，是不是高初初帮你收拾的？”
“对……”文寻燃猛然噤声，直起身板，“不是你想的那样，当时我正准备出去接水，高初初来发作业，吐槽我桌子乱，我就让她帮我收拾了下。”
“然后，我装作业的时候没动，全部放书包里了。”他慌张地解释，惹江杏失笑。
她抽出来一张卷子塞进文寻燃怀里：“你紧张什么，快写。”
文寻燃：“……”
他心里扇着自己巴掌。
不知道这点小事儿他紧张个屁。
对于不常碰语文作业的文寻燃来说，今天真是为难他了。理科全部完成，只剩语文和英语让他抓耳挠腮。
最后他收起拽逼的样子，向这两科妥协，把卷子推到江杏面前。她刚写完一张政治卷子，手都是酸的。
看了看卷子，又抬眼去看文寻燃：“不会？”
“嗯，没背。”
江杏把他的书抽出来，一下就翻到了正确的那一页：“这个，高初初给你记得挺全的，抄一下就行。”
文寻燃接过，低头去抄。
脑子有点混乱。
刚刚江杏提了什么，又是高初初。
今天她提到第二次了。
她是不是吃醋了？
“你是不是吃醋了？”想到哪，文寻燃脱口而出，问她。
江杏惊了一下，纸张都被划烂，又无比庆幸手下的是草稿纸：“你有毛病吗？”
“……”看来没有。
知道文寻燃说的是什么，惊讶是真的，可无语也是真的。江杏一开始是有点吃醋，但是想到高初初的态度，她才松气。
人家高初初，压根看不上文寻燃。
每个人的择偶标准都不一样，高初初似乎是喜欢学习好比较斯文的男生，和文寻燃完全相反，怪不得看见文寻燃就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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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张卷子江杏也写完了，这次的数学题普遍简单，本想趁文寻燃在身边，让他指导一下，但是没用到。
“我也写完了。”说罢，文寻燃就要收起手里的卷子。
江杏按住，正反面翻看着：“一共就四面，你空三面的题。”
“……我都没背。”
江杏帮他翻书找答案，一道一道题指导着他写：“看来以后我得看着你背书了。”
“放过我，我真背不下去。”眼神流露出求饶，江杏全当没看到，翻看着目录。
“就从必背课开始吧。”
“……”
在安静的大厅背书，可能会打扰到别人，江杏记得图书馆内有个朗读亭，隔音效果不错。她帮文寻燃把东西收拾好，拉着他去朗读亭。
朗读亭，如其名，就是个小亭子。里面还有影视剧的小片段，来者可以为视频配音。
只是江杏进来都是背书，没有尝试这些乐趣。
巧的是，文寻燃对这也没兴趣。见江杏带自己来这，他嘴角抽搐：“你准备让我配音？”
“放心，我对这没兴趣。在这里面背书，不会影响到其他人。”江杏把东西放在脚边，一跃坐上了高椅凳。
文寻燃被摁头背书。
江杏闲来无事，自顾自地戴上耳机，在屏幕上找了个影视剧的小片段出来看。
角落里苦闷背书的文寻燃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书本，偶尔读两句。
实在忍无可忍，他修长的手指一勾，江杏的耳机滑落至后脖颈，眼眸盯着她：“江老师，我在这里背书，你去看电视，合理么？”
江杏把耳机从后方拿开，满不在意：“合理啊，你背会了吗？”
“……”文寻燃咬牙，“没有。”
江杏也没有硬逼着他背会，最后也没听他试背，看文寻燃不情不愿的样子，她最终提议回家。
看了眼时间，文寻燃说：“时间还早，去走走？”
江杏同意，跟着文寻燃走。
他们来到了一个对外开放的足球场，天色渐晚，没有人在这里踢足球，都回家了。
江杏探着脑袋打量着这里，假草混着真草，一切的设备都如新的一般。文寻燃和她介绍着：“这里的设施每一年就会修复，防止出现意外。”
“我不来这里踢足球，沈权他们经常来这边，之前跟我提过几嘴，说这里环境不错，我心想带你来散步。”文寻燃嗓音很低，掺杂了些许的温柔。
