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死亡请柬3
涂免轻轻拍了拍红豆肩膀。
“你是在安慰我么？我是不是快死了？”红豆带着哭腔问。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我也不会让你死。你救了我，我也会救你。”涂免平静而坚定地回答她。
“你看，我可能吧，可能下一秒就挂了，挂了你懂吧。有很多事我想不明白就死了，会死不瞑目的，可能还会经常回来找你要答案。就像这样飘着来找你。”说着有模有样的模仿电视里阿飘移动到涂免面前。
等了会，没听到涂免拒绝。
“嗯，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现在我来问第一个问题，你从哪来？为什么而来”
“我不知道。过往的事情我一概记不清了。我醒过来就是你见到的兔子，有一条恶狗紧追不舍，直到你出现，它才放弃猎杀我。为什么来，我好像是被人扔到这个世界的。”
“估且相信你。那第二个问题，你能在黑暗中视物？”
“能。”涂免干脆的回答。
“果然。这技能炫呀。你的珠子哪来的？”
“不是珠子，是法宝。我的口袋里，你见过的。”
“难道是之前挂在你脖子上的吊坠？”
“最后一个问题。是你么？”
“不是。”
红豆心中阴霾轻飘飘地散了。身边有这么个有特异功能、藏了无数秘密无数法宝的还长的挺好看的人，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让她死，红豆选择相信她，像相信家人一样信任他。
一轮崭新的太阳从东边连绵的群山中一跃而出，金色的光芒投射到路边的两个人身上，恰似给他们镀上一层柔软的铠甲，坚不可摧，所向披靡。
涂免催促红豆联系之前见到的两个警察说一下丁五的事，说不定能从对方那里获得新的线索。
手机响了很长时间才接通，电话那头传来艾国睡意浓重的一句喂。
“艾警官，我是张红豆。”
“嗯。你说吧，有什么事？”
“丁五也收到了同样的信，他死了。”
电话那头的艾国一下子清醒了，急急问道：“谁是丁五？”
红豆简要地向艾国讲述了一下这两晚发生的事。
艾国听完，顿了顿说：“谢谢你提供线索。结合你这边的发现，基本可以确定这几起命案和黑色的信封有某种联系。今天你过来警局找我一下吧。”
警局里，红豆再次见到艾国和何平警官。两人看起来很憔悴，胡茬都冒出来了。
“来，坐。你把丁五的事再详细讲一下，何警察官要做下记录。”
做完记录，何平说：“这么看来，这几桩命案都被这个黑色信封联系起来了。凡是接触到这个信的人都死于非命，你是唯一一个还活着的。”
红豆不可置信地问：“还有别人死了？”
“对，”艾国说，“都能串成一条线了，给米薇送信的快递小哥，运送这批快递的司机，最开始分捡快递的工人。还有你原来公司的前台小姑娘。这两个月以来，我们知道的前前后后有六个人了。可能还有没掌握的受害者。”
“michela也死了!她是怎么死的？”
“就今天凌晨，你打电话时我们正在现场。死在家里，割腕。其他几个，有淹死在浴缸的，有烧炭死在车里的，还一个吓死在值班室的总之，是什么死法都有。”
何平问：“小姑娘，你再仔细回忆下这几天的经历，是不是漏了什么细节？我们发现啊接触到这个信的，最快的一两个小时就死了，最长的也不到两天。你这三天多了，我们一起分析下，看怎么能够保护好你。”
红豆心里明镜似的，因为涂免自己才侥幸活到现在，但是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只好说：“我应该是运气好才没挂吧。其实那天被公司开了回家的路上，我就被一辆面包车刮了一下甩到沟里了。”
“然后就是收到信的晚上，有人跳窗进来下药。这个小包就是。”说着她从双肩包里取出一个自封袋递给了艾国。
艾国接过看了下，又打开自封袋一个小口闻了下，没闻到有什么味道，又递给何平闻了下，何平摇了摇头。
艾国喊了一个警员过来，说:“给老李送过去。”
“之后呢？”何平不甘心的追问。
“之后就没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或人了。会不会是，”红豆停住，低着头快速回忆着。
两人没有打断她，静静地等着她。
“我之后没有一个人呆过，家里有我男朋友，你们见过的。然后公交车，火车，村里，都是公共场所，都是和很多人在一起。会不会是因为人太多，坏人才没有机会下手？”
艾国说：“我们找快递公司查了下寄件地址，虽然经过处理，但是基本能确定是从c市寄出的。明天何警官会过去同那边的同志一起蹲下寄件人，你要不一起过去？我们也能时刻保护你。”
红豆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那你回去收拾一下吧。给你留两个位置，你和你男朋友。”艾国说。
