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当明茶站在门外, 听着房门在自己背后关上的时候，终于回过神来：他又被时西给糊弄了！
什么姐姐弟弟，什么补觉, 都是假的！她身上还穿着昨天的家居服，连睡衣都没换，她睡哪门子觉啊！
所以，那个金色大鸟其实是真的存在的？那时西到底是什么？
带着疑虑，明茶从楼上下来, 却正好迎上从房间里出来的董千。
对上董千暧昧的笑容, 明茶：……
“小年轻，克制点, 人多眼杂。”
“董老师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然而董千却是一副“不用说, 都懂”的表情：“还要再补个觉吗？”
明茶肯定是困的, 他在窗边守了一夜没敢睡，一早就又跑来找时西，不说还好，这么一提，困意就上来了。
不过董千的意思肯定是暧昧的，不管明茶怎么解释, 他肯定都不会信的。
干脆不解释，明茶回了卧室, 准备在到点先前睡他半小时再说。
躺下、合眼、入睡，一气呵成，然而不等他睡着, 手机就响起了提示音。
时西也没打算睡觉，她去冲了个澡，就听到提示音一直响, 出来之后查看了信息，才发现是导演组发的通知，说今天暂停录制一天。
群里有人问，是不是跟刘香雯有关，却没有得到回答。
除了群聊，时西还收到了来自制片人的私聊。
【制片：我们这边跟刘老师聊过了，问题可能出在你身上。】
【制片：你看能不能商量一下，去给刘老师道个歉？】
时西一头雾水：这关我什么事？？？
明明昨天剑拔弩张看着快要吵起来的是董千和刘香雯啊，自己还稍微打了个圆场，怎么就成了问题出在她身上了？
时西拿起手机，开始回复：【请问王哥，刘老师有没有说具体是因为什么事呢？】
【制片：没有，只是我们猜测，可能跟之前你们一起拍剧有关。】
只是猜测就叫她去道歉？太过分了！
时西又先试探着回：【抱歉啊王哥，我这边也想不出到底是因为什么，就这么去道歉的话，我怕说不对惹
得刘老师更生气。】
【制片：可……如果劝不了刘老师留下，咱们节目可能后续录制就困难了。】
就在时西纳闷的时候，制片又一条消息过来：【这话别外传，刘老师是咱们节目组这次的大金主之一，算我求你了，去给她道个歉吧。】
刘香雯投资了这个节目组？这消息可是连靳思雅都不知道。
那边消息很快撤回了。
【制片：所以，你懂了吧。咱们节目组没她真不行。】
联想起之前珠珠说的，刘香雯看自己不顺眼的理由，时西有些纳闷：既然她自己就是节目组的大金主之一，怎么连自己的干儿子都塞不进来呢？
但制片又不至于去撒这么一个小谎，来骗她去跟刘香雯道歉。
想不明白的时西还是不想去道歉，毕竟错真的不在她身上：【就算这样，这个歉我也没法道。而且，王哥您也不确定问题是不是真的出在我身上对吧？】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不过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没用呢？】
时西觉得对方已经开始有些强词夺理了：【其实，王哥与其在这里这么劝我，倒不如再想想办法，问清楚刘老师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拒录的。】
那边直接一个语音通话打了过来，时西接了。
“实话说了吧，刘老师其实是在赌气，她干儿子的位置被你挤了。”制片语气十分无奈。
果然还是这个原因。
“那既然刘老师本人就是赞助商之一，怎么不直接带她干儿子一起呢？”时西知道，今天这些话，制片绝对不会往外说，也就没有顾忌地问了。
“这……里面还有别的原因。”
怕不是赞助的钱不够，所以只能塞自己进来吧？时西对这个业内的某些规则也多少有了了解。
