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跟随
秦白萱转过身来。
方才在众人都围着纨绮, 学着更好剪窗花时，秦白萱也在旁全程看着，之后也加入其中。
她自认为自己是属于比较手笨的姑娘, 像是做女红和这种精细活儿都不太擅长。
像是之前做的那个同心结，尽管经过训练，可秦白萱做的也不是特别好看。
现在学着剪窗花, 秦白萱过去就没做过，学得比其他人要慢上一些, 可也算是有模有样。
多亏了纨绮这个“小师父”，秦白萱也算是做出了几件她自己满意的作品。
现在听纨绮问这个问题, 秦白萱自然是点头应下：“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我便好。”
现在的纨绮依旧年龄不大，看上去文文静静又带了些乖巧, 根本预料不到，她在原书剧情中会成为手段如此凌厉之人。
当然这份凌厉并不是坏事，她反倒是将自己的能力用在了合适的地方。
那些贪官污吏本就不该有什么好下场。
可现在看到还未被张大娘荼毒过深的琉莲, 秦白萱忽然觉得, 她能够不受苦，就算是现在这般模样，也是好的。
听秦白萱这么说，纨绮像是心里有了底, 大着胆子开口：“我近日在府中听说了之后霍将军可能会去镇守边疆一事, 还听说长公主殿下于将军目前正在挑选合适的人, 会带一批府上之人一起前往。”
有前面这个铺垫，秦白萱几乎马上就能猜出她之后要说些什么。
果不其然，纨绮仰着头：“我愿跟着小公主殿下一同前往边疆，不知长公主殿下与将军是否愿意带我？”
没想到这小丫头竟还期盼着同她们一起去镇守边疆。
秦白萱笑问：“你怎么也想同我们一起去边疆，那处条件可没有府上这么好, 加上一路上舟车劳顿，会格外辛苦。”
原本纨绮被她带回来时，可以用面黄肌瘦四字来形容，如今在府上养了这么久，也算是脸上有了些肉，气色也变好许多。
“我也想出上一份力。”纨绮似乎一直觉得自己在府中并没有多少作用，此时若是能跟着去当秦白萱的侍女，侍奉长公主殿下，对她来说都是极好的。
她接着又格外恳切地道：“还有之前公主长公主殿下给我的鲛绡缎，由于纨绮不才，并未能迅速的将那衣服制成。可如今已是摸出了些许门道，或许在不久之后便能制出那刀枪不入的里衣。”
看她如此真诚，秦白萱笑意渐深。
“纨绮能有这般才能以示令我惊讶，期待日后能见到这成品。你已经做了许多了，也已经很棒了，我还总是听私塾先生夸你。”秦白萱说到这儿略微一顿，“可若去了边疆镇守，可就没有像府中这般能教你的私塾先生，就算这样，你不觉得可惜吗？”
在能在府中念书对纨绮来说自然是意想不到的惊喜，她也很珍惜这一机会，同时表现出了极高的天赋。
去边疆可就不能读书了，这一事的确令她有些难受。
见她沉默一瞬，秦白萱知道她内心纠结，顺势道：“若是让我来说，便希望你不用想这么多，好好待在府中便可，希望等回来时能听见小绮有更好成绩的消息。”
见长公主殿下如此宽慰，纨绮忍不住在思考了一番自己真正想做之事。
她是极聪明的姑娘，此时听秦白萱简单的两句话，就仿佛有了拨云见日顿悟般的感觉。
纨绮颔首：“我一定会努力，争取等长公主殿下回来时，看到我获得更好的成绩。”
“好。”见她这么乖，秦白萱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这边算是和纨绮说定了。
这两日秦白萱同霍和安说了琉莲的想法，她表明等新年之后再过段时间，琉医师便会搬出府中。
这是可以由她们二人决定的事儿，霍和安自然没有其它意见。
这些时日，秦白萱也在帮着琉莲置办她那医馆。
琉莲看着自己心仪的地方，从完全建成到现在装点得越来越好，自然是无比喜悦。
她不断地说，就算自己去了医馆也欢迎府中之人，常去找她。
若是长公主殿下或事霍将军有什么病痛，也可请她来府上诊治。
秦白萱皆是笑着应下。
这一块医馆的确建得很不错，监工也很负责。
在篱笆之外又种上了不少树木，现在还没有长大，也是一片小小的绿荫可以当作遮盖。
等到树木长大些时，几乎是向这小医馆围成了一圈，有些遮挡不仅是夏日阴凉，而且也能增添几分舒适。
秦白萱忽然想到和陆荣相关的事情，她问：“琉姑娘可有想好，日后陆小侯爷是同你一起搬去那医馆住吗？”
之后一款也是琉莲的住处，秦白萱着实有些好奇，陆荣会怎么办。
提起这个琉莲噗嗤一笑。
明显是曾经陆小侯爷商讨过这个问题，所以她现在回答起来很快。
