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三招
安宁进门踢掉球鞋，在沙发坐稳，伸手掏出手机查看。中午陈焕打来电话，匆匆没说几句，只说等收工后会再打来。和同学吃饭时，她忍不住隔一会看下手机，怕误了他的电话。
多半又是要工作到深夜。
她把电视打开，换了几个台，忽然看见在陈焕在屏幕上闪了一下，是正在热播的三世缘。
在科州安宁只能在油管上看，比国内电视台要滞后至少三周，她也终于可以实时追剧了。安宁目不转睛看了会，发现不能在网上看那样跳着看，半天陈焕都没出来，都是男女主角这对欢喜冤家吵架。她一时不耐烦，正要起身到冰箱找喝的，手机出现一条短信，“亲爱的，请到门口查收我送你的礼物。”
安宁跳起来冲到门口，一把拉开门，陈焕正冲着她微笑。安宁也对着他傻笑起来，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陈焕大步进门，一把捞起安宁，转了两圈，，才把她轻轻放下，低头仔细看她。
“又长高了，可是我辛苦喂出来的小猪膘没有了！”
安宁伸手打了他一下，三个月没见的陌生感瞬间消失了，他还是那个给她收拾房间做晚饭的陈焕。
“不是说要好几天才能拍完，脱不开身的吗？”她拉陈焕到沙发上，“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下午乔木媛摔了，伤到胳膊了，应该没啥事，不过还是要去医院拍x光，导演只好让我们收工了。我就把自己送来了。”
“你们在哪儿拍呀？怎么刚到呀？”
“开车要五个多小时，我刚才来了一次了，看见灯黑着，就先回我那儿洗了个澡。我明天五点就得走，误了点导演该骂人了。”
“来回十个多小时，你折腾什么呀？我们视频一下就好了，拍了一天又坐了那么久的车，累死了吧？“安宁轻轻地捏捏他的肩膀。
陈焕贴在她耳边低语，“不累，我得亲口告诉你我最想念你什么，而且视频上也没法切磋咱们的美人三招。”他伸手抱起安宁,直奔卧室。
一开始在科州卿卿我我时，陈焕基本上能做到发乎情而止于礼。有一天不知怎的差点把持不住，最后一刻悬崖勒马，回自己房间冲了个凉水澡。第二天安宁和他去买东西时把他拉到一处货架，陈焕用眼睛问她，你确定？安宁点头，陈焕伸手拿了一盒。两人又随便买了些洗衣粉牙膏什么的才回去。当晚安宁多喝了两杯，脸红扑扑的拉着陈焕进了自己卧室，把他推到床上,却又犹疑起来，期期艾艾，“我经验不是很多，你要耐心点。”陈焕点头。
良久之后，他在她耳边问。“什么经验不多，完全是个新手！你在美国这么多年真是纯研究学问了？”
安把脸埋在枕头里，差点憋死自己。“人家没遇到喜欢的嘛。我知道我很失败，不许笑话我！你这么厉害，你教我好了。”
“你叫我一声师父，我就再指点你一二。”
“师父！”安宁娇娇软软喊他。陈焕自然毫无保留，悉心教导，凌晨惊叹，“徒儿，你入门虽晚，但天分很高，孺子可教也。”
安宁不禁吹嘘，“我学习曲线向来优秀，学什么都不在话下！”
早上安宁顶着黑眼圈，说是不去上班了，要去图书馆查些资料。陈焕也没多想，照常上午出去打网球，下午潜心研读juliachild的masteringoftheartoffrenchcooking，然后挑了个简单点的开始练习。晚上安宁却打电话说不吃晚饭了，要临时去上节课。陈焕把做好的spinachsouffle整个放到冰箱。他给自己做了个安宁版简易三明治，拿了瓶啤酒，在amazonprimevideo第八次点开theshawshankredemption（肖申克的救赎）。如果这辈子能演到一个这样的电影，那就算没白来了，他边看边想。
电影快放完了，安宁才到家。她去厨房倒了杯水，听着电视声音问他，又是morganfreeman的电影？陈焕点头。她坐走过来坐在他旁边陪他看完，“你的理想就是做一个像他那样的演员？”
陈焕嗯了声，“想想而已。成天拍古装仙侠，不可能成为freeman。”
“理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我九月份去memphis开会，你也去吧？morganfreeman就是在那出生的。”
“你连他在哪儿出生都知道？”
“自然，你的偶像，我怎么也得做些调查研究。”
“说你是科学家吧，你不理智也没条理，说你不是吧，什么都要研究下。”
安宁牵着他手走向自己卧室，“我这就向你展示下今天的研究成果，先试一下古希腊三式，我还学了印度密籍。。。”
良久之后，陈焕叹道，“你这去的都是什么图书馆呀？上的都是什么课？”
“你不喜欢？我明天再研究下别的。。。”
