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任务失败
四人看完一场大戏, 又坐着马车回到了瑞和布庄。
苏衡三人吃过午食后,又在大通铺上躺平。
“衡哥,你怎么想到的?”铜钱又一次对苏衡五体投地。
“衡哥,你不怕他们挨板子的时候反悔?”赵先机兴奋得到现在都有点不敢相信, 下山的日子实在太幸福又刺激了。
“嗯, ”苏衡闭着眼睛, 在脑海里复盘了所有的一切,没有发现什么破绽, 才开口, “他们比我想象得更怕死。”
无挂碍故,无有恐怖。
这话诚不欺人。
“衡哥,我们下午是不是还要出去采买, 你们还要好些东西还没看呢。”铜钱耿耿于怀的是, 城南集还没逛就散了,害得衡哥和小胖要买的东西都没逛到。
“铜钱, 你开窗看看外面。”苏衡闭上眼睛以后, 听力更加敏锐。
“啊?”铜钱一骨噜爬起来, 疼得呲牙咧嘴, 到窗边一看,布庄外乌泱泱的人, 吓得不轻,“衡哥,我们的马车躲着走的!”
“躲着走又如何?绥城这么小,今儿个大街上看到我们的人少么?”
“衡哥, 那现在怎么办?”铜钱不开心。
“等到第一批货装车,去樊楼拿预订的东西,直接出城离开, ”苏衡一点也不喜欢被众人围观,“所以,现在睡个午觉。”
三人愉快地睡起了午觉,可惜没睡多久,就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苏军医!”
“谁?”苏衡一骨噜爬起来,眼睛还没睁开。
“到前厅走一趟。”洛秋娘没好气地又敲了几下门。
苏衡三人下楼,被挤在前厅的媒婆们惊到了,难怪洛秋娘这么生气,一堆人堵在门口,想进铺子买布的客人根本挤不过来。
一位媒婆正在和伙计推搡:“我是正经做媒的,又不是来捣乱闹事的,凭什么拦着不让见?”
伙计被磨得耐心尽失:“我们这里是布庄,又不是茶肆,哪有到这里来说媒的?!”
“你这伙计怎么说话的?”媒婆们一拥而上。
伙计生生被吓得退了一步,扭头看向楼梯,忽然发现苏衡三人正看着,立刻如释重负,总算来了。
苏衡敲了敲楼梯扶手,清一下嗓子。
媒婆们忽啦啦扑到楼梯口,急先恐后地要说话,吵成一片。
苏衡大声开口:“多谢各位抬爱,我心有所属,他若不离我必不弃。”反正他和她音同字不同,媒婆们肯定搞不清楚。
媒婆们倒吸一口冷气,这位最俊的公子已经有心上人了?!
怎么会?!
可不管她们是不是愿意听到,苏衡已经这么说,她们也没有死缠着不放的道理,眼神立刻落在了苏衡身后的赵先机身上,长得可真喜气!
赵先机被这架式吓到了:“我家人父母都在国都城,没有父母之命,不敢私定终生!你们请回吧。”
大邺婚配讲的是父母之命媒酌之言,赵先机这一讲,媒婆们的心凉了半截,远在国都城,怎么说?
算了吧。
媒婆们的视线又落在了站在最后的铜钱身上:“这位公子……”
铜钱面无表情地回答:“阿娘说,长得不如我的,不能进门。”
冲在最前面的媒婆突然摔倒,这位公子长得千里挑一的标致,整个绥城也找不到比他更出挑的姑娘,这媒可怎么说?
伙计笑得好大声:“姑奶奶们,听到了吗?!三位公子都这么说了,你们还不走吗?”
“哼!”一位媒婆怒甩帕子,转身离开。
紧接着第二位,第三位……一刻钟后,前厅恢复了平日的井然有序,但是店铺外还有不少看热闹的。
苏衡三人回到客房,再次躺平。
“铜钱,你阿娘真这么说?”小胖不太明白。
“不那么说,她们能走吗?”铜钱一脸理所当然。
苏衡差点笑出声,真没发现,平时腼腆又温和的铜钱竟然有毒舌的一面:“如果不是你,换成其他人肯定被媒婆群殴。”
“哈哈哈……”赵小胖像被点了笑穴,笑得满铺打滚。
“你又怎么了?”苏衡总觉得小胖有点奇怪。
赵小胖好不容易笑得停下来,说道:“衡哥,你又骗人,说得像个真事似的。”
苏衡挑了一下眉,爱信不信。
三人笑啊闹啊,混到了晚食时间。
晚饭时,洛秋娘告诉他们,明日一早,他们就能带上第一批布匹离开绥城。
苏衡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快?”
