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食盒
是不是觉得这章眼熟?没订阅够一定比例, 那还得再等等哦! 萧扶玉将粥喝完,算是有了些精气神,又见梨雅端来一碗棕色的汤药, 苏长瑞神色里有几分为难, 她便问这是何物。
苏长瑞低着脑袋回道:“这是卫丞相的吩咐, 给陛下上的凉汤。”
听言, 萧扶玉瞧着那棕色汤药,挑了挑眉稍。
正所谓凉汤,便是汤性寒凉,喝下可避子, 在京都中虽也有后宅女子会用此汤,但这凉汤对身子不好,会喝这汤的夫人算少类。
太医院每一味药材去向,调动皆有记录, 在这宫中可不好调这汤,除非是卫玠私下命人送来。
想想昨夜的种种, 卫玠的意思一方面也是为了她好,但萧扶玉颇恼的抿唇,前世他可从不舍得让她喝什么凉汤, 还有她要儿子萧潇。
萧潇是她给儿子的小名儿, 那时正名萧云深还是他给取的。
萧扶玉看向苏长瑞, “你觉得朕若有子嗣好不好。”
苏长瑞想了想,回道:“陛下为巩固帝位, 这固然是锦上添花, 但以陛下的身份,此事必有风险。”
萧扶玉眸色微凝,淡淡道:“什么事没有风险。”
苏长瑞一顿, 不知如何言语。
萧扶玉则手一挥,命人将凉汤撤下去,“朕不喝。”
可怜她那懂事的太子,前世两岁就没了爹,虽乖巧听话,但过于阴郁孤僻,而如今他爹又不希望有他。
萧扶玉是当过娘的人,即便是重生一次又也舍不得亲儿子,她背过身侧卧于榻上,“若卫玠若有异议,让他亲自来同朕理论。”
苏长瑞见她欲要休息,便不再过问,只好领着人退了下去。
与此同时,皇帝病着的消息一早就传遍了皇宫,说是昨儿卫丞相与陛下务政一宿,陛下便如此着了凉。
瞅着皇帝陛下这是对国事上心了,欲改前非,勤勉于政,人都说陛下改了性子,这下人人都信了。
不过大婚正筹备着,陛下病着了谁都担不起。
因这事儿,太后将卫丞相宣了过去,国事固然重要,但还需保重陛下龙体,误了几日后的婚礼是小,伤了龙体是大。
太后自然要拿卫丞相问罪,话说是问罪,不如说是试探,毕竟此事反常,引人起疑。
慈心宫内的花园处,薛太后立于栽花前,握着剪子修剪着枝叶边缘,姿态怡然。
“皇帝也算是哀家瞧着长大的,自入宫来没吃过什么苦,卫丞相对皇帝未免过于严苛了。”
卫玠站在薛太后身后不远处,身形挺拔,手里的盲杖撑着地面,神色一如往常的淡漠,“陛下病卧,是臣有欠考虑,臣罪不可恕。”
薛太后手中的剪子顿住,侧首瞥他一眼,只觉得卫玠不予解释昨夜之事,些许古怪。
但她没有追问下去,继续修剪着草木,“也罢,皇帝的确不成器,不识国事,追究你也无意义。”
卫玠不作回应,薛太后则将剪子放在太监手里,用绣帕擦手,姿态高贵,故作平淡地开口,“听闻卫丞相前些日子得了一块千年玄铁?”
卫玠心绪沉下,心知太后有意试探,便轻轻侧耳,俨然一副盲者的模样,“千年玄铁世间难得,岂是臣能得来的,再则臣一个文人,既不制器也不制刀,玄铁对臣无用,太后想来是听错了。”
薛太后瞧着他停顿片刻,而后是一笑,“但玄铁可制金羽令。”
说着,薛太后走到亭内坐下,继续道:“卫丞相,你与大部分的臣子都不一样,才冠绝伦,天骄之子,但朽木不可雕也,可必执于皇帝呢。”
卫玠淡淡一笑,“太后妄言了,臣是执于嘉国,执于天下。”
薛太后眸色微微暗下,在场安静了片刻,卫玠则拱手作礼,“臣还有要务未尽,还请告退。”
薛太后收回目光,转而斟茶,不作言语,却在卫玠转身退下时,淡淡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分得清局势,何不为哀家所用?”
