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是谁？蔚祈在脑海里瞬间摸排了无数人，没有一个对得上号的。
但是她也不想开口问是谁，正中对方的下怀。
“打错了。”
蔚祈克制着自己的好奇心，多半是诈骗电话。
“哎等等。”对方的声音有一丝慌乱，“我换一种说法，我是说，白芨，你想不想知道白芨的事情？”
白芨。
蔚祈心里一颤，她很想要问清楚白芨的一切事情。
可电话里未知的人，却让她退却。
她不能让白芨暴露在危险里，这对她没有半分好处。
“打错了。”蔚祈挂断电话，默默存下了这个号码【陌生人】。
第二天一早，蔚祈打电话给了李之悠，询问白芨的事情。
李之悠只说了一句“等我一下”，就立刻飞机跨越了一千多公里，约蔚祈到私人别墅喝下午茶。
“蔚祈小姐，我以为你比我们更清楚白先生的事情，没想到您似乎并不晓得。”
在被蔚祈拜托了无数遍后，李之悠似乎也良心发现在片场喊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孩您不太合适哈，他终于改口了你。
“怎么不叫叔叔了？”
“嗯……他不允许了，说跟你差着辈分觉得不高兴。”
“……无聊”
“言归正传，蔚祈小姐，其实我了解白先生的事情也不多。我跟你慢慢说，如果有疑问，您可以打断我，直接问。”
“好。”
“我家时代梨园，到我爷爷那一辈呢，做了工人。父亲虽然爱戏，但是迫于生计，还是做了些买卖，只在业余时间听听戏、唱唱曲儿。到了我，有了良好的家庭环境，于是就任性地选择了演绎行业，父亲一直很支持我。”
“这是我家的大致情况。”李之悠抿了口咖啡，“其实我、我父亲、我爷爷，甚至我太爷爷都深受白先生的恩泽。据我爷爷说，在我爷爷小时候，白先生就是如今的这幅面貌。”
李之悠顿了顿，似乎在回忆：“着实是俊丽异常不似凡间物，十分惹眼，又因为容颜永驻，常常是惹来众多非议，所以白先生在一个地方呆的不是十分长久，我家只能算是他的其中一个居所。说起来也挺好笑的，我们祖祖辈辈都喊他叔叔，说辞也是一样的，父亲的朋友，其实，真要算起来，他是我祖上就结实的一位仙人。”
“祖上？”蔚祈问。
“没错祖上。我也是听我爷爷说的，说我祖上是住在山脚下的山民，常常是饥不果腹，好在遇到了白先生，得到了他的帮助，这才得以生存延续。后面，白先生依旧不嫌弃我们，持续施以恩惠，叫我们的日子越过越好，所以我们家族的所有人都对他格外感恩。”
蔚祈点头，又好奇：“所以你们家族的所有人都知道他？”
那蔚祈岂不是可以一个一个问过来，将零碎的细节拼凑，得到更多的真相？
谁料李之悠摇了摇头，“不是的蔚祈小姐，白先生的身份特殊，为了保护他，每一代人里只有被他选中的孩子才会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并且与他偶尔联系。”
李之悠看着蔚祈，无比羡慕：“像蔚祈小姐这样与白先生日日相伴，我们是想也不敢想。”
蔚祈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她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没有日日相伴。”
“是吗？”李之悠若有所思，“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真的是没有。”蔚祈辩驳。
转念想想，无论自己什么时候呼唤他，他总是会及时出现，哪怕是不愿出现的那些日子里，他也总会听到她的愿望，事事回响、逐一满足。
就像是守着她一般。
蔚祈是感动的，虽然她并没有说过。
“你，知道他的名字吗？”蔚祈问了一句，问完才觉得自己傻。
“白先生的名字？白芨啊。”
的确，但凡李家知道，白芨也不至于在这么漫长的岁月里，一直寻找自己的名字。
“然后呢，你还知道关于白芨的什么？”
李之悠琢磨一番，忽然恍然大悟，“蔚祈小姐，你这是要给白先生准备惊喜礼物吧！他的生日快到了，除夕夜。”
“啊。”蔚祈挠了挠头，“是呀，这都被你发现了。”
山神还过生日？
“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了，不过还有一些细枝末节的我可以再跟您说说，比如他喜欢吃甜食，蛋糕水果之类的都喜欢，特别是糖果，其中特别喜欢麦芽糖。”
蔚祈记得，他的确一直在尝试不同的糖果。
“他很喜欢动物，无论是宠物家禽还是野兽，似乎都能入他麾下。”
蔚祈想，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他特别喜欢紫色，好像和他的名字有关。”
“他很擅长运动，只要是跟运动相关的东西，他似乎都很喜欢，特别是骑射，我偶然得见过一次，简直就像是电视剧里的大侠大将军一样。”
蔚祈陷入了深思。
“他的耳朵，为什么有一个缺口？”蔚祈问。
“不清楚。”李之悠道，“可能谁也不清楚，只能问他自己了。”
“我听你说过，有一张照片？”蔚祈又问。
“对没错，和你几乎一模一样的照片。”
李之悠说着开始解锁手机，在这短短的一两分钟里，蔚祈的心就像是要跳出来了一样。
她似乎感觉到自己在接近什么真相，而具体到底是关于什么的真相，她也说不清。
“喏。”李之悠打开一张他单独保存的照片，“这是白先生唯一传给我的照片，所以我特别保存了，他说他在找这个人，让我帮忙留意着。”
蔚祈探头去看，照片里是一副画像的卷轴。
上面画着一名女子，衣着飘飘，居然是短款的古装，而那副模样的确与她有几分相似。
