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月考后，江杏没忘记和文寻燃的约定，准时赴约，虽然还是比文寻燃晚了些。
她不忘记也有文寻燃的功劳，第二天只要见她，就提醒她要去看他打球，所以导致这两天脑子里都一直是文寻燃的声音：“记得来看我打球。”
放假两天，江杏终于可以摆脱那大到可以拖地的校服，穿上自己的小外套和加厚裙子，背个小包蹦跶地跑出去玩。
匆忙收拾好，赶紧跑下去找文寻燃，不能让他等太久了。
文寻燃也同样丢掉了校服，着一身休闲衣装，浅蓝色的棒球服松松搭在身上，微风拂过，短发随风而扬，茶色的眸子隐约闪着光，在见到江杏的那一刻，染上几分笑意。
待江杏走近，文寻燃挑眉看她：“哟，您老还下来呢，我以为您准备磨蹭到中午呢。”
脚步停下，江杏就站在原地，死死盯着他：“那我继续磨蹭会儿吧。”
文寻燃：“……”
两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互相僵持了一会儿，文寻燃主动败下阵来：“我掌嘴，行不？”
大手牵过女孩纤细的胳膊，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拉：“坐上，走吧？”
江杏这才妥协，熟练地坐上后座，顺势捏住他的衣角。
一来二往，他们早就摒掉了一开始的青涩与害羞。
七点多，太阳也仅仅才露头，河边的树叶垂着几滴露珠，随着风渐渐飞散，混入空气中伴人同行。
文寻燃骑得很慢，他知道秋日的风也是微微带着冷意刺骨的，就算有着自己在前面挡风，也还是会害怕江杏在后面太冷。
找着空隙，文寻燃停下车脚点地，问她：“没吃早饭吧？”
“没有。”江杏。
文寻燃蹬车，匀速朝前驶着：“嗯，现在还早，带你去吃肠粉。”
肠粉是江杏最爱吃的美食了，她眼睛都直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肠粉！”
文寻燃顿了两秒，低声笑着：“看来我们口味相投啊。”
心头萦绕着说不上来的欣喜，江杏嘴角扬着，更凑近了些文寻燃：“是啊，以后出去玩吃饭就不成问题了。”
感觉到身后的热气逼近，文寻燃扬了扬唇，点头：“嗯，所以多和我一起出来，有肉吃。”
“知道啦文哥！”她揶揄着喊出这个称呼，虽然有些别扭，但是用来打趣还是蛮不错的。
一个拐弯，文寻燃停在一家广式早餐店前，仍然是熟悉的流程，他让江杏在门口等着他，自己进去买。
这次不同往日，放假了，他们不赶时间。
江杏拉住他的袖角：“我们可以进去好好选餐啊，不是不赶时间么？”
正掏手机的文寻燃一怔，忽而笑道：“习惯了。走吧，我们一起去。”
江杏从自行车的前筐内拿出来一把锁：“锁车啊。”
文寻燃接过，单膝蹲下，熟练地上锁：“好了，多谢江同学提醒。”
“小事，客气什么。”
还是文寻燃去点的餐，江杏开始去找位置坐，坐在了一桌较干净的位置，抬眼看向他的后背，她想下次必须要是她请客了。
这个位置离出餐口不远，所以江杏把东西都放下后，走去帮文寻燃端饭。
右手一轻，文寻燃垂眼看见江杏帮他拿了一份肠粉，笑道：“就这么想吃啊，东西都在那里放着呢，不安全。”
江杏把饭轻放在桌子上，咬牙轻轻捶了他一拳：“我是在帮你减轻负担。”
顺着她的意思来，文寻燃无奈点头：“好，帮我减轻负担。”
吃饭的时候，文寻燃拿着手机回复苏徐康消息，刚一锁屏，他好像想起来了什么。
一顿操作，他把二维码打开放在江杏跟前：“喏，这么久了，连个微信还没加呢。”
