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037
程父一肚子气, 解开腰带就要往程远恒身上抽。
程妈妈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连声尖叫，扑到他身上。
“你疯了啊, 这是你儿子！他被人欺负了, 你不帮忙怎么还打他？”
程父一把推开程母, 额头青筋暴起, 双眼赤红：“老子就是打的他少了，他才不知天高地厚，什么人都敢惹！被欺负？你儿子什么性格你不知道？他特么不欺负别人就烧高香了！”
程远恒从小到大第一次被父亲打，最初还满脸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过了会，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渐渐刺激这愤怒的情绪。
“不就是个外地来的暴发户吗？怕什么, 跟以前一样找人摆平不就好了。爸, 我才是你儿子，干吗帮着外人欺负我！”
“你个小畜牲, 说的是什么狗屁话！”
程父气的恨不得直接杀了他, 双眼怒火喷薄而发：“你以为你是什么狗东西，真以为老子就你一个儿子？实话告诉你, 老子外面还有两个儿子, 报告上周就出来了，都是alpha。要不是看在你基因不错，学习还行, 能攀上赵家, 就你这整日惹事的性子，我早把你踢出去了。”
这话仿佛一道惊雷，直接炸懵了程远恒母子俩。
“程放，你, 你什么意思！好啊，你终于承认外面有人了。那个狐狸精是谁？竟然不要脸的勾引有妇之夫，跟敢生下两个小杂种。我要，我要撕烂你们的脸……”
程母这会儿也顾不上倒地不起的儿子，哭嚎着伸出指甲再次往程父身上扑。可她毕竟只是个柔弱的omega，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程父厌恶地把人甩开，语气讥讽：“你也好意思叫别人狐狸精，你当初怎么上位的不清楚吗？你不也是明知道我有妻子，还大半夜不要脸爬上我的床，然后靠肚子才被扶正的。叫别人小杂种，你儿子又是什么！一个一无是处到处惹事的杂种？”
越说越气，他正要拿起皮带再抽两下程远恒，兜里的电话突兀地响起。
想起自己手里的合同，他匆忙掏出电话，
想看看事情是不是有了转机。
可谁知，屏幕上是个陌生的号码。
犹豫两秒，程父没管那对鬼哭狼嚎的母子，皱着眉按了接通。
程母脸色难看，瞥了眼背对着他们打电话的程父，眼珠转了转。
程父说的没错，她当年确实是小三上位挤走了原配，还恶意找人恐吓原配害对方流产，然后花大价找了个道士给程老爷子洗脑，才得以上位。
可那又怎么样？那么多年的事了，谁又能记住？
反正她就是程家的夫人，谁都动摇不了。
何况，既然当年能站住脚，现在她依旧也能稳坐程夫人的位置。
只不过是些野花和私生子，只要把儿子这件事先糊弄过去，她自然有手段摆平程父。
想明白后，略微整理了下凌乱的发丝，对怒气冲天的儿子轻声道：“别怕，宝贝。这次你先服个软，糊弄过去后，妈再替你报仇。”
程远恒摸着被打的脸怒道：“可是那两个小杂种……我听爸的意思……”
程母拍了拍他的手背打断他，语气阴冷：“放心，小孩子可不好养活。”
两人嘀嘀咕咕小声议论，程父神色难看地挂了电话戳开邮件。
打开一看，果然如电话里的人所说……
捏着电话的手背泛着青筋，眼里的怒火已经化成了杀意。
程母看他挂了电话，许久不出声，走过去，和从前那般，头搭在他肩膀上，柔柔弱弱咬着唇。
“程哥，儿子知道错了，你不要生他的气。不就是什么林家吗？我这就要他打给赵青，让赵家出面帮这个忙。这事也是因为他们起的，儿子说他是为了赵青才被那个什么蒋柏琰记恨上……”
她要让程父知道，她跟外面的野女人可不一样，他儿子攀上了赵家，是可以给他助力的。
可谁知，话音刚落，脸上被狠狠打了一巴掌。
她只是个omega，不像程远恒，一个alpha，可以承受住程父的怒火。当即被打倒在地，牙齿磕在唇上，洇出大片血，甚至有颗牙直接掉在地上。
程远恒原本还计算着怎么先服软，哄好他爹后再弄那两个私生子和蒋柏琰，闻声，抬起头，看清父亲的神色，浑身发抖。
屋内暴怒的信息素疯狂蔓延，这是一个濒临失控的年长alpha。
他根本承受不住对方的信息素的暴击。
“你个贱人，敢骗我。我特么当初真是瞎了眼，还以为你是什么纯情学生，弄了半天，你就是个出来卖的，人尽可夫的破烂货！妈的，要不是老爷子临死前找人算了一卦，说你肚子里的东西能旺他身体，你这个做贱人能进我们家门，现在想想，那个道士也奇怪的很，该不会是你花钱雇的吧？”
程母闻言脸上的血色瞬间如海水般褪去，浑身哆嗦，却咬着牙呜呜哭道：“程放，你别血口喷人。我，我就跟过你！还有你说的什么道士，我，我不清楚。”
若是以往，这种梨花带雨的哭音最能打动程父的心，可是现在，她红肿着脸，满身狼狈，对方则满腔怒火，这嘤嘤的哭声无异于火上浇油。
