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海边
第十七章
第四节课的钟声作响，最后一场考试终于结束，有欢呼声四起，当然也有哀嚎声遍野，更有人在窃窃私语，张军的位置依然空空如也，再次成为整班焦点，同学抱持着好奇各自走回教室，当所有人回到八班时，发现张军就一个人好端端的坐在位置上，以前同他好的人都没有找他搭话，一个个都在讨论刚刚考试的题目，应该是没有考试资格了，方池秋没有特别注意张军，他像往常一样撑着头看着窗外，季晏鸣还没回到教室，不知道去哪儿了，浮云不知飘走了几朵，微风不知拂过了几回，阳光也不知道照耀了多久，季晏鸣依旧没有回来，但是祝融和谢清淼走过来了，还有罗汐和江尧珊
“方学霸，考完试怎么不开心啊？”罗汐问道，方池秋把头转回来：“没什么，我记得张军上次是前三吧？”
祝融搭着谢清淼的肩：“是啊，这次被发现那么大一事，应该江尧珊成第三吧？”
江尧珊不好意思的摇头说道：“成绩还没出来谁知道”
方池秋难得露出笑容回覆江尧珊：“如果是得感谢谢清淼啊，做了件丰功伟业”谢清淼讽刺的说：“还不知道要谢谢谁呢”其他三人听这两的对话听的一愣一愣的，此时季晏鸣也走回教室，手里还拿着面包，“说什么呢？那么热闹”季晏鸣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季哥，你刚刚考的怎样啊？”祝融好奇道，季晏鸣把面包偷偷塞进方池秋抽屉里，没有人发现，只有方池秋和季晏鸣知道，“不怎么样，没有垫底就好”“怎么说的好像你以前常常垫底似的，真的假的？”罗汐瞪大眼睛，其他人也不禁好奇起来，季晏鸣悠悠的道：“是啊，我以前学校吧八百多人，我就是那八百名上下的”“那你这次怎么有把握能考前四百？”方池秋说，“我操这么牛啊？我只能考五百多吧…”祝融居然有点崇拜，真是比差的，“罗汐嫌弃的说：“哎你别说话，你能在榜上就不错了吧？”这句话不免引来旁人嗤笑，不过祝融习惯了，他反问罗汐这次能考多少，罗汐的成绩一向很稳定，只掉过两次前一百，忽然有人瞄到一个人孤零零的张军，江尧珊善良的内心居然产生了同情心：“好可怜啊，都没人找他”“可怜什么？他罪有应得罢了”谢清淼说道“就是啊，如果他上次被发现的话，你可就进前三了”罗汐一直以来都为江尧珊忿忿不平
时间彷佛又静止下来了，方池秋趴在桌上，其他人也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回位子，午休时间也没有去食堂，好像被窗外的天空吸引一样，也看着外头的晴空，忽然祝融开口：“坐在这里真好啊，窗户一开风就吹进来了，还能看着天空发呆”
是啊，坐在这里，真好
“你们不饿吗？一个个坐在这儿”方池秋又转回头，可依然是趴着，“不饿啊，我和罗汐吃完饭才回来的”江尧珊说“刚考完怎么可能吃得下啊”祝融开始哀怨起来，此时午休也结束了，大家各自回到位子上，也再也没有刚才的喧嚣嘈杂，午后的阳光格外耀眼，像往常一样打在方池秋身上，季晏鸣也像往常一样看着被阳光照耀的方池秋
下午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不留任何让人纪录下来的机会这一天就这么过了，季晏鸣和方池秋一如往常的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一如往常的眺望夜空，一如往常的季晏鸣的说话声未停，一切都一如往常，但就是那么平常的一天，方池秋却在烦恼周末被叫招回家的事，而季晏鸣当然还不知晓此事，但他知道现在的方池秋脸上挂着的是一副厌世模样，“怎么了？刚考完试那么不高兴”季晏鸣询问道，方池秋如实回答自己周末要回家，季晏鸣一直以为为回家而苦恼的人除了自己别无二人，可方池秋这种大概是因为成绩才苦恼，只能说和自己完全不同，忽然季晏鸣似乎想到什么，停住了脚步，方池秋也停了，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季晏鸣就先说了：“要不我们明天出去玩啊？”方池秋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皱起眉头：“你是不是又饿了？”