想到唯桉的投资足够塞五个人进来，时西倒是有底气：“既然有别的原因，那不解决的话，以后刘老师会不会继续耍脾气罢录？我总不能一次又一次为了不是我的错误去道歉吧？”
“小时啊，人在这个圈子里，偶尔低头不是什么坏事。”
“王哥，人不管在哪个圈子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人都
有底线的。”时西说，“如果节目组真的不能没有刘老师的话，那跟我解约吧。让我莫名其妙道歉，是不可能的。”
谁还不是个带资进组的了？
制片本来以为时西年纪小，吓唬吓唬就能去做低伏小了，然而没想到，这小姑娘伶牙俐齿，竟然还拿解约出来吓唬他。
最让制片郁闷的是，时西拿来吓唬他的，还真有用。
唯桉投资的钱多，所以唯桉艺人的合约规定的违约金也很高。如果真的解约，他们节目不仅少了一个卖点很多的嘉宾，甚至还要倒贴一部分钱进去。
“嗨，你瞧你这话说的。年纪轻轻不要这么着急嘛。”制片安抚，“这样吧，如果你能再找到一个带资的嘉宾来救场，节目组就直接答应跟刘香雯解约了。”
时西：？？？
“……王哥，您在说梦话吗？”时西觉得制片真的是在欺负自己刚入行又年纪小了，这找救场嘉宾的事不管怎么说，也轮不到她头上啊！
“小时啊，你也不要以为节目组真不敢跟你解约。一旦解约，你经纪人那边你怎么去……”
“那就解约啊。”时西打断了他，“王哥，我希望您能明白，我不是只有这一条路的。我是帝财金融系的学生，即便我现在进了娱乐圈，也没有耽误学业，也就是说，即便因为我的任性跟节目组解约了，惹得公司和经纪人不开心了，要雪藏我了，也没关系。我还可以带着节目组给的违约金，回去继续我的学业，毕业以后进入相关行业——或许未来某一天，会成为娱乐圈的一个大金主也说不定？”
这话其实是时西在赌，赌制片不敢让这些潜规则见光，赌刘香雯也不敢把她跟自己置气的理由公之于众——看她第一天录节目时候的表现就清楚。
至于为什么刘香雯昨天一反常态，变成那样，时西觉得，肯定跟董千提的去餐厅里卖艺弹钢琴有关。
果不其然，制片顿时哽住了。
他以前遇到过的新人，除了那些后台硬的二代们，哪个不是唯唯诺诺，自己说什么听什么的。可时西不一样，虽然没有什么过硬的背景，可她自己留的后路，确实叫他的
威胁像是打在棉花上的拳头，不痛不痒。
听那边不说话了，时西问：“那王哥，你看什么时候谈解约呢？”
“……”制片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却也不好拉下脸来道歉，只能僵硬地说，“道歉的事你再考虑一下，解约不急。”
说完，制片就主动挂断了语音。
时西看着屏幕上的通话时长，长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确定了制片不会让今天这些话见光，但也保不齐会不会跟靳思雅透露，所以时西考虑了一下，还是给靳思雅打去了电话。
对于这两天的事，时西毫无隐瞒地全部说了。
本以为靳思雅会教育她一顿，没想到那边说：“你这次做的不错，不过还是年轻气盛，缺了点世故。下次可以考虑用更委婉一点的语言说出去。”
“我知道了。”
“刘香雯这事我已经听珠珠说了，她带资进组的事我也略有耳闻，金额不是很多，她不录就不录，对你们节目组也没多少影响。你就咬死了不道歉，这种事不能惯着他们。至于解约的事，如果他真想解约，那就解吧。正好我这看上几个上星剧的剧本。”
“谢谢思雅姐。”
挂了电话，时西伸了个懒腰，拉开窗帘。
今天外面阳光明媚，照在身上，散去了一夜未眠的疲惫。
本以为制片从自己这里碰了壁之后，后面总能找个办法解决，然而这一停录就停了三天。
尹莉和荀渭趁着节目没有录制，天天过来蹭饭，要不是房间都被摄影大哥住满了，俩人恨不得就直接住这里了。
