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于是乎当天晚上, 在苏茵的指挥下，公司里的众人驻扎在公司里。从凌晨开始着手进行公关应对这一场可能到来的舆论危机的准备。
先是整理关于月光少年组上此次参加葡萄晚会表演的相关资料。包括签订的合同中，标注了艺人真唱和具体彩排、设备调节、最终效果的一些条款。还有在之前数次的晚会彩排现场, 公司录制下来的组合彩排视频还有他们在自己公司练习室的清唱视频。原本, 这些视频都是为了更好的看出组合的表演情况, 即时反馈纠正他们的表演效果而录制的。
现在, 通过这些悦享娱乐工作人员录制的彩排、练习视频能很清晰的听出少年们自己的歌声，看到他们现场表现力, 对于两首歌的掌握度和完成度都很高。的的确确是没什么必要假唱。
苏茵今天晚上在葡萄视频与那些工作人员的交谈也都被她实时录音了, 没有录到特别有用的信息，只能说万一真的走到最坏的一步, 这个录音对话能够证明, 假唱绝不是他们公司和艺人自己提出的。只是, 这个私下录音如果对外放出绝对是打了葡萄视频的脸，苏茵也只是习惯性的留个证据当最后不得已的一个手段, 并不打算真的用上。
事情已经造成，没有办法挽回。悦享娱乐要做的不是要指鹿为马, 硬说当晚的表演就是真唱, 更不能直接说是葡萄视频操作的他们真唱。
而是尽可能地减少可能被炒起来的假唱风波这一话题带来的讨论度和热度，不让相关舆论发酵，苏茵还有很多办法可以操作。
晚会结束后，没有太久。葡萄视频方面派了专人给悦享娱乐公司打来了电话, 向他们致歉。
虽然是致歉电话，但是不出苏茵的意料。这位工作人员并没有承认是他们工作人员故意闭麦，而是将原因归根于设备在调试过程中出现意外，确实使得话筒没有将艺人的声音传递真实出来。并表示针对这一情况，晚会的相关工作组已经对具体负责这一工作的工作人员进行
了批评和处罚。最后, 又客气的补充了两句，在今后的晚会筹备中他们一定会多加注意硬件上的调试，减少这类情况的再次发生。
在办公室里，苏茵听着自己手下的人和葡萄视频的人双方打太极似的你来我往。葡萄视频的人说话的态度挑不出太大毛病，可说话的内容就不敢恭维。咬死了他们真不是故意的，也不给出实质的处理办法或是补偿方案。
听到一半，苏茵就直接让负责对接的这人可以基本先结束对话，不用再扯皮了。告知葡萄视频这个工作人员，我们有东西要发过去，麻烦他们查收邮件再给个答复。然后给他们发去了网络上，月光少年组被一些网友质疑假唱的言论合集。以及组合在彩排现场、练习室的表演视频中的清唱表现和最终呈现的假唱现场。
大概半个小时候，葡萄视频这边又打来了电话。这一次，换了一个工作人员与他们接洽，也总算不再只是口头致推脱，而是稍微松了口。表示如果这样的舆论还有进一步扩大的趋势，葡萄视频之后可以出一份声明，声明当天录制过程中设备出现故障，导致话筒声音过小，致使最终效果不佳。
苏茵也知道这怕是已经是对方作为大平台能给他们做到的底线了。要想把这件事情彻底压住，转移注意力，靠不了他们，还得靠自己想办法擦屁股。
另一边，也的确有部分有心之人关注到了月光少年组疑似假唱的说法。或者说提前就做好了准备，立刻暗暗开始了行动，目光也集中在了全网几大社交平台和月光少年组的粉丝群中。
收到某娱乐公司的订单，要在对方粉丝群里带节奏，搞事情的某初代水军张哥，手里拿着几个对方提供的前不久潜伏在月光少年组粉丝群里的近百个账号，和数百个社交平台上的小号，开始了行动。
只见他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电脑屏幕上同时显示开了好几个粉丝群的聊天框。键盘上，张哥的手快速飞舞。以各个“粉丝”身份，以飞快的码字速度在群里发
表质疑：“昨天究竟是不是假唱呀？”
“都没人敢出来回答这个问题吗？”
