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康复练习
她就站在霍和安大概要走二十步能到达的地方, 笑意晏晏。
秦白萱身段好看，一袭罗裙将她的玉腿包裹, 水袖又将其臂弯的弧度，若隐若现的显出一些。
她羽睫纤长，眸子清澈，笑起来更像是能撩拨人心。
霍和安站起，等待自己逐渐适应这种感觉。
他看着面前的少女，一步一步，朝她的方向走去。
他落脚有些谨慎, 一步步都踩实了。
再踏上地面, 又有了一种安全感, 霍和安目视前方, 低头看着地面, 接着继续向前。
上次只是试着走了两步，没有很长的距离，这次感觉走了五六步后，腿肚就已经在微微发颤。
霍和安咬了咬牙。
他忍住膝盖与腿钻心的疼痛, 又不断朝前。
小公主就在前面等着, 自己看到前面生的笑容霍和安就感到被激励，他硬生生忍下这份疼痛。
秦白萱和琉莲都看出了他脸上表情的不同, 小公主原本是笑着的, 可看到霍和安有些痛苦的表现后就笑不出来了。
她有些担忧，又看了琉莲一眼，似乎是想问将军这样的情况正不正常。
琉莲感受到公主殿下的视线，和她目光相接。
她带着面纱，勾唇一笑，示意公主殿下自己在, 放心。
琉莲主动开口询问：“将军可是感到膝盖有些疼痛，双腿有些无力，不受控制。”
霍和安略一颔首。
他额上有汗水滑下，一直滚到他颊侧，再滴落。
“的确有这种感觉。”
琉莲点点头：“有这种感觉是正常的，希望霍将军能坚持，当然若是坚持不住也不必勉强自己。”
霍和安的回应只有简短的三个字：“能坚持。”
随着一步步向前，感觉腿部承受压迫感越来越强。
他没有放弃，只是看着秦白萱的方向，见小公主的神情都有所改变，忍不住勾了勾唇：“夫人放心，不是很疼。”
若不是知道这样对霍和安没好处，秦白萱都想要往前走上两步。
看着自己的爱人有些艰难地朝自己的方向迈进，秦白萱心中有些动容，她有些想去撑住他或是帮帮忙。
可最终还是抑制住心中的想法。
随着体力逐渐消耗，霍和安越走越慢，额上的汗水也越来越多。
他浑身都在用力，感受到腿脚仿佛灌了铁。
对于成人来说或许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对他来说就要付出多倍努力。
秦白萱知晓自己应当表现出来的是支持与鼓励，而不是担忧，她将自己心中的表情藏下。
她眼神温柔，唇边含笑。
最后几步，霍和安像是用尽了自己剩余的一丝力气，这也是最为艰难的环节。
这种痛苦的经受是必不可少的，若是想重新好起来，就必须经历。
秦白萱指尖都在微微颤抖，时刻准备着接住自己的小将军。
时间飞快流逝，霍和安艰难地移动双腿，最终走到了秦白萱的面前，抱住了香香的小公主。
他做到了。
琉莲设定位置正好是根据他腿部经脉以及肌肉的恢复状况来调整的，不多不少，正好需要霍和安突破自己的舒适范围。
霍和安腿一阵酸软，他半靠在秦白萱的身上。
知他疲惫，秦白萱也尽力去撑住他。
看着二人就像是黏在一处的场景，琉莲品尝到了一个人还需要面对这种甜蜜景象的滋味。
她主动开口：“将军大人可以先坐于椅上休息一会儿，等腿脚不再发麻发软便可以进行下一组。”
霍和安和秦白萱腻歪够了，依言坐会椅上，那一刻腿脚终于得到了放松，他轻轻按揉着自己的小腿。
拿来干净的帕巾，秦白萱替他擦去额上的汗水。
稍微地调整和休息了一会儿，便又到了下一次训练时间。
霍和安是对自己手下的军士很严格，可他对自己更是严格。
他再次起身。
秦白萱依旧是站得离他有一定距离，看到霍和安不适的模样，她自是心疼，可更是明白，只有经历这些，霍将军的腿才能够逐渐好起来。
又是一次练习，走了一段路，几乎是到同样的距离便开始感觉双腿的疼痛有些难以忍受。
坚持到最后，霍和安重复进行了许多次，他没有一次放弃。
就算到后来已是双腿颤抖，脸庞都是汗水。
这样的训练其实很有些出乎琉莲的预料，霍将军更好地完成了，极有毅力。
这也让琉莲帮助他进行一些身体上的康复练习更为顺利。
在练完后霍和安坐在轮椅上休息，他能感受到因此而生的疲惫，可更多是对自己的双腿能够重新站立，能重新行走的欢喜。
霍和安每次重复秦白萱都在对面温柔地看着他，就像是次次都往小公主身上扑一般，为这有些艰难的训练增添了不少甜蜜气氛。
