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突然袭击
大巴车逐渐平稳行驶，周围的丧尸与之前相比也少了很多，偶尔有零零散散的丧尸听见动静，要追过来，也很快被大巴车甩在身后，只能吃一嘴车尾气。
随着视野的缩小，大巴车开进了茂密树林间的一条小土路，俞杭余光瞥向后视镜，桃桃已经在座位上眯着眼葛优躺了。
小手交叠放置于腹部上，一副走的安详的样子。
俞杭直接一个急刹车，三两步冲到桃桃面前，被她这副样子吓出一声冷汗：“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桃桃往俞杭怀里缩了缩，气若游丝：“大灾难……”
俞杭茫然：“……哈？”
委屈巴巴的语调：“丧尸好多……还有血……桃桃不行了……”
俞杭：？？？
地铁老人手机jpg
哦，感情之前的镇定是因为小脑瓜还没转过来？
喂！你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男高中生对五岁幼崽的滤镜在这一刻碎裂了。
顺手揉了一把桃桃细软的头发，俞杭左看看右看看，打起了正在低头舔蛋蛋的黑猫的主意。
黑月专心于给自己洗澡，忽然被横空抱起，吓得蜷起尾巴，瞪大了鸳鸯眼：“喵！”
“你先和它玩会儿。”俞杭贴心补充，“困了就睡会儿，差不多了我叫你。”
未成年司机继续勤勤恳恳地工作，只留下后座的桃桃和黑月面面相觑。
下一秒，桃桃露出了一个努力掩饰嫌弃但仍然没有掩饰好的复杂表情。
黑月炸毛：“你什么意思？”
桃桃艰难摇头：“什么都没有……”
“你嫌弃我？”
“……没有呀~”桃桃移开视线。
黑月挥舞着爪子，给了桃桃一拳。
虽然有刻意地收起指甲，打到桃桃脑袋上的只不过是软绵绵的毛爪子而已。
――
日薄西山，眼前的景象终于不再是一成不变的小道和树林，慢慢的，地平线中出现了一个小村子。
眼看着太阳就要落下，考虑到夜间行驶不太安全，俞杭打算暂时先在这里落脚。
后视镜中，桃桃四仰八叉，睡得正熟。一直维持着高冷形象的黑猫也趴在她的手边，眯着眼睛打盹，尾巴从车座边缘垂落下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晃着。
俞杭不打算叫醒这两位祖宗，自己站在车门边，思考今天晚上睡车上安不安全。
村子里静悄悄的，大巴车的前灯一直照到村口，没有人，也没有丧尸，只有几棵歪脖子树，看上去有些瘆人。
俞杭环视周围，发现村子周围的树格外的多……这么说来，之前走过的小道两边也都是茂密的树林。
因为是乡下，所以绿化好吗？
俞杭歪了歪头，活动了一下筋骨，腐朽的身体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他一边感叹自己年纪轻轻就走上了违规驾驶的道路，一边叉着腰来了套广播体操。
第一次开车就开了一整天，饶是他脊椎再好，也有点撑不住了……诶？
俞杭缓慢眨眼，像刚才那样俯身歪头――
从他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层层叠叠的树林当中，似乎有个什么东西被束缚住了。
被树枝紧紧缠绕在一起的东西隐匿在黑暗中，像个巨大的肿瘤，又像一颗跳跃着的心脏，随着“脉搏”缓慢翕动着，有生命一般。
啊……
他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冷汗刹那间遍布后背，俞杭下意识冲向桃桃的位置。
跑！
快跑！！！
警报拉响――
“嘭――！”
一声巨响。
大巴车被什么东西猛地从侧面撞击了一下，摇摇晃晃，即将侧翻！
俞杭咬牙撑住车座，把从巨响和失重中惊醒的桃桃护在怀里，黑猫早已不见踪影――不过现在俞杭也顾不上这个了！
扳出车座底下的破窗器，用力砸向车窗――随着玻璃碎裂的噼里啪啦声，俞杭抱着桃桃跳出了车窗。
他不敢有丝毫停顿，紧接着一个原地打滚，几乎是在他打滚逃出的后一秒，大巴车重重的砸在了他之前躺过的地方。
俞杭由于惯性，撞在了树上，桃桃趴在他身前一米左右的位置，一动不动。
虽然俞杭有意做人体护垫，但是受到的冲击力毕竟是实打实的，尽管他努力想把桃桃护住，也只不过是个17岁的少年，没有那么宽厚的臂膀。
