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满月酒
“不出意外的话,一大爷会来这边过年。”何雨柱笑着掏出一张电报,“这是刚刚接到电报。”
“太好了。我正舍不得一大妈走呢。”娄晓娥兴奋地说道。
一大妈也看完了电报,说道:“这老头子就不能早点儿过来?!”
“一大妈,没事儿,满月满稍微推迟两天也没什么。”何雨柱说道。
“你还能少他一顿酒吗?”
一大妈也个非常传统的人:“没必要等他,他来也就是看孩子的。”
“就这么定了。”聋老太太最后拍板道。
一九六八年一月二十八日,是娄晓娥母子三人出月子的日子,按照传统,这一天应该摆满月酒宴请亲朋好友。
不过,这些年物资供应虽然不像六十年代初期那么紧张,但也不过是仅仅解决了温饱而已,没有一定底气的家庭还真摆不起这个谱。
当然,何雨柱在这方面不存在问题的,虽然他在这里没有什么亲戚,但工作一年多了,同事朋友却也不少,除同她和娄晓娥的同事之外,牛红旗夫妇、杨华健夫妇也带着孩子过来了。
牛大嫂之前一直没时间过来,这一次回来终于见到了何家的龙凤胎,简直稀罕的不得了。
“啧啧,这两孩子长得可真好,粉团似的,瞅瞅这男娃,虎头虎脑的,还有这女娃,可真漂亮。娄老师,哪个是老二哪个是老三?起名字了没有?”
龙凤胎出生的时候,体重相差的不少,虽然经过一个月的调养,可女娃在吃,男娃也没亏着,娄晓娥是母亲,不可能偏着向着哪一个。所以男娃已经快十斤了,长得不小,而女娃也是九斤多一点,相差得不那么大了。
现在俩孩子可不像刚刚出生的时候那么抽抽巴巴的了,身上就像是长开了,不仅皮肤好了,小脸小手小胳膊都是肉嘟嘟的,非常好看,可以看出,两个孩子都非常的健康。
“男娃是老大,叫何晓,取的是柱子的姓,我名字中间的字;女娃叫何晨,一天之计在于晨的晨。”娄晓娥答道。
何雨柱没有那个排行排辈的说法,他家里老爷子老早就翘家了,没跟他说过这些,儿子的名字是他起的,女儿的名字则是聋老太太给起的。
“何晓、何晨?嗯,这名字起得真好,看来还是要多读书啊,读书识字真有用,给孩子起名也好听。这要是让我来起,保不齐就是什么狗剩金枝了。”
牛大嫂听了连连称赞,直说这两个孩子的名字好。
“好什么啊?反正就是对付着听吧,名字就是一个记号,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娄晓娥笑了笑,不过是一个名字罢了,上升不到那个程度。
“这月子里的孩子真是一天一个样儿,才几天没见着啊,我怎么瞧着俩孩子又变模样了?”
这时,杨大嫂也凑过来,跟牛大嫂一人抱起一个小娃,稀罕的不撒手。
“乖乖,来给大妈笑一个。”
何晓醒了,不哭不闹,杨大嫂就抱在怀里逗弄着玩儿,小家伙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杨大嫂,忽地笑出声来,可把她给高兴坏了。
“他朝着我笑了呢,哎呀,你们看,何晓笑了呢!”
一大妈连忙过来,伸手把孩子接过去,暗自撇了撇嘴,笑着说道:“这小子跟他爸一样,就个蔫坏,他哪是笑啊,不是尿了就是拉了。”
说着话,她打开何晓的小被子,扯开裹着小屁股的尿布……果然,这臭小子拉了一大摊。
杨大嫂一副被打击到的样子:“拉屎的时候不是应该哭吗?他怎么倒笑了?这也真是……”
太打击人了!
