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生命之村
桃桃兴致勃勃，拿着手电筒就想身先士卒、充当第一个下去探险的人，却被俞杭一把揪住后颈。
“等等，不能只带着电手电筒下去，你能兑换蜡烛吗？”
桃桃眨巴着眼睛，飞快兑换了蜡烛和火柴出来，“为什么不能用手电筒呀？”
“氧气不足就会灭……也不是不能用，确认氧气充足就能用。”
桃桃“哦”了一声，坦坦荡荡：“不懂。”
俞杭毫不意外，把她拎到一边：“我打头阵。”
先前在屋子外听到的窸窸窣窣的动静还停留在桃桃印象里，她有空间，遇上突发情况可以随时躲进去，但是俞杭没有……
桃桃想了想，在兑换面板上挑了一把能源剑，塞给正准备下去的少年。
俞杭瞳孔地震：“你到底还可以兑换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这都行？”
“是赊账呀，桃桃现在欠了猫咪百货……一、二、三、四……好多个零哦……”
俞杭感动的热泪盈眶：“这个……用什么还？我赔你。”
“那个亮晶晶的东西呀……叫晶核？我想想哦……”桃桃认真思索，准备敲一笔大的！
“那就还桃桃一百个吧！”
黑月冷淡打断：“不好意思，可能不太够――你们能出去再说吗？不进就让开。”
俞杭：“……进。”
他像个迫于人渣丈夫的威压不敢反抗的小媳妇一样，委委屈屈地一手拿着蜡烛，一手拿着削铁如泥的能源剑，顺着地窖台阶往下走。
蜡烛摇曳了两下，烛光小了一圈，却并没有熄灭，俞杭借着这点微弱的光看到周围陈列着的大大小小的坛子，感到一阵不可思议：“居然还有氧气……”
在他以前做过的物理题里，有一道就是关于地窖的，求李华在地窖里腌菜，需要过多久氧气才会被消耗完。
这屋子看上去已经有好几年没人住的样子，地窖却还有氧气，说明这里是空的，至少没有腌菜什么的……不然产出二氧化碳，再消耗氧气，在下面待不了多久就直接白给。
俞杭掀开几个坛子，空空如也，因为年代久远，打开坛子的时候扑簌簌的掉了几块固体漆。
他把蜡烛凑近，仔细检查了一下里面。
灰尘的味道很重，但是几乎没有霉味，俞杭伸手进去摸了摸，凑近嗅了嗅，又用指尖捻了捻。
“……嗯……不像是用过的样子。”
俞杭的奶奶也喜欢腌菜，虽然因为住的是小高层，没有地窖可以用，但是俞杭却被迫帮忙洗过好几次腌完菜的坛子。
只能说，那个味道就好像深入坛子的每个碳原子的空隙之中一样，无论怎么洗，都会有那么一丝半点的味道。
而且用久了的坛子，掉漆应该是渐变式的，像这样表面看上去正常，但是打开盖子却从边缘掉下几块固体漆的坛子，就好像一直买来却没有用过似的……
最里面倒是有个柜子，看上去有点像放置溶液的保存柜。
地窖里面放这个干嘛？
俞杭感觉自己的脑子要不够用了。
他在下面迟迟不说情况，桃桃着急想看“秘密基地”长什么样，耐心耗尽，最后剩三个阶梯的时候直接跳了下来。
结果……可想而知。
五岁的小不点左脚绊右脚，直接来了个五体投地式平地摔。
她自己疼不要紧，小手张牙舞爪，不小心碰倒了一个坛子。
坛子接二连三，排着队摔了个稀碎。
站在最后一个坛子“尸体”前的俞杭：……
桃桃小嘴一瘪，就要哭出来。
黑月跳到她旁边，啧了一声，故意说：“幸好没人，不然等着赔到倾家荡产吧。”
果不其然，桃桃听到“要赔”愣愣地坐起来，大脑开始放空。
半晌，她一个激灵，开始疯狂往空间里搬坛子碎片：“毁尸灭迹，毁尸灭迹……”
俞杭扶额：“她是哪里学到的词……”
“这不重要……”黑月轻甩尾巴，转身间忽然看到了什么东西，漂亮淡漠的鸳鸯眼都瞪圆起来，“唉？等等……”
“桃桃，停一下。”
黑月慢慢的靠近一枚坛子碎片，轻轻往旁边扒拉了一下……
一小截骨头暴露在空中。