琉莲：你们开心就好。
等到训练完毕，琉莲跟二人说了这样练习的注意事项，秦白萱颔首，认真听完。
等霍和安在平地上走没什么难度时，就可以尝试着在不平的地方，像是一些坡地，锻炼行走。
这依旧是个需要慢慢来的过程，一直到恢复完全。
秦白萱的血有着奇效，琉莲最先想霍将军的腿能够康复，但或许恢复不到未受伤前那么好的状态，可现在却觉得会有更多奇迹发生。
像是霍和安的腿霍和安能够用双腿重新站立，在不少人眼里这就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
且说将军府，霍和安的双腿康复在不紧不慢地进行中。
宫中却是一日乱过一日，每一日都有新变化。
长宁帝虽是可以睁眼了，也算是比之前清醒不少，可总觉得身体疲惫，不能上朝，也处理不了什么朝中事务。
赵故潭带来的那个奇怪巫师，竟是被长宁帝奉为仙长，每日都在宫中做一些奇奇怪怪的道法。
说是为了驱除污秽邪崇，为长宁帝的病祈福。
随着疾病越来越不好，身体的疼痛与无力感逐渐加重，长宁帝脾气也变得阴阳古怪了起来。
他已是处死了两个太医，骂他们是无用之人。
一时之间宫中人人自危，害怕哪一天长宁帝会看自己不爽，这些事儿就会牵连到自己。
像是各位太医更是经受了无妄之灾，可此时又不能临阵脱逃，只能提心吊胆地去为长宁帝看病。
这些事情的确荒谬，可就像是长宁帝会做出来的那样。
巫师的行为举止也愈发过分起来，长宁帝甚至因为对其信任还给他加封官职。
每次喝太医给的药，长宁帝都觉得没有效果，正当这时，打扮奇怪的巫师说自己有特制秘药，可供长宁帝服下，或许对他的病有效。
长宁帝自然觉得这是极有用之物，将它当成琼丹妙药。
可他不知道赵故潭本来就没想让他活下去，这巫师是赵故潭找来的，其中的药还弄了不好的药草。
这种药草单凭验毒并不能发现它是对长宁帝身体有害的，或者说它本身有的作用就是使人提神，将人身体中的能量尽快地聚集并发挥出来。
可对于已是迟暮的长宁帝来说，这无疑是将他体内最后一丝精气神聚集起来，等到发挥干净的时候，就是他身亡之时。
长宁帝起初不知先是一喝，觉得精神状态的确有所好转，还以为真是那巫师本事大，更是高兴。
甚至还有功夫，上了一日朝。
可没想到这种美好的幻想很快就被打破了。
此事还要多亏了岚贵妃。
因她怀有身孕，太医给她准备了安胎药。
这本就是长宁帝，这么多年来难得又得到了一位皇子，他很重视岚贵妃的情况，对于岚贵妃手边所需经手的事情，都命专人去查看。
太医又是经历了前期的事情，战战兢兢。
岚贵妃知道自己这身份最招的是何人的嫉妒，她有意防着云贵妃，自己的吃食或者饮用的东西，都会细细检查一番。
所以尽管芸贵妃心头有恨，可前些日子一直到现在还未找到机会动手。
岚贵妃在皇帝面前好生照顾，一次正好是在长宁帝面前喝安胎药，也有人正好给长宁帝带来了那碗汤药。
岚贵妃在拿自己的药盏时，不小心将自己碗中的药汁倾洒了一些到长宁帝的碗中。
她一时慌神，知道自己这个小动作十分不敬，可将药碗放下，准备磕头道歉时，却发现了长宁帝那药碗之中出现了奇怪的反应。
现在正是岚贵妃受宠之时，长宁帝见她的举动，并没有生气，只是想着让人再去熬一碗便是。
可看到自己要碗中的景象，他也是愣在当场。
原本乌黑的药汁竟是一时间变了颜色，像是和岚贵妃的安胎药起了反应，开始小小地翻滚起来，紧接着归于平静，可那要知原本的黑色已是变成了红色。
看起来就像是鲜血一般，多少令人感到恶心不适。
长宁帝一时不知，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不过他本身就是惜命之人见到药汤有这般反应，定是不敢继续喝了。
于是叫来了太医，让他们帮忙看看这药中的情况。
这么一看，再一检验发现，果然是对长宁帝身体不利之药。
最开始由于长宁帝对那巫师的信任以及对太医们的不屑，他并未选择去询问太医，而是直接服下，却不想因此害了自己。
长宁帝勃然大怒，觉得那巫师是刻意所为。
并且因为自己前期对他的信任，给他的赏赐，而感到更加不值。
他当即下令，将那巫师下狱，并且在明日处死。
生病后的长宁帝不讲道理，因为巫师一祸对赵故潭也有了防备，心存芥蒂。
