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
当松田阵平收到消息说炸/弹犯指名要求三年前在摩天轮幸存的警察去拆弹的时候，心中升起一股果然如此的想法。
他平静地拿着工具箱前往犯人指定的地点，却看到和三年前如出一辙的滚动字幕。
「勇气可嘉的警官先生，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我在另一个人群密集的地方还装了一个炸/弹，是不是很眼熟？」
「没错，和三年前一样的设置。」
「但是有一点不一样，那就是名为霜月沙耶的侦探小姐。」
「如果你拆了这边的炸/弹，侦探小姐那边的炸/弹就会被引爆，同时，你能得到下一个爆炸地点。」
「如果你选择不拆，侦探小姐那边的炸/弹不会爆炸，你这边的炸/弹会被引爆，并且无法得知下一个爆炸地点。」
「很简单的电车难题，唯一的区别是你也在其中一条轨道上。」
「你会如何选择呢？一个人的生命，还是更多人的生命？」
红色的文字刺痛着松田阵平的双眼，他狠狠地拿下墨镜拨通了霜月的电话。
“你在哪里？！”
对面似乎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学校里，我看到你那边的直播了，我现在被困在教学楼。」
直播？
他无视身后被警员们拦着的记者：“你那边怎么样？”
「没有监视设备，留在这里的通讯器也被我关了，现在只有你能听到我说话。」
「放心，我说过我对炸/弹很了解，你应该还记得的吧？」
“我当然记得，”松田阵平咬牙切齿地说道，“但我也记得我让你最近不要出门——”
先是去参加了追悼会发现养父杀人后被杀，现在又去了学校碰到炸/弹。
霜月卡壳片刻，果断转移话题：「犯人先生没有考虑到我会拆弹，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松田：“……”某些时候霜月那家伙比工藤新一还要令人担心。
“你那边的炸/弹还有多久？”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下来。
霜月会拆弹是至关重要的一点，只要她能解决那边的炸/弹，他就可以放心的拆掉现场的炸/弹。
「20分钟，」她说道，「你那边应该是一样的。」
“啊，没错。”松田阵平单手打开工具箱，用螺丝刀拆下炸/弹的外壳。
「我已经拆了一半了，这边你不用担心，目暮警官他们应该也在查犯人的位置，」霜月那边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现在先拖延一下时间，这种程度的炸/弹对你来说只要三分钟就够了吧？」
「等最后一刻再拆掉你那边的炸/弹，给犯人一种被迫做出选择的错觉……不，我或许不该这么做，那些记者可不会放过这一点。」
“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松田阵平盘腿坐在炸/弹面前，只留给摄像机一个黑色的背影。
「开免提吧，我们给犯人演个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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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月在看到炸/弹的时候就无情地关掉了办公室里的通讯器，让对面的犯人突然懵圈。
是比较常见的炸/弹构造，不过这次的犯人似乎做足了准备，窗户和楼道都被封死，以正常高中生的力气绝对打不开。
——然而，先不提霜月那超越大猩猩的身体素质，光是拆弹也不过只花了她几分钟。
一边摆弄着拆出来的炸药，霜月一边和松田阵平通话。
是c/4塑/胶炸/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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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完成一个阶段的代码，卡耀随手接了个任务去放松心情就收到了有关霜月的消息。
他轻松的表情一下子阴沉下来，果断放弃目标抗着狙离开楼顶。
幽灵小姐当然不会因此而受伤，他只是在反思自己前几天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个爆炸犯的越狱，从而让霜月碰到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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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特加惊恐地看着手机上的直播：“大哥！霜月沙耶这个名字……是卡兹黛利吧？！”
琴酒冷笑一声：“卡兹黛利要是被炸/弹炸死，我会笑话她一整年。”
都说善游者溺，善骑者堕，但这一条不适用于卡兹黛利。
卡兹黛利会死于炸/弹？其荒诞程度不亚于人造卫星坠落砸倒警视厅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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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唱歌给你听吧？」霜月轻柔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是我前几天刚写好的歌。」
“哈？”松田阵平把炸/弹拆到最后一步，盯着一根黄色的线握紧了剪刀。
「再怎么我也还有一个身份是歌手嘛，而且万一后面没机会唱出来，也太浪费我这几天的脑细胞了吧？」
“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松田无意识地开合着剪刀，“我不会放弃你的。”
「不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你需要冷静一下吗？」
“我觉得我已经够冷静了。”够冷静地在这里陪她胡闹。
也不知道目暮警官他们对犯人的搜索展开得如何。
「就当给月曜做宣传吧？」
对面传来几声轻笑，少女自顾自地哼起了前奏。
「轻拂过脸颊的声音和气息，让我麻木的指尖不知所措。」
是低低的柔和女声，带着月曜特别的音色。
「一边凝视着你前进的身姿，一边继续追寻着属于自己的颜色。」
松田阵平手上的动作放缓，眼前的倒计时也不再那么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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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月一边哼着歌，手上动作不停，将拆开的炸/弹重新组装。
“覆盖在黑暗中的你的颜色，混合于静止的我之中。”
她是黑色，加入什么颜色都不会改变深沉颜色。
