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心病再犯
琉莲闪身一躲, 在躲开的同时，洒出了手中捏着的毒。
这一躲虽然是躲过了老药师的攻击, 可火折子是随之熄灭了。
洞中又落入黑暗里。
一个方向传来咳嗽声，似乎是老药师被毒影响，呛了起来。
那老东西知道琉莲擅长用毒，他提前吃了不少毒的解药。
方才在躲藏之时，老药师更是拿了许多东西。
在火光消失的那一刻，二人都看不清对方的身影。
不过琉莲凭借着那咳嗽声再一次发现了老药师的位置，她继续出手使用暗器。
听着老药师又是呼痛一声。
她知道自己应当是击中了。
琉莲制毒制药最开始是看着老药师偷学了一些, 可之后大多是来自于自己对于古籍的研究与自我调制。
就是天赋使然, 她调的毒比这老东西调的都要烈上不少。
发现自己在黑暗之中占不到便宜, 老药师无法, 只得按下了墙上一个机关。
那一瞬间山洞里骤然点燃多个火把, 四周明亮起来。
琉莲身后的一道石门也缓缓关闭。
她抽出自己的长剑。
老药师正躺倒在地面上，他身上的确有琉莲方才使用暗器造成的多处伤口。
他白发苍苍，一脸假惺惺：“小若，你终于还是来了。”
琉莲本名琉若, 此时听到这称呼, 简直要被恶心坏了。
她没空同他废话，上前给了他一剑。
老药师却在此时躲闪, 转身去了洞中一块大石头后。
琉莲追上前去发现此人竟像是凭空消失了, 此地有古怪。
下一刻，这个小小的密室两旁逐渐升起□□与其它机关。
不知何处，还传来老药师阴森的声音：“既然你来了此处，可就别想活着离开！”
琉莲不紧不慢，看到这些机关也没有焦急。
她知道自己此时最需要的便是镇定。
老东西不可能直接消失，这竟然是密室中有其它藏身之所。
琉莲一边仔细观察着周遭情况, 看看是否还有可疑之处，那或许就是打开老药师藏身之处的机关。
这老东西果然是最难对付的一个，也躲藏了这么久。
墙壁上升起的□□开始发射弓箭，琉莲或是用常见或是跳跃着躲过。
她伸手抓住了几只箭，接着朝着□□的位置射去。
“梆梆”几声，□□竟是被她如此随意射出的箭给打坏两个。
琉莲嗤笑道：“就算你躲着也没用，方才我用的毒无药可解。你的身子会从内部开始腐烂，一直到化成一滩血水。”
听了琉莲这番话，老药师顿时有些紧张起来，他知道了琉莲的天赋。
可这小丫头片子真能做出这般毒吗？
那老东西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腐蚀了般，火辣辣地疼。
他又难以抑制地咳嗽了好几声。
也就是这几声咳嗽让琉莲知晓他应当还在这屋中，没有离开。
她一边躲着机关，一边寻找着四周可以藏身之处。
最终在靠近一处墙壁时，琉莲发现墙面上有几处石块斑驳和周遭石块的颜色不太一样。
琉莲用长剑在其上拍打几下。
几乎同时，这个屋内的机关停止了发射，□□也逐渐收了回去。
下一秒，老药师拖着苟延残喘的躯体，出现在了琉莲眼前。
他几乎没有给琉莲反应机会，直接将一个瓶中的液体往琉莲身上泼。
琉莲侧过了身，但还是被泼到了一小部分。
沾染上那绿色液体，她手腕处那部分衣物开始迅速腐蚀，接着弄到了她的皮肤。
琉莲及时将药液清理，可还是免不了这毒药的伤害。
这老药师的确算是想起了一些应对之策，就算是用毒琉莲不怕，可这带有腐蚀性药液，会灼伤人的肌肤，就算琉莲也无法避免这个伤害。
毕竟琉莲还未到刀枪不入的地步。
手腕上传来一阵阵的疼痛，琉莲无心去管。
她只是用长剑，在老药师身上将自己受到的那些苦，试药的那些痛，都通通偿还。
那老药师马上血流如注，他倒在地上，想匍匐前进。
此时还不忘打感情牌。
“小若，老夫知道你恨我，可若是老夫没有救下你，你或许早就死在你那家中了。”
老药师口中涌上鲜血，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滑落。
可这些话都没有让琉莲放慢挥剑的速度。
她甚至觉得让这老东西这么轻易的死去，是便宜他了。
这老东西作恶多端，自然不只养了琉莲一个药人。
除了琉莲，还有许多其他受苦受难的孩子。
这之中的人有的是被老药师买来的，有的是被他捡来的。
还有一些是痴的傻的，不记得自己家在何处，也不记得自己是何人。
这最后活下来的只有琉莲一个。
其他人或是试药时被毒死，还有一些是老药师，觉得他们没用，干脆之后就只是在他们身上试药连饭都不给吃。
琉莲还记得那时的场景，看着一个一个病重的药人被扔出去。
