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没收了
方才霍和安观察“鲛绡缎”的里衣观察得过于入神, 一时都没注意周遭有人接近。
这下可以说是被抓了个正着。
霍和安下意识的想将秦白萱的里衣藏起，可因为时间太短, 一时做不好决定是放回自己藏东西的地方还是放到自己怀中。
最终还是来不及，这件里衣紧紧被他拿在手中，贴在怀里。
他蓦然睁大双眼，转头的时候，和正好走进其中的秦白萱对视。
霍和安：！
看到小将军眼神的一瞬慌张，还有他急急忙忙藏东西的动作，秦白萱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她接着注意到霍和安躲闪的目光, 心中有些好笑, 好像还是第一次看见小将军这班心虚的模样。
不知是发生什么事了。
秦白萱视线下移, 看到了霍和安手中的东西。
她看到了那件纨绮制作的“鲛绡缎”一愣, 紧接着像是明白过来, 小将军做的这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可是这件里衣又是从哪里被翻出来的？
而且霍和安现在失去了之前的记忆，他还知道这件里衣的特殊之处吗？
看到小将军微红的耳根，还有刚刚的动作, 秦白萱觉得, 霍和安应当是知晓的这“鲛绡缎”的用途。
秦白萱今日的确是去看铺子了，回来的时候听说霍和安已经回府的消息, 并且听闻他在卧房并未出来, 于是前来此处。
不想还能看到这一幕。
她忍不住勾起唇，接着朝自己的爱人走近两步，接着将卧房的门阖上。
“夫君手中拿的是何物？”
听见秦白萱声的声音，霍和安顿时感觉更不好了，他手中还拿着那件里衣。
感受到小公主一步步走近，他没有办法, 只得好好坦白。
霍和安清了清嗓子：“方才在卧房收拾我的东西，只是在这之中不知怎么发现了这一件衣物，看上去应当是夫人穿的。”
秦白萱穿上这“鲛绡缎”一共也只有两次，并且都造成了不小的“后果”，基本上之后都是昏睡过去。
第二日醒来，次次都是这“鲛绡缎”至诚的里衣不见踪影。
经霍和安这么一说，秦白萱才知道小将军把这件衣物藏到哪儿了。
怪不得自己平日都寻不到，原来是和霍和安的贵重之物放在了一处。
也是料不到一向看上去正经的小将军，会有这番心思和举动。
而且每次用完，这衣物定是不干净，秦白萱想到霍和安亲自将它洗净，接着收起来的画面，一时被自己的想象弄得面上一红。
秦白萱慢慢走到霍和安身旁，朝着霍和安伸出手来。
霍和安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将那“鲛绡缎”里衣递给了她。
秦白萱指尖接触到柔软的里衣，将它展开，接着问：“夫君可知这件衣服的特殊功效？”
这一句话直接让霍和安浮想联翩，刚才他拿起这件衣物，发现其材质特殊，莫非小公主意指这件衣服的半透效果？
霍和安一时没有答话。
秦白萱直接揭晓答案，她伸手抚上霍和的肩膀，在做这一动作时，感受到小将军身子一颤。
在心中更是一阵偷笑，秦白萱觉得此时遇见纯情的霍和安太有趣了。
不过小将军的这些反应也间接证明他之前所说都是真话，基本上是不近女色。
秦白萱轻声道：“穿上这件里衣，便会产生一种半透的特殊效果，并不能遮挡完全。”
果然，霍和安所料不错。
他一时不仅是红了耳根，更是红了脸。
秦白萱将衣服展开，接着道：“在未失忆前，夫君很喜欢我身着这件衣裳，不过总共也就穿了两次。我说平日里怎么都寻不见这里衣，原来是被夫君偷偷藏起了。”
她口中所说都是霍和安不知道的事情，也正是通过秦白萱的言语，霍和安才意识到自己过去还有这样一面。
小公主的身子同他贴得挺紧，对方就像是倚靠在他的身上，让霍和安不敢动弹。
秦白萱说完这些就没有继续说话，她似乎是在等待霍和安的回答。
霍和安应道：“这些我都不记得了，原来这衣服还有此种效果……”
存了有意逗着他的心思，加上看到霍和安很是不好意思的模样，秦白萱轻笑一声：“夫君可对我穿上这衣裳的模样感兴趣，若是感兴趣的话，我穿给你看如何？”
听到最后的“穿给你看”霍和安顿时觉得，害怕要控制不住自己。
他语气带着焦急，说话磕磕绊绊：“夫、夫人，不、不必穿了。”
霍和安接着像逃也似的，轻声道：“抱歉，我再去书房处理一些事务。”