江杏懵懂：“好。”
少年眉眼锋利，斜挎着书包，身前站着一个对万物好奇的女孩。江杏离文寻燃很近，从后面看，他们如同紧贴在一起。
吹着清凉的晚风，江杏容易多愁善感。她肆意地呼吸着空气，开敞的露天足球场，新鲜空气更换迅速，她坐在观看位的椅子上和文寻燃攀谈。
“文寻燃，你猜我之前干过一件什么事儿。”她只是随口挑起话题，顺势要讲讲自己之前做的傻事。
“你讲讲。”文寻燃重心后仰，靠着椅背，弯眼看她。
江杏：“很早之前，我那时候心情非常差劲，就拦了辆出租车。上车后我特别矫情地带着哭腔说，‘师傅，您随便开，到哪都行。’还好当时师傅没把我当傻逼一样赶下去反倒是问我是不是心情不好。”
文寻燃紧了紧眸子：“你…是不是看过类似的偶像剧？”
“……你说对了，我就是因为偶像剧才敢这么做。”
江杏继续说：“后来我让师傅跑着跑着才想起来，我带的钱有可能不够，就赶紧让师傅掉头回去了。”
她眼底藏着笑意，兴许是对自己当年的嘲笑：“我也顾不得偶像剧疼痛感了，再不回去，我的钱包就该疼痛了。”
“我记得，偶像剧里碰到这样的事情，司机师傅一般是不收钱的。”文寻燃指尖盘着书包带，与江杏正经猜测起来。
江杏眸子亮了亮：“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结果还是花了我四十多块，只是司机师傅好心，停在了小区边，但我是在小区前几百米打的车。”
“那时候我就知道了，偶像剧才不会照到现实，大家都是为钱而活。”江杏说起来无奈，但又不得不认输，的确是没钱不行。
“那你呢，你怎么认为？”文寻燃弯腰，去看她隐藏起来的小表情。
江杏：“当然是要挣钱的啊，但是我想跑远点，任何人都不要束缚我，我想过自己的生活。”
文寻燃迟疑了下，总结了重点：“江杏，你很向往自由？”
“嗯，特别向往。”
直勾勾地盯着角落的足球，像是今天刚刚使用过的，表面一层灰。江杏看似神游，实际上慢吞吞地说出来一句话：“文寻燃，其实我想周游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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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各自回家，文寻燃打开了客厅大灯，金黄耀眼，被刺激到之后他又换成了一种柔和的白光。他没骨头似的靠在沙发上，眉眼低垂。
今晚和江杏聊天，他发觉自己对她真是一点儿也不了解。虽然两人认识时间不长，但是最起码要有一点点了解她吧。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了解，连皮毛都碰不到。
江杏，好像没有看起来那么开朗。
时常看她红着眼眶，独自陷在回忆中，好几次文寻燃以为看错了，通过今晚，他发觉，那些不是错觉，而是江杏真实的状态。
江杏朝他吐露心声，说想去周游世界。
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说，“毕业就去。”
窝在自己的小床上，用被子包裹全身，江杏抬眼看着天花板的朴素墙纸，脑海里回放着文寻燃的那句“毕业就去”。
毕业？
高中毕业？
还是，大学毕业？
他的那句话，像是对他自己说，又像是面对着她说。
枕头边的手机轻微震动一下，应该是谁发了消息过来。江杏盲摸，打开了微信。
文寻燃：【早点睡，明天早起。】
江杏敛去了不开心，倒是增添了几分笑意，轻敲下一行字：【好，晚安。】
她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抓着被子角，沉沉睡去。
良久，文寻燃才回复她一句：【晚安。】
夜，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