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家入硝子平时一个星期都不一定能见到一次夏油杰, 不知道这次消息怎么传得这样快，第二天佐纪就被夏油杰敲门了。
“直接进来就好了。”少女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纤细的声线直入耳朵。
夏油杰于是推门就进, 一眼看到电脑桌前的佐纪站起身来, 鼻梁上不知道哪里来的无框眼镜正悠悠反着蓝光。
电脑屏幕开着，桌上和地上都零散摆放着一些书籍，窗口至门口的过堂风吹起夏油杰脸边的刘海，也掀乱了几张书页。
“在看什么呢？”夏油杰先挑起话题。
“太宰推荐的书。”毕竟是有用的工具人，佐纪起身的同时还摘掉了鼻梁上的防蓝光眼镜。
见夏油杰视线跟着过去，她解释说：“这也是太宰推荐的, 说是能保护眼睛。”
虽然佐纪还不理解辐射是什么, 但夏油杰一听就露出了放心的表情，还说自己也有个用眼镜保护眼睛的同学。
“我不在的时候, 你们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吗？”他说着就坐了下来：“我听硝子说，你想和我去做任务？”
“是的。”佐纪毫不客气：“学校教的知识太简单了。我听高一级的灰原先生他们说，大家都是自习比较多。”
“文化课没问题吗？”
虽说是高专，但他们的文化课和一般的大学没什么区别，甚至更难，因为优秀咒术师的见地同样重要。
“是。”
这样一番简单的谈话之后，夏油杰在接下来的任务里就带上了佐纪。
太宰治还很不服, 奈何他的体术连二年级学长们那关都过不了。无论是七海建人还是灰原雄都十分负责, 带队的是负责又温和的夏油杰, 又不是任性的五条悟。
要是太宰是正常的高中入学年纪, 他们肯定就放人了。
奈何太宰治今年十三, 这么点年纪上什么战场，大家一致同意让前面的咒术师们累死也不让他上。
所以这小鬼也要累死，比如操场跑圈锻炼体能。
“放开我！说好的我的能力是无效化呢！为什么你们的力气还是这么大啊！”
七海建人眼神凛厉：“是锻炼的结果啊锻炼！你小子快点去完成今天的课程！”
“那本书我都能背下来了！佐纪, 佐纪！说好了我们是朋友呢！夏油先生也偏心！我就知道大家都喜欢漂亮小萝莉！”
从前少年感十足灰原君已经挂上了哄孩子的慈祥：“太宰君，我们不要这样麻烦前辈好不好……”
神奇的太宰需要两个二年级学长压制，一个元气一个暴躁。
偏偏对体术一窍不通的太宰治随机应变的能力如此之强，体术在险境之中屡屡突破，看得平时被他偷懒耍滑忽悠的七海建人青筋暴起，然后又是一轮争斗。
佐纪充耳不闻，在夏油杰看过来的时候甚至急不可耐地摸了一下腰上的剑，“我们是现在出发吗？”
夏油杰欲言又止，“佐纪，太宰的文化课完成了的话……”
“他是特别的对吧？”佐纪问：“上面难道没有把他藏起来做最后武器的想法吗？外面呢，得不到不会毁掉吗？”
夏油杰当即哑了声。
如果是二年级之前的他，当然会很自信说他能保护好太宰治，奈何那次的事件直接打破他和五条悟的所有的年少骄傲。
挚友五条悟原地升级重拾自信，成为最强，而夏油杰原地踏步，对一切充满怀疑的他已经说不出肯定的话了。
佐纪安静走在夏油杰身边。
她身上穿着的这件校服还是夏油杰昨晚带过来的特别定制版·改良和风版。
高专此前很少招收过这么小的学生，上一个十三岁入学的还是夏油杰。为了方便战斗，校服使用的又是特殊材质，因此她和太宰治的校服都需要定制。
夏油杰想着佐纪的黑色和服，贴心申报了相应的改良版，意外和大蛇丸准备的款式重合了。
佐纪今早照镜换衣的时候，脑子里还止不住把两个送衣服监护人的身影重叠，吓得她不断抚平的衣服上的皱褶，又叫因陀罗帮忙清理杂念。
因陀罗还说佐纪是不是想回去了，被她恼羞成怒说了不是。
这样想着，佐纪又不禁反复抚平衣袖，夏油杰就默默走在她身边，良久才发声：“……你说的有道理。
他露出带有苦意的笑：“万事还是稳妥些比较好，谢谢你，佐纪。”
啊？这也能戳夏油杰痛点？
“不，我不是……”
艰难的挤出些许发音，佐纪也不想说话了。
冷酷自私的大蛇丸绝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佐纪放下整理衣袖的手，又觉得有些茫然又生气。
这边的高战斗力人员是怎么回事啊？
弱点拜托藏得好一些，别叫人一眼就看到好吗？
