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破庙
莫休起身，请问了各个仙子芳名，引路仙子叫一个花仙子，其余的，有的叫梦仙子，有的叫红袖，有的叫情缘，有的叫酒大士，…………
名号繁多，莫休也就一一记下。
稍停片刻，酒席上桌，大家举杯，便也无拘无束，敞开了许多。
琼浆满泛玻璃盏，葡萄美酒夜光杯，犹抱琵琶半遮面，信手弹奏“羽裳曲”。
酒清香甘冽，异乎寻常，莫休大喜，问道：“此酒乃百花酿否？”
花仙子道：“是的，此酒乃以百花酿制，名曰‘百花酿’“
莫休欣然，饮用一杯，夸赞不已。
随后，舞女上来，翩跹起舞，更是美妙。
莫休兴起，轻敲檀板，轻轻拂动玉筝，扬声歌曰：”
诗情放，剑气豪，英雄江湖笑傲。
马周年少，壮志可擒江中蛟，凌云欲射云间雕。
摇一把羽扇，一束纶巾，周郎风貌。
羡张良佐汉功劳高，学那刘伯温辅前朝。
也曾金屋藏娇，风流不让古人笑。
人尽道，功名利禄水中漂，总被雨打风吹掉。
惯看河山娇娆，人间热闹，不愿泼墨挥毫。
不如采菊东篱下，陶公不折腰。
初心最好，浪迹江湖竟逍遥。
看尽繁华还归真，踏遍青山不愿老。
闲居林下，坐看夕阳照大江，江水东去了。
一曲《闲聊》（注：节选自作者北川先生自题《北川日记闲聊》“
一仙子道：“你啊，怎么可以这样？人生在世，不就是：
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
不求连城璧，但求杀人权！
有朝一日权在手，杀尽天下负我人！”
莫休说：“道衍和尚是我的榜样，如果可以，我愿意为国厮杀疆场，但绝对不会贪恋权位！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梦仙子道：“说的也是。张良可以全身而退，韩信死于女人之手。范蠡泛舟醉西湖，文种自刎钱塘江。多少事都做烟云，留下的是人的彻悟。”
莫休举杯，大声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花仙子叹道：“你心中始终放不下国，即便是我等在，你依旧执着！”
莫休道：“山河不全，岂可忘忧？”
众人默然，齐齐喝酒，颇有醉态。
但见 情缘柳眉如黛，美眸含泪，声音温柔动听，就像一首歌，让人辗转忘却人世的痛。
她道：“你去追逐你的梦吧！”
弯弯细眉微蹙，用软软的声音又说道：“难道爱不是人的一切吗？”
莫休低下头去，一脸的漠然，他的心儿碎，想到了肖扬，不由得心疼。
莫休恍恍惚惚，仙子环侍左右，未免耳鬓厮磨，说一些儿女情事。
柔情缱绻，软语温存，嬉笑耍子，不亦乐乎。
………
然而突然的一声霹雳，雷声滚滚。
花仙子大惊：“不好！有了变故！”
随即起身，招呼仙子们道：“姐妹们，必须送客了！”
众仙女不舍，然而有了变故，不得不一次告别。
花仙子道：“他日，我等还会相会！别过！”
她举起纤手，轻轻地一挥衣袖，空间瞬间破裂，有一个巨大的光环呈现，然后波动。
莫休身子悬空，竟然投身到了光圈里。
他有了担心，喊道：“仙子，我这是又去哪里？”
仙子道：“天机不可泄露！”
莫休晕乎，也就不知所以，闭上了眼睛，心道：“生死有命，不理会了！”
忽觉狂风大作，耳边呼呼风响，身子忽上忽下，响声漂浮水面，不知要到哪里。
………
也不知过了多久，莫休觉得身子稳当，睁开眼来。
但见天地黑暗，荆榛遍地，迎面一道黑溪阻路，并无桥梁可通。
一座破庙就在前面，比起清凉寺要破败许多。
莫休不迟疑，迈步前行，走向黑溪。
他看了多时，不知道如何过去，便也发愁。
正当莫休不知所措，突然道衍大和尚到了，喊道：“且慢！前面打仗！唯恐有生命之忧！”
莫休哈哈大笑：“何惧之有？不就是杀人吗？杀坏人，就是行善！”
道衍道：“徐达暗中纠结许多高手，抵御燕王。就在这座破庙，数十万大军厮杀，建文皇帝的十万大军，灰飞烟灭！”
说完了，却低下头去，黯然神伤。
莫休道：“孰是孰非，自有历史评判。你为了一己之私，挑起战争，死伤无数，你难道没有罪恶感？”
道衍道：“没有！建文帝懦弱，支撑不起来大明江山。燕王雄才大略，足以让大名强盛！我何罪之有？
反倒是建文帝上位，搞得鸡犬升天，人心不稳，倒是真的。
徐达他们支持建文帝，又如何？大势所趋！”
莫休道：“你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道衍哈哈大笑：“如果你觉得你可以扭转乾坤，你就去一战！”
他一抬手，一把大枪在手，丢与莫休。
莫休接枪，大枪在手，抡起来，就像是车轮转动，陡然间，空间破裂，因为力量激荡，而导致空间发出爆响！
道衍倒退，怒声道：“你会后悔的！”
莫休道：“我命由我不由天。做过了，从不会后悔！今天，我就杀一个痛快，让你也晓得，人间患有真理在！”
道衍大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莫休提枪，指向道衍，怒声道：“我知道，你是无上境界高手！但是我不怕你！一战！”
道衍摇头：“我的对手是徐达！你不配！不过，你的生死，全由你自己做主，杀出去，你活下来；杀不出去，你必死无疑！”
他双手合十，高念：“阿弥陀佛！”
声音悠远，穿越空间而去，飘荡在星光下，很远很远。
莫休低颂“南无量佛”，念佛经，超度亡灵。
慈悲，在什么时候都是必须的。
对于死者敬重，也是对自己的敬重。
莫休扛起打枪，挺起胸膛，头也不回，向着黑溪走去。
破面已经在燃烧，战火蔓延开来，厮杀声如同雷动。
金戈铁马，刀光剑影，辉耀整个夜空。
星光下，血流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