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本文首发晋江
热热闹闹的圣诞节分队再一次集合, 这甚至是几年间最齐全的一次。迟到的人很罕见地变成了卡卡，自从拿到了金球奖之后，他就一直在忙碌于各种各样的商业活动，和为了即将到来的世界足球先生颁奖典礼而做准备——人人都知道他八成会成为今年的双料球王, 毫无疑问。
加迪尔从窗户里看见他的车停到大门外之后就停下手里的活去开门了, 毫无疑问, 他看到了对方的经纪人门德斯才能够车上下来、帮卡卡拉开车门后与自己的顾客大笑着拥抱了一会儿，大概是用葡萄牙语说着“祝你圣诞快乐”一类的话, 并大大方方地冲着加迪尔鞠了一躬，然后就开车走了。
外面正在下雪，一身黑色阿玛尼西服、风度翩翩到让人炫目的卡卡臂弯里搭着一件大衣站在大门外冲着台阶上的加迪尔微笑, 有小小的雪花落到他的头发和睫毛上。
他高大、挺拔又俊美, 像是某种苍翠优美的山峦或树木。
小美人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下去，按开大门, 使劲拥抱了对方, 闻到了他身上带着点冰冷香气的木调香水味, 有点感慨地说道：“里卡多, 你太好看了，里诺会生气的——他穿着睡衣就开车来了。”
“哈哈哈哈哈, 我没办法嘛，刚结束一个酒会……”
巴西人爽朗地笑了起来，在进门前先抓住这一会儿独处的机会吻了一下加迪尔的额头，感觉到他有点冷之后，就把自己手里的大衣展开来给他裹上了。
“我们进去都花不了一分钟呢。”
“你就是冻上三秒，我也会难过啊。”
卡卡笑着说，伸出手来揽住加迪尔的肩膀, 把他往屋子里面带。两人头挨着头热热闹闹地说起了最近的一些事情，很多是拍摄相关的问题——加迪尔最近的商业活动也不少。没人不喜欢卡卡，大伙对最后这个大宝贝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毛子化的舍甫琴科给了对方一个充满了东欧风情的问好，然后大家就热热闹闹地开始布置餐桌、准备吃饭了。
加图索还没开始吃饭就穿着睡衣喝酒，喝了两口就上头了，开始对着刚进门的卡卡还有加迪尔在这里回忆青春。
“看，看看你。你刚来的时候，才，才这么点高，一句话都不会说，就知道保罗保罗……”
他一把抓住加迪尔感慨到，比划了一个大概到自己腰的位置，被愤怒的小美人打了一下跌坐回椅子上，大伙全都笑了起来。马尔蒂尼抱了一下气鼓鼓走过来的加迪尔打趣：“我们加迪尔现在也天天喊保罗保罗呀，哎呦，宝贝！别老动手……”
加图索继续表情深沉地点点头：“没，没错。爱打人这一点，一点，一点都没变。”
说完了加迪尔，他又开始说转向卡卡，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把巴西人拽过来给他倒酒：
“你，你也是，里卡多！你刚来的时候，戴着个眼睛，名字还叫便便，每天在球场上傻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卡卡在众人的大笑声中无奈地哄哄加图索让他别灌自己酒，但是加8今天显然很感性，依然有话要说：
“但是，但是看看你现在，嘿，都已经，已经长得这么结实（他拍了拍卡卡的肌肉并嗷了一声），马上就要结婚，刚刚拿到自己的第一个金球奖……里卡多，我们五年里的第二个金球先生。”
加图索很夸张地吸了一下鼻子，站起来大声说：“我真为你骄傲！”
大伙再次哄笑起来，不过这一次是充满善意和感动的，他们甚至有一起鼓掌，加迪尔还拉了一个自制的小礼炮，彩带飞了出来掉落在沙发上，是非常纯正的的红黑色。尽管为了自己的金球奖早已诞生过几十次庆祝，但是卡卡还是在这一次中忍不住红了脸，鼻子也酸了一下。他张开手臂认真地拥抱所有人，感谢他们对自己的帮助、陪伴和祝福。
“哦，臭小子，我才没感动呢。人们已经飞快地忘掉我手里也有一个了。”
舍甫琴科大大咧咧地笑着锤了一下卡卡的肩膀，对他的粗糙改变毫无心理预期的巴西人疼得瞬间吸了口冷气，幸好加迪尔及时塞了一块薄荷糖在他嘴里，让一切都显得自然起来了。