老药师作恶多端，他现在只是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这报应其实算得上有些太清了，且来得太迟了。
“你杀了那么多人，早该死了。”琉莲心中满是恨意，可到了此时也不过是冷冷的吐出这一句话。
老药师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急速流逝，他原本还挣扎着往自己口中塞去几粒可以治愈伤处的药丸。
琉莲对他这个行为也并没有制止。
只是看着他生命一点点消亡。
老药师见一招不成，之后又开始求起饶来。
他满眼泪水，不断匍匐着，想要爬至远离琉莲。
口中又是哀嚎，又是求她放过自己。
琉莲此时有了这种机会，自然不会放过他。
就像是将这老药师凌迟处死。
最终，似乎知道自己无法保命，那老药师眼中露出不少疯狂的神色，他状若癫狂。
他恶狠狠重复道：“我就该当时杀了你，我就该当时杀了你！！”
此时不知发生了什么，整个山洞摇晃起来。
老药师又是一阵猖狂的大笑：“既然我活不了，也要拖个人给我陪葬！”
他的血已经流了一地，可就像是没有痛感一般，依旧在放声大笑，格外渗人。
一阵地动山摇，上方有不少石块砸落。
琉莲知道这个地方快要塌了。
想不到老东西到了这个地步就像是被逼急了一般，竟想出了同归于尽这种路数。
琉莲不再慢慢将他处死，她一剑刺中了老药师的心脏。
老药师的猖狂大笑戛然而止。
琉莲带上常见于自己的东西，去墙上拿了一个火把来。
晃动越来越剧烈，几乎让人站不稳。
每一道石门都需要触发相应的机关才能打开，琉莲初次入内，她找第一道石门的机关就费了一番功夫。
已经有些碎石落下，部分都被琉莲躲过，但还有几块是重重的砸到了她的身上。
琉莲继续向前冲，他知道自己不能面向自己的此处。
秦白萱还在等待着她回去，霍将军的病也还未完全治好，心病依旧是个隐患。
而且还有陆小侯爷。
她答应了他们平安归来，又怎能折于这场意外？
这密室石屋倒塌得愈发严重，就连一旁的墙壁似乎都已是开始支撑不住。
琉莲几乎要被砸下来的碎石掩埋。
正在情形危急时，她忽然听到了不知何处传来的声音。
“琉姑娘，琉姑娘你在此处吗？”声音由近到远，暗藏焦急。
是陆荣的声音。
可陆小侯爷不早早的就离开了吗？
为何自己现在会听到他的声音？
正当琉莲即将认为这是自己产生的幻觉，陆荣的声音又近了。
“琉姑娘——琉莲——”
有点神智在那一刻恢复清醒，这不是幻觉，的确是陆荣在叫她。
耳旁都是“轰隆隆”石块坠下的声音。
可偏偏他呼喊的声音是那么清晰。
琉莲用自己所剩不多的力气回应：“陆荣，我在此处！”
这时候这么危险，在答应下的那一刻，琉莲就有些犹豫，自己做得到底对不对。
要是陆荣因为前来救自己陷入险境可如何是好？
可她下一刻坚定了决心。
以这个傻子的性格，估计如果找不到自己，他就会这样一直找下去。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让她现在能看到自己。
有点感受到自己的腿被砸伤了，此时有些难以移动，但她还是跛着脚，不断向前。
随着听到琉莲的回应，陆荣已经能大概分辨琉莲现在身处的方向。
他朝着琉莲所在之处靠近，依旧在不断的叫她。
琉莲也不断地给予回应。
近了，声音更近了。
一直到琉莲，眼前出现了一抹黑色的身影，果然是陆荣。
小侯爷脸上灰扑扑的，像是在这山石之中寻找了许久，他看到琉莲那一刻，直接想要上前来带她走。
可是下一秒，陆荣看到了悬在琉莲头顶，摇摇欲坠的一块巨石。
他大喊：“小心！”
琉莲见到陆荣那一刻，下意识地想要展露笑颜。
不知为何，见到这傻子就心中有些高兴，她觉得自己像是心中一松。
可还没等她露出微笑，头上一个巨大的黑影便朝着她砸来。
那是一块大石头。
琉莲最后只看到了陆荣朝着自己扑来的场景。
被砸中时，身体不可避免地产生痛感。
可似乎又没有想象中那么疼。
琉莲睁开双眼，发现是陆荣刚才扑上来时将她揽住，几乎是和她同时被压在这巨石之下。
这石头一半也是砸到了陆荣身上，所以琉莲没有感到那么疼痛。
她感受到被陆小侯爷半抱着，等周遭稳定一些后。
琉莲出声：“陆荣，你还好吗？”
那一下，陆荣感觉自己仿佛是被那大石头砸懵了。
他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我还好，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琉莲答道，接着开始关注周围的情况。
