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秦卿起身用膳后,汪郁倾才被人喊进来把脉。
殿里就只剩雨晴伺候着,汪郁倾看着四下无外人了这才将怀里的糖饼拿出来。
秦卿看着那如旧的东西才展露出连日来的第一次笑意。她拿过糖饼分给雨晴一些,同时也折一半递回给汪郁倾。
尝了一口后秦卿就立马夸道:“如果还如以前一样好吃。”
说完却看着糖饼又叹起了气,自己入宫也没过多久,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汪郁倾见人又垂下头来,刻意夸张的吃了一口说道:“没事,以后只要娘娘想吃就让人来太医院传话,我第二日就给娘娘带来。娘娘想要外头什么东西都可以。”
秦卿听着这话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人,她不知道眼前的人为何对自己那样好,从前自己与这人从未在宫外见过呀。
“你叫什么名字?”秦卿看着人问道。
一模一样的脸,同样的大殿,娘娘坐在上头问着如初的话。
“臣名汪郁倾。”
他同人一揖,行着君臣之礼。
秦卿点着头,轻声呢喃一遍后就夸着:“你这名真好,一听就如同有盎然生机,满山翠绿郁郁葱葱。”
汪郁倾在一旁听着这话,让他一瞬恍惚,情绪翻涌着无法平静,他看着人深呼吸突而粲然一笑,果然他的娘娘依旧。
雨晴左右看着,见自己主子心情好些了也松一口气。
没说一会儿话,秦卿想着不好耽搁人太久就让汪郁倾先来把脉。
汪郁倾方将手搭在秦卿手腕上,旁边的雨晴就突然对外头跪下喊道:“拜见陛下。”
秦卿慌张的看了过去,贺昶宥进了殿门正站在后头盯着汪郁倾搭在秦卿腕上的手一脸不悦。
只见人径直走了过来,直接按住了要下榻来问安的秦卿,他将人拉着同自己一道坐在贵妃榻上,两人倚靠那模样是说不出来的亲昵。
而后就垂眸问着跪着地上的人。
“皇后身上可有什么不适的?”
汪郁倾一顿,低头答着:“娘娘身体康健,就是近来气血不顺,几服药后就可好。”
贺昶宥摆着手让人下去煎药,而他转头看着还傻坐在一边的皇后,那嘴角、手上还留着不知名的糕饼痕迹。
贺昶宥咳了一声,默默离人坐远了些,要不是内阁那群人今日莫名提起后日都大会要帝后一道参与,他也记不起秦卿来。
只是皇后罢了,娶的那夜他就说过自己会好好养着这个人,只要秦卿不招惹是非乖乖待在宫里。
但今日看着人对着那太医笑着,如今看着自己却冷冰冰的模样,贺昶宥又觉得自己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气。
“这些不知名的东西还是少入口的好,这回侥幸是糖下回掺和了点□□也未可知,我可不想一年就从这宫里抬人出去。”贺昶宥有气就出,那嘴也是从来不饶人。
秦卿捏着剩余不多的糖饼,看着贺昶宥的嘲讽,就知道这个人没什么好话说,她已经不期望着心里的那个贺昶宥回来。
见着看着糖饼都能出神的皇后,贺昶宥的心里更气了,他一把上手拍落了秦卿手里的东西,还怒道:“朕说话你当未闻,耳朵是聋了吗?”
看着掉在地上滚落分散的糖饼,秦卿只觉得委屈,她不知道贺昶宥为什么那样玩弄自己,不知道如今这个人又对自己发什么脾气。
“你若不想我当这个皇后,你就废了我罢了。”秦卿抿嘴说着狠话瞪大眼睛直视着贺昶宥,又努力憋着泪不让自己看着弱人一等。
贺昶宥听着这话却笑了起来,他看着人没哄没心软,只说着:“这样的话皇后不若留着去同内阁说,那一群老头点头了,朕自然废了你。”
这话说的没有任何情谊与在意,仿佛秦卿真的只是一个好用的器具。
秦卿低下头,她明白但听到后还是难过,毕竟这个人前不久还将自己护若珍宝。
见人又成哑巴了,贺昶宥就继续说着:“君臣之间边还有体统礼数,太医院的人失了分寸自是该罚,那皇后也该记着自己的身份不要同那些不必要的人离的太近,不然这宫里人多嘴杂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来丢朕的脸面也不要怪朕不客气。”
秦卿听着莫名其妙的话抬起头来蹙眉看着人,她不知道贺昶宥在发什么疯,太医诊脉怎么就成有失体统的事了。
没等秦卿说上一句,贺昶宥就将外头的女官女使全都喊了进来,他当众发难道:“你们这一群人愈发懒散,太医诊脉殿里就一个女使陪着,出点什么事你们今日提头见朕吗?”
女官立马说着:“陛下恕罪。”
“毓德宫众人当值不利,罚俸一月。再有下次”贺昶宥的话还没说完。
秦卿就直接从贺昶宥身后摔了下去,起身又同众人一道跪着喊着:“陛下。”
贺昶宥听着那磕着的声响伸手要扶,但思索间有收回了手看着人要说什么。
“是臣失仪了,臣会同尚仪好好学宫里的规矩,陛下便罚我一人就好。”秦卿感受着身上的疼,眼里是因痛生出的泪,心口是因痛而渗出的血。
罚她宫里的人不过是要打她的脸罢了,她让贺昶宥出这口气。
贺昶宥冷脸看着跪着的皇后,“既然你求罚,那朕自然全了你的愿。”
贺昶宥喊着岑幸说着:“让锦衣卫看紧毓德宫,皇后禁足三日,没朕准许哪都不许去。”
秦卿看着人平静的叩头说着:“谢陛下。”
额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泪顺势也滴落下来,若雨点落地,没有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