卫玠步伐未停,如同没听到一般,撑着盲杖渐渐消失在园中,可谓有些无礼。
薛太后端茶轻啜,有意拉拢卫玠为幕僚,屡次受挫,她可没多少耐心。
一小太监躬身走到薛太后身旁,低声道:“禀太后,昨儿夜里陛下与卫丞相并非务政,是喝酒作乐,喝伤了龙体。”
薛太后微微挑眉,收敛心神,放下茶水,皇帝向来贪图享乐,沉迷酒水,如此便说得过去了。
务政一宿是为包庇皇帝酒醉的幌子,难怪卫玠大方认罪,是有心为皇帝掩饰。
薛太后神情淡然地吩咐太监去探望皇帝,做做表面形式,随后便起身离开花园,众宫人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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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夕阳时分,卫玠回到相府,府中一如往日般静雅,四下静悄悄的。
卫玠神色平静,将官服换下,询问身旁的云峥可将事情处理好了。
云峥低首回应,“大人放心,消息已经递出去了。”
卫玠眉头放松些许,拢上一袭干净的玄衫。
皇帝务政一宿,这样的说法传到太后等人耳里,自然是不会信的,换成喝酒作乐的消息有大把的人信。
当然这样的说法,从卫玠口中里出来过于刻意,还是要太后自己去查,才足以让她放松警惕,避免对皇帝身份起疑。
这才是卫玠想要的,相信不到明日,京中那几个位高权重的,都认为皇帝是一夜饮酒,伤了龙体,务政不过是幌子。
云峥将卫玠的官服折放好,回头瞥见自家大人颈上的红印,不禁轻轻笑道:“大人果然还是从了陛下。”
卫玠平静地拉了下衣口,盖去那印记,语气如凝着冰雪般冷淡,“近来闲话过多,下去领罚。”
云峥当即苦了脸,正此时,相府管家走入房来,在卫玠身旁行礼道:“大人,宫里送来消息说陛下不愿喝避子汤。”
听言,卫玠系着腰玉的手明显一顿,似乎有些意料之外,却又很快恢复平静,命管家退下了。
他的确有些意外,按理说萧扶玉在对此事的想法上,应该与他一致的,为何不愿避子?
此时窗外的天色已是傍晚,相信不久便黑下,卫玠收敛心绪后,便一言不发地提步出门。
云峥见此,忙低声问道:“今晚大人还回府吗。”
话音落下,便挨了自家大人一记冷眼,云峥不敢再多问,看来还是会回府吧
这宽敞的新房有里外两间,自新娘被扶入里间,里头就没进过人,显得有些安静。
皇帝醉成了这副模样,也把门口候着的两个贴身宫女吓着不少,连忙去准备清水给她洗洗。
太监扶着萧扶玉入里间,只见那大红喜庆的床榻上正坐着一人,身着彩凤嫁衣,头盖大红绸缎。
想来正是抬入宫的新皇后,苏长瑞恭敬地请了声皇后娘娘,她似乎有些惊慌,连忙给床榻挪出位置。
床榻前挂着喜庆的百子帐,再到榻上的百子被,用料华贵。太监将萧扶玉搀上榻躺着,一旁的新娘紧紧攥着手不敢妄动。
新房内的陈设,大红的对联,燃一夜的花烛,再到红枣桂圆,足够奢靡,也足够吉利,应有尽有。
卫玠从外间缓缓走进来,吩咐奴才去端来醒酒汤给皇帝,宽敞的房间里的窗牖没关实,清风吹了进来,他不禁微微侧首。
榻上的新娘一直没有言语,众人将萧扶玉安置好后,便将合卺酒端了进来。
卫玠虽双目遮着黑绸,但听得到榻上的女子身在发抖所发出的细微声音,心间微微放沉。
众人还在忙着伺候萧扶玉,卫玠负于身后的手,指尖轻动,忽然伸出手将新娘盖于头上的红绸给揭下来。
那女子吓得身子猛的一震,她头上没有凤冠,只是披着不属于她的嫁衣,这是唐柒柒陪嫁的丫鬟采芳。
众人惊愕间,采芳惊慌地跪地磕头,“大人恕罪,苏公公恕罪!”
卫玠的神色已然沉下,那苏长瑞指着采芳气得手都哆嗦,“怎么是你这个奴婢!胆大包天,不要命了,皇后何在?!”
采芳慌忙磕头,“苏公公饶命,皇后娘娘让奴婢如此,奴婢不敢不从啊,娘娘说去去就回,让奴婢先盯着,怎知这么久没回,还请大人、苏公公饶命啊!”
卫玠面无情绪,但众人皆能感觉到他冷沉的气势,纷纷不敢插嘴,他开口道:“皇后往何处去了?”
采芳回道:“去去了延春宫,别的奴婢什么都不知啊。”
延春宫,那是杨望舒的寝宫,今日皇帝成婚,皇后由人从正门送入宫,而其他妃嫔则由宫人从后门抬入宫。
长辰宫为皇后寝宫,离延春宫远了可不止一点。
苏长瑞连忙下令去延春宫把人给找回来,人还未出门,只见一个小太监慌忙走进来,躬身道:“苏公公,太后身边的宫女春禾已到长辰宫门外了。”
此言一出,房间内皆提了心,现在去延春宫找人,可就太迟了。
卫玠薄唇轻抿,冷静开口,“苏公公,这宫女春禾私下可好点赌。”
苏公公毕竟也是宫里管事的,即便是琐事,大也知晓点,应声:“确有此事。”
卫玠身形未动,“那这合卺礼就不必劳烦太后的人。”
苏公公素来会察言观色,很快明了话中意思,招一众奴才退下,这爱赌之人,必定也爱财。
采芳也哆哆嗦嗦地站起来,把身上的金贵嫁衣脱下,随苏长瑞仓惶退出房间。
与此同时,长辰宫内,身着碧红衣装的女子领着四个宫女走来,端庄稳重,面无表情。
这正是宫女春禾,入宫已有七年,还有一年便到出宫婚嫁的年纪,在慈心宫里的宫女中算是最得太后看重的。
人一刚到新房前的庭院,便见着苏长瑞领着太监宫女出来,手里端着合卺礼所用的葫芦瓢。
春禾眸色暗了暗,走到跟前来,微微福了个身,目光落于苏长瑞身后宫女拿着的用具,“苏公公您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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