赵故潭照顾长宁帝多年，他知道对方的性子脾气，原本拿那巫师来试，还觉得自己的算盘是稳了。
可没想到竟然阴差阳错出了这么一茬。
岚贵妃也是凑巧，没想到还会发生这种事情。不过也算是因为她的安胎药而立了一功。
自此，长宁帝对岚贵妃更是喜爱。
原本在宫中是岚贵妃和芸贵妃交替着来伺候病中的长宁帝，现在长宁帝钦点，就要岚贵妃来伺候。
这下自然将芸贵妃又气得够呛。
赵故潭带来的巫师被处以火刑。
那日刑场之上，垒出高高的木柴，将那巫师绑于木桩上。
堆积的木柴被点起火焰，火势迅速蔓延，变成熊熊大火，将木桩上的人吞没。
那所谓的巫师发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痛苦的叫喊声阵阵。
木柴一直燃烧，持续了三个时辰。
最终那惨叫声停歇。
秦白萱也在将军府中听说了此事，她本身就知道赵故潭带来的人应当就是没安什么好心，并且必然不是真才实学之人。
这巫师被烧死也是死有余辜，他想要影响的是鹄梁的命运。
刑场上在行刑完毕后，也没有什么异动。
也不像原书剧情中，荆鹏被处死时出现的，玄鸟盘旋于朝堂上空不散，长鸣不止。
因巫师祸乱，长宁帝迁怒于赵故潭。
赵故潭是个心思较多之人，在安排这一切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脱身之法。他将自己早就想好的借口搬出来，妄图能脱罪。
他说自己原本见到巫师以为是真正的仙，长可不想竟是让人欺骗了自己，为求荣华富贵，谎称拥有异能入宫，却不想终究是被人识破。
这番说辞，就算是长宁帝都不怎么相信。
长宁帝将赵故潭连降多级，并且扣取半年的俸禄，同时让此人才去反思，目前不想见他。
听到就是这些处罚，秦白萱还有些疑惑，她觉得这般处罚还是轻了。
若是能直接将赵故潭下狱，防止他在弄什么小动作，岂不是更好。
不过在长宁帝心里，这个宦官应当比自己这个女儿还要亲，或许是还想给这老太监一次机会。
……
这一日，袁婧来到了府上。
算是来做客，也算是告诉她们二人芝儿目前在演武场的情况。
其实最近边境并不太平，特别是夜蕃多有动作。
之前在夜蕃潜伏的奸细传来消息，说是他们准备一举进宫夺取鹄梁的两座城池。
驻守的余珲立已在请求朝廷支援。
长宁帝因未能管理事务，三皇子又并不清楚战况，一片混乱之中，也不知何时能有的军令调度。
袁婧本意是想上前线支持，但还未彻底做好决定，此次正好可以来找霍克安商量。
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秦白萱又觉得自己可以练练手了。
她问袁婧：“不知我是否有幸和袁将军领教一两招？”
袁婧想起之前同秦白萱说，教她一些防身之法的话，或许是跟霍和安学了些，她答应下来：“自然是可以，请问公主殿下我们二人去何处比试？”
霍和安将他们带到了府上的空地，也就是平时会叫秦白萱几招的地方。
能和自己仰慕的袁将军比试一场，秦白萱觉得是自己的荣幸。
袁婧拿捏得住手头的分寸，她和秦白萱比试，会注意着不伤到公主。
霍和安依旧在旁边看着。
比试开始前，袁婧笑道：“也好让我看看，在霍将军的手底下，公主殿下是练到了何种样子。”
秦白萱也笑了：“希望袁将军下手轻些，饶过我才好。”
随着比试正式开始，秦白萱能很明显地感受到袁婧出手的招式和自己之前遇到的楚烽并不一样。
她出手每一次似乎都是在人意想不到的时候出手，并且能够精准地击中目标。
袁婧力气不小，可她并不是使用蛮力的人，身上更有一股韧劲和巧劲。
秦白萱需要用更多的注意力更加专注，才能勉勉强强先一步预料到袁婧出手的招势。
从一开始的很落下风，到逐渐逐渐适应习惯，秦白萱愈发觉得自己的力量大了些。
她也不再像是落入只能挨打的局面，稍稍扭转一些。
她们二人并没有比试多久，不过袁婧还是发现了秦白萱的与众不同。
袁婧率先收手，她的动作干净利落。
“公主殿下，忽然发现您的反应力真的很强。”
“是吗？”秦白萱觉得这应当也算是一种夸赞。
袁婧颔首，她其实一向是被认为出手变幻莫测的人，也正是因此众人对她很难防备，不知道她下一招会用什么招，又是如何出手的。
可秦白萱就像是能提前预知，一般对她的招式反应很迅速。