“这。”蔚祈说实话有一丝怀疑，“是不是我粉丝画的同人图。”
李之悠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他哈哈哈笑了一阵，然后道，“我网上搜过，没有见着。不过的确挺奇怪的，这服饰也不像是正经服饰，神色嘛，也不像是古代时候的正经闺秀，反倒和你现在十分相似。”
可能就是因为这画像的几分雷同，才叫白芨如此待她吧。
蔚祈想起来，白芨不就是喜欢她的脸嘛。
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画像，麻烦发给我。”
告别李之悠后，蔚祈又去找了九山娱乐的徐老太太，徐总。
“夫人，您来了。”
徐老太太慈眉善目地将蔚祈迎进家里，身边的女孩将她们领进电梯抵达三楼的贵宾室。
“徐总，您别喊我夫人和您了，实在是太客气了，您就喊我小祈就行。”蔚祈看着白发苍苍的徐老太太，总觉得十分亲切。
人人都说她是叱咤风云的圈内女王，可是在蔚祈看来，她更像一位慈祥的老人家。
“太见外了，夫人。”徐老太太语气徐缓，她将手里的一枚红色宝石戒指交到蔚祈手中，“山神大人曾经留下来的，说要交给您的。”
“他为什么自己不给我？”蔚祈揣着戒指，觉得很奇怪。
徐老太太摇了摇头，“已经很久了，没有人能记清是什么时候，在祖上的时候，就传下来了。自打到我手中，他也没向我要回去过，可如今传说中的夫人出现了，那我一定要遵循祖训，将它交还与您了。”
又是祖训。
蔚祈收下戒指，问：“山神大人他要过生日了，我想给他准备个惊喜，您能跟我说说关于他的事情吗？我想更了解他一些。”
“山神大人他啊，是一位真正的良人。”徐老太太目光飘远，浅浅笑着，“我还小的时候曾经见过他一面，他救了掉进井水里的我，所以说我这条老命都是他的也不为过。”
还有这样的事，蔚祈看着徐老太太。
“后来我就没见过他，直到我五十岁的时候，我又见到了他，他让我开娱乐公司，并且帮助我构筑了龙山这座风向标，外头都传是我老太太雷厉风行，其实不能完全这样说，要没有山神大人，我不会做到这样的地步，更不会开启这样的人生。所以说，我很感谢山神大人。”
徐老太太转过头，“但是您说的，关于山神大人的许多事，我也并不清楚，我小时候只见过他一面，后来蹉跎过日子，再见到后，也只是谈工作的事宜，很少涉及山神大人的私事。”
蔚祈眨了眨眼睛，想起白芨喊徐老太太小福，并不像生疏的模样。
但是她选择相信老太太，继续问：“或许，您家中曾有什么传言吗？”
徐老太太先是摇了摇头，后来又说：“我想起来了，祖上流传下来一个故事，说祖上曾是山脚下的山民，勤于耕地劳作，但天公不作美，山洪频发，于是祖上便去山顶上的一间破败山神庙祭拜，后面山神大人就出现了，并且守护我们家族世世代代。”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蔚祈忽然想起白芨曾经带她去过的小木屋，忙问：“那山神庙边，是不是还有一处湖泊？”
徐老太太哑然，她神色惊讶地问：“您怎么知道的？传言里那地方神乎其神，明明看似弹丸之地，却出奇地平坦庞大，也被称为那座山的仙地。”
蔚祈点点头，道了谢。
再出门时，她看到了白芨，穿着长款的黑色羽绒服，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
“听说你给我准备了惊喜，可以剧透一下吗？”
“惊喜当然是不可以。”
肯定是李之悠告诉他的。
“你会陪我过生日的对吗？”白芨拿着糖葫芦，就这么看着蔚祈。
有点……可怜？
蔚祈看着他，居然觉得像极了一只摇着尾巴的小狗。
“肯、肯定啊。”蔚祈支吾道，“只是我今晚就得进组，可能过两天来不及赶过来。”
“我去找你。”
“行。我一定陪你过生日。”
这一回的开机仪式，蔚祈站在最前面，妆面与造型一应俱全，身旁是一位十分能扛剧的流量小生，长得很是好看，只是比不上白芨。
大家互相熟悉一番，蔚祈拍了一些照片做物料，随即吃了顿开工宴后回去休息。
剧本蔚祈已经看熟了，大抵就是一位山林间的猎户女救了一命诱敌深入歼灭敌方大部队，却被自己人设计“死”在战场的大将军，在相处中大将军爱上了单纯的猎户女，两人历经险阻回到朝堂开始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小甜剧。
回味了一番明日准备开拍的场景，蔚祈泡了个热水澡准备进入梦乡提前演练一下拍摄内容。
可睡前，她又想起了要给白芨的惊喜。
嗯，名贵的衣饰他似乎并不缺。
古玩字画也不见得他感冒，似乎都有。
美食？似乎只喜欢吃甜品。
说起来，他就像一个刀枪不入的完人，这要送他什么呢？
想了半天，蔚祈都想不到该如何给白芨一个惊喜。
在烦恼中，她进入梦乡。
……
梦里她像是经历了许多，剧本里的场景像是电影般在她脑海里一帧一帧地过。
只是脸不是那位男演员的，都是白芨。
她在梦里无数次地被追问：“你会陪我过生日的对吗？”
蔚祈从睡梦中冻醒。
她浑身都冷飕飕的，睁大眼睛一瞧，根本不是在温暖的酒店，而是在一间小小的茅草屋里，四处都灌着风。
这是……哪里？
蔚祈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了梦里见到过的弓箭与布衣。
……
难不成？自己还在梦里？
蔚祈想，还是直接穿越到剧本里了？
也不无可能，毕竟有白芨的存在。
对。
蔚祈着急极了。
她还来得及回去给白芨过生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