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弱点
“为什么?”赵楠嗤笑出声。
许宛央蹙眉,对赵楠的态度有些不爽:“你不是最近一直跟着周怡音吗?这点事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吧?”
“我的意思是……”赵楠的脾气像是终于告罄,态度十分强硬地接过了话茬,一字一顿地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帮你?”
许宛央噎了一下。
短暂的失神过后,许宛央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猫般暴跳如雷:“赵楠!你别忘了咱俩有同一个妈!”
“妈?你说叶清?”赵楠嘲讽似的反问,像是许宛央说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她笑得几乎都快直不起腰来,连眼角都夸张地逼出了眼泪。
笑够了,赵楠才抬手擦掉了泪痕,冷冰冰地反问:“喂,你没搞错吧?”
许宛央眉目顷刻间弯了下来,显得有些凌厉:“你什么意思?”
“我赵楠是个孤儿,从生下来的时候就无父无母,叶清她有一天管过我吗?”赵楠掐灭了手里的烟,神情狰狞,“她这样的人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当妈?”
“赵楠,你发什么神经?”
“你就当我是发神经,你愿意当孝顺女儿,我不拦着。”赵楠仰起头,下颌线条连着脖颈都透露着线条的锋锐单薄以及多年来隐藏在身体里肌肉走势。
“不过以后少他妈用这套血缘理论来我面前叭叭,我嫌恶心!”
“你……”许宛央低吼道:“你敢不听话?”
“所以呢?”
“赵楠,你会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赵楠冷笑着挂断了电话,丝毫没有把许宛央的话放在心上。
一回头,周怡音正好出了工作室的大门,身旁还跟着之前见过的好友张扬。
周怡音扫了她一眼,无视地继续往前走:“你走吧,以后不用再跟着我了。”
“对不起。”赵楠连忙跟上去道歉。
“不用,你没有对不起我。”周怡音摇了摇头,“你本就不是我的人,你只是受托来保护我,我没事,就是你尽职。”
“不是……我是真的觉得很对不起,我不想这样,但……”
“不用说了,我不想听。”周怡音摆了摆手,“你走吧。”
“周小姐,虽然不方便透露,但我真的不会做出任何对你不利的事。”赵楠一脸坚定,神情坦荡。
周怡音有些摇摆,却被张扬往下拽了拽袖子。
最终,周怡音还是狠下心,撇过了头去。
“不用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赵楠看着周怡音满脸的冷漠以及眼底不容置喙的笃定,便没再说什么,转过身离开了。
路上过道的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人经过后又一盏盏熄灭,将人的影子拉得落寞又孤独。
周怡音的脑海中想起很多画面,结合面前孤高清瘦的女孩,心里涌上一丝愧疚,可也仅此而已了。
回到宿舍,周怡音翻来覆去思忖许久。
决定结束和白泽安的合作关系。
半夜下了雨,雨敲在窗上,周怡音迷迷糊糊被吵醒,借着微弱的光线看了眼昏沉的天色,闭上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
想起临睡前,她给白泽安发了消息,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但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周怡音也不在意,猜想大抵是白泽安日理万机,恐怕没那么快搭理她。
可过了两个小时,周怡音才发现自己错了。
她正束起长发,戴着围裙在做大扫除,背后出了一身热汗。
一向安静的门铃响起了起来,周怡音停下了动作,望向那扇安安静静得有些老旧的门。
下一刻,门被打开。
白泽安的脸逆着光一点点清晰地出现在她眼前,脸上有被岁月侵袭的沧桑,却依旧难掩英式老派的优雅英俊,西装革履,笑起来分外亲切。
他身后还跟着一位个子极高的年轻男人,长相寡淡到了人群里几乎一眼都不会被注意到的地步。
“不好意思,没有提前打招呼就过来了。”白泽安耸了耸肩,而他的语气可听不出一丝抱歉的意思。
宿舍的房间是普通的单人间,虽然比起很多私企来说,条件相当不错,可显然对于白泽安来说并不如此,他眉目间不难看出些许嫌恶,不舒服地捂住了鼻子。
周怡音注意到了,转身配合地打开了窗户。
清风徐徐而来,夹杂着下过雨后芳草的清香。
白泽安舒服地叹了口气,而后坐在了一方小木桌旁,解释道:“我有点过敏。”
周怡音木然地点了点头。
“赵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可能做背调的人不小心,没注意到这一项。”白泽安摩挲着玻璃杯,不疾不徐,“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处理好了,不会再让你感到困扰了。”
说话间,白泽安往后招了招手。
年轻的男人上前了一步,略低下头来,一双单薄至极的狐狸眼自然垂下来,却依旧难以遮掩目光之中的锐利。
“这是小厉,以后他会负责你的人身安全。”
周怡音一言不发地盯着面前的白泽安。
白泽安笑了笑:“我知道你因为赵楠的事可能暂时对我有点误解,这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考虑周到。”
没有推诿,没有解释,而是直接承认了疏忽。
周怡音有些惊讶。
“你放心,既然你帮我办事,我一定会尽力看顾你。”白泽安抿了口水,“我虽然不方便出面,可能做到的事一定支持。”
“张家的事,我知道没那么容易办,张家在我们饶城树大根深,你难免应对吃力,容易疑神疑鬼,我也理解。”
白泽安语重心长道:“但越是有难度,我越是需要你帮我,怡音,我希望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继续接近张启年,不要半途而废,也别辜负我对你的期待。”
周怡音攥紧了膝盖上的围裙,褶皱紧紧揪在一起,好比她此刻的心绪。
她注视着面前笑呵呵的白泽安,知道此人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
可她确实没办法从白泽安手里摆脱成为棋子的命运。
因为她想要报仇。
而她势单力孤,凭自己的力量想要做到根本是痴人说梦。
白泽安利用了她的悲惨和不服,她也借助了白泽安的势力,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如此。
“怎么样?”白泽安的手静静敲在膝盖上,神态从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