节目组的微信群里每天都有咖位比较大的嘉宾问到底能不能解决，导演组每次都是敷衍地回答“在解决了”。
这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外面。
时西不知道传了多广，但反正洪导的太太瞿雪是知道了。
【瞿雪：你被人欺负了？】
【瞿雪：告诉姐，是谁，姐给你出头！】
【瞿雪：需要钱？多少，姐给你出。】
一连串的消息看得时西哭笑不得。
瞿雪这个脾气是真的太——直爽了，直爽到时西都不知道怎
么接这次的话。
想了想，时西回复：【没被欺负[捂脸]，就是节目录制出了点小问题。】
【怎么了？我听说了一点，但是听得不全。说说。】
挑了点重要的，时西跟她说了。
那边瞿雪消息很快回来：【让她滚！姐给你投钱！还需要嘉宾？姐给你想办法！别忘了，你姐夫干啥的！别的不行，找个演员还不是小意思。】
看着对话框里的字，时西甚至觉得自己都能听到声音：【谢谢姐，不过这本来就是节目组的事，不用麻烦你了。】
【那不行，你等着。】
发完这条消息，不管时西再发什么，那边都没了动静。
瞿雪联系时西的第二天，节目组的群里终于又有了动静。
导演发了一条消息，说节目组已经跟刘香雯解约了，正在物色新的救场嘉宾，如果大家有认识的朋友有档期，可以介绍过来。
时西知道，这绝对是瞿雪的手笔，就是不知道她花了多少钱。
就在时西想试探着打听打听自己这个人情欠了多少的时候，瞿雪的消息倒是先发过来了。
【瞿雪：小可爱，事情解决了，你就安心录节目，大红大紫吧！】
瞿雪的热情，让时西的话一时间完全问不出口。
【谢谢姐姐。】
大概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瞿雪又说：【钱的事别当回事，正好我最近也想做投资。真感谢我的话，就好好表现，争取拔高这节目收视率，我就赚了。】
【好！】
【嘉宾的事我让你姐夫去问了，有消息的话就告诉你。】
时西有些感动：【让姐姐费心了。】
【谁叫你可爱呢！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去帝都玩的时候，你可得给我当地陪啊！】
【没问题！】
跟瞿雪聊完，时西又收到了来自秦松的消息。
点开之前，时西以为是国妖办有什么任务，等点开，才发现跟国妖办没啥事，还是娱乐圈的事。
【你们节目组出事了？】
时西：……
【连你也知道了[捂脸]】
【记者嘛，消息灵通。听说你们节目组可能需要个救场嘉宾
？】
这消息已经不是灵通的问题了，安个眼线也就这获取速度吧？不过时西还是没有隐瞒，直接回了。
秦松又说：【你看潘叔怎么样？】
时西：！！！
如果潘达要来的话，那节目组还怕收视率会低吗？
【这是潘叔的意思？】
【不是，是国妖办的意思。】
时西：？？？
【就……前段时间国妖办给老一辈搞了个体检嘛，然后潘叔被查出来血压有点高，还有点脂肪肝。】
时西：？？？
【我们做妖的，竟然还会高血压、脂肪肝？】时西疑惑了，也就直接问了。
【你是植物，不用担心，我们动物还是有可能的。毕竟潘叔实在是太懒了，这都二十多年了，每天活动范围就是国妖办，最近一次出门还是去你家蹭饭。】
时西：……
行吧，那潘达确实是需要好好锻炼了。
不过现在她跟制片闹得有点僵，再主动去找他介绍嘉宾，会被他卡一下吗？
【我把制片联系方式给你，你让潘叔自己联系一下？】
秦松很快拒绝：【那不行，你要让潘叔自己联系的话，那这辈子都别指望他能参加了。】
时西：……
【那你假装潘叔经纪人去谈？】
秦松终于察觉了不对：【怎么了？你跟节目组闹僵了？】
时西简单说了说自己得罪制片的事：【我怕他记仇。】
【不用担心，你去跟他说就行。他巴不得潘叔赶紧进组呢，怎么还会卡你。】
