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城建项目
“白书记让你现在回去一趟。”
“说了什么事吗？”
赵楠勾唇，哂笑着反问道:“你和白书记的交易，你问我？”
周怡音不再自讨没趣，闭上了嘴。
重新回到机场附近，见面的地点却变了。
赵楠将车开到机场后一处烂尾楼附近，大片待开发的地皮裸露着，荒草衬在夜色里随风摇曳起来，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无数恐怖片里会出现的场景。
周怡音拍着胸口，低头解安全带。
临下车前，赵楠警告她道:“小心白泽安。”
周怡音直觉不对劲，忍不住询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赵楠却闭上了嘴，移开了视线，一副拒绝多交流的高冷模样。
白书记等在不远处的专车上，周怡音也没闲心思多耽误功夫，没再追问，几步到了车前，车上下来的司机给她开了车门，自己则寻了地方“隐了身”。
白泽安手里拿着一份资料，正在翻看。
“刚才你走得急，我忘了提件事，还劳烦你跑一趟。”
“没关系，不碍事。”
“那就好。”
白泽安欣慰地笑了笑:“张家的事，你办得不错，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事不宜迟，你待在张启年身边的时间越久，事情就会变越复杂，趁早拿到账本，你也可以解脱。”
周怡音自然明白，她比谁都要厌恶害怕张启年，可显然白泽安不是来听她找理由的，所以她只是点了点头。
“另外，还有一件事。”白泽安道:“最近饶城有一处城建项目，你之前提过想要地位，如果你办事得利，我打算带你做这个项目历练历练，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周怡音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答应了下来，她暗自思忖着，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白泽安久浸官场，当然逃不过他的眼睛:“怎么了？还有别的问题吗？”
赵楠的话一遍遍在她耳边不断重复想起。
结合之前种种，周怡音总觉得白泽安没有那么简单，强烈的不信任让她迫切地想要抓到一些把柄，弄清楚其中的某些不寻常。
于是，她思索再三，开了口:“现在的保镖小厉，我跟他男女有别，离得太近了会被张启年诟病，而且他晚上也不方便保护我。”
“我觉得……还是赵楠跟我好一点。”
白泽安点了两下膝盖，下意识地眯了下眼睛，反问道:“你之前不是对赵楠不满意？”
“我和赵楠是有一点误会，我承认，我反应过激了。”周怡音不慌不忙道:“仔细想想，她也没做什么，而且一直很尽职尽责地在保护我。”
白泽安刚想说点什么，却被打断了。
他分心接了个电话，听语气好像还有很多事正等着他去处理，分身乏术，无暇无忌，没做他想地答应了下来。
谈妥之后，周怡音下了车。
白泽安摇下了车窗，然后冲不远处坐在车上的赵楠招了招手。
赵楠很快过来，两人在封闭的车内谈了一会儿。
周怡音想装作不经意靠过去偷听，却被不远处缩在角落的司机幽幽盯着，那目光如芒在背，她被盯得发毛，无奈只能选择放弃。
结束后，白泽安坐车消失在安静的街道上，完美地如同一滴墨汁融进了夜色里。
赵楠站在路口，风轻轻撩起她利落的短发，将她的侧脸轮廓起伏衬托得越发分明，她低声问身旁的周怡音道:“为什么？”
没头没尾，然而周怡音听懂了，但她没多做解释，率先上了车。
没得到回复的赵楠紧跟着坐上了驾驶位。
“我要回医院，看望我爸爸。”
赵楠向来话少，而且大概率出于职业习惯，她的好奇心并不强烈。
周怡音没说，她也不强求，任劳任怨地开到了市中心医院门口。
夜阑人静，住院部的灯光零星亮着几盏。
周怡音搭上电梯，进了病房，周父静静躺在病床上，呼吸均匀，面色恢复了稍许血色。
周母坐在一旁，正拿着毛线在勾勒一个毛茸茸的企鹅，看起来憨态可掬。
夜深了，光凭着一盏床头灯仍旧有些昏暗。
周母抬手揉了揉眼睛，似乎有些疲倦。
周怡音看得不是滋味，开口叫道:“……妈。”
“你来了？”周母的情绪比起昨天已经稳定了许多，她将手里的东西慌乱地藏在了身后。
目睹这一幕的周怡音忍不住有些心酸。
“爸爸怎么样了？”
“医生说，你爸爸的病情暂时稳定了下来，只不过暂时不能受到刺激，免得病情反复。”
周怡音点了点头，默默坐在了一旁，斟酌着与周母商量道:“不如等爸爸好一点，您还是带着我爸回乡下养病吧？那里空气好，对爸爸的病情有帮助，而且……”
周怡音有些心虚地回避了一下眼神，低声道:“爸爸能少受点刺激。”
不料，周母投了反对票:“不行！”
“我不可能放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你死心吧。”
“为什么？”周怡音想不通。
“我跟你爸走了，你是不是要跟张家那小子双宿双飞？所以巴不得我们离开，免得耽误了你高嫁？”
这都什么跟什么？
周怡音感到很无语:“妈，你说到哪里去了？”
“就算你对他没有那种想法，你敢说张家那小子心里就不想做点什么？”周母到底眼光毒辣，一下就戳中了周怡音的心腹之患。
虽然现在一直糊弄着，可她也没有信心能一直糊弄到几时。
“你一个女孩子要懂得自爱。”周母又道。
周怡音不敢置信地看着周母:“您觉得是我不自爱？”
“如果你懂得自爱，怎么会跟张家的小子搅和在一起？”周母冷哼一声，“但凡你懂得，你都不该选这么个男朋友来气我们。”
周怡音心口一窒，转过头径直负气离开了。
她发消息询问了一下赵楠的位置。
赵楠将车停在医院附近的停车场之后，找了个方便观察的小花园注视着门口。
周怡音拾级而下，眼看赵楠坐在长椅之后，却先一步听到了赵楠的声音。
周怡音尝试地喊了一声，却发现赵楠的话前言不搭后语。
出于礼貌，周怡音想要躲开，但她不小心踩到了树枝，发出清晰的声音，回荡在黑夜里显得尤为明显。
赵楠耳力好，一下回过了头。
清冷的月光落在她清秀淡漠的脸上，将明暗线条拨冗得复杂深沉，冷声道:“我知道了。”
周怡音一怔，她从未见过赵楠这样的神情，冷酷到了近乎不近人情的地步。
即便赵楠向来不多话，看着也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然而周怡音却知道赵楠骨子里是温柔的、体贴的、热心的。
或许是她的职业和从小的经历，极少与人接触，所以常常会在社交场合显得格格不入，但绝对不是今天这样满脸煞气。
“怎么了吗？”周怡音小心问道。
“一点小事，不足挂齿。”赵楠面无表情道:“我先送你回宿舍。”
周怡音轻轻点了点头。
路上，赵楠都没有发出一个单音节，看起来心情不爽到了极点。
直到分开，赵楠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周怡音越发好奇当时与赵楠通话的人究竟是谁，那声音听着似乎有点耳熟。
回到宿舍，周怡音洗漱完，擦着头发，百无聊赖地拿着手机刷朋友圈，突然看到许宛央晒出来的最近新学的做饭图，她一下想到了叶清！
和赵楠通话的人……是叶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