“我很喜欢，你已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你再指点为师一二吧。”
师徒二人孜孜不倦练习了十来天新奇招数后，安宁对他说，“师父，你第一天教我的其实我最喜欢了。这些花哨的招数也不过如此，不如咱们融和古今中外，开创自己的门派吧。“
“自创美人三招？不是，宁焕三招？你这主意甚好！”
可惜刚研究出第一招陈焕就回国了。
安宁与他低低商量，今天咱们都累了，明天你要早起，不如温习下你喜欢的古印度第七和第九招吧？咱们的第一招后半部分太过激烈。来日方长，以后再练习宁焕三招可好？“
“好，我们先来一遍你最喜欢的陈氏热身运动。。。”
良久之后，安宁忽然抬头，“师父，你的武功怎么更高了？你可是背着我和漂亮女同事经常练功了？”
“绝对没有！我在脑子里经常和你过手，没想到也可以提升武功！”
大概是倒时差的关系，安宁一直没睡着。她不时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四点半了，悄悄起身做了咖啡。回来看着睡着的陈焕，心软得一蹋糊涂，怎么也舍不得叫醒他。要不就让那导演和无数工作人员多等一小时好了，天也不会塌。
“慈母多败儿。”她想。
这人明明比她大比他强，为啥一看见他睡着的样子就母性泛滥，恨不得替他挡住一切伤害，甚至闹钟。正胡思乱想间，陈焕却睁开眼，对着她笑了。
两人喝着咖啡，陈焕想起什么问她，“菲姐说你一定要交我房租是怎么回事？”
安宁扭捏了下，“你忘了你说过，亲兄弟明算账嘛，你也知道我肯定没本事给你做家务抵房租。”
“谁用你做家务了？越收拾越乱！”
“你看看，第一天就嫌弃我，要是咱俩吵架了，我说，滚！你说，no！这是我的房子，这可有多扫兴！我付了房租就没这问题了。”
陈焕摇头，“花一半工资就为了说滚方便？我答应你不交房租也可以随时让我滚。那又怎么只要签六个月合同？过六个月我的考验期就过了？你就相信我了？”
安宁摇头，“那倒不是。”她欲言又止，说，“快到点了，你快走吧。”
“还有10分钟呢，你不告诉我，我一天都想着，工作都得受影响！”
安宁犹豫了下，最后决定实话实说。
“陈焕同学，我研究了下，从你20岁开始，网上可以查到的有四位女友，每一个都如花似玉。从3个月到12个月，每位女友在位平均为8个月。咱们认识已经六个月了。预测咱们的将来，只能根据你过往的数据。最好的情形下，再过六个月，交你房租的是也是另一位啦。”
陈焕目瞪口呆，颇为受伤，“你，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搞科研的女人真可怕！”他放下咖啡，似乎要甩手而去，忽然想到什么，笑吟吟地看住安宁。“你既然想得这么清楚，就为了这六个月，怎么会把自己连根拔起，卖房子卖地，终身教职也不申请了。这不是傻吗？”
“你才傻呢！”安宁伸手拍了他一下，刚要反驳，门口有人敲门，陈焕打开一看，是书文。
“不是说好在车里等吗？我这儿还有点事，一会儿下去。”陈焕堵在了门口。
书文可怜巴巴地越过他看着安宁，“我就是想看看，呃，打声招呼。”
安宁第一次见真人书文，可是在她以前反反复复看的视频里，陈焕身边永远都有这个有点呆气的头发乱糟糟的书文，不像助理，倒像弟弟一样。
爱屋及乌，安宁温柔地看着书文,“既然都上来了，喝口咖啡再走吧。”陈焕让开，瞪了书文一眼。安宁端了杯咖啡给书文，又说，”小心，烫。”
书文介绍自己，“安宁姐？我是李书文。“
安宁笑着看他，“我知道。”
书文低下头，忽然双肩微颤，手里的咖啡也微微颤动。安宁正要问这孩子是受了什么委屈，才发现他居然是笑得止不住。“我特别想讲个笑话，可是第一次见安宁姐，怕您生气。”
陈焕怀疑地看他一眼，“惹人生气的话就不用乱说了。”
安宁说，“但讲无妨，我赦你无罪。”
书文压着嗓子，“明天我请你吃烤鸭好吗？”
他又捏细了声音，“不好！我，我男朋友是做机密工作的，他，他会杀了你的。”
安宁瞪着他，想起那个拿着手电筒的男人。这个看上去老实可怜的家伙！“你偷听别人说话！”
书文哈哈大笑，“我特地上来想确证下安宁姐的声音。”他又对着呆呆看他们不知前因后果的陈焕说，“你好自为之，小心安宁姐被人撬走，我下去等你。”
陈焕走过来敲了下安宁的头，“等我回来再拷问你，咱俩绝不会只有六个月，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不是你那些个庸脂俗粉？”
“因为他们都不会宁焕三招！”
“滚！“
“遵命！“陈焕大笑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