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第五章
禅院甚尔说起的“测试”,是禅院家每个族人都会经历的历练。
——进入咒灵室,和里面的各级咒灵战斗。能活下来就代表有资格成为禅院家的一名好韭菜、哪怕发言也不会被人故意忽略的咒术师。
先不提那个听起来就挺有料的咒灵室,“咒灵……咒术师?”
“……你都不知道?”
“不是超能力吗?”
“……”他吸气吐气。“我说,你都来这么些天了,还没反应过来禅院家是做什么的?”
我抽了抽嘴角,忍辱负重地看禅院甚尔——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前四章的血泪史么,大哥?
自从进了这家的大门,不是被关小黑屋就是负伤休养,哪有空去了解这些所谓的常识啊!
只是现在听来,我却越发觉得,“咒灵”“咒术师”这些都分外耳熟。
绝对在前世听说过这几个术语,可到底是哪本漫画又死活想不起来。我苦思冥想抓挠头发,直到意识到黑发男人的眼神立刻坐端正。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请继续1
甚尔忍了忍,终于没忍住揉了一把我宛如被狗啃过的头毛。
“给我认真听1
……
然后我的咒术入门必修课就正式开课了。
主讲人:身处豪门多年不得志的型男禅院甚尔。
学生:励志发奋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的禅院茉莉。
教室:无人问津的疗伤室,地处整座宅邸的边缘地带,周围很少有下人仆妇经过,几乎听不到杂声。
教学进度:尚未应用实践,仍在教导理论常识。
……总之就是先扫盲,从零开始。
一上来我所了解到的,就是这个世界存在负面能量的咒灵,负责祓除诅咒的咒术师,同时还有恶势力的诅咒师。
咒灵有强有弱,咒术师与诅咒师也同样如此。人人都想变强,而真正强大站在特级顶峰的只有少数人。
在咒术界,拥有咒力的人自然而然能看到那些日本特产。咒灵,也就是阿飘。看不见阿飘就意味咒力低微,尤其会被传承世家嫌弃鄙夷。这也就是为什么禅院直哉一见到我就浑身不得劲、跟上了发条来找茬的原因。
“如果咒力被彻底完全的束缚,置换成强大的肉身抗性,也能靠肉眼看到咒灵的存在,这就是反向的‘天与咒缚’。”
“不过,像茉莉你这样的情况,戴一副咒具眼镜就能看到咒灵了,不需要走那种极端。”
我愁眉苦脸。还是让我走极端吧,根本不想戴眼镜。
甚尔粗略地解释完毕,就开始解释起支撑日本咒术界的三家世家传承家族,【禅院家】、【五条家】和【加茂家】。
“世家之间的关系微妙又复杂,实力也各有高低。敌对、结盟、背叛,任何一种情况都有可能出现在同一时期……”
我还在努力吸收新知识,甚尔老师已经开始深入讲必考知识点了。“比如曾经的禅院家就与五条家是世仇,他们的家主……”
“老师1
我举手踊跃提问。“请问这一届禅院家有死敌吗?那种见面必掐不死不休的那种。”
“……你问这做什么?”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有机会的话尽全力加入他们啦——这种话肯定不能直白的说出来,我一脸乖巧。“只是想了解一下,还是那个jojo……吗?”
“是五条家(gojo),gojo!五条gojo1
“罗马音是goodjob的缩写gojo吗?”
“……你说是就是吧……”
万幸这么一打岔,甚尔没有再计较我不安好心的提问。“这一代的御三家关系彼此不错,很大原因就是五条出了一个继承祖传术式与特殊眼睛的孩子,以后五条势大是不可避免的现实……”
“我前几年见过他,那位五条家的少爷,在五岁时就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咒术师了。”
“没有祖传术式的加持,禅院家多半还得仰仗悟少爷吧。”大概是想起什么,甚尔的语气略带嘲讽。“至于同龄的直哉君,怎么说……哈哈。”
主讲老师说着说着就跑了题。虽然也很想幸灾乐祸的笑两句,不过更让我在意的,是甚尔说的那个名字。
“悟少爷?悟……五条悟?”