也没管身后的秦白萱是什么样的表情，迈着大步走出门外。
在即将出门时，还被门槛绊了一下。
差点摔倒，好在霍和安及时稳住身子，继续向前。
卧房之中传来秦白萱如银铃般的笑声，她开心得很，也笑得畅快。
失忆后的小将军着实太招人喜欢了！
又是纯情又是不经逗，时不时还要上演一番自己醋自己的戏码。
秦白萱笑着将这衣物叠了叠，接着又放在了手中。
别看她方才提议提得如此大胆，若是真让秦白萱来穿，估计她才会真正不好意思。
可谓是口头上说得好好，其实是行动上的矮子。
不过看着手中这“鲛绡缎”，秦白萱想起自己那两次的经历，将这衣裳抓在手中。
她自言自语：“好不容易找到夫君藏着衣裳的地方，这次自然是要抓住机会，要给没收了。”
秦白萱将这衣服收好，没收了小将军的私藏。
想到之后若是霍和安有一日恢复记忆，发现找不见这衣服，也不知会作何反应。
思及此处，秦白萱又笑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这次被逗得过火了，霍和安今日挺晚才从卧房中出来。
此时，秦白萱已经躺在榻上等着了。
霍和安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接着走入屋中。
等躺到秦白萱身侧，只听小公主继续道：“夫君，你可还记得我所说，我们二人早已有了夫妻之实。若是想更加亲密，也皆是合理之举。”
霍和安一时愣神，他脸上的诧异仿佛是在表达“这个话题还没结束吗”的疑问。
看他不自然的神情，秦白萱又觉得一阵好笑，轻咳声道：“所以那鲛绡缎，只要夫君想看，我便愿意穿给你看。”
看到小公主眼中闪过的狡黠，霍和安像是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他揉了揉小公主的发顶，表明自己的心意：“我此时并非不愿同夫人亲近，甚至恰恰相反，我很想和夫人在一处。只是现在由于失去记忆，我们二人过去的相处，共同经历的事情都像是从我脑海中抹去。现在若是放任个人的欲／望，是对夫人的不负责。”
霍和安接着说出一句掷地有声的话语：“夫人值得更好的对待，我更不能随着自己的心意。”
确实令人听了动容，秦白萱知晓霍和安的秉性。
虽然看上去有些古板，但他明白小将军这么坚持的目的，对方想更郑重的，也等到他对自己感情更深时，再进行下一步。
或许从一开始，小将军心中就是怀着歉意与内疚。
毕竟是他将心爱之人忘记，他怕秦白萱伤心。
如此一说，秦白萱不再打趣，只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好。”
看着小公主变得乖巧，霍和安心头一动，将她搂入怀中。
他忽然问了一个问题：“夫人若是这心病一直不好，或是那段记忆我不会再想起来，该如何是好？”
失去记忆也有好几日了，这的确是霍和安犯“心病”最长的一次。
不过之前经琉莲所说，秦白萱其实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她也并不心急，只能采用琉莲所说的治疗方式，一步一步慢慢来。
可这一天天的确像是没什么进展，小将军依旧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秦白萱有时也忍不住想，会不会哪一日自己醒来后，霍和安就记起了一切。
可这突如其来的好运一直没有降临。
当然现在陪着失意的小将军别有一番乐趣，秦白萱对他的感情也一如往常。
可想到琉莲所说，若是一直治不好，可能会导致霍和安遗忘的越来越多。
也正因此，秦白萱希望他能快快好起来。
霍和安学东西很快，接受起他过去，曾经会的那些，更是得心应手。
就像是和芝儿回来的几日，原本霍和安已将手语忘了不少，可这几日和芝儿相处，他学习手语的进度极快，现在已经学了个七七八八。
如今听到霍和安这么问，秦白萱知晓他心中也是不那么安定。
秦白萱笑道：“就算将军将那些事情都记不起来了，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不知是不是之前周毅和自己闲聊时，说出了那句“大嫂不会不要你吧”的影响，霍和安心中会生出这种担忧。
现在听了小公主的保证，他逐渐是放下心来。
……
第二日，到了长宁帝在宫中举行丧礼仪式时。
