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这次月考，没有按照往常用成绩排班的制度，这次是电脑随机排班，无论成绩好与差，都有可能安排在一个班。
谭笑手里捏着记考场考号的小纸条，高傲地仰着头从江杏身边走过。
她这次可是在一考场。
江杏仍然是在一考场，尽管打乱随便排，她还是在一考场。
注意到谭笑的纸条了，江杏没搭理，起身去一班门口。
他们班正在腾桌子，安排考场。
文寻燃的东西很少，手里捧着一个小箱子，懒散地垂着眼眸往外走。
苏徐康刚过来，就看到江杏在这里探头探脑的。
胳膊顺势压在江杏的肩头，惹得她一阵不习惯，回头看他。
“找文哥么？”苏徐康顺着江杏的视线寻找文寻燃，“那你先找，我一会儿再来。”
江杏本就想提前熟悉一下考场，刚好可以让文寻燃进去帮她看看她的位置在哪里，省得考试当天现找。
觉得自己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江杏对苏徐康说：“不用，他马上出来了，你……”
认真听江杏说话的苏徐康，目光一转，对上了文寻燃的眼睛。
他看到江杏的那一刻，身上那股懒散劲儿没了，瞳孔放大震惊，但也只是持续了一两秒。
苏徐康无奈，手掌撑在江杏肩头：“你觉得，文哥会想先见我么？”
说完，他转身就离开了。
江杏：“……”
身后的文寻燃早就搁下小箱子，高大的身影朝江杏走来。
无窗的层沿，秋日的阳光肆意倾洒，通过光也可以看得清楚脸边的绒毛，文寻燃和苏徐康做了同样的动作，更高大的影子包裹住了她的。
耳边厮磨着一道温柔的男声，好似拂过一阵清风：“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江杏浅笑：“你怎么知道我过来就是找你啊？”
面前的少年笑得暧昧，目光中环绕着一丝玩味：“那你还能找谁？”
不和他继续斗嘴，江杏微微蹲下身子，躲过他的手臂压制：“你跟苏徐康怎么都喜欢这样子？”
女孩口中提到了苏徐康的名字，文寻燃很快捕捉住重点，面色一沉：“他也这样？”
“对，还有，刚刚他过来找你了。”江杏对上文寻燃阴沉的视线，有点疑惑。
不过她也没问。
这是在学校内楼层里，这么光明正大和文寻燃说这么久的话，不引起注意才怪。
她脑海中过了遍自己的考号，和文寻燃说正事：“我考号是17，位置在哪？”
“你竟然在我们班考试，”文寻燃转身看了看自己班，又指了指自己，“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的桌子上贴的就是十七号。”
江杏顿了两秒，转而脸上被失望的神情替代：“啊，是你啊。”
注意到她有些失望，文寻燃气笑了：“是我你很失望啊？”
江杏和大部分学生一样，喜欢在考试时，在自己坐在的那个位置留下一张纸条，上面是很纯洁的一句：「你好。」
如果原主注意到了，他们就可以一场一场地聊下去；如果没有注意到，那江杏也不继续写，等第二场考完，把纸条给丢掉。
所以她这次，也不完全是为了看座位。
对上文寻燃那不悦的眸子，江杏赶忙清清嗓，下意识地哄着：“怎么会呢，坐在你的位置上我才最安心。”
文寻燃很快被哄好，偏了偏头，声音小了些：“那就行。”
而后，他又说：“我考号是21，在你后面一排。”
江杏眸光闪了闪：“这么说我们是在一个考场考试啊。”
文寻燃没有不耐，倒是很享受和她说话，缓缓点头。江杏抑制不住的嘴角，他看到后神色暧昧，和她一起笑。
明天只剩最后一天复习时间了，每个班的任科老师只嫌教的不多，布置好考场后又喊着学生入班。
江杏他们班早就安排好了，中间课间休息了八分钟又被喊进去。
她边往教室那边走，边对文寻燃摆手：“我回去了，回家的时候说。”
文寻燃远看着她背影拐进教室后消失。
仔细品着刚刚她说的那句话——回家的时候说。
的确挺惹人想入非非的。
“回、家的时候说。”沈权突然冒出来，倚在墙边跟文寻燃说话，刻意把“回家”二字咬得重。
文寻燃给他肩上来了一拳，从容自若道：“少他妈学她说话啊。”
尽管被骂了，沈权也还是乐在其中，他感觉自己窥探到永远高冷自持的文寻燃的小心思了：
“谁知道心里多么开心呢。”
文寻燃瞥了他一眼，从喉间挤出两个字：“想死？”
沈权认怂：“不想，给您滑个跪吧文哥。”
“滚。”文寻燃甩下这个字，笑着离开。
-