巨石之上似乎还压了一些其它石头，不过也是凑巧，并没有将二人埋得很紧。
二人在这石头之下等了一会儿，琉莲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她道：“我们现在先尝试着出从这儿出去。”
陆荣颔首，他伸手想要先移开二人身上这块巨石。
琉莲也赶紧上前帮忙。
在二人的努力下，这块石头被掀开了。
陆荣十分主动，他清理着上面的碎石，为二人清出一条路来。
日光洒下，他们从碎石堆中爬出。
琉莲腿被砸伤，爬出时用了好一番功夫。
陆荣很是心疼，他在旁边照看着琉莲，又是替琉莲腿周围的清理石块。
最后搀扶着琉莲站起。
他焦急道：“琉姑娘，我们快去医馆看看伤吧。”
主要是琉莲的伤势比较严重。
可琉莲此时并不急，她想要看看那老药师的尸体。
“可否陪我去寻一下那老药师的尸体？”
陆荣自然是答应。
他支撑着琉莲的肩膀轻轻揽住对方的腰，这样好让琉姑娘借力，就算一条腿受伤也能走得更顺畅些。
那原本建成的山洞密室现在已全部倒塌，根本不剩下些什么。
琉莲用自己的长剑扒拉着石块，她看到了被碎石掩埋之下的老药师的尸体，那人已完全没了生气，死得透透的了。
确认老药师死亡后，琉莲才真正放下心来。
她的确是有些害怕这个诡计多端之人，想出金蝉脱壳之法。
现在见他血肉模糊，自己最后一个仇恨也报，琉莲一时说不清自己心中究竟是何种感受。
那些受过的委屈，那些试药时的痛苦不可能烟消云散，可终究这些都已经过去。
之前记住痛苦，是为了让自己好好复仇，有坚定的决心，不断提升自我。
可现在大仇当报，像是到了已经可以放下这些回忆，重新开始人生的时候。
琉莲那一刻像是想通许多，她对陆荣道：“走吧。”
二人在县城随意找了一家客栈住下，现在要好好清理伤口，查看伤势。
琉莲伤得不清，但也没有特别严重。
她自己带了些药，给自己该敷的地方敷上。
腿伤未伤及根骨，只是一些皮外伤，不过由于这伤口蔓延至了膝盖的位置，有些不便走动。
琉莲有特制的金疮药，效果极好，应当抹上几日就会慢慢好了。
她还去给陆荣看了看伤。
小侯爷也是人傻福气大，这么鲁莽地闯入进那个山洞密室之中，却没受多少伤。
他只是额上有些擦伤，背部尖头那个位置被撞青了。
还有因为扒那些石块清理出道路时，手上有了许多伤痕，看起来还挺触目惊心。
琉莲嘴上道：“当时你闯进来前也不多想想，做事总是这般鲁莽。”
是训斥的语气，可给陆荣上药的动作却很温柔。
陆小侯爷没有反驳，他只是傻笑。
将他的伤口细致地处理好后，听陆荣询问：“琉姑娘这伤势严重吗，是否要在此处歇几日再回去？”
“不严重，只需休息一日，明日便可上马。”琉莲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腿。
陆小侯爷看向她伤处的目光，明显带着不少担忧。
此时，琉莲问出了她再见到陆荣第一眼就想问的问题。
“之前陆小侯爷说已经准备回府，为何又会突然折返还来到了此处？”
这果然是一个躲不过的问题。
陆荣是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下巴：“我原本是想回府中，可之后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然而又担心拖了琉姑娘的后腿。”
所以这几日他一直默默地跟在琉莲身后，并且不敢跟得太紧。
几乎是过了许久才能寻到琉莲停留的地方。
怪不得琉莲之后一段时日都未发现他的身影，原来是躲得更远了。
陆荣原本想着如果琉姑娘可以自己一人处理好，那他不现身也可，到时候自己先回府中就好。
可没想到在寻着琉莲的踪迹，一直到那山边时，他差点跟丢了。
不想山上忽然传来一阵巨响，陆荣又恰好在附近。
他抱着试试看看的心理循着那响声上前。
果然看到了一处石屋，似乎是适合炼药的场所。
可这石屋已经快塌了。
也不知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陆荣就是有一种预感，觉得琉莲可能会在那处。
于是他上前找寻，呼唤着琉姑娘的名字，接着听到了回应。
看到琉莲被困于山洞快要倒塌的石屋里，陆荣感到那一刻自己的血液都几乎要停止流动。
幸好，最终琉莲安然无恙。
那老药师的仇也终于得报。
可是要这样算起来自己还是骗了她，陆荣很有些心虚，可他真的放心不下。
自己哪能看着心仪之人只身步入险境呢？
看陆荣神色真诚，琉莲一时说不出心中是何感觉。
感觉骂也不是，埋怨也不是，夸赞也不是。