“即使只有一瞬间，也是我迈出脚步的理由。”
将还留存的线重新接合，霜月把雷/管稳当地装好。
“就算再怎么浑浊不堪，我也不会迷失地活下去。”
她从来没有一个确定的方向，何谈迷失呢？
接入引爆器，把炸/弹放到楼梯口的碎石中。
她垂下眼帘，试着让自己的声音更加温柔。
“即使只有一瞬间……”
“我也会和你一起走下去。”
黑与红，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她的本意明明只是顺便为自己的人设增加丰富度，为什么会感受到一股真切的伤感呢？
毕竟人设之中也有一部分属于真实的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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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犯的记录、外貌特征，监控里捕捉到的人影，最近出售的不记名电话卡，异常的信号源……
卡耀面无表情地筛选出有用的信息。
一行行代码如同流水一般从他的指尖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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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月？！”柯南猛地从沙发上蹦起来紧紧盯着电视中的直播。
灰原哀听见声响，疑惑地揉着眼睛从卧室出来，目光停留在电视屏幕上。
通过两次电子设备传递的女声轻柔而飘忽，但能勉强辨别出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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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犯？！”金色直长发的女子一拍桌子，三个字从牙齿间挤出来。
旁边方脸的男人也用暗含担忧的目光看向新闻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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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计时2分钟。
「好了，」那边的轻柔少女音说道，「不用管我，比起我，其他人的生命才更宝贵。」
如果卡兹黛利死在这里，救下的人数绝不会比现在受到威胁的人数少。
但她知道松田阵平不可能会放弃任何一个人。
“人的生命怎么能用来衡量价值呢？”松田阵平有些真心实意的生气。
霜月的话不像是在演戏，她的歌声也并非如同他人所评价的那样是没有感情的机械音，至少他能感觉到声音中蕴含的隐晦希望和哀伤。
「还有一分钟，」霜月没有回答他的话，「动手吧，我不会有事的。」
“最好如你所说。”他压下声音，语气中带着威胁。
剪刀被稳稳地拿在手中，黄色的线与银白色的刀刃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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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你的选择吧……”黑色的人影面目狰狞，嘴角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是选择侦探小姐，还是选择无辜的群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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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时器停在最后一秒，松田阵平最终压下了剪刀。
“砰——”
为什么还会有爆炸声？！
他猛然拿起手机：“霜月？霜月？！”
红黑的显示屏上显示出下一个地点，然而他已经没有空去管这些了。
电话对面没有回复，松田阵平咬着牙冲警戒线旁边的同事交代下一处爆炸地点，粗暴地抢走路过的巡逻车开向帝丹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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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勇敢的警官先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选择更多人的安全，却亲手把可爱的后辈推入死神——”
刺耳难听的笑声被一朵血花打断，额头上带着血洞的男人缓缓后仰，无力地倒在地上。
远处的楼顶，蓝发青年漠然收起手中的狙击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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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丹高中的教学楼下。
松田阵平开着车顶的警灯冲进学校，无视门卫大叔的叫喊跑下车看向窗户被破开的五楼。
“霜月——霜月沙耶——！！”
她明明说过自己会拆弹，那种简单的炸弹不用几分钟就能解决。
几分钟前她还在和他说话，唱着新的歌。
“我在。”通话界面并没有被挂断，那边传来乒铃乓啷的声音之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松田阵平猛然顿住，他眨了眨双眼：“……霜月？”
“我把堵住楼梯间的石头炸开了，现在正在出来。”
松田阵平：“……”
还活着啊。
他的表情变得危险起来，身侧的拳头握起。
“快出来吧，我就在外面等你。”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温柔，却让霜月背后一凉。
她迟疑地看着通畅的楼道，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迈出脚步。
“……我说过我很了解炸/弹，”她试图给自己一些缓冲时间，“不仅仅是指拆弹，也指制作炸/弹。”
然而电话另一头的男声“嗯嗯”了两声：“我知道，所以你出来了吗？”
霜月扯了扯身上沾满灰尘和一些血迹的衣服，犹豫着要不要现场修复一下身体。
……算了，不然不好解释衣服上的痕迹。
而且只是一些擦伤，完全没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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