“本来是他们的粉丝，觉得他们很不错。但现在失望了，根本没有什么难度的歌曲也没法真唱吗？”
“真唱都不行，这种水平真的能当偶像吗？我脱粉了，你们难道还要继续当这些唱歌都不会的废物吗？”
“我为自己喜欢过他们而感到羞耻！”
正当他觉得自己好几个怒其不争，因爱生恨的粉丝形象塑造的很不错。就等着群里其他粉丝看到这些话的反应，是会直接和他吵起来？还是不了解情况的也要个说法？还是想当和事佬的时候。
粉丝群里其他人的反应让他慢慢停下了原本快速敲击的手，只见粉丝群里敲出了整齐的一排排问号
？
？
？
？
然后就是几个粉丝的质疑：“你不是粉丝吧？”
“是真姐妹吗？”
这是什么情况？
张哥的心猛然提了起来，他刚想打字发问，为什么大家这么说？
这些问号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看出他不是粉丝了？粉丝群里这些人怎么不按套路走？
看着一连串的？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他就发现自己刚才在几个粉丝群发言的号被一个接一个的踢出了群。
事情不啊！他赶紧用另外一个还没来得及发言的潜伏小号看看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看到群里，自己刚才搞事情的几个号居然都被逮了出来，还被放在了一起。在他用几个账号分别发言之时，粉丝群的几个管理员就立刻搜索了这几个账号的入群时间和发言记录。发现这几个账号都是同一天申请进群，之前一直处于潜水状态，从不发言。今天却都一起在群里发表恶意诋毁少年们，煽动粉丝情绪的言论。
几个管理员直接踢号出群，将这些证据截图保存，并在各个粉丝群都贴了出来。做了简单解释，让大家注意最近时间的可疑分子，已经有人眼红组合热度，要疯狂搞事情了。粉丝们可千万不能被随意
煽动，哪怕是看到骂人的账号也要提高警惕，不要随意回复。
这是刚起步就被人发现居心不良了啊，张哥愣住了，这个组合的粉丝简直是有毒，反应也太快了吧？
给他账号的公司也是够傻，就不能以前发发言，分开申请吗！
紧着着，从其他几个帮手那里也传来了被相继被踢出群，和在社交平台上发言无人回复，破口大骂还被举报封号，几乎没有掀起水花的消息。
当时接下这单大生意的小王更想不通了，是这些号太少了不够搞事情？还是他们的方法不对？不对劲，为什么这些粉丝面对这些言论好像一点没放在心上？
正当大家都摸不着头脑之际，张哥在犹豫着要不要投入更多的号，再来几场自导自演时。翻着尚存的粉丝群里的小号，张哥愣住了。他终于在群聊天记录里发现了真相，将两个信息发在了他们这次的搞事赚钱群中。
第一则消息是粉丝们之前闲聊时提到的悦享娱乐公司官网论坛上的粉丝行为建议。其中就有提及参加活动、节目播出、确定资源前后注意有心之人的发言，理性判断回复和一些辨别、处理小技巧。
第二则消息则是：
“……你们都来看看，他们昨天半夜搞的这两个活动吧。人家早有准备，就等着我们呢，这活儿估计成不了了，不是咱们的问题。”
然后他隔了两分钟，他又在这个群里发了一句“真就无语，我去讨辛苦费，你们等着的”话语，去找买他们散布言论，挑拨情绪的娱乐公司去了。
其他几个人一看这两个活动。
一个是月光少年组官方账号在围脖和逗音平台发起的“合唱，一人一句你来吗？”。
六个少年分别就他们的专辑主打歌，录制了自弹自唱的一人一句版本，并将中间的一个段落空了出来，发出合唱邀请。合唱视频点赞、转发量最高的三个视频，悦享娱乐公司将给予一定奖金，并邀请对方参加下一次的月光少年组直播活动连线。
另外一个活动则
是他们在各个平台发布了第一张专辑中的练习室版本，并在各社交平台和视频网站官方账号下抽取点赞评论的粉丝获得组合成员送出的带有亲笔签名的限量版实体专辑和海报、小周边礼品。