可也算是小侯爷帮了她。
琉莲轻声道：“这次多谢小侯爷帮忙，只是，下不为例。”
要是下次还有这种危险情况，她定然不希望看到如此情形。
陆荣见琉莲看上去不是很生气，稍稍安心，他马上保证：“好，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陆荣补充道：“不过类似这种事情，是不是应当没有下次了？”
过去的仇，琉莲都已经报得差不多了。
之后陆荣在心中暗暗决定，要好好保护琉姑娘。
听到陆荣的话，琉莲忍俊不禁：“也的确如此。”
等二人伤养得差不多了，他们一同回京城。
这一路上比起琉莲前来时，算是轻松了不少。
不需要再带着那么厚重的伪装，也不需要背负那样的目的和仇恨。
就像是一路游山玩水，玩过来的。
在即将分别时，琉莲想起陆荣以前的话，她觉得自己心中现在应当已经有了答案。
琉莲开口：“之前小侯爷有一事问我，并且说不需要我立刻回复，你可以等。不知此事，小侯爷是否还记得？”
这剖白心意的话语，陆荣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
他颔首：“我自然记得。”
琉莲轻笑一声：“关于这个问题，我想我或许已经有了答案。”
陆荣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琉莲想要做出的回答，是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般。
小侯爷也算是有着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可此时却有些紧张起来。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所以琉姑娘的答案是？”
琉莲笑容明媚，朝着他有些俏皮的眨了眨眼：“我想我愿意试试。”
……
将军府上听说琉姑娘回来，为她专门准备了一顿筵席。
见到秦白萱那一刻，琉莲就坦白，自己此次前往寻找那老药师，一路上十分顺利，并且大仇得报。
听到琉莲终于解决了她心头大患，秦白萱自然也很为她感到高兴。
“如此甚好。琉姑娘可还平安，有没有受伤？”秦白萱连连询问，有些担心琉莲的安危。
琉莲也没有隐瞒：“公主殿下放心，我并无大碍，虽然还是受了些伤，但并不严重，皆只是皮外伤而已。”
秦白萱看了一番琉莲的伤势才放下心来。
回到府上之后，琉莲稍作休息之后还替霍和安看了看腿伤情况。
霍将军康复速度惊人。
她答道：“之后应当没什么问题，霍将军可以正常站立，双腿也是完全康复。不过在做一些剧烈运动时，像是在演武场，依旧需要谨慎一些，免得过于劳累。”
霍和安眸光亮亮，得到了医师的确认更是高兴。
“之后是不是就可以不要用夫人的血制成成药了？”
琉莲一愣，在一旁听着的秦白萱也是一愣。
原来霍将军还怀着这般想法。
琉莲思忖后答道：“药还是需要继续吃，不过应当只需要巩固这十五日，等后面更好些时，就可以不用再用公主殿下的血了。”
每一次秦白萱出血，霍和安都感到这仿佛是疼在自己身上一般。
若是能让夫人不再痛，的确是一件好事。
今日琉莲回来应当也是疲惫，秦白萱见此情况，不再多做打扰。
今日，秦白萱和霍和安在晚上也是早早歇下。
等第二日醒来，忽然发生了一件令人诧异的事情。
秦白萱原本睡得好好的，可在不经意之间忽然被人吵醒。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霍和安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秦白萱有些口齿不清地唤道：“夫君……”
和霍和安像是变得不认识她了一般。
对方的神情很是冷漠，动作也带着抗拒。
“你是谁，又为何会在我榻上？”
听了这句话，原本睡眼朦胧的秦白萱顿时清醒起来。
她睁大双眸，意识到此时应当是霍和安犯病了。
那心病果然是来的毫无预兆，就像是忽然让他们遇上。
霍和安看着自己只穿了一件里衣，而身旁的那美貌少女也只身着里衣。
他一直是不近女色，怎会有一日这么突然，身边出现了一个不知名的姑娘。
秦白萱启唇：“夫君可是不认识我了？”
那一刻，霍和安又睁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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