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恩怨情未了
荒草接连天，青草掩藏孤独的坟茔。
莫休和老莫等人站在凌大富的坟前，都是黯然神伤。
人已经远去，空留一座孤坟，能不伤感嘛。
阴阳相隔，已经是俩个世界的人了。
凌风哭倒在地，泪如雨下，悲哀不已。
他爱自己的父亲，因为凌大富总是八红吃的留给他，总是手把手教他如何攀岩，如何种庄稼。
他忘不了憨厚的凌大富给予他的恩情，这个时候，苯酮已经填满了心胸。
老莫劝说:“孩子，人已经去世。不要再悲伤了，我们活着的人只有活得更好，方才可以安慰你父亲！”
劝说几回，凌风方才止住了悲声。
四季风突然邹起眉头，扬声道:“黄叶，你怎么过来吧！”
黄叶出来，略显老态，来到了凌大富的墓前，放上一束菊花。
拿了酒瓶子倒酒，洒在地上，嘴里嘟哝着，说了一些什么。
凌风扑上去，喊叫着:“我要杀了你！”
老莫说:“你不能杀他，就像是蝴蝶不能够杀你！”
这个时候，蝴蝶来了，她站在了凌大富的坟前，恭恭敬敬地鞠躬，态度极为诚恳。
凌风蒙圈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
老莫说:“这是一段恩怨。黄叶，你来说，还是我来说。”
黄叶显然很悲伤，仰起头，插曲了泪水，叹口气说:“我来说吧。”
他咳嗽了一声，沉声道:“当年，我插队到了屏风山凌家庄，条件很苦，却也快乐。
不久，胡莉也来插队，他年轻漂亮，能歌善舞，很得小伙子喜欢。
一次，胡莉跌入河里，我救出他，从此我们就坠入爱河。我们日久生情，便也以身相许。
那也是我一生中最为美好的日子。”
他一脸的回忆，像是回到了那个岁月。
蝴蝶说:“胡莉是我的姐姐，我们无话不谈，也知道了你们的事儿。然而你贪慕权贵，便离开了凌家庄，到了长平市，娶了一个官宦人家的女儿。
却把我的姐姐忘记了，你忘记了海誓山盟，就是一个混蛋。”
她愤愤不平，进行谴责。
老莫说:“更为可悲的是，胡莉怀孕了。
大伙都知道的，在农村，未婚先孕这是极其丢人的事儿，也是难以立脚的。
一向忠厚老实的凌大富承认了，他和胡莉结婚,不久, 胡莉就生下来凌风。”
说的平淡，但是很让凌风伤心，过去的一点一滴已经深深地印在脑子里。
母亲教诲他:“我们是穷，但是要知道感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凌风记得，母亲在昏暗的油灯下，为他一针一线缝补衣服的样子，记得母亲为他挂上书包，送他上学的样子。
母亲已经去世，然而活在凌风的心里。
凌风怒极，大吼:“这不可能！”
他打死也不愿承认自己是黄叶的儿子，对于他来说，这也太不公平。
蝴蝶道:“这是千真万确的。黄叶得到了他所得到的，留在了城里，当上了工人，吃上了国家供应。
日子过得美啊，唯一美中不足，他老婆不能怀孕，一直没有一个孩子。”
四季风看向黄叶，问道:“黄老师，你就没有一点忏悔嘛！”
黄叶黯然神伤，嘴唇动了一下，然后说:“后悔！只是我上了战场，前往兴安岭，参与战争！
保家卫国，乃是我辈侠义江湖人的责任，义不容辞！
一去多年，待到回来，这个世界已经面目全非。”
蝴蝶道:“瞎说，谁知道你去了哪里风流！据说你在地下世界混，杀了不少人！不然江湖人为何叫你老鬼！
后来你老婆死掉了，又想起来了我姐姐，便到大山里看了一回。
然后你就落脚林阳县城教书。”
黄叶闭上眼睛，滚落两行泪水。
他幽幽地说:“我见到胡莉活得辛苦，心里好痛！认为凌大富有意为之，为难她！
我想帮助胡莉，匿名给她寄钱，每一次都被打回来。
于是我也无奈，只好守候着。这一晃，就是这么多年！”
老莫说:“就在前几年，凌风来到了县中学，因为学习成绩优异，被你叶关注。
你觉得你们之间有故事，有一种摆不脱的亲近。
于是你去了凌家庄，找到了胡莉。
然而胡莉不认账，你们二人争吵。
推推嚷嚷之间，你黄叶失手把胡莉推下了山崖。”
黄叶脸上都是难过，狠声自责，低声道:“也有人看到了我，不过没有人出来我。
我便离开，再也没有回去大山。
凌大富知道后，到处打听我，却没有发现我。”
老莫说:“你把自己的仇恨放在了凌大富身上，暗中把凌大富推下山。”
黄叶怒声道:“我就是要让他痛不欲生，活受罪！”
蝴蝶冷声道:“你就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你让牛二害凌大富，也是恶心。”
黄叶道:“我没有想到，我也就是让牛二教训一下凌大富解气，不料牛二打死了凌大富。”
莫休说:“凌风是你的儿子！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还是一个人吗？比起畜生都不如！”
黄叶道:“胡莉不说，我又怎么知道。我做下了人不待见的事儿，我认账。”
凌风道:“我只有一个父亲，就是凌大富。我要杀死你！”
老莫说:“你也杀不了他。他在以后的日子里也是生不如死，活在自责里。这已经是对他的最大的惩罚了。
反倒是牛二背后的人，我们如何处置。”
黄叶道:“你们不要动范小强，他背后的势力不是你们可以撼动的。如果交锋，你们必死无疑。”
他出言警告，算是出于善意了。
莫休说:“老鬼，我可以这么称呼你。你是前辈，也是一个高手。为什么不杀范小强！”
是啊，按道理，黄叶杀范小强易如反掌。
然而黄叶说:“杀不得！范大同是我老婆的弟弟，范小强也是范家唯一的后人。
当年我留在城里，因为我大病一场，是范家救了我！
我老婆鞍前马后侍候我，说是喜欢我。
我也直言相告，只是我老婆依旧照顾我。
一次，我们说话儿，喝茶聊天。
却不料，她在茶水里下药，我就没被迷倒了。
后来我们就有了一夜情，我再不喜欢她，也不可抛弃她吧！
杀范小强，也是忘恩负义啊！”
想一想，也是这个理儿，俩头都是难为，黄叶也够难以选择的。
莫休道:“撇过这一节，我想你应该清楚道义二字吧。
为什么帮助武大这个通缉犯？不怕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