秦白萱早早便起床动身，她穿着一身素净的丧服，大清早便进入宫内。
霍和安作为官员也需入宫，不过比起秦白萱，他要稍稍晚一些。
可到了这天，他还是和秦白萱同时起来了，接着替小公主梳理了一下头发，又照顾着她穿戴整齐。
回到宫中，一切都像是改变了，又像是许多地方都未变。
秦白萱拜见了新帝，接着又先看到了长宁帝的遗容。
驾崩后，长宁帝双眼已闭，面容苍白，了无生气。
他静静躺在偌大的贵重棺木里，随着那棺盖阖上，再装进椁中，似是给他这昏庸的一生阖上书页。
也代表着长宁帝统治阶段正式落下帷幕。
此前已是经过了饭含、沐浴等几个阶段，长宁帝在最后被打理得干干净净。
他还身着贵重的敛衣，将周身包裹得紧紧，算是存了最后一份体面。
那些礼仪官员都已到场，接着便是举行礼仪式。
这次进宫，秦白萱发现了男主的不同。
他似乎不再需要收敛自己的锋芒，周身更有气势，不再唯唯诺诺掩藏才能，而是目光澄澈锐利，一举一动，颇有天子气概。
秦白萱忍不住感叹，不愧是男主，他身上天生就有着一股君王之气。
在宫中这一段时日，他受了许多苦，与此同时也有了不少积淀。
此时身份一变，或许他现在表露出来的，才是真实的他自己。
礼仪开始，以秦白元为首的皇室成员，跟随着礼仪官员的步伐，高声哭踊。
秦白萱看到身旁的四皇子，秦白幕还是看起来傻乎乎的，甚至她发现，四皇子看向男主的目光，依旧是带着愤恨与不满。
她对这个与三皇子狼狈为奸的反派也没什么好印象，虽然许多事情四皇子并非主谋，可他算得上是一个加害者。
这些罪孽都有他的一份。
更令人没有话说的是他愚蠢却不自知，像是现在人不识好歹，甚至敢对秦白元怒目而视，殊不知自己命不久矣。
这一路上都需高深痛哭，秦白萱装作伤心模样，实则对长宁帝并没有其它感情。
这一场仪式，持续时间不短，一直到下午，才真正结束。
长宁帝目前还未到下葬时，之后还要进一步进行敛尸，而后在宫中停留一段时日。
秦白萱忽然想起岚贵妃，今日来宫中也并未看到这位姑娘。
她了解到，岚贵妃似乎已是出宫了。
鉴于这次岚贵妃为秦白元即位以及在长宁帝死时做了不少事，也算是立了功，男主给了她两个选择。
一是选择留在宫中，秦白元会封她为“皇太妃”，应当能享荣华富贵。
二试让她出宫，可以选择长宁帝过去所建的离宫居住，也会分配侍候她的人过去，后半生自然也是无忧。
岚贵妃是个聪明人，她更是心狠且有着决断力，之前下定决心不想要那个孩子，就是不希望今日会有不放心之处。
若是留在宫中，她毕竟算是个外人。
要是后宫之后有什么事儿，她也不好打理，尤其是在新帝选了新妃，甚至立后时，岚贵妃觉得自己在此处可是惹人嫌了。
那不如趁早离了这宫去。
她最开始被家中人送来时，本就不是，自己情愿。
现在做了这么多事情，岚贵妃选择了第二条路，不如自己一人去离宫清静，也是拥有后半生舒适。
在秦白萱看来，这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等到仪式结束后，秦白萱并未急着出宫，新帝同她也有话说。
二人先是见面，秦白元笑了笑，此时倒是没有什么帝王的架子。
他唤了一声：“阿姊。”
秦白萱也笑了，先是对他表达了祝贺，接着说明日后鹄梁之事，应是要他多多上心了。
当此时，秦白萱忽然又想起了一个剧情点。
之前荆鹏在原书中被长宁帝斩首时，他是被长宁帝叫去预言一次战争。
那场战争是失利的。
而且这场战役是和北方的匈奴打，既不是和金济，也不是和之前守国获胜的夜蕃打。
可一直到现在，这场战役也没有发生。
这便是件令人不知如何应对之事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现在剧情进展的比原来要快上许多，那场战役还没到该发生之时。
抑或是这场战争根本不会发生？
秦白萱自己内心疑惑无法确定，但还是准备将此事告诉秦白元。
整个宫中唯有秦白元的侍卫跟着，秦白萱先试探了一下，询问自己又想到一些事情，是否能在此处说。
秦白元正色，二人一同前往另一处人少的殿中。
秦白元斥退了些下人，接着秦白萱开口。
“之前我又做了一个梦，梦境之中梦到一些事情，并不知这是否是预兆。”秦白萱凝眉，“可若是预兆，此事和目前所发生的事实却有些对不上。”
秦白元在她的面前或许是收了些周身气场，一如过去那个宫中她的皇弟，他温声道：“阿姊但说无妨。”