旁边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一大妈一边给何晓换尿布,一边笑道:“这小子蔫坏,特别的聪明,别看他不会说,可什么都知道,每次要是拉尿了,都会朝人笑一笑,可如果不理他,就立即变脸,哭得惊天动地的。”
周围的几个女人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么点儿的小娃竟然就有这么多心眼儿?这也太了不得了啊。
“臭小子,这是不肯受一点儿委屈啊,行,厉害。”
杨大嫂更稀罕了,等一大妈给孩子换完了尿布,赶紧抱过去,继续逗小家伙玩儿。
可这回何晓不干了——刚刚拉完便便,肚子发空,他饿了,可杨大嫂总抱着他不肯给奶吃,这小家伙哪能干,干脆扯开嗓子就嚎。
他这一哭不要紧,那边本来还在睡觉的何晨听见了,立即醒了过来,可能是没睡好被吵醒的缘故,起床气勃发,也大声地嚎了起来,就跟二重唱似的。
娄晓娥心疼闺女,赶忙先把何晨抱过来。
可能是来到母亲的怀抱,小丫头感到安心,顿时就不哭了,睁开黑漆漆的大眼睛看着娄晓娥,露出暖暖的笑容。
娄晓娥赶紧也打开小闺女的包被看看……这小家伙倒是没拉也没尿,于是掀起衣裳来,喂何晨吃奶。
那头的何晓少了一个人配合,可能是察觉到妹妹在吃奶,当时就不乐意了,哭的更厉害
一大妈比较稀罕小子,见状顿时心疼了起来,连忙把何晓接过去,就这么抱着,让他吃另外一边。
“还真是急嘴,幸好你娘这奶水还算足,喂你们两个也差不许多,这要是奶不够,我看你俩怎么办?”一大妈忍不住念叨。
“急嘴的孩子将来饿不着。”聋老太太在一旁咧着嘴笑道。
“那倒是,可就是辛苦晓娥了。”一大妈可不敢反驳聋老太太。
“没事儿,总要慢慢习惯,我试着给他们改一改毛病,或许能好些。再不行就垫个枕头,俩娃一起喂呗,能怎么办?”
娄晓娥也挺无奈的,不管怎么说都是一起从娘肚子里钻出来的,就不能谦恭一些?什么都非得争不可。
没过多久,俩娃吃饱了,这才松口,拍了几个奶嗝儿之后,放在炕上躺着。吃饱了之后,两娃暂时没有困意,女人们就围着他们,一个劲儿的逗他们玩儿。
小孩子三天、满月、百天、周岁,都是大日子,一般来说都是要办酒席请客的,今天曲家来的人虽然不多,可是该做的依旧要做。娄晓娥照顾俩娃腾不出手,幸好有一大妈帮忙。但厨房那边就指望不上了,幸好何雨柱厨房的几个同事也过来了,这领导有事他们肯定要帮忙的,大家动手,终于置办出了几桌酒菜招待大伙儿。
男人嘛,孩子就是一个后裔而已,尤其是别人的孩子,比起别人家里的酒菜就太没吸引力了。而女人们就不一样了,不管老少,她们对人类婴儿都充满了好奇……当然,其中也有一些不太和谐的。
周立琴和王露琴这两个根本不在一起工作的人居然颇有共同语言,其他女同事都在聊孩子,她们却没有加入,而是盯着何晓跟何晨这两个孩子不放。
这还是她们头一次看到这对龙凤胎,但她们的关注点和其他人不同——不是孩子长得如何或者健康如何,而是对俩孩子身上穿的棉袄棉裤,还有刚刚摘下来的帽子围巾,以及漂亮的小包被充满了兴趣。
做工就不用说了,那布料用的都是极为讲究,就算是大人也未必会用那种纯棉或者绸缎做面,用的棉花也全都是新的,摸上去暄腾腾的,特别保暖。
俩孩子长得白白胖胖的,被大红色的缎面棉袄一衬,更显得孩子的脸色白里透红格外可爱,真赶上年画里的胖娃娃了。
围巾帽子也都是用羊绒线织出来的,柔软又保暖,可以说这俩孩子由里到外都是用钱堆出来的。
所以这两个人心里就跟猫爪子挠的一样,这何家到底多有钱啊,看看院里的笼子和鱼缸,听说为了办这满月酒,人家还杀了一头大肥猪!
