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为你而来
“且慢!”
“这首词,并非你所作,是也不是。”
话音落下,顿时,花魁宴上一片轰动。
什么意思?
什么情况?
所有人一脸懵逼。
这首词,并非宁晏所作?
我靠!
老东西你还能不能要点脸。
宁晏迅速明白过来。
辛大爷的词,对袁孟帧这种级别,根本就是降维打击,老东西眼看自己没招了,居然就开始耍流氓了。
只是,这说法属实有些牵强,就连玉卿也是不断皱眉。
这么好的一篇词作,可是足以让自己再次名声大振的机会,现在,却说不是宁晏所作。
不过,仔细一想,也并无道理。
宁晏什么才学,别人不清楚,自己还不清楚。
事实就是,他根本做不出这等佳作。
还真有可能,像袁孟帧所说,这首词并非是宁晏所作。
哎,自己终究是看错了他。
还以为,他深藏着一身才学。
玉卿默默地轻叹一口气。
“孟帧先生,此话何意!”
张淳黑着一张脸,直视袁孟帧道。
身为余杭县学教谕,这个时候,他必须站出来。
在大宋一朝,文人之间,大家可以互相瞧不起,认为老子天下第一,其他全是渣渣的自嗨。
这些,都是小事。
但是,你不能侮人声名。
那就是大事。
宁晏刚刚一首为赋新词强说愁,惊才绝艳,张淳心中激动万分,欣喜万分。
我余杭县学竟然如此人物,为什么我之前不知道。
老夫一生为圣人传道,能有此弟子,不枉此生啊!
然而,一转头的功夫。
袁孟帧居然当堂指责,这首词并非是宁晏所作。
那就是说,宁晏这首词,是盗用别人之作!
在大宋一朝,如果此事落实,那宁晏必将受人唾弃,再也不容于士大夫阶层。自己如此优秀的弟子,怎么舍得就被人毁掉。
“张子文,你不必如此。”
袁孟帧一副老神自在的模样。
“老夫所言,自不会差,要是有差错,老夫当场给你赔礼便是。老夫看来,这首词确实是难得的上佳之作,如你所言,足以传世,但老夫不信,这等上佳之作,是出自他之手。”
“宁晏!”
袁孟帧的目光,落在宁晏身上。
“老夫听闻,你在余杭县,不过是一个混迹青楼的酒色之徒,根本无半点才学,快快说来,是不是用他人之作,欺世盗名。”
你妈嗨!
你个老流氓,老子没惹你吧!
宁晏当然清楚,这句话的严重性。
要是被老东西诬陷成功,自己以后在大宋的读书人中,就不要混了,一人一口一个唾沫,就能把自己给淹死。
宁晏的目光,瞬间就沉了下来。
“孟帧先生何出此言,宁晏虽不才,但自小熟读圣贤书,当知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先生此言,到底是嫉贤妒能,还是另有他意。”
宁晏淡然道。
这时候,绝对不能退。
一退自己就凉了。
既然这样,老子就跟你杠到底。
“好一张尖牙利嘴!”
袁孟帧冷哼一声。
“你宁晏如何,余杭县众人皆知。”
我去你大爷……
“这首词,非你所作,是也不是。”
袁孟帧十分笃定道。
一时间,场面议论纷纷。
宁晏何许人也,确实余杭县人尽皆知。
浪荡不羁说的是好听,无耻下流才是他的本质。毕竟,欠青楼的钱,这种事但凡有点廉耻心,都干不出来。
现在忽然在他手上,冒出一篇传世名句,这确实让人难以置信。
一时之间,无数质疑声响起。
“这宁晏竟然能做出这等好词,怎么都让人疑惑。”
“确实,过往种种,何曾有半点才学,现在忽然就来一首为赋新词强说愁,这……”
“莫不是他深藏不露?”
尼玛!
要不是辛老六他爹现在还是个细胞,老子就被你唬住了。
“如此说来,孟帧先生仅凭猜测之言,就要定罪!宁晏当日在公堂之上,有过证有不证无之言,请问孟帧先生,如何能证明这首词,非我所作。有何出处,不是我所作,又是何人所作!”
宁晏语速飞快,一番话问的所有人瞠目结舌。
大家都是饱读诗书之人,宁晏想要堂而皇之的剽窃,根本不可能。
这确实是一首新词,一首好词。
既然没有前人所作,又怎么断定不是宁晏所作。
仅凭宁晏的过往才学?
“老夫不与你做口舌之争。”
袁孟帧扭过头去。
“若你真有才学,又岂会在今日,公之于众!”
花魁宴上寂静无声,谁也不知道,这事到底如何定论。
一个是杭州府学德高望重的先生,虽然言之有理,但是,就像宁晏说的,似乎又经不起推敲。
一个是余杭县学的浪荡学子,一首为赋新词强说愁,让人惊叹不已。
“老贼,恬不知耻。”
雅间内,朱知县气的青筋暴怒。
很明显,袁孟帧这是仗着身份,强压着宁晏,意图把此事落实。
宁皓也急的团团转,他一介武夫,但也看得出来。
对方以势压人,而自家兄弟,却独木难支。
“县尊……”
宁皓一步跨上前,张嘴半天,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哼,老匹夫敢欺我余杭县无人。”
朱知县点点头,转身冲周宽道。。
“周先生,与本官同去。”
现在的局面,只有他出面,才能解决。
虽然自己出现在青楼,肯定会引来诸多的麻烦,说不定还会被言官参上一本。
可现在,老朱正在气头上,也管不得那么多了。
“县尊息怒。”
周先生赶紧拉住朱澄。
可不能让自己的老板干混账事。
“依学生看,宁晏未必就会任人摆布,还是先静观其变……”
……
“原来,孟帧先生,也要行莫须有之事,如此,宁晏,无话可说!”
片刻后,宁晏恭敬的朝着袁孟帧行了一礼,缓缓道。
既然你他么不要脸到底,那也就别怪我了,宁晏眼中不自觉的闪过一丝冷意。
缓缓转过身,宁晏看向花魁宴上的众人。
“事实上,今日我宁晏前来玉香楼,并非是为了这花魁宴,也并非为了这一首词的虚名,而是为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