这群搞事者们面无表情的，看着刚才被他们在粉丝群和各个社交平台质疑：唱歌都不会、真唱都不敢、这也算偶像的月光少年组成员们在这些视频里又是清唱、又是弹乐器、边唱边跳，清清楚楚没有任何假唱迹象的表演。
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他们刚才这么卖力的发言，得到的却是“你不是粉丝吧”的断言，被残忍驱逐出群。
对方还派出了大量的粉丝和工作人员在各个平台宣传这两个活动。现在搜索月光少年组的关键字，现在看到的几乎都是这两个活动各种讨论。甚至已经有一些粉丝的合唱视频、练习视频被上传了上来。
粉丝们都已经陷入了亲笔签名专辑海报、直播连线的奖励诱惑当中。看过了他们的练习室版本和自弹自唱，自然对于他们没有实力真唱的言论不屑一顾。
普通网友们看到月光少年组消息的也都注意到了这两个活动，偶尔看到一些质疑他们晚会假唱的言论，也没有了立刻怀疑这个组合是没实力真唱的第一印象，并不会特意去查看他们给出的比对。人家视频不是明摆着，能唱吗？
悦享娱乐公司里，大家看着围脖上、逗音上越来越多的活动参与者，看到粉丝们都在努力地往练习室版本下留言。和艺人一起通过视频合唱的新颖活动更是令很多人眼前一亮，使得这个活动不仅是在粉丝圈内引起了大量关注，更是受到了大批普通网友的欢迎。
不少网友看到合唱活动，想着这个活动还挺好玩，得奖人不仅能得到奖金，还可以明星直播连线，歌曲感觉也不难，我也可以试试。使得越来越多到合唱视频开始不断上传，截止到第二天下午，这个活动甚至直接登上了几大平台的热搜榜，又狂吸一拨热度。
昨天晚上被苏茵一个电话喊来通宵加班的工作人员
们也总算是放心了。甚至还有了意外惊喜，专辑歌曲点击量和讨论度大涨！
很多今天一早正常时间来悦享娱乐上班的人听说了昨天晚上的消息，才知道一个晚上没见，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等到下午，看到一步步登上热搜的合唱活动带来的热度，和直接破了评论数量记录的练习室版本，大家也放下了心来。虽然这个视频没法删除，但是影响已经在压了，饭拍的各种彩排视频也都传了上去来替代现场视频。不会引起舆论反响，这一关基本就算过了。
许多人也再次或是崇拜、敬佩地感叹，这背后的最大操盘手能如此快速拿出公关方案的苏茵，不可谓是不强！直接压住了这场危机，还让月光少年组再一次涨了一拨热度，又宣传了新专辑的歌曲，没办法不服气！真是神了！
负责当天晚会舞台设备调度的那位副导演，当下被苏茵怼了一通，本以为对方应该也只是嘴巴上厉害些而已。谁知道后面就收到了对方发来的信函，这件事情虽然没有闹大。但是他还是被上级领导罚了当月的奖金，挨了批。
气呼呼的回到家中，心里充满了对这家公司连带这个组合充满了恶感。但是坐在家中，他也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他在社交平台上试探性地搜索了一下月光少年组假唱几个关键字。虽然只是零星看到几条评论，但是有几个人一直的追问，还有些戾气的话语让他也不由有些担心了起来。不知不觉地这份怨气也从对那个公司，那个女老总和他们艺人身上转移到了撺掇此事的人身上。
现在只是挨批罚钱还算小事，那他可不能自己一个人背下这个黑锅，万一闹大被上面拎出来重罚，当时提议这件事情的几个人他全部都要提出来！这件事情可不只是他拍板的，别以为他不知道，总导演和那几个公司关系，他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烦躁的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的副导演直到第二天早上，看到悦享娱乐弄出的那两个活动似乎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