江杏咽下一口肠粉，这才想到还有加微信这一说，原来没有微信他们也可以每天一起按时去学校，一起在路上聊天。
她有些手忙脚乱，一边擦嘴一边拿手机。
不同于江杏，文寻燃倒是不慌不忙，他轻啜了一口粥，强忍笑意：“急什么，我又不会跑。”
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请，文寻燃给她了一个备注，拂了把头发，看起来光彩照人：“这么想加我好友？”
“……你看看谁主动的？”江杏不满，紧握着手机看他。
文寻燃继续犯贱：“是我看透了你的心思。”
江杏换了双新的筷子，从他面前的盘子内夹走一块儿肠粉：“滚。”
“……”
-
场外，寥寥几人，文寻燃和江杏并肩坐在观众席上。
球场上空是玻璃窗，可以清楚看到蔚蓝天空。望着天边浅淡云彩，少年翘着腿没骨头似的靠在椅背上，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对着上空拉近镜头，连着拍下好几张。
江杏靠近他，凑过去看他刚拍的照，惊讶道：“还蛮好看的哎。”
“嗯，”文寻燃把刚拍的照片归到命名为「影」的相册里，“我很喜欢拍天空。”
蜷了蜷手指，江杏笑眯眯道：“可以让我看看吗？”
文寻燃看了她一眼，应声：“当然可以了。”
解锁手机打开刚刚的相册，点开第一张，把手机递给她：“这些都是，你一张一张翻着看就好。”
每一张照片都精确地捕捉住最合适的光线，尽管是一张照片，可飞鸟游鱼在他的拍摄下，仿佛成了一帧帧动图。
“你很喜欢摄影吗？”江杏问他，这是她好奇的。
文寻燃垂眸思忖半天，继而点头：“嗯，是吧。”
江杏把手机还给他：“刚刚在这里拍的那张照片可以发给我吗？”
刚准备收起来手机的文寻燃停下动作，浅笑：“你刚刚顺手发给你自己就好了啊。”
说着，他低头操作着，把照片发给了江杏。
两个人刚加上好友，江杏是他好友对话框上的第一位。
江杏还没来得及给他备注，显示【w】给她发送一张图片。
她保存，朗声笑：“保存啦！”
摩挲着手机的边角，文寻燃打量着她的神情，许久才开口：“既然你喜欢，那我以后拍新照片都给你看。”
女孩眸光一亮，令人动容：“好啊！”
身后传来苏徐康的声音：“什么好啊，跟我们讲讲呗。”
二人同频率扭头，看苏徐康和沈权等人从换衣间走出来，八卦神情浮现面庞。
沈权手里捏着一瓶矿泉水，注意到文寻燃身上的球服：“文哥，你啥时候换的衣服，不冷吗？”
“好意思说？”文寻燃冷冷地瞥他们一眼。
当着一群男生的面，文寻燃把手从一个粉嘟嘟的暖手宝里抽出来，递给了江杏，骨骼分明且凸显青筋的手此时在这个暖手宝前也略显得可爱。
苏徐康吸了口气，后退两步把手搭在沈权肩上，屏气无声哀嚎。
趁文寻燃和别人说话期间，他对沈权说：“权子，老子他妈的想自戳双目。”
沈权偏头轻声回复：“别说你了，我也想。”
许是二人的互动太惹人注目，文寻燃把视线移到他们身上，他们的表情——
一言难尽。
文寻燃没好气儿地从沈权手中夺来篮球：“嘟囔什么呢，走。”
苏徐康没急着走，站立在原地对上江杏的目光，促狭道：“真没想到啊，江杏。”
说着，他又想找个支点支撑自己的胳膊，和江杏一起本不该在意那么多，手刚抬起，就想起来那天和文寻燃的对话。
他没有小龙女，还是不要成为杨过了吧。
又别扭地把胳膊放下，形成一个怪异的姿势，看得江杏忍不住后退一步，默了许久，淡然道：“你变异了？”
气得苏徐康想掐人中，准备和她辩论一番，文寻燃不耐看向上方看台：“苏徐康，你他妈站那干嘛呢？”
实在无奈，苏徐康举双手投降：“我输了行不，我是真惹不起你啊。”