接着秦松又发来消息说：【正好，也让他知道知道，你背后也是有人的，省得以后再觉得你是个新人欺负你。】
【好，那我去说了。】
去群里看了一眼，发现压根没人理导演，也不知道是不是都去私聊制片了。
时西点开制片，发了消息过去：【潘叔有档期。】
【就是潘达。】
制片那边消息很快回了过来：【你说的这个潘达，是哪个潘达？】
娱乐圈还有第二个潘达？不过时西没直接这么回。这样也太挑衅了。
发了张潘叔的照片过去，时西说：【
就是这个潘达。】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发了消息过来：【他现在经纪人是谁？有联系方式吗？】
【没有经纪人，托我全权代理了。】
制片现在满肚子的话想问，可是想到之前自己威胁人家的话，加上新金主爸爸敲打自己的那些，就问不出来了。
他以为时西没有背景，只是个普通小孩，没想到这小孩不仅聪明到给自己留了后路，竟然还有一个又一个的人脉关系！这还是他几十年来第一次看走了眼。
【那我找人和你谈下合同的事。】
【好。】
不一会儿，时西接到了电话，说想跟她见面谈。
约了个时间，时西就等着对方上门。
董千这几天一直在客厅跟那些摄影搞好关系，试图让他们多拍点自己好一点的镜头。明茶也天天守在客厅，准备蹲一波时西，看能不能跟她独处，好好逼问那个问题。
所以当对方上门的时候，客厅里坐着很多人。
“这是来做什么？”董千好奇问。
“谈救场嘉宾的合同。”时西笑笑说。
“哎？找到救场嘉宾了？是谁？我认识吗？”
“是潘达老师！”来人有些兴奋。
董千顿时惊讶地睁大了眼：“你认识潘达？！”
“恩，认识。”她认识潘达这事，整个娱乐圈也只有明茶和荀渭知道。
虽然不知道荀渭是怎么认识潘达的，但通过上次一起去她家的事，时西知道，荀渭可能比自己更早认识潘达，既然他自己认识都不说，当然也不会说时西认识的。
至于明茶，他巴不得没人知道时西有人脉，好早点糊掉呢。
看了看客厅里的人，时西说：“我们去楼上谈。”
楼上走廊尽头有个小露台，时西靠在露台栏杆上，开始跟对方谈条件。
时西一开始就告诉了对方，自己今天并不是作为一个经纪人来谈的，而是作为一个替叔叔出面的晚辈，所以价格上都是“叔叔”的意思——秦松怕她对现在行情不了解，还特意给她发了一份现在娱乐圈咖位和出场费划分的文件。
对方对于这个价位明显是可以接受的，
只是出于习惯还了还价。
时西一口咬定，没说三轮，对方就一口应下了。
想着之前自己签合同时候，上面的权利与义务，时西按着自己签的两倍与一半，直接狮子大开口。
对方犹豫了。
时西也跟着松了松口：“不过潘叔年纪也不小了，这些条件也是为了保证他的健康与安全，毕竟他也是为了救场来的，只是个综艺，不能累坏了得不偿失吧？”
话是这么说，但时西知道，这次国妖办一致同意送潘达来，其实就是为了让他减肥的。
条件谈得差不多了，对方说：“那不知道潘老师什么时候方便来呢？”
“明天。”
秦松说了，越快越好。他们已经准备好了送潘达来的机票，就等这边敲定了。
送走了来谈合同的人，董千简直像换了个人一样。
之前没了刘香雯，董千虽然不是很僵了，但多少还是端着前辈、长辈的架子，此时却是一点都没有了。
“你是怎么认识潘达的？”
“潘叔算是我爸妈的朋友。”
“你爸妈不是大学老师吗？怎么会认识潘达？”董千好奇。他刚刚问明茶，结果明茶什么都没说。
对于这种打听，时西也不想说太多：“以前有点来往。”万一哪天潘达说的跟自己说的不一样，就不好了。
终于察觉出时西不是很想聊这个话题，董千也冷静了下来：“那……潘达老师什么时候来？他来了会直接和我们一组吗？”
“明天就到了。”这个问题时西答了，“应该是直接替代刘老师参与到我们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