王露琴抬头看看娄晓娥母子几个的穿戴,再低头看看自身,没忍住又是一声叹气。
当初来支援三线建设的时候,以为是正式工,挣工资了就可以过好日子想吃啥就就吃,想买啥就买。
可是来了这边之后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工资是有,但煤矿工人的高工资是靠下井赚来的,她是后勤人员,虽然坐着办公室,可是挣的工资甚至比不上一名普通的工人……除非她能踏上领导岗位,否则就只能靠着工龄慢慢提升了。
前段时间,工会的一位大姐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是井下挖煤的,还是一位班长。
工资嘛,挺高的,可一天到晚干活特别累,下班的时候一身煤灰,头上脸上全都是黑乎乎的特别脏,跟她约会握手时,那指甲缝里面的黑色煤灰让她直犯嗝应,真不敢想象将来结婚之后,她得天天忍受这些。
她日子过得不舒心,看别人日子过得红火就特别难受。
娄晓娥都快30岁了,虽然一下子生了两个孩子,可人家月子里养得好,脸色就别提有多好看了,比她这灰呛呛的脸好看多了。
尤其是跟周立琴一聊,那是立即起了共鸣,心中别提多羡慕嫉妒,再看看娄晓娥一家子都穿着新衣裳,而且还都是好料子,俩人就更是心里发酸了。
“你瞧见没有?那帽子围巾,可都是最好的羊绒线织的呢,在县城的供销社里卖可贵了。你说,何副主任家怎么就那么有钱?”周立琴小声的嘀咕道。
“等没钱吗?夫妻两个人都有工资不说,何副主任在饲养和渔猎方面特别有本事,每个月都有额外的收入,听说比工资都高,为了这次满月酒还特地宰了头猪。再说了,他家后院还有暖呢,不仅有过时的蔬菜,还有草莓之类的水果,卖了不少钱呢,哪是咱能比的?”王露琴说道。
“他卖东西政府让吗?”周立琴忽然问道。
“你就别琢磨了,人家那东西绝大多数都交给收购站了,而且偶尔偷着卖点儿,除非是有能抓住手脖子的证据,否则想都不要想。”王露琴说道后面,嗓门不小心放开了一些。
那头何雨柱恰好上厕所回来听到了这么一嗓子,再看看这两个女人一脸羡慕嫉妒的表情,当下就明白了,肯定是娄晓娥她们娘几个的穿戴让这两个女人眼红了。看来自己更得注意平时的一举一动,别让人抓着小辫子。
这场满月酒一直吃吃喝喝地到了下午三、四点钟才算,别说娄晓娥了,就算是何雨柱,都感觉到了疲惫。
到了晚上,可能是白天累着的缘故,俩娃都有些不爽,半夜里闺女何晨尿了,顿时就不干了,哭得哇哇的。
娄晓娥赶忙起身给孩子换子,这个刚换完那个也尿了,何晓也是个不受委屈的,虽然没有何晨哭的声音大,却也不依不饶的在那哭。
幸好一大妈挨着何晓,赶忙起来给他换尿布。换上了干爽的尿布,何晓、何晨顿时停止了哭声,然后何晓就一个劲儿的往娄晓娥怀里拱,何晨也开始哼唧着要吃奶。
娄晓娥没办法只好一人一面两个一起喂,这俩小家伙倒是吃的挺欢,叮上就不松口,一劲儿吃饱了算。
好不容易把两个孩子喂饱了,可还没等娄晓娥将他们哄睡呢,哭声再起,娄晓娥打开包被一看,顿时哭笑不得——俩孩子又尿了。
于是又换了一次尿子,两个小祖宗这才心满意足的哼哼着睡着了。
娄晓娥白天就累得不轻,折腾了这么一会儿,她实在是困的不行,也抓紧时间眯瞪一会儿,结果躺下不到一个小时,哭声又起来,再重复一次之前的程序。
这一晚上,两个娃折腾了三四回。
一大妈也有点儿精神萎靡了:“这俩孩子今天怎么这么能折腾?”
娄晓娥也有些郁闷:“平时他们也不这么折腾人啊……可能是今天白天人多,他们累大发了。”
今天那些客人不少都喜欢逗这两只胖娃,俩孩子可能是白天太兴奋了,结果到了晚上就开始折腾人了……现在,娄晓娥特别痛恨自己干嘛要同意搞什么满月酒,结果给自己挖了一个神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