晚自习上课前，苏徐康去找文寻燃，准备约什么时候和他打篮球。
瞥见门外徘徊着等待自己的苏徐康，文寻燃心想，送上门来找骂，这可不是他的问题了。
“文哥，啥时候打球走？”苏徐康扬了扬下巴，痞笑看他。
文寻燃、沈权、苏徐康很少站在一起了，记得分班前，只要他们三个站在一起，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后来，苏徐康不和他们一起走，就有很多多话的同学传，文寻燃和苏徐康闹掰了，并且很难看，两个人也很少一起约球了。
但是苏徐康次次来约球，这些谣言也不攻自破。
沈权刚好整理完东西，凑过来一起听。
他们三个再次凑到了一起。
江杏洗了把手往教室走，身旁的何娇一眼就捕捉到了站在走廊尽头的那仨人：“我靠，他们三个！”
胳膊被何娇甩的快要脱臼，江杏赶紧护着自己的胳膊将其抽出来，扯了扯嘴角：“你直接说，别、别激动。”
何娇呼吸有些急促，是刚刚激动导致的。
眉眼间都挂着欣喜，倒也勾起了江杏的好奇心：“快说。”
何娇和她解释着分班前文寻燃、苏徐康和沈权的关系，细细盘算着三人干得光荣事迹。
打架没输过这些她没说，只提起来那时的篮球赛。
只要他们仨在场上，就没有输过。
三个人，少了一个都不一定稳赢。
配合打得十分熟练，有时候台下的观众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三分就稳稳地进了篮筐。
江杏听了恍然大悟。
何娇不可思议，揉了揉她的脸：“江杏，你是一高的人么？”
“干什么，我可是正儿八经考到一高的啊。”江杏鼓了鼓嘴，不满道。
讲故事的何娇又怎么不知道她是考上一高的，刚开学时她就和江杏一个班，她的中考成绩还被上一个班主任夸了好久。
她解释：“我的意思是，他们三个的事情当时大家都在传，你怎么会一点也不清楚？”
江杏一脸茫然，回复她：“可能…是我不注意吧。”
“唉，太可惜了，”何娇挽上江杏的胳膊，“他们三个真的很像偶像剧里的铁三角，你要是从头开始关注他们，再见到他们三个凑在一起，肯定会很激动的。”
江杏轻轻地笑了笑，一本正经道：“那我现在开始关注呗，说不定高三的时候我就有感触了。”
走廊尽头的文寻燃也看到了和何娇闲聊的江杏，只是离得有些远，看不清她们的表情。
没等苏徐康说两句，文寻燃抬眼看他，薄唇轻启：“你胳膊是不是搭江杏了？”
这么无厘头的一句话，使得两人都顿了顿，一同看向文寻燃，寻求答案。
苏徐康仔细回想一番，好像是有这回事。
就在下午布置考场的时候。
他怔了两秒，点头：“对，今天下午安排考场那时候。”
“我可以想种简单的方法帮你截肢。”文寻燃眼帘微低，淡然道。
苏徐康倒吸了口凉气，往后退了两步，求助似的望向沈权。
沈权赶忙摆手：“别，你别看我，这我可救不了你。”
“只是一句简单的提议，你们两个什么表情？”文寻燃浅浅地带着笑，扫视二人。
好一个提议。
苏徐康现在直想脚底抹油，立马逃走。
正当他准备跑的时候，文寻燃喊住他：“什么时候打球来着？”
“不打了，”苏徐康摆手，“我怕你在球场上把我往死里虐。”
“……这周一休息，去市中心那家室内篮球馆。”文寻燃说。
苏徐康多嘴问了句：“为啥不周二呢，万圣节那天打完球刚好去玩一晚上。”
问完他就后悔了，他才注意到沈权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果然，文寻燃插兜，不耐道：“我那天有事儿，不行？”
“怎么会不行呢，特行。”苏徐康朝二人抱了个拳，跑开了。
看到苏徐康仓皇而逃的身影，江杏捣了捣何娇：“他们……都很怕文寻燃么？”
何娇摇头：“不是怕吧，主要是玩得好，开玩笑。”
她回想着之前，又说：“而且，文寻燃的确有能耐。听说他在小时候就已经称霸街王了，后来上了高中，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架呢，一开始沈权还和他打过一架呢，最后沈权输了。和苏徐康，可能是在球场上认识的吧，文寻燃的球技也是毋庸置疑的。”
就算是当大哥，也是有这个资本站在那里。
江杏终于明白了。
对上文寻燃的眸子，江杏淡淡一笑，回班了。
怪不得第一次见他，就感觉他有一种莫名强大的气场。
原来这是与生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