即便是同样的忙碌，果然咒术师风险不可同忍者一样。
今日的任务完成得很流畅，就算对面咒灵的评级不低，对佐纪来说也只不过是身形比较大，就算不用忍术，用钢丝辅助草雉剑一样能轻易解决。
夏油杰根本不用出手，只看少女毫不畏惧冲上前去，灵巧跳跃在楼栋之间。
不知是怎样的咒力使用能让她短暂停留在墙面，每一个跃起都如鸟儿一般利落。
利用地形和技巧缠斗几番之后，佐纪轻易把咒灵捕获。
为什么不直接杀掉呢？难道是因为这只咒灵长得可爱？
不过夏油杰没催这个，他欣慰拍手：“做的不错，佐纪。照这样看来，等下次评级——”
“给你。”
思及第一次见面夏油杰展现的术式，佐纪还不忘记手下留情，多耗费时间也要活抓这个咒灵：“如任务报告说的，这只咒灵能够迷惑人心，会很好用的吧？”
原来没有直接斩首，是为了他吗？
夏油杰盯着被钢丝固定的咒灵，一下无言。
佐纪说：“不，还因为我找不到头在哪里，不然肯定直接斩首。”
就是不知道砍哪里，佐纪才想起来可以带回来给夏油杰的。
嗯，就当事情是这样吧。
这只据说有幻术技能的咒灵像一片灰色的云朵，被佐纪抓住之后人不老实，挣扎间还惹得佐纪给了他一拳，咒灵还哭了。
“毕竟是和人类不同种的生物，打击后颈他们也不会晕的。”
夏油杰一下明白了佐纪的意思：“以后或许还会见到人形咒灵，那时候更要小心，不要以为砍头就能杀死他们了。”
佐纪沉吟了一下，“诞生自人类，竟然一点都没模仿到人类吗？”
“是诞生自非咒术师，我们能够控制自身咒力，是不会产生咒灵的。”夏油杰说：“或许正是在别的地方相似了，肉体才不像。”
非咒术师？
佐纪沉默了一下，又把手上的拖着的咒灵举高了些。
大概考虑到这是夏油杰要入口的东西，她一直没让咒灵碰到地面。
被关照的人当然注意到了，心里些许的无奈化作被人关心的欣喜，当着佐纪的面把咒灵化作核，吞进去之前还不忘解释：“谢谢你，不过你看，我是这样收服咒灵的。”
“味道不会有变化吗？”
“都是一样的味道。”久违慢慢把大圆球吞进去之后，夏油杰仍然笑着回答，话语却不和之前一样详尽。
这简直满脸写了为了力量迫不得已。
又get到了关键词的佐纪只是嗯了一声，就跟着他去往下一个任务地点了。
夏油杰却误以为她不高兴了。
若不是家入硝子的话，他本来也没打算带佐纪出来做任务。
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就算实力再强，也没有这么小就出来战斗的。虽然最初介绍说是任务酬金，但夏油杰心里想的是给两个小孩申请补助金。
然而现在还是把佐纪带出来了，还被小姑娘投喂咒灵什么的……感觉有点微妙。
昨天家入硝子特地联系了他，说佐纪似乎对他很依赖。
“你走的时候那孩子一直在看你……”这当然还不足以打动夏油杰，让他忍不住带佐纪出来的是接下来的对话。
“今天我如约带那孩子去采购衣物了，还量了尺码。”
“你也把那孩子当成猫了吗？”夏油杰当时是拒绝听下去的，负责任的前辈需要明白男女距离：“我也不是佐纪的爸爸或者哥哥。”
家入硝子却自言自语一样回想那时候的场景：“太奇怪了，我当时已经做好她会反抗的准备了，结果没有。”
反抗？
“……你们不是去买衣服的吗？”
“量尺码，专业的要脱光的！”家入硝子烦躁摸了摸头发：“所以为什么佐纪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以前也没来过这种店……”
隔着门让自己量，数据报给外面就好了。她本来准备这样说的，奈何里面用飞一样的速度解决了。
去吃饭的路上她忍不住问了佐纪，佐纪回答说：“因为是必要的事，所以没关系。……害羞？不会啊，确实不喜欢，但关键情况的话，我没关系的。”
参与过大蛇丸实验室的佐纪是真的没觉得有什么，她就亲手触碰过辉夜君麻吕躺在床上无力的身体，感觉就是没有感觉。
如果躺在试验床上能减轻因陀罗的压力或者变强，佐纪也会毫不犹豫躺上去，这就是她的觉悟。
家入硝子最开始只是心疼这种懂事，后来越想越觉得可怕。
为什么感觉这么熟练啊！
完全不敢问出口，又看佐纪一副对外面世界很好奇的模样，硝子脑补了更多。
奈何医务室真的没她不行，只能叫夏油杰多多照顾身世悲惨的佐纪。
身世悲惨，但又不完全悲惨的佐纪完全不知道自己遭遇了怎样的脑补，只觉得自己莫名被特殊照顾了。
下一次的任务夏油杰仍然答应由她去办，佐纪杀了满场乱窜的咒灵出去之后，就看到说好站在原地等她的夏油杰拿着一个粉色手提袋慢慢走回来，左上方还飘了一只拿着两支冰淇淋的白色咒灵。
