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虎不发威?
“樊大人,您刚才明明说,我们若有不服,尽管去国都城敲登闻鼓当街诉告,但也要有命活着才能去告。”苏衡完全不搭理,都要分道扬镳了,还怕他个球啊?
“我们都不见得能活着回去,一张废纸而已您怕什么?”
“你1樊诚第一次与苏衡对峙,惊觉比他矮了半个头,面对面的气势不剩半分,刷的拔出了腰间佩刀,架在他的肩上。
苏衡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淡淡提醒:“樊大人,□□,众目睽睽,您身为百夫长动手杀人,不合适吧?”
“把纸交出来1樊诚曾在沙场浴血,杀人对他来说不是难事,更何况事关他的前程,“苏衡,放聪明点儿,别和你爹似的多管闲事,最后引火烧身。”
“我就不信,苏行远会不给你准备草药和成药!现在这年头,只要自扫门前雪,哪管别人瓦上霜!把纸交出来1
苏衡颇有些无奈地摇头:“樊大人,您身为百夫长,却不顾下属死活,谁还会为你卖命呢?只怕这些药材就算送到虎啸崖,也多半是囤着供自己用吧?”
“一派胡言1樊诚见众人的眼神都在变化,生怕他们都被苏衡鼓动,惹出事端来。
“现在你能明目张胆克扣我们营地的药材,明日就能克扣自己属下的药材,反正我们这一群人都无权无势,能不能活着回家都是难事。”
“放开苏衡兄1赵先机高喊一声,袖子里的小弩对准了樊诚。
苏衡用眼神向赵先机示意,让他退开,随后高声问道:“樊大人,你能杀得了我,能杀得了今日目睹这一切的所有人吗?”
忽啦啦一下,去坠鹰峰的其他四人都站到了苏衡身旁,怒气冲冲地瞪着樊诚。
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樊诚眼角余光瞥到魏仁,他正津津有味地看好戏。
其他人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叹,满心纠结,樊诚得罪不起,苏衡是真君子,帮了苏衡,只怕樊诚不会放过他们,可是不帮又太说不过去。
苏衡两根手指夹住了刀刃,轻轻挪开:“樊大人,方才我对您还是属下对上峰的态度,但是真到生死关头,就顾不了这些了。”
“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我们也是被樊大人逼到这步田地的。”
“医者的双手,可以救人于危急关头;自然也可以杀人于瞬间1话音未落,苏衡已经夺了樊诚的手中刀,插在地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
樊诚的眼睛几乎要暴跳出眶,怎么可能?!
众人目瞪口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起来包括看好戏的魏仁。
“樊大人,现在还觉得对付我有胜算么?1苏衡突然出手,两指对上了樊诚的颈动脉,“如果这是刀,你现在已经血溅当场了。”
真“老虎不发威,当人是病猫”。
魏诚眼前一黑,被病秧子反杀,是他此生的奇耻大辱,可现在他已经骑虎难下。
“苏某所求不多,只是坠鹰峰应得的草药和成药而已,只要您行事公平,这张纸立刻焚毁。”苏衡不想看到魏诚狗急跳墙,还是给了他台阶下。
他也没有杀樊诚的打算,毕竟他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一名医者,双手沾血也是为了治病救人,没必要为了樊诚,脏了自己的手。
樊诚下意识后退半步,忽然觉得自己满盘皆输,这种情形下,他能仗势欺人,就能被这群匠人反杀,不得不低头。
更重要的是,今日分开,他就再也没机会对苏衡下手了。
很快,三个车队的物资都有一样多,除了魏仁几个和樊诚,其他人都很高兴。
苏衡遵守承诺,把那张摁了指印的诉纸当众撕得粉碎。
“上路1樊诚气急败坏地对着马匹狠抽鞭子,对上病秧子竟然丢脸丢到这种地步。
三列车队缓缓行进起来,赵先机坐在马车里,掀着轿帘,即使越行越远,还是与其他两队的大家伙挥手告别。
与之相反的是,苏衡既没挥手,也没在轿帘旁注视,只是在琢磨樊诚的话,“别和你爹似的多管闲事,最后引火烧身。”
苏行远也是为了救人,才殃及苏家?
“先机,我先睡一会儿。”
“行1赵先机因为自己的称呼换了,心里更开心。
……
前往虎啸崖的车队,一路奔得奇快。
樊诚靠坐在马车里,闭着眼睛,像被斗败的公鸡没精打采。
魏仁阴恻恻地说着风凉话,并不打算放过他:“你在密林里要我的命的时候,还以为你多大能耐呢?”
“在国都城的时候,你收了魏家这么多好处,现在既没能要了病秧子的命,还搭上了魏家的药材,樊诚你也不过是只纸糊老虎罢了。”
“哦,对了,听说你把病秧子拉上马车,还花了力气拉拢他们。怎么?魏家医术不在樊大人的眼里?”
樊诚一言不发,像头任凭开水烫的死猪。
魏仁并未习过武,差点被樊诚掐死以后,再也不敢把他往死里惹,说了一通风凉话也就不再言语。
山路陡峭,马车牛车的速度并没能持续多久,转过几个隘口以后,樊诚盯着轿帘外看了一眼,忽然坐起身来:“猞猁?”
魏仁这才发现,一头翠绿眼睛的大猞猁与深灰的山体完美融合,如果不是樊诚提醒,根本发现不了,但是他在国都城见惯了富贵作派,“怎么?樊大人没见过猞猁?”
“不,它已经跟了我们两个隘口,”樊诚被兽眼盯得浑身发毛,警觉起来,“它要做什么?”
两人互看一眼以后,猞猁不见了。
“去哪儿了?”魏仁把头探出轿帘外张望。
突然轿内传出一声惊叫。
魏仁转头看去,只见樊诚捂着右脸,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淌下,不断滴落在衣襟上,车内顿时弥漫着血腥味。
魏仁吓得呆住五秒,急忙问:“樊诚,你怎么了?1
樊诚的眼球不断颤动着,放下手,右脸上四道深可见骨的爪伤,皮开肉绽地翻着,疼得人都快晕厥了,歇斯底里地吼:“是猞猁!我的脸啊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