“我没有，认真的！”方池秋越听越匪夷所思，这季节去哪里都热死人
“为什么突然出去玩？”
“嗯…因为”季晏鸣正在想一个好理由说服方池秋喔
“因为学校下礼拜开始只放周日不放周六！而且社团课大多会作废！”季晏鸣一本正经的说道“所以如果要出去玩只能趁这礼拜，也就是这学期最后一个有两天假日的一星期”方池秋感觉这话很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只有咱俩？你不邀祝融他们？”
“随便啊，要也是可以”季晏鸣踢着地上的小石子，“那你说要去哪儿玩？”方池秋又问道，季晏鸣依然踢着小石子往前走，方池秋跟在后头，过了几分钟后也抵达宿舍了，季晏鸣这时才转过头给出方池秋答案：“海边吧”
第二天一大早季晏鸣难得早起，应该是说，难得被方池秋那么容易就叫起床，“祝融他们要去吗？”季晏鸣刚起床睡眼惺忪的问，“他们说好，罗汐和江尧珊也会去”方池秋早已换好衣服了
季晏鸣看着他这一身装扮说道：“你穿这样认真的吗？我们是去玩水了”
“季晏鸣，我警告你，你敢泼我水我会让你客死他乡”学霸就是不一样，去海边都不玩水的，季晏鸣惊吓之余也不忘换衣服，才刚说方池秋，自己穿的也不像是要去玩水的一样，还戴了顶百年鸭舌帽，方池秋真的死也没想到，明明不是暑假也不是寒假，自己居然会在一般假日出去玩，这对他来说很神奇，因为以前的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吃早餐，然后吃饱后开始读书，读到晚上结束这枯燥乏味的一天
又在发呆，季晏鸣敲了敲方池秋的脑袋
“快走吧，祝融他们等着呢”才八点钟的假日宿舍非常宁静，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在廊上走动，“你说这样像不像做贼？”季晏鸣轻声的在方池秋耳边说道，“有病吧？”方池秋连头都没转一下，季晏鸣真心觉得这个小同学好无趣，拍了拍方池秋沈甸甸的袋子，“你带这么多东西干嘛？出去玩还带书？”方池秋没有做回应，季晏鸣心想完了，被自己说中了，硬扯着方池秋的袋子，方池秋不给，两人就在宿舍廊道上又打又闹得
“这大清早的吵死谁啊！”某一间房里传来不悦的投诉声，而且脚步声也在步步逼近，可门一打开有什么都没看到，难道大清早闹鬼了？男同学一下觉得不寒而栗，急忙关起门
躲在楼梯口的两人气喘吁吁，“你是不是有毛病？”方池秋气愤的说，季晏鸣比较担心自己连出去玩都逃不出方池秋的学习魔掌，故作惊恐的说：“你要读自己读，别拉着我”方池秋闻言脸色就不好了，笑容带有压迫感的对季晏鸣说：“你说什么？”
“没事”
季晏鸣是带着压迫感到巴士站见祝融等人的
“你俩怎么来这么慢？车都快到了”祝融焦急的说，好像迫不及待要出门的小孩一样，当然谢清淼扮演的一直是家长
“急什么急，九点的车还有二十分钟”谢清淼像是教训小孩一样训着祝融
“罗汐她们呢？”方池秋发现有两人还没到
“她们去买早餐了”谢清淼说道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是罗汐打来的
电话的那头人声鼎沸，女孩子的声音小的快要埋没在人群里，即便她已经很卖力的说话了
“喂，方同学，你们要吃什么，哎你是不是有病啊别挤我”罗汐问话之余还不忘和一群饿死鬼斗嘴，方池秋面对那头的骂声也显得很淡定
“一个汉堡一个三明治”
“好拜拜拜拜，你抢什么啊？哎尧珊你在哪儿？”说完电话就被强行挂断了，此时有两个男人正在愧疚自己为什么让两个弱小的女生去买早餐
又过了十五分钟，还是不见两个女孩的踪影
“她们怎么还没回来，就剩五分钟了”祝融焦急的说，好像下一秒就要马上冲出车站去找罗汐和江尧珊，谢清淼一向都比较理智是众所周知的事，至少不会像祝融一样
“罗汐，你们到哪了？”谢清淼对着手机另一头说道，罗汐和江尧珊好像正在奔跑着，喘着大气和谢清淼说马上回去，完了，更愧疚了