为了避免加图索把话题转到自己的身上（“看看我们的另一个金发前锋，哦，我打赌他的发色会让我们在未来三年里拿到另一座金球奖杯”），加迪尔非常明智地先端出了椒盐冷薄荷煎烤黑猪肉来堵住他的嘴，尽管这让内斯塔很是受伤（“嘿，加迪尔，我才吃第四块蛋糕，里诺已经开始吃肉了？”），但不管怎么说，他成功控制住场面了。
并且找到了非常合适的借口让卡卡和他一起去厨房看一下另一份巴西烤肉，所以获得了一小段二人独处的时间。
“怎么了，加迪尔？太好奇圣诞礼物所以要提前问吗？”
卡卡一边关门一边打趣他，蜜糖般的棕色眼睛里全是愉快的笑容，和队友们待在一起显然让他的心情好多了。加迪尔白了他一眼，犹豫了两秒后还是选择了开门见山：
“里卡多，你和卡洛琳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的婚礼一直在延期。”
卡卡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嘿，加迪尔。”他轻声说道，有点不安地移开视线看向微波炉和烤箱，斟酌该怎么回复。“我们没什么问题，就只是，一些细节方面没有定下来，所以才没举办婚礼——”
“我又不是八卦狂，我才不想对你刨根问底，里卡多。”加迪尔不满地说，“但是我很担心你。我希望你能开心点，而不是明显被婚姻问题困扰。如果你愿意和我聊聊，那么我们就可以聊聊；如果不愿意就算了，但我会生气的。”
小美人很任性地强调了一遍：“但我会生气的。如果你搞不定，那就得找人帮忙，不准自己一个人扛着，真过分。”
卡卡哭笑不得：“加迪尔——很多私人的事情是没办法向别人……”
“我不管，我说完啦。”小美人不讲道理地说，转身背对他闷闷的就不理人了，让卡卡有点手足无措。
最终，他还是只能轻轻叹口气，然后去戳了戳加迪尔的肩膀，轻轻拥抱了对方。
“对不起嘛，我只是自己也需要一段时间去想一想，你别着急催我结婚啊。”
“我害怕你结婚太迟错过幸福，或者是因为不喜欢才推迟婚礼，最后又错过幸福。”
“我总觉得你不喜欢卡洛琳。”
“有一点，我总觉得她爱自己胜过爱你。你总该和一个爱你的人在一起，不然会很累的。”
“我喜欢爱她。”
“那你怎么不急着结婚？”
“……”
其实类似的谈话不止发生过一次，加迪尔对卡卡婚姻的评价开始越来越不美妙，并从来不避讳在好友面前表现这一点，尽管在别的地方和别人哪怕是马尔蒂尼面前，他都夸赞两人将会成为幸福的一对。卡卡自己也有点为难——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一直在推迟喜事到来。他和卡洛琳的订婚宴就只邀请了双方父母，简单地在牧师前结为未婚夫妻，甚至连队友们都是两个星期后才知道的，这还是因为加图索的妻子认识卡洛琳，并和对方偶然遇见了。
这不像是卡卡会做的事情，加迪尔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担忧的。卡卡总有很多原因，事业太忙了，米兰的形势正不好，卡洛琳正在读书，该在米兰还是巴西举行婚礼，时间是冬天好还是夏天好……甚至连结婚戒指都还没开始订做，因为卡洛琳依然在纠结是应该用钻石还是蓝宝石，两者都是她很爱的，而卡卡的想法就是没有想法。
“天啊，他甚至对自己的结婚戒指都没有想法。”加迪尔光是想起来就感到窒息了，“他不会想到自己未来几十年都要戴着这个东西吗？”
问题在于如果说卡卡是故意拖延，那倒也没有。他并不恐惧婚姻，甚至对它还有不少期待；他和卡洛琳的感情也没有问题，两个人相处得非常和谐和克制，尽管有一半的时间是同居的，但是相敬如宾，没有婚前越界的行为；他也不讨厌去思考和准备婚礼的事情……
但他没法否认，自己确实毫无积极性。
卡卡也不懂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积极的反面不一定是消极，而是没有感觉。是的，没有感觉。他对自己的婚姻有点太平静了，仿佛这是一件水到渠成，到某个时刻就会发生的事情，而不是他作为一个未来的丈夫要去积极推动的。