“我也同他聊过此事，问过他是不是想同我一起住在这医馆内，若是想我便分他间厢房。”琉莲眉眼弯弯，“可他也并未接受我的提议，说是觉得我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若是他住在这里，难免会引得人说闲话。”
虽然陆荣早已下定决心，这辈子只会娶琉莲一人。
可二人的关系还没被陆家承认，小侯爷难免担心此事传出去会坏了琉莲的名声。
在陆荣的心中，琉莲自然是更重要。
虽然因为对她的喜欢，很想同他时时刻刻在一处像是如今能一同住在医馆之中，这一点的吸引力是极大的。
爱并非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正是因为感情才会有所顾忌。
如此一来，思量再三，陆荣还是没有应下，表明自己依旧会居住在演武场旁的军寨内。
他有这番考量，琉莲自然不会勉强他做出什么决定。
加上这本就是为她考虑之事，其实听到此消息，琉莲心中不免还有些小感动。
在喜欢上她之后，小侯爷也变成了善于为他人考虑之人。
不过在医馆以后二人会面还是要方便不少的，对于此事两个人都很高兴。
这一处将军府内其乐融融，众人团聚在一处准备迎接到来的新年。
那一头的宫内也在繁忙的准备，这些日子都掐算好，有每日的礼仪和规矩。
不过在年初一之前，官员都有难得的清闲时日，可以在家中陪陪家人。
这样一比较，反倒显得宫中有些冷清。
虽然有众多下人，许多宫女和太监，他们都在忙忙碌碌。
可在秦白元眼中，这些都不是能同他交流之人。
他过去从不会觉得自己独身一人感到寂寞，自幼遭受排挤，而使过年在其他殿中都热热闹闹，而他所在之处冷冷清清。
那时其余宫中的皇子或许都很期待着过年，代表着更热闹，会有赏赐，也会吃到些更好的东西。
而对于秦白元来说，并无期待。
因为新年到来，预示着下人会更加忙碌，原本在他府中之人便不多，现在又因。要准备新年之物，会被分出去几个。
这使得他的殿中就更无人照看。
就算是留在他店中的也因不能再去当差赚多些钱财。而感到不情愿，自然在服侍时难免忍不住心中有想法，进而没什么好脸色。
不过是欺负六皇子年幼又不受宠罢了。
现在，过去那个不受重视的皇子已成了万人之上的一国之君，可他这不期待新年的习惯依旧未变。
宫中众人不敢再对他不理不睬，更是不会再出现像往常那种，将他丢在雪地之中差点冻死的情况。
现在整个皇宫的人都在围着他转。
秦白元此时神情淡淡，他在殿内坐着，看向外面宫外灯火。
这些时日已是将为魏家平反的证据搜集得差不多了，这段时日便可公布这一情况，秦白元想趁着年前将此事处理好。
不会再拖到以后。
他将这一消息告知魏清妧时，显然看到对方面上露出释然的笑容，一直等待的这一天终于到来。
在过了小年后，宫中发生了件震惊众人的消息。
时隔十几年的魏桓终谋反案，忽然被翻到众人面前，而且已是为他平反。
魏桓终那时身为吏部尚书，因涉嫌和他国勾结，不满鹄梁统治，而被认定有谋反之心。
那时是长宁帝全权处理此事，一时间震惊朝中。
不少人都认为魏桓终品性高洁，哪能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来，众人都疑惑且不解。
也有不少官员替此人求情，恳请长宁帝查明情况，莫要错怪忠臣。
可长宁帝全然置之不理，在他确认的证据面前，给魏桓终定了死罪，其余人等被流放的流放。
就连一些为他求情之人，也同样受到了牵连，一时之间，朝中人人不敢再提此人。
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魏尚书还有平反的一日。
且他沉冤昭雪一事是由新帝追查出来，终于还了他一个清白。
过去曾经诬陷魏桓终以及牵连其中的，都得到了应有之罚。
有关魏桓终一事，其中牵连最深的其实是长宁帝，而这之中都是他主导。
此时虽不能直接说明这是长宁帝的罪过，也能说是他误判。
如此一来，虽是没有明说，可其实众人都明白。
秦白萱穿到这个世界时已经很晚，自然不知晓过去和魏桓终有关的事儿，加上书中还未详细描述。
她问了问采芜才知晓了这个中经过。
竟还有这样的事情，长宁帝果然是一个昏君，而且还残害忠臣性命。
到了现在，知晓这些长宁帝做的事情，秦白萱还是会感到愤怒。
“不过此事怎会在此时突然被翻出来？”秦白萱心中略有疑惑，可看到这种情形还是为忠臣能沉冤昭雪而感到高兴。
她心中的疑惑也是其他许多人的困惑。