更何况他自己伤得更惨，手腕扭伤的不轻，身上大大小小的擦伤，以及被碎玻璃划伤的伤口比比皆是，相比之下，桃桃已经算是安然无恙了。
按理说应该没什么大碍，但是她这样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让俞杭有些心惊胆战。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
俞杭垂下眸。
“……哎呦……”桃桃趴在地上蠕动，“好疼好疼……摔死桃桃了。”
俞杭：……
俞杭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草，好疼。
这他妈怎么顺理成章的晕过去啊？
他呲牙咧嘴地直起身子，靠在树上：“草草草……疼死小爷了。”
桃桃还在地上顾涌：“哎呦，哎呦……”
俞杭：……
俞杭问她：“你伤哪了？”
桃桃像小乌龟一样艰难的翻了个身，眼泪汪汪的对着俞杭伸出小手：“流血了呜呜。”
俞杭：……
这不只是破了个皮而已吗？！
一口老血哽住。
周围静悄悄的，刚才的动静也不复存在，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那样，然而侧翻的大巴车就是最好的证据――他们的确遭到了袭击。
俞杭缓了缓劲，重新警惕起来。
桃桃顾涌到俞杭身边，愁眉苦脸：“唉，桃桃辛辛苦苦换出来的大巴车。”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向怀里，却摸了个空。
桃桃：？？？
“咦？”她探头探脑，“猫猫呢？黑月去哪里了？”
“谁？就那只黑猫吗？”俞杭皱眉思索，“说起来刚刚就没看到它，可能在车里，也有可能已经逃出去了。”
桃桃忧心忡忡：“万一黑月被关在车里出不来怎么办？”
“现在还很危险，那东西也不知道走没走，等到天亮再去找它吧。”
“可是万一大巴车着火了怎么办？”
“什么……？”俞杭怔愣。
桃桃含着眼泪，要哭出来那样，“公路上的车就着火了，万一大巴车也着火了怎么办？”
公路？
早上经过的那条高速公路吗？
俞杭回想起了远处静静燃烧着的铁皮东西，那火焰连成了串，一辆接一辆的染红了天。
他原本以为小孩忘性大，看过了就看过了，但没想到这些即将收尾的残忍已经在桃桃心里种下了不大不小的浅浅坑影。
说想起来，也就想起来了。
他摸了摸桃桃凌乱的细软头发：“那好吧，我们现在就去找黑月。”
俞杭想了想，如果那东西真的没走，又对他们充满恶意，那么即使原地不动也没法保证生命安全。
与其这样，还不如放手一搏。
况且黑猫不是一直以来都有吉祥福瑞的寓意吗？
俞杭苦中作乐的想，说不定关键时候它还能保住他和桃桃两条小命。
桃桃愣愣的：“但你伤得好严重哦，其实桃桃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
“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真的忍心吗？我伤得这么严重，万一被那东西吃了怎么办？”俞杭抽泣，“我好可怜，呜呜……”
桃桃瞬间充满保护欲：“那一起走吧！桃桃保护你！”
俞杭一秒停止抽泣，毫无感情的捧读：“好的，谢谢你，桃桃好厉害，哦耶。”
――
大巴车的玻璃已经碎的差不多了，桃桃踩在俞杭的肩膀上，壁虎一样嗖嗖两下爬到侧翻朝上的那一面，小手扶着车窗边缘，探头进去：“黑――月――”
“猫――猫――”
“你――还――好――吗――”
“受不了，你在干什么？”黑月冷淡的声线从耳边传来。
桃桃一惊，半截身子都要探进去：“咦？你在哪里？桃桃怎么看不见你。”
“……傻子，出来。”
桃桃从车窗里拔出脑袋，和鸳鸯眼的黑猫对视了个正着。
她惊喜的抱住黑月：“桃桃还以为你被困在车里面了！”
“……我没有阿银那么蠢。”黑月有些嫌弃地向后仰了仰脑袋，却也没有挣扎，老老实实的让桃桃抱了个满怀。
“桃桃？你在跟谁说话？”这是一个被遗忘的可怜伤残人士。
“是黑月！”桃桃抱着黑月，一人一猫从大巴车的边缘探出脑袋。
“啊……？”俞杭没反应过来，“找到猫了啊？那就好，不过你刚刚在和谁说话？”
“黑月呀。”桃桃眨巴眼睛。
“蠢货。”黑猫睥睨了俞杭一眼，再一次重复，“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