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喝着茶的重火,放下茶杯就蹦起来道:“我知道!我知道!是明朝十大书法家之一!”
重万金气得差点心梗了,摸着自己的心脏:“管家,画当时扔哪儿去了?”
年纪五十多的管家,此刻吓得脸色白得欲跪下来,结巴地回复:“老爷。。。。当时不是直接说扔掉吗?这。。。。。”
敖青情擦拭着重火嘴角的水渍,帮着管家道:“那么久远的事了,丢了就丢了吧!姐姐的嫁妆可不少,少了一两件何必记怀呢?!”
重姿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了,站起身来道:“此番回来不是为了盘点娘的嫁妆被败了多少,而是舅舅那边发了话,要我来重查重家的产业。”
重万金大为吃惊,电话中方开景只说了些不要紧的事情,谁曾想竟是来查他的产业。
见重万金紧张地握着双手搓动,重姿微笑着问:“莫不是爹爹忘记了?重府的产业悉数都是方家的。”
几个姨太太听到此言,无疑都瞪大了眼睛,窃窃私语起来:“怎么竟是方家的产业?”
重姿环顾着大堂,想到这座府邸已经扩充了许多,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比起十年前,这房子大了不少了。可不要忘记了,重府起家全部都是靠着方家扶持的。这份恩情,当年整个上海都知道的。即使不知道这件事,方开景的名头,在这边也算赫赫有名了。”
“我。。。。。自然是知道的。开晴嫁给我了,那不也都是我的吗?”重万金小声地为自己辩解着。
重姿冷笑一下:“方开晴的一切,都是方开景给的。明白吗?”
趾高气昂的占喜儿,被这一连串的打击下来,整个人泄了气,憋着怨气地望着重融:“融儿,你姐姐在这儿!怎么一点教养都没有!还不快点叫姐姐啊!”咬牙切齿的动作,几乎要把嘴唇都要出血来。
重融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在椅子上喊:“姿儿姐姐。”重姿一副没有听到的模样坐到了椅子上,在占喜儿连番暗示下,重融不得不站起身,对着重姿鞠着躬:“姿儿姐姐。”
占喜儿随即又敲打着桌子,喊着外面站着的仆人:“你们还不过来跪拜一下大小姐?!跟个死人似的,还要我来喊吗?”
唾沫纷飞在空气中,一群人知晓她已在爆发边缘,如泄洪般地涌了进来。
为首的老管家,颤颤巍巍地打算跪下,就被眼急手快地重姿稳稳扶住了:“不用跪拜!清朝亡了,现在是自由民主的时代了。以后大家见到老爷,几位夫人,或者少爷小姐,打个招呼即可。如果被要求跪拜的人,可以私底下找我解决。我的眼皮下容不得那些糟粕!”
一群下人先是懵懵地,反应过来后都轻轻抬起头看向重姿。
“重新介绍一下,我叫重姿。重府的大小姐。不过这些都是称呼而已,平时喊我重姿即可。”
他们小鸡啄米般地点着头,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可又顾忌着重万金和占喜儿,又恢复成不苟言笑的态度了。
“大家忙去吧!散了吧!”重姿说完这句话,大家平静地散去了。一直默默鼓掌的重息,不小心对上重姿的眼睛,悄悄地把手放下了。
白果放下手中的一把瓜子,伸了个懒腰:“哎呀!这家里早该有人管管了。”
无视占喜儿的表情,白果起身拍了拍旗袍,谄媚地对着重姿笑:“资姿啊,马上就午饭时间了。跟我一起去饭厅吃饭去。”
“三娘先去吧!我今天有些事,就不吃了。”白果表示着可惜,瞧了一眼重息喊着:“息息,跟我吃饭去吧!”
想到他们还坐在这里,重姿不得不清了清嗓子:“娘,二娘,三娘,四娘,五娘,你们都去吃饭吧!我有事先出门了。”
随着大家的离开,重姿算是神清气爽了些。一直停留在大堂的重万金,闷闷地沉浸在一连串的打击里。
方开晴蠕动着干裂的嘴唇半天,终于怯生生地问:“姿儿,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外面阳光正好,上了年头的香樟树枝繁叶茂,不少鸟儿站在树枝上高歌着。
这些都跟以前无异,心境却大大的不同。
重姿侧目望着她,轻轻一笑:“好得很!进了学堂也留学了几年。我不是笼中鸟,过得自然好。”
重姿收回停留在方开晴身上的目光,径直踏步走了出去。隐约间她听到了方开晴低低的呜咽声,她闭了闭眼睛,装作没有听到,亦没有回头。
方开晴总是这样,每次遇到什么就只会哭,哭完继续被欺负。重姿自从离开重府后,再也没有流过眼泪。
因为所有的眼泪,都是来自方开晴。如今踏入故地,她对自己的父母,感情竟淡薄如此了。
这个大小姐的名头,她从未稀罕过,她宁愿自己不曾出生,也不愿留下儿时的伤痛背负一生。
长廊转角的地方很多,比儿时还要多。重姿清楚地记得自己房间的去向,而且重融那么恨自己,无非是现在将他从最好的房间搬了出去。
她与重融同岁,有意思的是她比重融早一分出生,不多不少,就是那一分钟,她变成了重府的长女。
不过看到这些陌生的下人们,想起占喜儿的算计嘴脸,鬼都知道她做了什么。
一个自作聪明的女人,换走所有的下人,就能掩盖自己的存在吗?今天自己算是狠狠打了她的脸,要她认清楚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哎,大小姐真的人美心善呢!就是不知道这么多年去哪儿了。”
路过佣人们的伙食房时,听到他们讨论着自己。其中一个下人叹着气:“大小姐要是早点出现,我们就不用吃那么多苦了。”
“大小姐会不会过段时间就离开啊!那我们岂不是又要落入二夫人的魔掌了。”
“别这样!能过几天好日子,就先过着吧!”有人知足地说。重姿不想吓到他们,轻手轻脚地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