魏桓终那事发生时，新帝应当年纪尚幼，对此不甚了解。
可不久以后，他们心中的疑惑就有了解答。
原来是魏中环的女儿重回京城，想要寻求当年真相，也是为求一个公正。
正是由于她的出现才会让新帝重视，也翻出了过去的案件。
同时被处理的不仅仅是当年和魏桓终案件有关之人，还有一些其他犯了事儿的。
与此同时，魏桓终的案件像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只要先帝开了这一个头，那么过去由长宁帝导致的许多冤假错案，或许都能沉冤昭雪。
魏桓终府中早已败落，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但这毕竟是人家的东西，过去因被治了谋反之罪，而荒废成如此，可现在依旧是属于魏家的。
这幅自然被分给了魏桓终的亲生女儿魏清妧。
并且新帝给予了许多补偿措施，像是若她愿意，可帮她将这府邸重新修缮完成。
魏清妧真正在意的从来都不是那些抚恤与补偿，她只希望自己的父亲的名声能不受影响，至少不在史书上留下骂名。
他一辈子忠君爱国，如果这样都只能得到悲哀的回应，那也太不值当。
现在新帝也算是履行了他的承诺，做到了这些事情。
新帝这番举动自然像是一个表示，更像是补偿过去长宁帝错误的举动。
这实际上是很让朝中剩下的忠臣感到欣慰，毕竟他这一行为背后表现出来的态度是更重要的。
因此一事，魏清妧也进入了众人的视野。
像是蒋丞相如今才知道他过去的至交好友魏桓终唯一的女儿，现在竟还是生还。
过去他曾想接济他们家人不过那时早已。找不到他们的行踪也联系不到。
原本以为他们一家或许都凶多吉少，现在听说魏清妧，蒋丞相觉得心中一阵庆幸。
这就像是不幸中的万幸。
蒋丞相忽然意识到，过去新帝曾经向自己问过有关那玉佩之事。
是不是在那个时候新帝便已经发觉魏清妧的下落或是见过了魏桓终的女儿？
想到这里，蒋丞相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怪不得当时对方会有这般举动。
原本这只是一段尘封往事，那么过去还定下娃娃亲，并且说若是生出了两个女儿或是两个孩子，便让她们成为姐妹或兄弟。
由于之后的意外，此事已是不成。
不过如今沉冤昭雪，蒋丞相主动对蒋茵茵说起此事。
他还问自家姑娘还记不记得过去时常来府中玩的和她年龄相仿的那个姐姐。
蒋丞相表明，她们两个有着这世间独为一对的玉佩。
原本听说魏府这一事，蒋茵茵还不知这和自己会扯上关系。
可现在听自己父亲一说，她心中顿时像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自己这个玉佩并不是她独有。
而秦白元明显又对着玉佩很是在意。
他或许找的人一直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也就是说这个魏清妧……她手上的玉佩……
蒋茵茵想起过去秦白元说的那些话和她记忆中的一些事情其实是对不上的，可她就像是被蒙蔽了双眼一般，想要在对方面前给自己创造更多机会。
所以她应下了。
如今看来一切似乎都有因果，对方寻的人原来不是自己。
那魏清妧和她喜欢的陛下又有什么关系呢？
之前虽然被秦白元拒绝过，并且表明这一辈子应当都不会和她在一起。
那时的蒋茵茵仿佛觉得天地都覆灭，她那些坚持，都没有得到她所期望的回应。
一时之间难免心理落差过大，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是一路哭着回府的。
蒋丞相一直都知道女儿的心意，可事关天子的感情之事自然不是他们想插手就能插手的。
最多日后可以劝新帝纳妃封后选秀女，可也不是蒋茵茵想进去便能够进去的。
正是因为知道这些现实情况，蒋丞相曾劝过她，那时希望这丫头歇了这份心思。
依照他们丞相府的势力，蒋茵茵可以有的，选择多种多样，根本没必要一定就扒着天子不放。
再说就算真的嫁入那宫内，就真的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帝王之心最是难测，更何况是谈感情。
蒋丞相劝过只是无果，蒋茵茵又是个脾气倔的不听劝的。
如今见她这副神情似在思索什么。
果然后面又听到蒋茵茵问和新帝相关之事。
她问那魏清妧和新帝是什么关系，新帝又为何替魏家平反，是不是为了帮她。