他也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
“当然是坏事了。”加迪尔坚定不移地相信，“还没结婚就没有荷尔蒙了，你的爱情去哪里了？”
“也许我的爱情就是亲情这样的嘛——不需要太激烈，只要很温馨，很放心就好了。”
卡卡努力描述自己的心情，直接给加迪尔整不会了。
“我不懂。”小美人苦恼地说，“你，你都不想快点结婚和自己的妻子doi的吗，那——”
“嘿！”脸皮薄的巴西人瞬间脸红得要命，捂住了加迪尔的嘴巴不让他说话。他这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又生气起来了：“你又没，没那个过。别随便挂在嘴上，加迪尔。”
“什么呀，我做过啊。”小美人下意识反驳。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卡卡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了。他呆呆地后退了两步，撞到了冰箱上才稳住自己的身形，站在那里看向加迪尔，微微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加迪尔吓了一大跳，他知道对方是坚定的信徒，所以不会有婚前x行为的，但是卡卡从来都是约束自己不管别人，队友们花天海地地乱搞，他从来都不介意的啊，怎么换到自己都不是乱搞只是搞过，他都吓成这样了？
我都19了，do过也不是很奇怪吧？
“里卡多？怎么啦，我……”
“是谁？只有一个人吗？”
卡卡苍白着脸打断了他的话头，皱着眉头问道。加迪尔有点不解，迷迷瞪瞪地回答：“是的，但是……”
“稳定的？你有恋人了？”
“好像也不算——”
“加迪尔，你，你，对方多大年纪，做什么的，你们怎么认识的，保罗知道吗，还有别人知道吗，为什么我不知道？就算是我不知道，你……”
卡卡说着说着就完全语序混乱了，他崩溃地说：“我知道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是我真希望自己知道这件事情！她有伤害你吗？你有保护好自己吗？哦不对不对也有可能反过来，她是未成年人吗？加迪尔，我，要是我多关心你一点……”
“冷静点，里卡多，冷静点。”加迪尔吓呆了，举着双手来靠近他，试图证明自己依然健健康康活蹦乱跳身心健康没有受伤。
“我挺好的，真的，具体情况就不说了。你就没有觉得，我也许只是拥有很普通健康的关系，并不是上当受骗……”
“才不会呢。”卡卡下意识地反驳道：“你才不会，一定是有坏人。”
加迪尔：……草，都几年过去了，我在卡卡的心里为什么还是无性人啊！
巴西人苍白着脸失魂落魄地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后大伙都发现了他不舒服，于是吃完饭后提前把人给送了回去。卡洛琳已经放寒假了，正在家里等他，但是卡卡对自己美貌的未婚妻也只能是勉强疲惫地展露笑容、送上礼物，然后就借着洗澡的名义把自己关进了浴室。
他坐在浴缸里泡着热水，却依然浑身发冷。他还在想着加迪尔的话，每想到一次心头就会狠狠地抽痛一下，疼得四肢百骸都在跟着颤抖似的，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愤怒浸透了他的心灵，让他光是幻想是哪个人在和加迪尔共度一夜，都会想要狠狠地撕掉什么似的。
他知道加迪尔会长大的，但是他从来没有这么具体地面对和想象过。而这一刻来得如此猝不及防，让卡卡感觉自己的心都要撕碎了。他一遍遍地回想起小天使般的加迪尔是怎么乖乖地牵着自己的手一起去教堂的，怎么甜蜜、活泼又高高兴兴地自由生长着。他知道x并不邪恶，但是放到加迪尔的身上好像就是邪恶的，有谁竟然敢去触碰他，让他、让他……
卡卡慌乱又痛苦地把自己埋进热水里，捂住了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