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北境寒风肆虐

    刚刚露了大风头的一群人这会儿正兴起，每个人身旁都有一名佳人作陪，阎淳身边也有一个，看着年龄尚小，动作之间稍显稚嫩，看阎淳冷着一张脸，也没敢可以靠近亲昵，规矩地伺候在一旁添茶水。

    阎淳坐着看向抚琴的女子，只见其用轻纱蒙面，眼神温柔似水，指如削葱根，肤色白皙如凝脂,伴随着婉转悠扬、如泣如诉、扣人心弦的琴声，的确令人赏心悦目。台下中央的舞姬的舞姿轻灵，身轻似燕，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流动很是不错。如果忽略一群学子的放浪形骸，今日的聚会绝对值得来一趟。

    席间，有的人借着酒劲动手动脚地调笑女子，口中说着不堪入耳的荤话，身旁的女子多是迎合的。阎淳在椅子上做了片刻，努力地想屏蔽这些画面和声音，可惜确没能成功，心里的火越积越旺，在气氛逐渐暧昧的时候，再也忍耐不住，站起身拱手对着胡旭维道，“胡兄，实在抱歉，淳身体疲累，想先回府中休息，先行告辞”。

    胡旭维有一瞬间神色不明，然后快速恢复了笑意，回道“既然阎弟身体欠安，那便回吧！慢走，为兄就不送了”。

    阎淳面无表情地再次向大厅里的众人拱了拱手，然后转身离去。

    大厅里随着阎淳的离去，气氛有片刻的停滞，更有一人，直接将手中的酒杯摔掷在了地上，口中骂道：“竖子，给脸不要脸！”

    胡旭维并没有拦其发泄，待看到众人都有些失了兴致，只好站起来笑着说道：“诸位，阎弟毕竟年纪尚小，向来独来独往，又不识女子滋味，恐是觉得无趣，遂先走了，来来来，我与大家共饮三杯，大家继续吃好喝好玩好，别因这事扫了大家的兴致！”

    一时间，众人推杯换盏，继续醉生梦死地玩乐，醉香阁的宴客大厅里热闹依旧。

    阎淳心中团着一股火，没有发泄的渠道，只得吩咐赶车的仆人，快快回府。

    大概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享受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虽然知道封建社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今天到妓院的所见所闻，仍旧触及了阎淳的底线。犹记得古人说过“笑贫不笑娼”，□□也是凭自己的辛苦赚钱，可是当真正看到因各种原因而出卖身体的女子卖笑时，阎淳心中却堵的慌，看到昔日温文尔雅的同窗们公然放浪调笑，那种环境下，自己甚至一刻也呆不下去。女子生来弱势，即便是庆朝，女子地位相对其他朝代较高，很多女子也难以摆脱卖身的命运。何其可悲！何其可叹！

    几日后，母亲王氏身体已然大好后，阎淳收拾心情，回到了百川书院继续攻读。此次回来后，阎淳虽两耳不闻窗外事，但仍旧感到了排挤和恶意的打压。胡旭维自回到书院后，就单独搬了出去，斋舍就剩下阎淳一人，阎淳知道是自己那日在醉香阁公然扫了胡旭维的颜面，让一向好面子的他生了气，本想去道个歉，但回思一想，自己也没错，道不同不相为谋，算了，就这样渐行渐远吧！相忘于江湖最好。

    乡试放榜了，阎淳收到嫡姐的来信得知两位兄长，双双落榜，家中的气氛低迷，短期内决定不会府，就继续在书院攻读，就写了封信回去给母亲告知。并且单独给两位兄长写了信劝慰。

    书院的学习生活，每日里一成不变，阎淳渐渐地在书院里越发形单影只，因自身武力强悍，以武力欺压的现象很少，更多是冷暴力排挤，阎淳越发感觉格格不入。偶尔能有一两个说的上话的人，也会被人教训，远离了他，于是阎淳过的越发孤单。

    如此待了半年，阎淳觉得继续在书院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就从书院退学了。退学的那日，胡旭维也出现在了书院门口，看见那一张扬得意的笑容，阎淳不屑地笑了回去，不置一词地下了山。

    回到府中，贸然退学这件事引来了母亲王氏的不满，怪阎淳自作主张，阎淳只得拿话安抚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使其消了气。至于阎父知晓了，也没有多说一句。

    阎淳此番回来，有书院的环境不适合读书的主因，也有阿姐阎渺即将出嫁，阎淳希望能好好为其婚礼准备一番的缘由。阎淳早早地寻了中人买了玄都城外的上等和中等田地300亩，又买了一个带着温泉的庄子，兼城南地段好的店铺两间，又订做了一套精巧的头面首饰，另有两千两银票，将这些作为陪嫁的嫁妆给了阿姐，希望她婚后的日子能手头宽裕、顺心如意。

    出嫁这日，阎淳亲自出面拦新郎，逼着对方费劲心思做了十来首催妆诗，才放了行！而后亲自背着阿姐阎渺上了花轿，看着远去的婚礼车队，阎淳的眼睛干涩涩的，只能祝愿阿姐新婚如意，白头偕老。

    等到三朝回门，看到阿姐气色很好，阎淳也就放了心。如此，在家里又呆了半个月，阎淳想着出门游学，将相关计划禀过阎父和母亲后，阎父没有什么意见，母亲王氏确坚决不同意，无奈之下，阎淳只得又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游说，才将将说通。如此，阎淳办了路引，带着阿明和阿福，又聘请了两位武艺高强的镖师同行，一行人跟着商队一路向北行去。此时正是阳春三月，春暖花开的季节，北方依旧寒风冷冽，阎淳穿着厚厚的皮衣，带着自制的皮手套，迎着冷刀子似的寒风，骑着马儿走在草原上。

    别人游学都是往江南文风昌盛之地去，阎淳却反其道而行之，主要是因为对北方不太熟悉，在这个国土类似华夏的世界，身为南方人，对南边的情况还算是了解，只是对北方很是陌生，特别是，阎淳一直知道，北方的游牧民族不可轻视，他们一直虎视眈眈地想侵略地大物博的中原，则更是必须警惕。

    正所谓，不如虎穴，焉得虎。阎淳准备趁着现在尚未入仕，时间充裕，提前来深入一下敌营，了解一下敌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有深入了解这群蛮人，才能在对敌时想到克敌制胜的法子。

    不过，在这无边无际的草原上走了十来天，这早晚温差大的鬼天气，风沙也大，连颗青菜也吃不到，难怪蛮族秋天就要过境打谷草，这北境的气候的确糟糕。阎淳这几日都染了风寒，可苦药汤子喝了三天，仍旧头痛鼻塞，没见好，却必须跟着商队赶路，这可苦了阎淳。

    遭这么大罪，只见到了几个普通的牧民，喝了几杯奶茶，见识了一下，草原的风土人情，再没其他了。更别说，草原上蛮族的贵族和军队了，压根没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