这是蒋丞相如实说自己并不知晓，不过从蒋茵茵的话语中，他也听出了些不同意味。
对于魏家那一事，蒋丞相经常深感自责未能将其救出。
如今见女儿这副模样，更是警告她，不要多想，也不要因为新帝而将魏清妧当作假想敌。
蒋茵茵没有说话，她沉默许久才道：“我不会这么做的。”
不会就因为这玉佩的事情，加上她喜欢秦白元，便对另一位姑娘产生这种敌意。
蒋丞相长叹一声，他有时也不知该怎么劝说自己的女儿，也不知蒋茵茵这执拗的脾气是随了谁。
不过在得知魏清妧还活着时叫丞相就打定主意，需要帮帮这位姑娘。
无论如何，他心中都很有些过意不去，此时也只算是一种自我安慰。
今夜月明，又到了秦白元和魏清妧相见的日子。
近日魏桓终平反，魏清妧这个名字也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不过大部分人都未见过她真实面容。
在上一次秦白元提议后，他给了魏清妧很多选择的时间，就算到后几次会面，也都未问他的想法。
魏清妧之前都不以真面目示人，可这一次他前来时将盖在自己脸上的黑色面纱摘下。
原本这黑色面纱像是覆盖了她几乎整张脸，仅仅露出一双眼睛。
现在脱下来后，才终于能看清她的真实容貌。
这是魏清妧表达自己对秦白元信任的方式。
她这一次诚挚地向对方道谢。
如果不是遇到了新帝，或许自己早在刺杀长宁帝的路上便失败身亡。
也再也看不到魏家平反的这一日。
秦白元道：“比起之前造成的伤害，我如今所能做的弥补只是微不足道。”
洁白的月光洒落在大地。
现在已是不在他处理公务的时候，秦白元取下冠饰，如今看上去没有那么重的距离感，反而看起来像有些平易近人。
他轻声问道：“此次除夕为姑娘可有想做之事，或是想到会去何处了吗？”
魏清妧前一阵子一直在忙搜集证据的事情，如今好不容易终于完成，她几乎都没怎么注意时间，现在一想才发现新的一年都快要到了。
可被这么突然一问，她自然没有准备，也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对此，魏清妧摇了摇头。
似乎预料到她的反应，秦白元轻咳一声：“如果姑娘有空，且不知去何处过年，那除夕时不如来宫中。”
来宫中，是何处？
魏清妧忍不住愣了愣。
她怎么有种感觉，像是皇帝同她太过亲近了。
年幼时的一件事，竟足以让他记这么久。
说来也是觉得有几分不忍，若是那一份善意可以被记这么久，这说明对方之后的日子过得有多么苦。
她想到这里，忽然觉得自己像有些失礼。
魏清妧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又哪能去同情他呢。
之后秦白元又详细说了说，他表明在除夕时，会在过去的六皇子殿中，也就是他们现在身处的这个地方设宴。
等到将一切安排好了之后，会撤出侍女和太监。
之后只会剩下他手下的一些亲信。
这既保证了私密，又保证了安全。
对于魏清妧来说，这可能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秦白文没那么有信心，他估摸着对方是可能拒绝的。
可不想，在纠结了一会儿后，魏清妧接着应下声来：“好。”
……
等小年过了之后，年味越来越浓了。
京中的人们也都在街上置办年货。
往常到了这种时候，孩子都是最开心的，他们能吃到平日里吃不到的东西，还能穿上新衣。
街市上很是热闹。
秦白萱时常会出去逛逛，感受一下之前从未体验过的。
在霍和安回来后，秦白萱还曾在对方面前露上两手。
因为在府中坚持不断的练习自己的反应力，以及一些基础武艺招式，秦白萱现在有了不少进步。
在和她交手的时候，霍和安能明显感受到她的用功，口中忍不住夸道：“夫人如今可真是厉害，都要让我觉得自己是打不过了。”
秦白萱笑着嗔道：“夫君说笑了，怎会如此夸张。”
不过对方这么夸，她心中也是高兴。
这一日日的训练又重新提上日程。
霍和安想着去了边疆，小公主能增强些身体素质，或是将武艺再精进一番也是极好的，便也是陪着她。
这一日，他们在演武场旁一处小树林里，看着秦白萱练骑术。
她觉得自己现在应当能完美适应，最开始骑上马也动作自然。
可忽然，不知马儿踩到了什么，忽然受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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