“我血口喷人。”程父冷笑一声，把手机扔给地上的两个人。
“真以为你当年的黑历史没人知道，妈的，你的骈头刚刚给我打了电话，把你当年的事情都清清楚楚交代给了我！现在想想，程远恒这种货色怎么可能是我儿子，这种垃圾基因，说不准，他就是你跟别人生的野种！”
屏幕上，□□相缠的几个人暴露在程远恒视线中。
其中一个笑靥如花的人，正是他的母亲！！！
怎么会这样？
母亲的哭喊伴随父亲的怒吼在耳边响起。
已经没人顾的上他。
程远恒却没半点放松，神情呆滞。
他嘲笑蒋柏琰是私生子，母亲不堪，到处大肆宣扬他的出身，以此为乐。
可是，没想到，他的出身竟然比蒋柏琰还不堪。
他的母亲是外围女，还跟别人拍了这种肮脏不堪的照片。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对，怎么可以这么巧？
十几年前的东西为什么在今天突
然爆发，他了解自己的母亲，即使真的做过外围，嫁给父亲后也会把这些黑历史抹杀掉。
眼前莫名闪过一双清冷孤傲，看穿一切的眼睛。
那个人，无论怎么讥讽，都是一副不为所动的高冷样子。
好像任何事情都不能撼动他的情绪。
而他们就像跳梁小丑，在对方眼前蹦跶。
他想起来了，那次在街角，他们围堵蒋柏琰时，对方弯着唇角，散漫又冷漠的笑。
还有双让他厌恶恐惧的眼神……
那是看死人的目光。
恍惚见，对方凉薄的话在脑海里回荡。
“要闹的大一些，不然对不起我给你们的素材……”
林璟收到了外卖小哥补的奶茶。
对方虽然神色狼狈，手掌有些擦伤，不过没什么大碍。
他客气又礼貌地道了谢，然后把从前台要来的创口贴和冰镇矿泉水递给对方，才磨蹭着走出琴房。
“公司里还有两份合约等我签字，一会我先回去，你，你先回家吧。”车上空间有限，可他眼神再飘忽不定，也死活不往蒋柏琰那边瞥。
吓死人，突然对他说什么要试试医生的提议……
那提议是说试就试的吗？
关键是，这人说完就不再提了，好像只有他心里惴惴不安，人家反而跟没事人一样。
“晚上吃火锅吧，自制黄油锅底，配炖了一晚的骨汤，甜食就是芒果布丁，西瓜冰酪……”蒋柏琰神色淡然，好似完全不知林璟的紧张，随意地翻着手机，点开自己曾经拍的火锅底料给他看：“想吃麻辣还是中辣或者重辣？”
林璟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看着各种锅底，震撼道：“火锅底料你都会自制？”
“自己熬制的比较卫生，现抄的味道也香。”蒋柏琰笑。
林璟伸出大拇指：“我是真心佩服你，感觉这世上没什么你做不到的事。”
蒋柏琰注视着他的眼睛，平淡温柔的眼神好像打破的湖面，破碎波动。
“不是，有些事情，是我放弃一切都做不到的。”
无论是金钱尊严还是所有…
…
林璟心里蓦地一紧，语气都带了些小心翼翼。
“是，是什么？”
蒋柏琰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遮住眼里一切情绪。
“生命。”
空气突然沉静下来。
这并不是一个好话题，尤其对上辈子格外短命的林璟。
瞥了眼静默的蒋柏琰，想起他那些糟糕又黑暗的过往。
这家伙有一对比他还不靠谱的父母，唯一疼他的外婆也早早离开。
确实要感叹一下生命。
这个时候，需要人安慰几句吧……
林璟想了想，跟个老干部一样慢条斯理：“我们只是普通人，又不是神，肯定不能掌控生命。所以人生有限，没什么来日方长，要及时行乐，千万别让那些鸡零狗碎的破事和垃圾人，耗尽我们所有的向往和精力……”
他说的认真又郑重，眼神不由自主地看过去，蒋柏琰恰巧抬起头，看过来。
四目相对，空气再次沉静下来。
“所以对于喜欢的人，要拼命争取，毕竟一辈子那么短……”
林璟点点头：“有道理。”
墨色的眸子好似注入了漫天星光，蒋柏琰弯了弯嘴角。
到了公司，林璟下了车，让司机送蒋柏琰回家。
可对方却也跟着下了车，站在他旁边：“你可以用我的账号。”
林璟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账号？”
“s大的论坛，登录名是我的学号，密码我一会发给你。”
林璟挑眉：“那感情好，你放心，这次我有经验，肯定改了名再留言。”
蒋柏琰把密码发给他，瞥了眼一直往他们这边瞄的保安，笑着拍了下他肩膀，趁他愣神间，凑到他耳边，轻笑道：“谢谢你的安慰。”
说完，上了车。
公司里的人性格都随了林璟，总喜欢聊各种八卦。
他相信，没一会，他和林璟的各种消息就会传遍公司。
车子往超市方向行驶，蒋柏琰切换了另一个微信账号。
上面有两条未读邮件，是通过外网发过来的，难以追踪。
【邮件已发给程放。
档案也送达海关。】
【孟家和赵家已上钩，随时可以动手。】
盯着这两条信息，他却难得跑神。
刚刚靠近林璟时，那家伙没有向往常一样炸毛。
看来，已经习惯了他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