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皇叔,不要!
冰棺已被打开,谭书雪的尸体在半年后再一次暴露在空气中。
“看到我手里的东西了吗?这是化尸水!只要几滴,这玩意儿就会化成一滩丑水。啧啧,在您正式封王的日子里,会不会坏了这气氛……”
宋景一脚踏在冰棺的棺沿,他的眼神鄙夷嚣张,而“玩意儿”三个字更是要激怒眼前的王者。
苏圣凌沉默着,俊颜没有一丝表情,但北蝉衣已发现他的手在微微发颤,没错了,谭书雪依旧是他最爱的女人。即便过了十几年,也难以忘怀。
北蝉衣的心狠狠刺痛,甚至开始嫉妒这女子,她的死换来的是他这辈子的怀念和终身不娶。
“你想要什么?”苏圣凌终于开口,嗓音沉哑。
“让你的朝阳军退下!”宋景回答。
所有百姓都屏住呼吸,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这位宸王。如今他权利遮天,若想要称帝也是轻而易举之事。他真的会为了一具尸体而不要命了吗?
“退下。”苏圣凌没有一丝犹豫。
“哒哒哒!”数千个昭阳军快速撤退。
苏圣凌的周围空无一人,包括后背。此时若有一支长箭刺过来,他就能毙命。
“啧啧!没想到苏大人,哦不,宸王殿下还是一个痴情种啊!”
宋景的容貌虽已毁,但眼睛里的喜色还是无法掩盖住,他兴奋啊!只要他能杀了苏贼,陛下就能高枕无忧了!北氏的天下就能保住了!
他无法千古留名,但此生能护住陛下就已无憾了!
“上!”他一偏头,示意黑衣杀手将苏圣凌包围。烈阳正浓,两百余个弓箭手将苏圣凌瞬间包围,剑尖泛着点点水光,这是毒汁。
北蝉衣知晓这要杀苏圣凌的人是忠臣,可她不能,不能看圣凌死!掌心一翻,几根银针已树在指缝,准备对着宋景刺过去。
可这一刻,易泉为了护主,足尖轻点,长剑直刺宋景的后背。
天意难违,命运难改,九根银针全部刺入易泉的命脉。
打草惊蛇!宋景即可下令放箭。
“嗖嗖嗖!”
无数长箭爆射,密密麻麻如同一大片乌云朝着苏圣凌盖过去。
“不要!!”北蝉衣不顾一切冲过去。
但是苏圣凌的掌心已拢,坐在黑马的身躯有着俾睨天下的气魄,傲然屹立,但一双凤眸微眯时,双手赤金色的电芒交织,内部魂力躁动。
“大庚金雷!”
这才是苏圣凌真正的灵术,无论是当年替北翊打天下杀各诸侯夺位时,还是在战场杀妖王时。
都是瞬间天地齐震,敌人瞬间被灭!
“天哪!趴下!快!大家趴下!”易泉的脸色煞白,只担心伤了百姓。
“苏,圣,凌!你这个奸佞之臣,必遭天谴!”宋景一字一字地咬牙切齿,死便死!即便死,也要这逆臣痛不欲生。迎着眼前刺眼的金光,他的手一抬,将手中的化尸粉全数倒入冰棺。
“呲呲呲……”
谭书雪的身体就如同冰雪融化,瞬间就化成了血水!
苏圣凌的呼吸一滞,双眸赤红,方才还淡然如青松,此刻却如魔神般冷酷可怕,神秘的紫金琉璃光芒凝聚着浩海的伟力气直逼宋景和两百多个杀手。
包括万丈之内的百姓!
数百支染剧毒的长箭瞬间崩碎,碎成粉末。
宋景看到这一幕,唇角微挑,露出一抹无奈的弧度,陛下,臣,只能为您做到这里了。臣无能,实在无法杀他……
北蝉衣倒吸一口冷气,心下知道不好!这一招若是出击,这里所有人都要死!
“皇叔!不要!”她飞奔过去。
苏圣凌已看到了那抹小身影,没有任何思考,手掌猛收,数亿金色电光瞬间消失。
“噗!”一口焉红色的鲜血喷出,脸色惨白。这是反噬!相当于承受了方才那一击,若不是内力强大,此刻他已尸骨无存。
宋景呆愣,他绝对没有想到苏圣凌会收回这手掌。
“大人,接下来怎么办?”一个黑衣人问。
“按照计划,爆破!”宋景回答,他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自言:“天助北氏也!天助北氏也!”
“是!”黑衣人领命。
苏圣凌受了重伤,“五尸蛊”开始发作,若不是紧攥着缰绳,已从马背滚下。
“护住王爷!快!”易泉已上前,长剑一挥,厉声下令。
数千朝阳军再次将他团团围住,雁翎刀齐出,“砰砰砰”瞬间筑起一道道坚硬的屏障。
这些百姓们也想逃,但是他们的双膝发软,根本无法挪动一步,耳边已传来一阵阵可怕的爆破声。
没错了,这一次的行动不仅是宋景,还有许多忠臣参与,但他们不敢暴露身份,只是出了巨资,命杀手在苏圣凌经过的这条道路埋下无数黑火药。
“砰砰砰”爆炸声持续不断。
苏圣凌扫向瑟瑟发抖的百姓,对易泉命令:“全部撤散,护住百姓!”
“爷,您不要命了?他们走了,您怎么办?您受伤了啊!”易泉的眼眶发涩,当然,心底对自家的主子更是如黄河泛滥。
这就是爷!虽然手段雷厉风行,又好掌权。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一点都不含糊。宁愿自己牺牲,也不愿百姓受伤。
“本王只说一遍!”苏圣凌目光深邃有神,丝毫不像是受了重伤和剧毒发作。
“好!”易泉点头,红着眼睛下令:“护住百姓,撤离!”
“砰砰砰!”
这一路的爆破声惊天动地,街边的房屋都震碎坍塌,而这时候,这两百个杀手再举箭,尖箭对准苏圣凌。
进门的是花公公,他的面色苍白如雪,垂着眸,颤声道:“陛下,输了!”
“什么?”北翊张大着嘴,方才紧绷的脸色倏然松开,但取而代之的是绝望。短短四个字,让他的心顿时沉入谷底……
输了!输了!苏圣凌没有死!他还活着!
“他已回苏府,宫里所有御医都去为他诊治。”花公公的嗓子沙哑,不敢看眼前的帝王。
北翊额前的散发已花白,短短三个多月,他像是老了十岁。掌心的瓷盏早已碎成粉末,扎进了皮肉,鲜血淋漓。
“宋景呢?”他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