桃桃顿时吓得眼睛溜圆，蹭蹭后退，整个人都贴在了墙上。
俞杭皱眉凑过来，怎么看怎么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
动物的骨头？不太像，细细窄窄的一截……怎么看着那么像人类手骨的指骨呢……？
反应过来后，俞杭一个战术后仰，惊恐万分。
他妈的！一个地窖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出现人类的指骨啊？！
黑月反而是最冷静的那个，它命令道：“桃桃搜查一下其他碎片，看看有没有类似的东西，俞杭继续在柜子那里找线索。”
“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有一处暴露了，顺藤摸瓜就能找到全部。”
桃桃一边慢吞吞地往空间里运输碎片，一边不情不愿地挨个检查有没有类似的骨头。俞杭踮脚在柜子顶上挨着摸了一圈，蹭得一手灰。
直到搜查完了全部碎片，都再也没有找到更多的骨头，俞杭倒是在柜子后摸到了一个小册子――说是小册子，不客气的来讲，顶多算是几张纸粘在一起的拼凑物。
年份久远，胶水早已干枯，轻轻一翻，纸张就自动散落下来。
地窖的味道的确算不上好闻，氧气相比上面的也要稀薄很多，两人一猫一拍即合，决定先出地窖，在屋子里慢慢研究。
直到铁板被彻底关山，桃桃坐在地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累死桃桃了……”
黑月难得有了良心：“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桃桃疯狂点头，从猫咪百货那边嫖来了热乎乎的食物和牛奶。
虽然衣服有点脏，不过暂时还能忍。
简单清理后，两人一猫美美的饱餐了一顿。
俞杭郑重地拿出那几张纸，铺在地面上，他也不嫌地板脏，直接盘腿坐着，慢慢阅读上面书写的内容。
桃桃不识字，趴在一边盯着其中一张纸张上的画看。
俞杭眉头逐渐紧皱，这几张纸好像和他想象的内容不太一样。
不是“受害人”的遗书或日记，也不是推理悬疑片里常有的警官笔记。
上面只平平无奇的记录了“生命村”的习俗和人文。
生命村，一个偏远而落后的村庄，由于坐落于山林间，与外界的联系可谓少之又少。
这里的人没受到过系统的教育，思想还停留在封建落后的阶段，他们信奉神明和妖魔，甚至于家家都供奉着一个臆想出来的“神”。
纸张的最后提到了“进化”，“造神”的字眼，俞杭觉得有些可疑，又翻找了几页，然而已经没有类似的相关内容了。
桃桃看着自己面前的纸张，上面只画了一个简易的生命村地图，她“咦”了一声，用手指给俞杭看。
“这个地图好像人哦，虽然是散架的。”她比划了一下，“这是头、肚子、胳膊、腿……”
俞杭皱眉，仔细观察了一下。
地图中的确有些房子呈现了人类肢体的不规律形状，四散开来，隐隐约约可以凑成一个人形。
那么最外圈呢？
俞杭注意到了之前他格外留意过的“回”字型结构村路。
“好像肠子……这个地方是肝……？”他回忆了一下一路走来时经过的道路，推出了现在所在这间屋子的着落点。
“脚……？”他愣了愣。
“这是什么意思呀？”桃桃问。
“还不太清楚……”
“话说回来，桃桃之前在村口看到的那棵树，好像有张脸在上面。”
俞杭已经没心思再听下去了。
他想起了之前在树林中看到的那团黑影，像一棵随着脉搏而跃动的心脏。
冷汗悄无声息的遍布全身，俞杭喃喃道：“这里不对劲。”
黑月也炸起了毛：“有东西过来了！”
粘稠的液体流动声由远及近，似乎从“回”字型的最后一笔逐渐向这里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