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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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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凭什么听你的?”

    “凭我救了你,凭我为你受了伤,凭我现在还他妈躺在病床上。”鹤别的声音到了最后,像个小孩儿似的含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委屈。

    周怡音的心不由得软了几分,却还是不肯轻易妥协:

    “鹤大少爷,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护工这个时间点都要收工了。”

    “晚上十点三十九。”鹤别冷淡地回答,“生活不便的病患,护工是24小时陪护,你是打算糊弄我么?周怡音。”

    周怡音静静地听完,放下了手里的笔,认真反驳道:

    “我没道理要接受你毫无理由的奴役。”

    打断挂断之际,鹤别出声道:“不是毫无理由……”

    “说来听听。”

    鹤别那头踌躇了许久,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过了很久才粗声粗气道:“我不方便洗澡。”

    周怡音噎了一下,鹤别摔伤了手臂,虽然不严重,但暂时用石膏正骨,确实不能乱动。

    可即便如此,周怡音心里还是非常地不想去。

    “你就不能不洗吗?”

    “现在三伏天,你说我能吗?”鹤别挑了挑眉。

    周怡音伸手点了点笔记本,暗忖。鹤别本就是个洁癖,加上这个天气,也确实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于是,她黑着脸道:“能。”

    见周怡音负隅顽抗,鹤别冷着声使出了杀手锏:“你不来,我就给启年打电话。”

    话音一落,周怡音愣住了,她没想到有一天鹤别会不要脸地威胁她,怒道:“鹤别,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吗?”鹤别一挑眉,忽然想到了什么,哂笑道:“过分也是你逼的。”

    周怡音被抓住了把柄,安慰自己伺候少爷这种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马上就来。”

    夜色眷浓,周怡音风尘仆仆赶到了医院加护病房内。

    鹤别正躺在病床上,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本书,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看。

    周怡音径直走过去,抽走了他手里的书。

    “来的还挺早?”鹤别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冷冷地笑,“刚才不是说来不了?看不出来……你还挺在乎启年。”

    周怡音没说话,架起他的胳膊,将人从床上带了起来,往病房内单独的卫生间走去。

    鹤别不太想配合,可看着周怡音眼下一圈乌青,手臂上还贴了几处医用创可贴,便老实消停了。

    周怡音让鹤别靠着门,她走到洗手台面前,打开水龙头,先用水洗了一遍漱口杯,又挤了牙膏在电动牙刷上摆好。

    医用医疗资源本就有限,哪怕是最高规格的病房,单独的卫生间僻出来空间也不算大。

    挤在一起,挨得很近,一转身就能碰到对方。

    周怡音举着胳膊伺候大少爷刷牙,漱口,举得手都快酸了。

    好不容易刷完牙,鹤别指挥她洗脸刮胡子。

    周怡音不太会使用剃须刀,不小心在鹤别下巴上拉了一道口子。

    鹤别“嘶”了一声,静静地盯着她看,幽幽道:“你趁机报复?”

    周怡音为鹤别擦脸的手顿了顿,简直想把手里的洗脸巾甩在这张除了长得帅一无是处的脸上。

    却还是没昏了理智,极力忍了下来,颤抖着眉心道:

    “如果我想报复你,你遇上野猪昏迷的前一刻,我就立刻走,你死了都没人知道。”

    或许是周怡音设想的报复条件过于完美,或许是周怡音的语气太过于认真,鹤别都不自觉掂量着她话里的意思。

    “真这么想过?”鹤别眉目带笑看着她。

    周怡音抿着唇沉默了。

    鹤别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肩膀,像只大熊似的扒拉着她,低声凑到她耳畔道:“那我以后可得对你好点。”

    “怎么说?”

    周怡音已经懒得反抗,要是不小心碰着了鹤别哪儿,吃苦受罪的还是她。这点肢体接触她还能忍。

    “你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我要是对你不好,老了你不得拔我氧气管?”鹤别还没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周怡音正在试水温,听了鹤别的话,忍不住嘲弄道:“别谈这些不切实际的事,行吗?”

    鹤别眼里的笑意顷刻间消失无踪,黑洞洞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压低声音道:“你现在不信我没关系,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

    周怡音放好了水,转过身往外边走边道:“有什么事叫我,我就在外面。”

    “你离我这么远,到时候赶得及帮我吗?”鹤别眼疾手快,支着一条腿抵住了门,拦住了路。

    周怡音皮笑肉不笑:“赶不及我就叫医生,您看行吗?”

    “不行。”鹤别哪能这么好打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你帮我。”

    “你他妈……”

    周怡音还来不及反驳,鹤别突然伸手拥住了她,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低声道:“要是伤口沾到了水,好起来就得养很长一段时间了,还是说……”

    “这是你为了跟我相处耍的心机?”

    鹤别抵着她的额头,与她四目相对,呼吸都洒在了她脸上。

    周怡音被突如其来的暧昧弄得无所适从,她紧张地咽了一下,冷着脸道:“……我帮你洗,但你得保证,乖乖配合。”

    鹤别咬了下她的耳垂,心不甘情不愿道:“好。”

    洗完澡,周怡音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了。

    好不容易将鹤别弄上了床,时间过了凌晨,周怡音当然也懒得折腾,准备在病房的陪床上对付一晚上。

    勉强铺了毯子,周怡音准备上去睡觉,一抬眸发现鹤别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你就准备这么睡?”

    “不然呢?”

    “这床也太小了,是给人睡的吗?”鹤别一顿挑刺。

    周怡音气笑了,冷冰冰道:“我们家破产之后,被高利贷追债,我不止睡过比这还小的床,还在公园长椅上坐过一晚上,鹤大少爷恐怕很难想象吧?”

    鹤别的神色变得微妙起来,嘴唇也有些颤抖。

    周怡音说这些倒不是为了博同情,也不期待鹤别会良心发泄,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不管鹤别什么反应,周怡音脱了鞋,躺上了容纳一个成年人略小的陪床。

    一旁的鹤别主动往病床的另一边挪了挪,拍了拍另外半边的空位道:“上来。”

    “干嘛?”

    “一起睡。”

    周怡音不领情,背对着鹤别道:“不用了。你要是磕着碰着了,我成什么了?万一再被人误会我投怀送抱,我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鹤别被周怡音好一顿讽刺,气得脸色苍白,却一个字都辩驳不出来。

    “没别的意思,你上来睡。”

    “得了,别折腾了。”

    “我让你上来睡!”鹤别隐隐发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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