于是秦白萱将自己所知告诉了新帝，当然在其中自然是隐藏了关于荆鹏的那一部分内容。
她只说明自己梦见会和匈奴交战，并且那场战疫形势并不乐观，应当是战败了。
虽然在梦中这场战役在长宁帝驾崩前就已经开展，可如今这场战争如今并未爆发，就算是如此，她也希望给新帝提个醒，可以注意匈奴那处的动作。
秦白萱同时还表明，自己的梦境虽然能够预知一些事情，但这些事并非不能被改变。
就像是此次战役在梦里失败了，可说不定到现实中就会有转变。
秦白元谢过了她给自己带来信息，随后还关心了一下霍和安目前的身体状况。
秦白萱没有隐瞒，告知对方霍和安腿伤已经好了许多，只不过还有心疾。
对于战争之事，遗忘了不少。
秦白元颔首，接着道：“希望霍将军能早日养好身子，心疾亦能早日康复。”
之后二人又说了说话，而后分开，秦白萱回府。
回到府上时，霍和安早已等在那处了。
原本参加完宫内仪式，他还在去了演武场，看了看自己手下训练情况后，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才回来。
原本想着小公主应该到了府上，可没想到听府中人说她还未回来。
就这么等着，霍和安像忽然体会到了，之前秦白萱等待自己的感觉。
他忍不住勾了勾唇。
听闻秦白萱所乘的马车从宫中出来时，霍和安就来到府门口，站住等待。
所以当秦白萱下马车的第一时刻，就看到了小将军。
见到心仪之人，秦白萱立刻显露出笑容来，她冲上前去抱紧了霍和安。
霍和安将她接住，搂在怀中，原本生出的担心也都消散。
他和秦白萱静静相拥一阵，接着道：“夫人是不是累了，快回府中休息吧。”
秦白萱点了点头，接着和他一边走一边说今日的经过。
她跟霍和安说明了自己今日同新帝说的话。
对于这位新帝，霍和安之前对他并没有什么印象，不过经秦白萱和荆鹏仙长所说，也算是有些了解。
从他之前治理蝗灾，到后来能表现能力的一些举动，以及荆鹏算出他便是那天命之子可以改变鹄梁时运。
既然如此，霍和安便愿意支持他。
秦白萱对男主并没有隐瞒霍和安的情况，是因为她知晓，掌管着“竺云阁”的新帝消息最是灵通。
不隐瞒反而能坦坦荡荡，要是故意不说，就反倒刻意了。
霍和安道：“无论如何，之后的事我都会同夫人一起面对。”
秦白萱心中一暖，又是笑了。
这几日中，秦白萱知道琉莲和陆荣的关系有了很大进展。
他们二人也时常见面。
最开始，琉莲每次出将军府时，都会告知秦白萱一声。
后来秦白萱怕她麻烦，又知她出去的次数还挺多，便笑着同她说：“之后琉姑娘若是想要出去，不必再如此打个报告，想出去的话出去便可。”
琉莲笑了笑，应下声来。
秦白萱不知陆荣究竟是否是琉莲的良缘，她只知道，在遇到陆荣之后，琉莲的笑容似乎都变多了。
无论将来如何，现在她能如此高兴就好。
就这样过了几日，忽然有一日演武场又传来了消息。
陆荣今日又没来，甚至都没有特意提前告知自己要休假，霍和安原本还有些奇怪。
陆小侯爷近来都很积极，怎么今日忽然没来。
之后霍和安才了解到，原来陆荣又被陆长汶揍了一顿，好像打得很严重，根本下不来床。
回去后，霍和安将此事同秦白萱说了。
秦白萱也是诧异：“陆侯爷又将他揍了一顿？”
听到“又”字，霍和安才了解到，这原来是不止一次了。
并且听上一次，据说是陆荣用光了他所有积蓄。
那这一次又是为何而挨揍呢？
霍和安并未打探到原因。
秦白萱心中倒是隐隐有个预感，这次陆荣被揍，不会是和琉莲有关吧？
毕竟他们二人现在走得这么近，而且陆荣又是个不会藏心事的。
或许他将自己对琉莲的心意同家中之人讲了？
只是这些也都是秦白萱的猜测，并没有什么确凿证据。
算了一下时日，又是到了一次采血之时。
秦白萱问霍和安：“今日我要去找琉莲医师取血，夫君要陪我一起吗？”
虽说现在霍和安腿伤的药基本已经不用吃了，对秦白萱血液的消耗也没有那么大，但还有心病的药，依旧要用到秦白萱的血。
霍和安一愣，接着明白过来。
小公主又要为自己制药而采血了。
他心中一疼，不知该说何是好。
霍和安点点头：“我陪你一起去。”
他紧紧牵着秦白萱的手，二人一同前往琉莲的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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