“艾队，怎么让小姑娘跟着？这不合规定啊。”何平埋怨道。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我这就请示下王局，请老领导和那边打声招呼。老何，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啊？这六个人，有男有女，年纪各有不同，单论力量阅历，哪个都比这个小姑娘强。别人都出事了，单单她没事，这难道不奇怪么？”
“你觉得小姑娘说谎了？”
“没有，但是绝对有所隐瞒。小姑没出事，不是因为她运气好，很可能是因为她身边的那个年轻人。”艾国肯定地说。
“很可能。艾队果然是艾队，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火眼金睛。”何平竖起大拇指举到艾国眼皮底下。
艾国没忍住乐了，“都快当老泰山的人了还这么皮，小心你家领导批评你。明天接上他们，一要注意安全，二要多留意那个年轻人。”
“保证完成任务，请队长放心。哈哈哈！”
“问了什么？”涂免问红豆。
“放心，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我才活到现在。早上的事，希望你别介意，我是吓傻了才怀疑你的。”红豆诚恳地对涂免说。
涂免点了头，算是回应。红豆这句谢谢，他还是当得起的，这几天，他为她挡了数次危险才保住她性。以致于，涂免一度严重怀疑是自己给她招来了厄运。自己的过去，并非有意对红豆隐瞒，的的确确记不清，偶尔闪现的让人心惊肉跳的片断，他更不愿意向红豆提及。
“何警官明天去c市抓寄件人，问我去不去，我同意了。他让你也一起去。”
涂免沉默不语。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红豆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这个特殊同伴，话不多，表情少，遇到什么事情都处变不惊，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内里心路历程有多复杂，就不得而知了。
“好。”
第二天准时出发。这次除了何警官，还有个没见过的年轻警察。
涂免甫一上车，就往后一靠合上了眼皮。红豆倒是和新认识的叫耿乐乐的警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有手机响了，是何警官的。挂断电话后，他对红豆说，她给的那个小包化验出来了，是一种致幻剂，致幻成分含量不大，顶多让人昏昏沉沉，绝对不会致命。
c市，何警官安排红豆和涂免呆在警局小会议室，就同当地的同事出发蹲点去了。
红豆百无聊赖地伏在会议桌上刷手机，余光瞥见涂免起身，劝了一句警察不会让你出去的。
“是不会让你出去。不是我。”涂免说。
“注意安全！”
“这个给你。有危险就捏碎它。”说着，涂免丢给她一颗珠子。
女警察给红豆带了盒饭，嘱咐她困了先在沙发上睡，何警官回来前要一直呆在警察局。红豆道了谢。
涂免一直没回来，他没有手机也联系不上他。红豆想，回去一定劝他变一个手机出来，都2102年了，没有个手机还真不行。
十一点多了，涂免还没回来。从会议室的玻璃门能看到外面还有五个忙忙碌碌的警察，红豆觉得挺安全的，就窝在沙发里睡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站在一个宽阔的石头台阶上，台阶又陡又长。台阶下面围了很多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就是看不清楚长什么模样。台阶两侧也站着人，同样看不清长相。这些人都把目光投射在她身上，跪伏在地轻轻地歌唱，歌声就在耳边飘着，唱的什么又听不清楚。有几个人站在更高的台阶上喊她，一遍又一遍喊她的名字，让她快点跟上。
她抬脚想要跟上，双脚双腿却被台阶上凭空长出的无数只青色的手抓住，寸步难行。她奋力地想挣脱束缚，她想大声呼救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周围的人好像什么都没看到，唱歌的仍旧唱歌，催促她的依旧催促着，没有一个人出来替她解围。
一只比其他手都大许多的从面前的台阶上长了出来，粗大的手指掐住她的脖子把她带离地面，她呼吸不了，惊恐的瞪大眼睛，全身气力都集中在双手之上试图掰开那只大手，双脚胡乱的踢腾，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
救命，救我，我不想死，谁来救救我！
意识渐渐模糊，胡乱抓踢的时候，红豆感觉手里抓到了什么东西，意识涣散之前她用了最后一丝气力握紧了。
“醒醒，醒醒！”
红豆被人晃醒，她猛的大吸几口气，然后哇地一声哭出来。
女警察连忙搂住她，不停地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