“啊，因为看到那边很多人排队，就忍不住跟着排了，到最后一看，原来是冰淇淋啊！”
怎么回事？就做个任务的时间，含蓄的夏油杰换芯子了？
佐纪静静看着他。
是和平时没什么差别的目光，但这次夏油杰不知为何从她眼里看出了几分嫌弃。
他尬笑了一阵，白色咒灵便送上保存完好的其中一支冰淇淋，目光开始寻找佐纪的投喂。
“咦，没有吗？”
“没有，不是很难吃吗？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佐纪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冰淇淋。
“况且这只在能力上并无特殊之处，唯一能够说道的就是速度，但本体太弱了，没有作为能力的价值。”
夏油杰稍微松了口气，温和笑道：“那就好好吃冰淇淋吧！”
可以说是临时起意，也可以说是做好了接受投喂的准备，不过，现在就回归普通的学生日常吧，用一支冰淇淋的时间。
佐纪却说：“不过下一只不管强还是弱，肯定是有的。”
“为什么？冰淇淋不好吃吗？我看很多年轻女孩在排队来着。”
好不好吃谁知道呢，她又不喜欢吃甜的，之前被看到吃甜的，那都是在照顾在她身体里的因陀罗。
佐纪这次真的露出几分嫌弃：“要问为什么的话，那就是你太弱了吧。”
夏油杰懵：“诶？”
他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回答，还是从自己百般照顾的萝莉嘴里说出来。
“为什么你自己不好好反省一下呢！”
做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不管夏油杰原来的实力如何，反正佐纪现在就是觉得他不够强，偏偏他的咒术又是这种收集系……
那不多干活以求量变到质变，难道要求超强的咒灵从天上掉下来吗？
弱鸡根本没办法保护想保护的人，有时候还要被逼着做选择，然后还要杀全家啊！
一点都不了解被留下的人都多痛苦，活下来要背负怎样的罪孽。
佐纪板着脸走快了几步，夏油杰无法，只能加快跟上去。幸好腿够长，又恰逢斑马线，很快在红灯时赶上了佐纪。
少女别过脸不说话，夏油杰也没说，两人在绿灯来临之前啃完了冰淇淋，又默不作声去下一个任务地点了。
说来奇怪，强与弱，分明是夏油杰最近苦苦思考的命题。
忽然后辈一个“弱”字糊在他脸上，还叫他反省，又还要塞他抹布口味的咒灵吃，他却没有一点负面情绪。
甜品真神奇，这就是悟平时嗜甜的原因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五条悟（冷漠）：不是。硝子你快看！杰瞒着我们和别人出去吃甜筒！
硝子（欣慰）：是吗，那就好。
五条悟：？？？硝子你怎么回事？？？
猫的报恩：关于杰哥救了只警惕性很强的猫，第二天打开门见到死耗子这件事……
佐佐喵（舔爪爪）：我知道老鼠不好吃，但营养！不吃晚上容易看不清的！
宰喵：哈哈哈好一个傻子，人类是不吃这……咦咦咦他吃了！（停顿）我不信，他肯定也是猫！
关于冰淇淋
佐纪：【冰淇淋好吃吗，前辈？】
因陀罗（脸色难看）：【难吃。】
佐纪：哦，我也觉得。（三下五除二把冰淇淋解决掉）
因陀罗：【……】
后辈是不是不爱我了？（bushi）
不知道怎么插入正文与释放在作话的心理活动，如上。
佐佐子：我的攻略说实话才刚开始，为什么这家伙就自己走到半路了？……什么？冰淇淋？冰淇淋又不是我买的，不过任务是我做的，咒灵也是我捕捉的。（自我感觉攻略走在了正途）
杰哥：微妙感到了幸福，这就是被保护的快乐吗？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白毛蓝眼墨镜小哥：你就是，在这个时候想起我（眼神幽怨）……这个我也可以的啊！为什么，明明是我先来的！
佐佐子没有diss咒术师的意思啦，她就是比较别扭。以前的有好感的同伴都能做到远离，火影身边的人对她都有所求，所以利用起来没感觉，但杰哥什么也不要嘛
更可怕的是杰哥这种强者对弱者天然的俯视和爱护，真的很鼬哥。
因陀罗虽然能看到一切，但也只是看到，佐纪判断下的结论不和他说的话，他也不是什么都明白的。
完全没察觉危机=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