我把gojosatoru念了一遍,又念了一遍。一道闪电直击天灵盖,我顿时醍醐灌顶,恍如大悟。
五条悟!
是辣个火出圈的二次元顶流男人,五条悟!!
……
一直都觉得那些名字格外耳熟,终于,在穿越十一年后,我终于想起来这个片场的真实名字。
——是《咒o回战》!
能想起来还多亏了【五条悟】这个名字。太如雷贯耳了,我如何都不会忘记这位火得一塌糊涂的纸片人老公的。
曾几何时,前世的我微博首页被眼罩男的美图疯狂刷屏,更有富婆为他庆生大摆周边阵,五条悟生日快乐登上微博热搜。
耳濡目染之下,我自然认识这位顶替火影卡o西成为最强老师的角色,也知道《咒o回战》这部有点黑暗血腥的jump作品。
但是想起来也不代表什么……
原因很简单,我没来得及看原作。
安利倒是吃了,单行本也买了,可惜一页没翻过。
整部《咒o回战》,我就认识一个五条悟,晓得他是个戴着眼罩也能看路的好人,打架很强,是主角阵营里靠谱的老师。至于禅院甚尔禅院直哉禅院直毘人……呃,禅院因素过于密集,他们是不是好人都得打个问号再说。
不过,甚尔应该是主角阵营的吧?他长得好看,人挺靠谱,气质也很沉稳……
禅院直哉就好划分了,妥妥的是恶役。毕竟出场就用语言攻击的大多不是好人。这样一想,以后再揍他就更心安理得了。
“茉莉,在想什么这么出神?”一旁的甚尔相当敏锐。“你在想五条家?”
我摇摇头,找个借口说在想午饭吃啥,然后就低头专心致志,给自己绑上护腕,戴上护甲。
偶尔唏嘘一下前世往事也没什么,太过沉浸却不太好,因为人都要回到现实世界里的。
尤其在发觉未来的最强咒术师目前也就九岁未成年时,我就绝了一切心思。
禅院家的测试即将来临,难道还能指望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吗?
更何况五条悟还不是【五条老师】,谁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性格,是不是和禅院直哉相媲美的熊孩子。与此抱一个我只能确定以后会是个好人的小孩大腿,还不如直面现实,尽早提升自己的实力。
眼下,我站在禅院家的道场内。只是感受这陌生空间里残余的剑意,我就觉得全身的细胞都在战栗。
“决定了吗?”
我装备完毕,拿起一旁的备用竹刀,摆出起手式。“决定好了1
“会很辛苦,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禅院甚尔一手拿着把竹刀,一手搭在浴衣的衣襟里。他甚至没有穿戴上必要的护甲,只是闲适地站在我的对面,刀尖向下指着地面。“禅院家会很乐意见到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的。”
“那样的话,我也只剩下被送去联姻的出路吧?”
“这种选择题,连我老妈都知道说不。”我回道。“我才不要。”
“我要通过那见鬼的测试,成为咒术师,然后把禅院直哉揍到满地打滚。”
我握紧竹刀手柄。不怎么熟悉的手感,不过尚能适应。“所以,请训练我吧,甚尔老师。”
黑发男人吐出笑的气音,几乎轻不可闻。
他估计一直想笑话我,好在他没真的笑出来,我也就继续这么尊称他是老师。毕竟全禅院家的上上下下,我也只想喊他一个人作老师。
下一刻,敬爱的甚尔老师就大刀阔斧地攻了过来。
他的竹刀气势凌厉,划出一道迫人的剑风!
我举起竹刀格挡,作势攻向对手的下路,却被人老练挡下,一击不中连忙后退!来不及了——对手太快了!
“速度太慢了——胴1甚尔喝道,一击正中护甲!巨大的力道让我猝不及防,几乎倒飞出去!
可是还没完!
