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慈母言
冬季,天黑的早,等燕楚楚醒过来时,外边你天儿已黑了。
燕楚楚才张开眼,守在外边的宫娥立马听见响动,向前揭开床帘,温侬说:
“太妃娘娘,你醒啦?要起床么?”
燕楚楚听见她的称呼,囧了下,这才记起来,海明封王,她如今已从“太君”升级为“太妃”了。
太妃,顾名思义,便是指皇上的妃嫔。
亲王的遗孀,则称太妃。
可问题是,她压根没嫁过人,寻思到自个儿之后还的给称为“皇太后”,亦不禁觉的有一些坑父亲。
好在她先前给叫太君也叫习惯了,横竖也差不了很多,不全都是“太”什么么?叫多了就沉静了。
燕楚楚自然而然是要起来的,便由她们侍候着穿了才作好的袄裙子,由于天太冷了,外边又披了一件银狐轻裘披风,手中还给塞上了一个小嫩手炉,全身霎时暖融融的。
“你们亲王呢?”
燕楚楚问。
“回太妃娘娘,亲王一直在抱厦厅中等着呢!”
为首的那个宫娥谨慎回道。
燕楚楚说:
“这便过去罢,我也饿了。”
“对啦,你叫啥名儿?多大啦?”
“婢女贱名鸳鸯,本年已17岁了。”
鸳鸯恭顺的讲道。
燕楚楚点了下头,虽没再继续问,却也要鸳鸯放了口气儿的同时,心头也激动不已。
她们只是暂时给调来侍候太妃娘娘,如果太妃不满意,她们还是要回去的。
如果之后都可以留在太妃娘娘面前侍候,那可真真是天大的造化了。
燕楚楚去了抱厦厅,却见海明正就着灯光在看书,一瞧就是等了自个儿不短的时间了。
听见响动,他立马搁下了手头的书,站立起迎向前,搀抚着她坐下,说:
“娘亲,你醒啦,饿不饿,立马便可以传饭了。”
抱厦厅中搞的非常温暖,燕楚楚便把外边的披风脱了,坐好啦以后,才笑着说:
“你事儿那样多,何苦在这儿干等着我,既无趣,又浪费时间。”
“也未等多长。”
燕海明不在乎的讲道,“再者说,等母亲又怎样算的上是浪费时间呢?”
说话间,又要人传饭,并亲身给燕楚楚倒酒布菜。
他站立起来,用二手捧着酒杯,郑重向燕楚楚说:
“娘亲,你这一路劳苦了,儿子先敬你一杯。”
讲完,便一饮而尽。
虽然燕楚楚不大喜欢吃酒,可儿子的颜面,自然不可以不给,况且,他又诚心敬自己,便笑着饮了,又扯着他从新坐下。
“娘亲为儿子长途跋涉,深入险境,追击仇敌,几回把自个儿的生死置之度外,如今想来,儿子还真真是不孝,分明应当令娘亲在家中好生享福才是。”
燕海明蹙着眉角讲道。
“诶呀,你这咋又自责起来啦?我上沙场,那是我自愿的,和你无关。
你要我整日待在家里,我铁定会闷出病来的。”
燕楚楚讲道,“你已非常孝敬我了,如果旁人,哪里会纵容我一个女流之辈上沙场呀?”
“可是……”
“没啥可是?我帮自家儿子咋啦?谁敢叽叽歪歪半句?还是哪位在你面前说啥么?你咋这样蠢,旁人说啥就信啥?你孝不孝敬,我还不知道么?只须我觉的好便好啦,你自当是对我好的,我却不爱,不要听风就是雨,那一些劝你之人,无非是瞧不惯我一个女流上沙场罢了。”
燕楚楚冷呵一声讲道。
燕海明这才浮露出二分恍然之色,而后不知道记起了啥,表情像是略有一些不快,随其后便郑重地点了下头,说:”娘亲,我晓的了,仅是,亦不光是旁人说啥,儿子亦是真觉的有一些后怕,每回看见你受伤,儿子心头便好像是给刀割一般,的亏之后,娘亲再不必上沙场了。”
燕海明提起这一些话来,亦不觉怎样肉麻了,同时,这亦是他的心头话,那时虽然觉的非常心痛跟懊悔,却也未寻思过其他,如今却是有一些后怕了。
虽然他知道娘亲有宝贝,可以保命,可万一真出了啥事儿,他岂非要懊悔死?
“好,那我之后就等着享福了。”
燕楚楚笑曰,心头却感慨自己,向后寻思出门就难了。
才想都这儿,便听燕海明又说:”仅是,我晓的娘亲闷不住,向后娘亲只须去的地界不危险,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我总会同意的。”
只须不再继续上沙场便好。
燕楚楚欣悦又宽慰地盯着他,说:
“好!”
“娘亲,你快吃吧,饭食都要快凉了。”
燕海明催促道。
燕楚楚这才拿起筷子吃起,燕海明也陪着她吃了些许。
用过晚餐以后,娘俩便挪步起居室讲话。
方一坐定,燕海明就问说:
“娘亲,你觉的,帝都跟广州,哪儿作为帝都比较好?”
燕海明前一生就是在广州称帝,自然而然是非常有情意的,况且,广州还是他们的根基所在,这一世,他亦在广州倾注了许多的心血,自然对那儿更加有归属感。
可是,这一世状况又不一般,现在居然是在帝都称帝,更为契合如今的状况,并且利大于弊。
虽然在风水堪舆上而言,广州的风水顶好,乃帝皇之宅。
可广州易攻难守,且地势下陷,不宜大动土木。
前一生他便有了迁都打算,到了晚年,广州地基已开始下陷,仅是那时,自个儿年事儿已高,有心无力,情意上亦有一些不舍,只可以作罢。
这一世,即便知道定都帝都更加好,他还是有一些犹疑,便在朝臣们全都在扯皮,便决心请教一下娘亲。
燕楚楚深思了下,说:
“既然你张口问我了,那我便说一说吧,至于怎样决意,还是要瞧你自个儿。
倚我之见,反而是定都帝都比较好。”
“一来,帝都自古以来,一直全都是军事儿重地,定都帝都,可以威慑鞑靼。
虽然,他们如今已给打的全无还手之力了,几十年中,只恐在不敢进犯中原,可亦不可掉以轻心。”
燕海明听言轻轻颔首。
“二是地形。帝都龙蟠虎踞,情势雄伟。”
燕楚楚继续讲道。
果真见燕海明如有所思。
“第三,是经济制衡。定都帝都,可以迅疾发展北方经济。这仅仅是我的一点浅见,你听听也便罢了,不要搁心头,相信你那一些幕僚们亦会作出最正确的结论。”
燕楚楚含笑讲道。
实际上还有些许状况她没有讲出来,譬如,维系北方地域和中原当中的联系,有利于民族统一等等,可即便她不说,料来海明也明白,这样三点,于她而言,便已足够,过犹不及。
讲完,燕楚楚就端起茶盏吃茶,任由燕海明在那儿深思。
过了好一会子,燕海明才缓过心神来,叹说:
“听娘亲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儿子原先还有一些摇摆不定,此时且倒是有了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