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推开玻璃状大门，走进去由服务员带路，掀开木签式门帘，文寻燃接过菜单，选择套餐。
江杏脚后跟一下一下轻点在地，把选择权交给文寻燃，打量着四周，她说：“为什么想起来要来这么远的地方吃饭啊？”
“因为这里的好吃啊。”文寻燃只是平静道，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只是先上来了一盘五花肉，正值饭店，服务员也忙不过来，文寻燃全是自己慢慢烤的。江杏吃着小菜，和文寻燃闲聊：
“今天可是万圣节啊。”
正专心烤肉的文寻燃抬头，放下夹子看她，笑容煦暖：“嗯，你想怎么安排？”
江杏从包里掏出来两张门票：“我拜托何娇给我的晚会入门票，在金馆。”
文寻燃的视线只在上面停留了一会儿，而后继续拿起夹子烤肉，也没有敷衍她：“好，今晚去。”
江杏手托着腮，懒懒地支撑在桌面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年需要门票了，我记得往年身边朋友也有去参加晚会的，都不需要啊。”
文寻燃虽然不怎么去，但也听说过一二：“苏徐康经常去那地儿，说是每次过节，总会有人闹事，就不再免费开放了。”
对面半天没有声响，抬头一看，江杏正在一下一下地点头，看起来十分认真，样子是听进去了。但也怕吓到她，文寻燃找补：“但是，金馆离咱们学校比较近，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知道，”江杏身子前倾了些，“有文哥在，我才不怕有什么事情呢。”
文寻燃努力抑制着上扬的嘴角，疯狂往她碗里夹肉：“多吃，少说话。”
“哦。”江杏乖乖拿起筷子，蘸酱，细嚼慢咽地吃着。
放在桌子内方的手机一直震动，文寻燃扬了扬下巴：“江老板，业务有点繁忙啊。”
“……”江杏斜了他一眼，一边嚼着嘴里的肉，一边解开手机看消息。
手指有频率地拨动着屏幕，像是在看聊天记录，小碗里的肉已经要堆成小山了，她还是不动筷子。
文寻燃敲了敲她那方的桌子：“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江杏把手机举给他看，顺便细心帮他拨着记录：“就是我们班主任说把成绩发在年级群里了，往年都不发，现在班群里吵起来了。”
“我们班也发了？”文寻燃问她。
江杏模棱两可：“应该是吧，我还没看年级群，你等我看一下我的成绩。”
“你还真是好学生，不把班级群设置成免打扰？”文寻燃揶揄她，终于舍得往自己的碗里放几块肉。
给他倒了一杯水，江杏不和他斗嘴：“怕错过重要消息啊，好学生也是靠争出来的。就赵聪这样的，我成绩再好，也不如讨好他来得荣誉多。”
她说的没错，赵聪是a一高里出了名的男老师，并不是教学技术多么高超，而是偏心又外加小肚鸡肠。
听学长学姐们提起过，赵聪很早之前因为收礼，被通报过好几次。
可还是稳坐在班主任的位置，江杏一直嗤之以鼻，明里暗里看不惯他，只是败于现实，必须装模作样。
“好了，”文寻燃抚平她的情绪，“反正该考学了，远离这种老师也好。”
江杏眼中浮着笑意：“好了，自己多吃点，我这里够多了。”
还没继续往下说，江杏倏地扣下手机，吸了口气迟迟不吐出，面上带着朗笑又掺着骄傲，对上文寻燃的视线，她压着声音尖叫：“我全班第一，这次、老娘、第一！楚辞第二！”
听到了那个名字，文寻燃眸眼压低了些：“楚辞？”
江杏还沉浸在喜悦中，把手机递给他，狠狠往嘴里塞了一口肉，含糊不清道：“不看全班排名，只说我和楚辞的成绩，我们一直是一前一后，上次是他比我靠前，这次我比他靠前。”
文寻燃听了个大概，给喉间送了一大口水：“能不能直接碾压他？”
江杏歇菜：“估计不行，他时好时坏的，我也是这样，有点悬。”
之后她猛然直起身子，看着文寻燃，眼中透着光：“可是你不觉得，有人竞争，还是一起刷题的好朋友，真的很开心吗？”
文寻燃毫不犹豫摇头：“不觉得。”
“……”
“所以，”文寻燃抬眼，“我多少分？”
被提醒了才想起来自己忘了点什么，江杏缩了缩脑袋：“哦，现在就看。”
嘴里嚼着解腻的海带丝，漫不经心地扒拉着手机，找到文档后，江杏问：“文寻燃，你平时班级成绩怎么样啊？”
“十几名。”
江杏眨巴着眼睛，神态悠然：“这次——你班级成绩第九，还挺厉害。”
“可能是因为我语文认真写了吧。”考前和江杏一起看书，他自然是重视了语文这一科目。
他又问：“你数学怎么样？”
江杏瘪嘴：“就那样，不过这次的题算是简单吧，估计没扣多少。”
“我文科班，文科加分。”
“巧了，我理科，理科加分，所以排名高。”
群里仍然在喋喋不休地吵架，何娇偶尔参与进去两句，但也只是发个问号，她才不愿意惹祸上身。