洛秋娘盈盈一笑,其实是她上次交完第二批货以后,让织娘们又做了一批当作库存,毕竟按取货军士说的,战事突发,有备无患。
“厉害!”苏衡从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苏衡还惦记着雅公子说的,殷离国有眼线找铜钱母子俩,今日之事太过惹眼,最好的法子是尽快离开绥城,以免夜长梦多。
所以晚饭以后,苏衡请伙计去一趟樊楼,把之前要的食材调味料都取回来,天亮就走。
……
第二天一大早,苏衡结清了住宿和三餐的银钱,就和铜钱小胖去后院装布匹。
洛秋娘和伙计们起得早,因为苏衡急着离开,忙活了不少时间,再睡回笼觉又怕误了开铺子的时间,索性早点开门。
伙计用钥匙开了门内锁,要抽出宽大的门板条,抽了几下,颇有些抽不动的意思,自言自语道,“咦,今儿个的门板有点沉啊……”
另一名伙计取笑:“哟,今儿怎么了?这么虚呢?要不要找苏军医瞧瞧?”
伙计被这么一激,猛的一抽门板,“啊!!!”
“咣当!砰!”
一个蓬头垢面看不清男女的人形物体压在门板上,开门伙计猝不及防地被压在下面,只能用力拍着地面:“快,帮个忙,咳咳咳……”
另一个伙计刚把上面的人扒拉开,只听到哗啦啦一声响,人形物体的包袱散开了,掉出五六个牌位来,把人吓了一跳,赶紧把下面的伙计扶起来,啐了一口,“大清早的,真晦气。”
“掌柜的,”伙计打量着趴在地上的“人”,捂了鼻子,“这……怎么办?”
洛秋娘急忙吩咐:“楞着做什么,把苏军医叫回来!”
“苏军医,有病人!”伙计边喊边追。
五分钟后,苏衡铜钱两人把人形抬进客房,放在通铺上,还没来得及诊治,又听到伙计叫唤:“苏军医,门外还倒了一个!”
苏衡铜钱又把另一个也搬进来放好,伙计把散落一地的牌位收进包袱里,也放进客房。
两名伙计商量着,边走边念:“这一大早的,又是躺尸,又是牌位的,太丧气了!赶紧屋里屋外都重新打扫一遍,再用薰香过一遍。”
“掌柜的也是,就不该把人收进来,还麻烦苏军医他们。”然后伙计在洛秋娘的怒目下,生生咽下了差点出口的话。
苏衡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消瘦的人,却也是临床上少见的,仔细检查完,对洛秋娘说:“长途跋涉,又缺衣少食,身体极为虚弱,照顾起来不容易。看长相和身形,可能是姐弟俩。”
洛秋娘不假思索地开口:“行,你写方子吧,一会儿让伙计去抓药。”
苏衡看到伙计们磨墨,忽然明白了钟昕的苦心,拿起毛笔没有丝毫迟疑,写了扬扬洒洒整整三页纸的食疗方案,目的是让一日五餐饮食均衡,以流质和半流为主,让他们饥饿而变得特别虚弱的肠胃能逐步适应。
伙计看着苏衡的纸和字,不由感叹,这字写得可真好。
“定时、定量、少量多餐是重点,他俩头发里有虱子、衣服里有跳蚤,现在沐浴容易出事,等他们的身体状况好转以后,再让他们好好清洗。”苏衡嘱咐。
洛秋娘点了点头,马上又愁了起来:“你马上要走,苏家还没人,这几日他们要是生病,让我找谁去?”
苏衡也愁,郑鹰他们何时才能回来?
思来想去,苏衡决定在布庄多待一日,等姐弟俩清醒以后,再离开布庄。
……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正在官道上奔驰,驾车的正是郑鹰,灯笼和马灯的亮光照着他沉默的侧脸,好像照的不是人,而是一尊石像。
马车内,苏行远和白霜落正闭目养神,他们兴冲冲地去接人,万万没想到,郑礼军医的母亲和媳妇也病死了,留下的一双儿女都下落不明,他们问遍了整个村子的人,都回说不知道。
郑鹰搜寻了以村子为中心、方圆好几十里的范围,连活人带死人,都没找到。
最后不得不传信给雅公子,此次安置任务失败。
因为苏行远说,他把坠鹰峰营地药舍里的辅料和药材都带去了虎啸崖营地,需要抓紧时间再做一批苏家秘药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郑鹰立刻马不停蹄地驾着车往绥城赶,总算在天亮时分到达了绥城的东大门。
东大门的差役认得苏行远,赶紧打开城门,让他们进城。
天刚蒙蒙亮,一片混沌,郑鹰驾着马车,用最快的速度把苏家人都送回巷子里,然后替他们做了不少事情。
苏伯最惦记药田里的药材,没有药材就没法做秘药。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晚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