袁婧转头询问霍和安：“将军可有发现公主殿下身上这一特质？”
霍和安颔首：“我也是有所发现，最开始还以为是夫人较熟悉我的动作产生的巧合，后来看来却并非如此。”
果然是这样，这种不可多得的能力，从某某种程度来说，袁婧觉得是有点克制自己这种类型的人。
也就是善用变幻莫测的招式，让人预想不到的这种习武者。
若是多加练习，之后定能有所收获。
“这种能力不可多得。”袁婧将自己的马尾又束了束，“希望将军后期带公主殿下练习时，能进行多多强化，莫要埋没了这种能力。”
霍和安自然是应下。
秦白萱笑嘻嘻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她觉得自己这个好像还真是金手指。
之前在原本的世界她就没有发现自己还有这种能力，是进入书中世界后才具有的。
等用完膳后，袁婧同霍和安商量了一番事物。
目前，霍和安还在带着手中旧部，不过由于腿伤不能上战场，他不算是真正能够带兵的将领。
仍主要在练兵。
只是想不到，夜蕃比众人预料的都要更早爆发。
就在余珲立说明情况并且上报朝廷，希望能派出援军后不过几日，夜蕃就真正有了动作。
他们军士聚集，形成方阵，不止一路带兵朝着鹄梁攻来。
同叶坡交界处约有三座城池，一座便是余珲立镇守，其他两座防备更是弱些。
当然，夜蕃这些时日也是知晓了余珲立守军的情况，知道他们较难对抗。因而往此出派的军士是最多的。
还有夜蕃的其余两员大将，形成包家之事，准备先去攻打余珲立守成两旁的那两座城池。
这两座城市时的防御能力较弱，也没有特别出色的将领守卫，夜波若是攻势凶猛，情形的确令人忧虑。
要是先将这两座城池打了下来，那余珲立所受的这一座，还愁打不下来吗？
夜蕃便是这样打的算盘。
余珲立已经提前听说他们的动向，也知道他们此次作战的计谋和策略。
他心中焦急，还未听到京中传来调军遣将的消息，可此时自然不能看着其他两座城池陷落。
余珲立将边境守军的力量分了一些到两边城池，可守军本身就不多，两边城池稍能稍有抵抗之力，可他所在的这座成就显得内部略有空虚。
若是等到京城或是其它地方的援军来了，夜蕃基本上是打不过的。
他们赌的就是时机，要是鹄梁的援军没能及时到来，并且这几处孤立无援，正是这几座城池拿下之时。
因而夜蕃军士动作非常迅速，在鹄梁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前，就已是在这几座城池十几里处扎好了寨子。
听到这同夜蕃接壤的地方传来的消息，朝中这许多动乱也显得没有这边境战争重要了。
长宁帝在病中听到这样的情况，更是气火攻心，十分心急。
他马上安排军队驰援。
这一次周毅留在京中镇守，维护京城安定，而琼英军被派出了。
袁婧前些日子还在府中和霍和安商量过此事，现在就要上战场了。
对于军士来说，上战场自然是常事。
不过这军中还有一个芝儿呢。
芝儿进步飞速，现在已成为较为优秀的琼英军士兵了。
估摸着若是她愿意参军，等再过一段时日就可以成为其中一小将领。
可她愿意吗？
袁婧有询问过芝儿想法，尤其是这次要去战场了，她问芝儿是否愿意同他们一同前去。
听到她的话后，芝儿有些纠结，毕竟她加入这中间只算是训练，并不算是真正编入其中。
而且从始至终，她的目的都未改变。
那就是希望，保护公主殿下。
当然若是前去战场，能增加不少实战经验。
可自己该去吗？自己又想去吗？
芝儿犹豫，她用手势比划：“我能回去见一下公主殿下再做决定吗？”
今日琼英军正在收拾行囊，准备明日清晨就出发。
要是芝儿想回去，将军府一来一回也还算是方便，可以在凌晨前赶到。
“好，你做决定便好。”袁婧不会勉强她。
芝儿骑上马，连夜赶回将军府。
她心中有些乱，感觉自己仿佛是想的，可是若自己离开了，又不知何时能见到公主殿下……
马儿一路飞奔，她到得很快。
芝儿的突然到来是众人都没有想到的。
秦白萱出门迎接，她身披一件浅色外衣：“芝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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