吵架的更多是这次失误或是本身成绩就不好的同学。
楚辞打来电话，打断了文寻燃欲要出口的邀约。隐约听到楚辞的声音时，文寻燃闭眼烦躁，然后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江杏，这次你第一咯。”
“对啊，快恭喜我吧！”女孩的语气欢快，如同开瓶的气泡水，甜丝蜜骨。
楚辞不紧不慢，语气中还有着笑意：“恭喜啊，这次是江学霸赢了。”
“不敢当，不敢当。不过还是谢谢楚班长了啊。”他们互相奉承着，气得文寻燃吃肥肉都塞牙。
他咬牙拍了拍桌子：“江杏，你在跟我吃饭呢。”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顺着听筒传进了楚辞的耳朵里，他不禁地问江杏：“有人和你说话吗？有点耳熟啊。”
江杏没有瞒着，而是大方告诉他：“我在和文寻燃一起吃饭呢，刚看到成绩就接到你电话了。”
听到江杏没有藏着掖着自己，文寻燃这才平衡了些，没有那么生气了。不再打扰，继续吃着碗里的东西，只是还是会有意识地去听他们对话。
但是没聊两句，江杏截断话题：“好了，明天就回学校了，咱俩明天再说，我现在要继续吃饭，晚上我们还要出去玩。收到成绩了，我要开始放飞自我！”
楚辞平淡回复：“好，玩得开心。”
挂断电话后，江杏挑眉，含笑轻叹着：“文老板，满意么？”
文寻燃擦了擦嘴，点头略带做作地昂头，还真有几分老板的韵味：“还不错，继续保持。”
“去你的。”江杏失笑，同他继续说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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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陆离的灯光渐次亮起，鳞次栉比的高楼闪烁着霓虹灯，各大商场外的大屏幕播放着代言广告。
金馆格外靓丽辉煌，漆黑的天空被璀璨的灯光映得发蓝，月光敛着光芒，路灯也不那么夺眼了。随着扫描的声音，大家都进入了金馆内，参加这属于夜晚的蒙面舞会。
a城是持续发展的城市，国内的一线城市，市长十分重视未成年成长与消费，管理学业的同时，又不失让学生寻找快乐，但也只限于学生能做的事情。
金馆举办这个舞会，城市是批准的，也是市长要求的每个月举办两次，举办时间由馆长亲自定夺，而后向市长申请。
这次放在万圣夜，一改往日的交友舞会，随着万圣的主题，改为了蒙面舞会。面具由工作人员发放，都是全新的。
前提是，有门票才可进入。
上级警告过闹事的人群，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最终决定使用门票，拿着身份证购买领取。
文寻燃和江杏在门口排队，手上被盖上了印泥，每个人都有一个用黑袋子装着的面具。
江杏捏了捏里面的形状：“遮眼的啊。”
听她说了这话，文寻燃情不自禁：“那你希望是哪种的，整张脸的鬼面具吗？”
和自己的想法一样，江杏真的呆呆地点头。
文寻燃揉了把她的脑袋：“好了，遮眼面具才有氛围，整张脸都戴上面具，时间久了你还会不舒服。”
江杏低头捣鼓着怎么戴面具，身后的脚步声逼近，她越听越紧张。尽管是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下，这个声音还是这么明显，她有些害怕了。
欲要回头，表情仿佛要决一死战，脚步声终于停下。
她有些疑惑，转身的同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文、寻、燃！”
像个小怨妇……
一听就是苏徐康那极其有辨别力的声音，干净的嗓音中又掺杂着一些杂质，有他偶尔抽烟的缘故。
“我心都碎了！”
苏徐康很少喊文寻燃全名，大多时间都是“文哥文哥”地喊，今天意外地喊了他全名，正在大家以为他有什么重要事情说时，就听到他临近破音的委屈声音。
文寻燃只是淡淡地睨了他一眼，单手插兜：“你心碎跟我说干嘛，拼起来啊。”
江杏笑得隐忍，摁着文寻燃的胳膊，示意他收起来那伤人的话语，她觉得再说两句，苏徐康真可以哭给他看。
“怎么碎了？”江杏问他。
“月考前，我喊文哥打球，他说放在周一打，周二他有事，原来这就是有事！”他捂着胸口，佯装痛苦，继续飙演技。
旁边的人听了也是一阵嫌弃，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许久不出声的何娇踹了他一脚：“女人不要轻易哭，眼泪是珍珠。”
苏徐康：“……”
他还是希望听到何娇说——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