见巴士从远处慢慢显出形状，季晏鸣等人是真的快着急死了，终于巴士停靠在站边，好在巴士站只有他们几个不会耽误到旁人时间，“司机大哥，能等会儿吗？”方池秋询问道，司机看着方池秋一副乖巧的模样想着这娃肯定不坏，通融等了几分钟，终于有两个女孩的身影越靠越近，还一边招着手，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其实暑气已经没有前几个礼拜那么重了，天气已经清凉许多，这让方池秋的心情稍微好一点，一路上都望着玻璃外的沿途风景，即使他人都在聊天他也不参与，光是看着都很美好，巴士在公路上行驶着，窗外的每一瞬间都是一幅值得收藏的画作，波光粼粼的海面比夏夜的星空还有闪耀，这一刻感觉连银河系都比不上，好像昨晚的星星都坠入海里一般的耀眼，海浪的每一下拍打都让浪沫横飞，方池秋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那么高兴过了，至少这一刻，以往的压力都融化在这无边无际的海洋里，所有的美景也都尽收眼底
季晏鸣看见方池秋的眼里事一层又一层的波浪，他戳了戳方池秋的脑袋，方池秋也没有不高兴，只是把他的手拿开，罗汐注意到两人的举动了，随手拿起手机一拍，将美景永远封存在手机里头，“原来方学霸喜欢海啊，看得那么入迷”祝融说道，罗汐把刚刚拍的照发到群里，让每个人都能保留住这一片海洋
乘坐了将近一小时的车程终于到了目的地，夏日的海边人流如织，但是却没有吵杂声，可能到都被浪声淹没了，方池秋其实只比罗汐还有江尧珊重一点点而已，身高也是这几个男生里最矮的，所以强劲的海风一吹就足以让他倒退几步，季晏鸣觉得这个样子的方池秋有点好笑，顺手就把头顶上的帽子扣到方池秋头上了，“走稳一点，别被吹走了”季晏鸣虽然是在提醒大家，可后半句让方池秋有点被针对的感觉
他们走进海水边，被海浪轻轻拍打着脚尖，江尧珊的长裙也被浪潮打湿了，海风迎面而来，感觉只要一张开双臂就能抱着它，祝融的脚开始痒了，踢着海水让海水溅到谢清淼小腿上，季晏鸣谨记这早上方池秋叮嘱过自己的事，他不想客死他乡，可谁料方池秋的脚也有问题，居然主动攻击季晏鸣，季晏鸣穿的七分裤，裤缘都被溅湿了，后来就是一系列的把水溅到别人身上，在过分一点直接用手泼了，当然窈窕的淑女们是不会干这种事的，所以她们开始当起小网美一个个拿起手机就是摄影师，但是反观男生，玩的越来越起劲，从半身湿到全身都浸泡在海水里，方池秋好像摆脱了束缚一样，从小到大没那么疯过，就只是打水仗也可以让无聊的四人玩的不亦乐乎，最后都玩累了，一个个坐在海里被浪拍打着，江尧珊和罗汐前来围观这几个无聊的男生，罗汐突然插着手俯视着他们
“你们有带衣服吗？”
四个人愣了愣
谢清淼站起身来解释道：“我以为我不会玩水…”方池秋也是这么觉得，不过世事难料，祝融也没带衣服，不过对他而言关系不大，“太阳那么大很快就干了吧？”好像确实如此，谢清淼轻松许多，季晏鸣也不以为然，不过他其实是有带的，只有方池秋一个人面露难色，他不喜欢衣服黏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可奈何自己又没带到衣服，只能忍着，为了让衣服早点干他选择脱离打水仗的队伍，季晏鸣好像知道方池秋在担心什么，拉住准备起身的方池秋，此时谢清淼和祝融先上岸休息了，趁他俩都不在季晏鸣低声的对方池秋说：“我有带衣服，你就玩吧”方池秋问道：“那你穿什么？”季晏鸣躺在海水里，阳光照在湿漉漉的脸上显得五官更加立体
“我没关系，干了就好呗”没说出口的后半段是
你就放心玩吧，有我呢
毕竟这场出游本就是为你而来
但是方池秋听见后反而踏着海水离开海域，季晏鸣还疑惑自己是否说错话了，但方池秋只是伸出手说：“你衣服呢？”季晏鸣懂了，也站了起来，给方池秋时还不忘丢了条毛巾，其实方池秋不知道，季晏鸣包里还有一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