力，相关假唱的舆论也越来越少，他才慢慢睡着。
第二天中午，在房间里突然听见门外女儿不知道在叽叽喳喳唱些什么。他有些疲惫的起身出门，就觉得女儿从客厅传来的旋律越来越耳熟。
直到走近，他才发现女儿居然在录制那个悦享娱乐的合唱视频？
看着女儿兴奋的拉着他说这个活动可火爆了，全网都在录这个视频呢！这个组合的成员都长得好帅，而且唱歌真好听！爸爸你要不要也一起来唱，实在不行，让你同事叔叔阿姨们也给我视频点个赞呗！
看着女儿对着手机里的月光少年组一副入迷的样子，他只觉得头更晕了。
除此之外，葡萄视频的部分工作人员和在这件风波中使力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娱乐公司也都一直同步关注着这个事件的进展。
从一开始的冷眼旁观，幸灾乐祸到察觉哪里不太对，遗憾的看到风向被压住，甚至看到逗音平台上月光少年组发起的“一人一句来合唱”的活动直接火爆全网！让他们不仅压下了质疑声，而收获了令人眼红的热度和一些普通网友的好感。
有的人提高了对这家公司，尤其是对背后那个女人的警惕；有的人气在自己办公室里连摔了好几样东西等会还要去和这个事件的负责人赔礼道歉；还有的人立刻记下这个活动，让手下工作人员火速安排旗下艺人也赶紧弄一个类似的，蹭住这波热度！
而此时，同样通宵了一整夜，直接超过近40个小时没有休息的苏茵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休息间，打算休息一会儿，要不然身体扛不住了的时候，一个想法迷迷糊糊的出现在她的脑子里。
这个垃圾舞台，还不如自己做呢。
同上个世界的种花国一样，这个世界的国内偶像同样缺乏舞台表演的机会，没有固定的舞台和固定打歌的机制，只能靠晚会、综艺进行表演。而这些机会，往往一年也没有几次。
那么由公司自己来出舞台呢？
舞台视频录制和固定的舞台剧场出演，虽然因为自身平台的影响
力有限，而无法获得特别高的观看量，但既能满足粉丝对舞台表演的渴望，也能给予成员们更多的实战经验，成为持续吸粉的武器。
悦享娱乐办公室的会议室里，众人在商议着自制舞台的可能性和操作性。而最大的争议自然是舞台制作的成本，一个看起来三分钟至五分钟的舞台似乎很简单，其实制作成本最起码都要六位数打头。歌曲制作或版权使用费、场地布置或租借的费用、还有编曲、编舞支出、伴舞工资、表演成员的妆发、服装等等，如果邀请专门的导演、录制团队还要另外支付费用。这还不包括各类宣发支出。
如果只是半年或是一年制作几个舞台视频，出一次小型剧场性质的舞台表演，公司的确能承担的起这笔费用。但是，必须要讨论做这样一个活动是否能真的让粉丝买张，而这笔支持又是否具有性价比，短期或长远能否收回利润。
会议室里，也自然而然的形成了几派。
有的人认为：自制舞台其实很难达到出圈的效果，他们现在的粉丝已经比较稳固，如果只是为了娱乐粉丝，付出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以及时间成本。粉丝也不一定会买帐，风险很大，性价不高。
另一派则认为完全舞台还是可以带来很多好处，吸引新粉丝，稳固老粉丝。至于性价比的问题，可以靠压缩舞台制作成本来先练练手，依靠收取舞台门票和专属的舞台周边来回收成本。
还有一派认为，如果要压缩制作成本，还不如不做。舞台要做就要做精品，不能因为压缩成本反而坏了艺人和公司的形象、定位。否则，低质量的舞台只会消耗粉丝的热情。
苏茵听着他们激烈讨论，用手轻轻扶住自己的下颚，终于忍不住打断了这场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