我的手及时撑住地面一推,借着反作用力冲向对手!竹刀直指男人那张渐露笑意的脸!
“再来——面1
“注意防守1他在指导的同时尚有余力反击,竹刀重重击在我的手腕上。“突!1
好痛!带着护腕也能感到钻心的疼痛,我咬牙忍耐,换了只手握竹刀,再次选择攻击。
“再来1
“再来1
“再来1
……
与甚尔的实战课,在那天持续到很晚。
毫无悬念,是我输了。输得落花流水,而对手也就出了点汗而已。他太强了,比我想象得还要厉害。
于是第二天,我收拾好心情又去找甚尔。在把对决时间尽量拉长三分钟后,接二连三的,我再次惨败。
禅院甚尔正在用最严苛的方式磨练我的心智与身体,一次次推到极限,然后重新再来。
这样的训练自然很痛苦,可我忍耐了下来。技巧,速度,还有力量。我能清楚的感知到,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在飞速进步,我对剑道的理解与运用正前所未有的成长。
原先的对决中,黑发男人还会将手臂放在浴衣衣襟里。但是在不断的设置假动作、一番挥击突刺后,我终于让他认真防守了一次——这让我得意了好久。
我觉得很庆幸,在与甚尔的对战里能够一直佩戴护具。除了保护身体关节,更重要的是我那张狼狈的脸可以隐藏得很好,不会有被他人看见。
说来惭愧,因为我一直在哭。
不是觉得委屈,而是被揍得实在太痛太痛了。
连续被竹刀击打的身体疼痛,让大颗的生理眼泪根本不受控制,只能顺着眼角滑落,被耳侧包裹的纱布吸收得一干二净。后来连纱布都变得潮湿沉重,每次练习完,我还要重新更换伤口的包扎才行。
但是,这是我选择的路,我必须要走下去。
按照甚尔的意思,靠着禅院家的一半血脉,我的咒力虽不多,却有变强的可能性。眼高如禅院家主都接我回宗家做盲盒研究,那么我更应该抓住机遇才是。
因为一旦选择被动,处于禅院家下游的我就会很轻易地被漩涡卷入其中。
绝对不要沦落到那个地步。
与其坐以待毙,主动去做点什么,才更符合我的风格。
就像练习剑道,就算我很清楚甚尔的实力,只是站在他的对面就要抵御山岳一般可怕的气势,但是尝试反击,才是我喜欢去做的。
练习结束后,我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打开梳妆镜,恶狠狠地看着镜中黑发灰眼的少女。虽然耳侧的伤口正在好转,纱布也能拆了,可是被剃秃了的头发还没完全长出来。我只能把另一侧的头发剪短,让发型整体看起来不要太奇怪。
而头皮上的伤痕,恐怕会一直停留在那里,提醒我那一日的屈辱,还有我对自己的承诺。
——要变强!
不仅是为了像什么复仇剧大女主一样狠狠打脸,我是为了自己能在这个家族里好好的存活。我更不想变得跟老妈一样,就算是以后离开也躲不过禅院家的影响。
我要变强,变得足够强。
堂堂正正地离开这里,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我!
……
咒灵室测试的前一日,我照例去道场练习,却没想在长廊上被禅院直哉堵了个正着。
“禅院茉莉,我有话要和你说。”
“……”我能选择不听吗?
多日不见,这位禅院家的嫡子似乎长高了,之前带点婴儿肥的下巴也尖锐了一些,可惜眉眼的倨傲还是老样子。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一边警惕,一边打定主意,如果这小子开口就说不中听的话,就对脸抽他。
但是禅院直哉这次找上门,似乎是为了另一件事。“你最近一直在道场练剑,是吧?”
我谨慎地点头,暗中握紧竹刀。小少爷的情绪很不好,仅凭那几次掐架,我就有不祥的预感。
“为什么甚尔君会在指导你?”
已有少年模样的禅院少爷还在自顾自提问。他冷着脸,一双绿瞳沉得几乎滴水。“你有这么特别吗,禅院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