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偷听
周怡音看见这一幕，心里也是震撼，没怎么听清张扬的话，她喃喃自语道:“……傅清越。”
“傅清越？”张扬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个名字听着好耳熟啊。”
周怡音心里直打鼓，为什么傅清越和白蔷会在一起吃饭呢？
领路的侍应生见她们停了下来，忍不住回过头叫了一声:“两位小姐？”
张扬抬脚要走，却被周怡音拉住，她对侍应生道:“麻烦你，我们想坐那个位置。”
位置坐落于东南角，正好在鲜花玻璃墙的最内侧。从这个方向看，她能看见白蔷和傅清越的位置，傅清越和白蔷却不会发现她。
毕竟傅清越的手段，周怡音已经充分见识过了。
落座后，张扬点单，问周怡音道:“我们点这道炙烤小羊排好不好？”
“嗯，好。”
“但是我最近长胖了不少，都怪明绥远那头猪。吃那么多怎么就光长我一个人身上？不公平。”
“嗯，对。”
周怡音的心里始终觉得不对劲，因此对张扬的询问显得十分敷衍。
张扬不满地敲了敲桌子。
周怡音终于回过神，看着面前的好闺蜜，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像什么？”
“什么？”
“你像一个渣男在敷衍我。”
周怡音:“……”
周怡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她小声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走神了，但我真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现在就要去做，不然我可能会后悔。”
张扬惊讶地“啊”了一下，挥了挥手就放人了:“那你去吧。”
“嗯。”
周怡音低头从包里摸出一支随身携带的便携式录音笔，又从张扬手里借了沾眼睫毛的胶水。
张扬不解，但还是给了她。
周怡音起身朝白蔷和傅清越的方向缓缓靠近，她看了眼四周正在吃饭，享受美食的客人，不时小声交谈。
每一桌都留出了足够的空间，保证客人能够安心地交谈。
周怡音感到犯难，忽然，她抬眸，视线不经意看见手里端着盘子的侍应生，有了主意。她低头拨弄着头发，故意张望着别的地方。
朝着侍应生的方向撞了过去。
侍应生以为她会躲开，却没料到周怡音就这么演技生硬地“直挺挺”撞了过来，他被撞歪，眼看餐盘倾斜。
周怡音却眼疾手快，从另一端及时扶住了。她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在打电话，一时分心。”
周怡音撩起长发，露出耳朵里的无线耳机。
侍应生礼貌堆笑，摇了摇头:“没事。”
周怡音转过头，看着侍应生远去的背影，他在白蔷和傅清越面前停了下来，将餐盘上的餐点，姿态优雅又利落地一一摆盘，似乎还说了句“用餐愉快”。
周怡音回到座位上，耐心地吃着饭。
耳机上蓝光闪烁。
对话通过设备一字不差地落进了她的耳朵里。
“夫人，这次你可一定要帮帮我。”
“你让我怎么帮你？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我看这件事被曝光，你在饶城的名声和基业就算是完蛋了，趁着分公司现在还有调岗名额，可以申请一下。”
“鹤夫人，你别欺人太甚！”
“我说错了吗？还以为自己是傅总？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小傅。”
“是，鹤夫人教训的是。只要鹤夫人能够帮我这一次，我愿意转让手上百分之五的鹤氏股份。”
白蔷没有急着回答，沉默了许久。
周怡音抬头看了一眼，白蔷手里拿着一杯淡黄色的香槟，轻轻抿了一口，她盯着面前的傅清越，神色复杂晦暗，勾勒在交错华丽的灯光里有说不出的颓靡和欲色。
“我要全部。”
“鹤夫人！”
“不然，你就等着坐大牢，或者下半辈子去荒无人烟的荒岛守灯塔？”
周怡音的手指蜷缩起来，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如果不是亲耳听见，她不敢相信白蔷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白蔷知道这背后的推手是鹤别吗？
“好，鹤夫人。我全都给你！只要我能平安无事，这点钱不算什么，我傅清越花得起！”
眼见二人一锤定音，遥遥举起酒杯碰在一起。
玻璃声清脆作响。
“但是，鹤夫人，你能搞得定自己的宝贝儿子吗？”
白蔷抿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周怡音心一慌，手里的刀叉从指尖松脱，掉在了白骨瓷盘上，噔地心脏都跟着颤抖，她难以置信地死死注视着不远处的白蔷，似乎要从她身上看出点什么来。
白蔷似乎察觉到了背后的视线，突然转过头来，看向周怡音就餐的方向。
然而那里除了玻璃幕墙上硕大的鸢尾，什么都没有。
周怡音却还是条件反射地低下了头，企图不被发现。
张扬看她神情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你吃饱了吗？”
“嗯……”张扬斟酌了一下，道，“差不多了。”
“那我们走吧。”
周怡音拉起张扬，不管她的挣扎和莫名其妙，硬是拉着她结了账离开了餐厅。
门口，张扬喘了两口气。
“你带我神庙逃亡啊？后面有鬼？”
“有。”周怡音看了眼低垂的天色，阴云雾蒙蒙地压住了城市的一角，“内鬼。”
张扬听不懂她打哑谜，但知道她肯定有事，于是送了她回宿舍便离开了。
周怡音进门的第一件事，便是给鹤别打电话，却被挂断了。
周怡音愣了两秒，不死心地再次选择了拨通。
这次，电话被接通了。
“喂，周小姐，有什么事吗？”
“怎么是你？”周怡音忍不住皱眉，“你怎么会在鹤别家？”
许宛央低声笑道:“我为什么不能？鹤别的别墅里甚至还有专门为我准备的房间，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周怡音攥紧了手机听筒，手骨近乎变形般用力。
“这说明鹤别永远会等我进家门。”
周怡音僵在原地，愣愣地突然发不出一个字来。
“你还有什么事吗？”许宛央好整以暇地问道。
“……”
周怡音挂断了电话，其实她应该坚持让许宛央将电话给鹤别，然后把事情说清楚。毕竟这件事不仅仅关系到鹤别，也是她的事。
但在她的大脑做出理智的分析之前，她先一步的反应选择了回避。
周怡音屈起膝盖，按了按自己的额角，眼泪从指缝间毫无征兆地先落了下来。
别墅，客厅。
鹤别午睡下楼，看了眼沙发上看书的许宛央，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