江杏憋笑，但是配合地左移一步，让开路：“您请，您请。”
这次，他们只是简单的一场练习，没有比赛，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有文寻燃带来个江杏，大家也不觉得奇怪。
最近，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的确久。
江杏去楼上小卖铺买了两瓶矿泉水，一瓶给自己，一瓶留给文寻燃。
中场休息，江杏跑得飞快，伸手把水递给文寻燃：“喏，我来送水啦。”
文寻燃擦着汗，接过水，垂头看她：“好，中午陪你吃饭。”
“……？”江杏瞪了他一眼，这话说的。不过还是顺着他来：“好呀，有文哥陪着吃饭我真开心呢。”
文寻燃气笑，揉了把她的脑袋。
又要说些什么，江杏手里握着的手机震动，随后一阵宛然的音乐响起。
何娇给她打来了视频电话。
江杏摆手示意文寻燃先忙，之后退到一旁去接电话：
“怎么了？”
刚接通电话，就见何娇正在猛灌水，江杏问她。
没有控制住力气，杯子被使劲搁在她的书桌上，何娇往后抹了把头发，看向屏幕里的江杏：“我给你讲，我昨晚做了个特别诡异的梦……”
注意力渐渐关注错误，何娇看到了篮球馆的logo，拍案而起：“江杏，你背着我在哪呢！”
连忙捂住手机听筒，篮球馆十分空旷，恐怕她的声音会伴着回声响彻整个球馆。
随之，江杏叹了口气，小声：“我在篮球馆呢。”
那头的何娇嚷嚷：“我自己在家被噩梦折磨，你在篮球馆看帅哥？跟哪个小妖精去的，把我抛下了？”
小妖精文寻燃：“……”
江杏给她比噤声手势：“我跟文寻燃来的，他们只是随意打打，没有喊任何人。”
紧接着，她又说：“而且，你声音太大了，他们能听到。”
“……”何娇沉默两秒，尖叫，“我也要去！”
随后她声音也减小了，显然是把江杏的话听进去了：“是不是文寻燃、沈权和苏徐康？”
江杏点头。
何娇把手机支到墙上，双手合十拜托江杏：“我也想去我也想去，我好久没见到他们三个一起打球了，你帮我求求情？好不好好不好？”
江杏打断她：“行行行，我去问问文寻燃。”
把手机扣在自己身上，江杏走到文寻燃身后拍了拍他：“文寻燃，我闺蜜想来看你们打球，可以吗？”
还没得到回应，苏徐康走过来了：“何娇啊？她来呗，别带太多人啊，我们好久没打了，不敢见迷妹。”
手机里的何娇听到苏徐康的话，气得在那头张牙舞爪，却显示江杏那边黑屏一片：“苏徐康你给老娘闭嘴，谁他妈是你迷妹！”
苏徐康忽地噤声：“卧槽，何娇听着呢？”
江杏笑出声：“是啊，我俩打着视频呢。”
苏徐康：“……完了完了文哥救我，你家江杏那闺蜜可是真恐怖啊，掐人可疼了。”
注意到那个前缀，江杏心跳漏了一拍，而后忽闪着眼，狠狠道：“就该让何娇来掐一掐你。”
文寻燃把苏徐康踹走，柔声看面前鼓着脸的女孩：“你把她喊来吧，刚好我们打球你也有人陪。”
江杏欣喜：“好！谢谢你啦。”
“这有什么谢的。”文寻燃把毛巾搭在肩膀上，走到另一旁，等待她继续打电话。
江杏把摄像头对准自己：“来吧，就你一个人啊，别带其他小妖精。”
已经开始收拾的何娇比“ok”手势：“我火速赶去，朕的爱妃，等我哦。”
“好了你，赶紧滚过来。”说完，江杏就挂了电话。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她也是深刻领会到了，在外面尽量不要外放跟闺蜜打电话，这是血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