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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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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沈翌靠近, 陆莹就抬起了腿,白嫩的脚丫抵住他的胸膛,将人往后蹬了蹬。

    脚尖触碰到他的胸口时, 沈翌心跳都快了几分,只觉得一股酥麻顺着胸口,传遍了全身,望着她的双眸也多了一丝热意, 他的身体却犹如坚不可摧的磐石,纹丝不动。

    他漆黑深邃的眸仍落在她身上, 眸中的侵略意味几乎难以控制。

    陆莹愈发有些慌乱,孩子们就在不远处, 她很怕他胡来,她改蹬为踹,打算给他一脚时, 他伸手攥住了她的脚踝。

    他的手犹如铁钳一般, 轻而易举就制服住了她, 下一刻便倾身覆在了她身上, 他身侧高大, 整个人压下来时, 陆莹只觉得胸口憋闷,呼吸也略有些困难。

    沈翌的目光不自觉落在她身上,她肤色雪白, 乌发柔顺地垂在腰间, 身躯玲珑有致, 因衣襟略有些松散, 露出一截儿雪白滑腻的肌肤。

    自打意识到对她动情后, 沈翌每次面对她, 都容易失控,目光落在她唇上时,只想狠狠吻上去,使它变得娇艳欲滴。

    他修长的手指,收紧了一些,扣住了她的双手,明明面若谪仙,不染尘埃,这一刻,却像堕入人间的魔,眸中又暗又红,无尽的欲/念涌动在其间。

    陆莹挣扎了一下,她气得眼尾泛红,胸脯起伏,浑身上下都透着一丝倔强,纯真又妩媚。

    沈翌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小腹,有那么一刻,他只想在她身上一点点留下他的印记。

    她漂亮的脸蛋紧绷着,呼吸凌乱,眼睫轻颤,唯独一双眸冷冽异常,薄唇也紧抿了起来,望着他的目光满是抗拒。

    她眸中的排斥和厌恶,那般刺眼,几乎是瞬间就将他打回了原形,沈翌浑身的血液逐渐冷却了下来,一颗心又密密麻麻疼了起来。

    他薄唇紧抿,躺在了她身侧,手臂本想环住她的腰身,终究还是没有肆意妄为,努力克制着没有触碰她,只低声道:“说了不会逼你,睡吧。”

    他说完就阖上了双眸。

    陆莹紧张地后背都沁出一层薄汗,闻言,苍白的脸色方恢复一丝血气,她不由攥紧了右手,手中赫然握着一个发簪,暖黄色的烛火下,发簪上的珍珠显得无助又可怜。

    陆莹身上卸了力气,身子也一阵发软,她抿紧了唇,本以为睡不着,谁料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许是这么一折腾,耗费了她的心神,她晚上竟没能醒来,早上她醒来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陆莹爬起来时,神情仍有些怔愣,好在圆圆并未尿床。

    小丫头率先醒来的,一睁眼,就嘟了嘟小嘴,不忘嘟囔,“娘亲,说好的跟我们一起睡,你怎么去了暖榻上?呜,父皇坏,将圆圆丢到了床上。”

    她半夜醒来时,是沈翌抱她去的净室,从净室出来,圆圆才发现娘亲在暖榻上,她想去找娘亲,沈翌将她直接抱到了床上,圆圆分明不愿意,后来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陆莹“嘘”了一声,然而已经晚了,安安和宁宁听到声音,也相继睁开了眼。

    陆莹:“天刚亮,还要再睡会儿吗?”

    安安摇头,坐了起来,两个小家伙刚睡醒时,都迷迷糊糊的,有些呆,陆莹忍不住在两人小脸上各亲了一下,这是她首次亲他们,两个小男娃都有些呆,反应过来后,小脸都有些红。

    宁宁最害羞,还伸出小爪子,拉拉夏凉被,遮住了自己的小脸。至于安安,则强自镇定着,眼神却有些躲闪。

    陆莹不由莞尔,圆圆印象中的哥哥总是绷着小脸,跟父皇一样,像凉飕飕的冰块,这还是圆圆首次瞧见哥哥脸红,小丫头眼睛眨了眨,也凑到哥哥脸上亲了一下。

    小丫头的亲吻可不像陆莹那么含蓄,不仅发出响亮的一声,还留给安安许多口水,安安一张脸却更红了。

    圆圆嘿嘿笑着,扑到了哥哥怀中,将毫无防备的安安压倒在了床上。平日她总是和宁宁闹成一团,还是首次这般亲近自己,安安也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她睡醒后,头发本就翘了起来,被他一揉瞬间成了鸡窝头,圆圆毫无意识,闹完哥哥,又扑到宁宁跟前,去挠宁宁痒痒,一睁眼就能跟两人玩小丫头显然很兴奋。

    宁宁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不停地躲她。别看她小反应却很快,宁宁压根不是她的对手,只断断续续向安安求助,“皇、皇兄。”

    安安本在一旁围观,不等他上去帮忙,圆圆就叉腰道:“哥哥不许偏心,帮他也得帮我。”

    小丫头笑得眉眼弯弯的,甜美的模样,跟陆莹如出一辙。

    安安认命地举手。

    陆莹一把将圆圆抱了起来,小丫头嗷呜叫,“娘亲,我跟哥哥玩呢!”

    陆莹将小丫头放在了镜子前,笑道:“还玩,你自己瞧瞧,疯成什么样了。”

    头上赫然是鸡窝头。圆圆嗷呜叫了一声,拿小爪子捂住了小脸,羞得头顶都在冒烟。

    这下不仅宁宁,连安安也忍不住笑了。

    圆圆耳朵很尖,听到两个哥哥的笑声,顿时不干了,放下小手,冲他们扮鬼脸,“略略略。”

    这一刻,她与安安也熟悉了起来,不再像之前,说话都由宁宁当传话筒。

    陆莹也不由弯唇,拍了一下圆圆的小脑袋,“老实点。”

    小丫头性子活泼,是个不肯吃亏的,有时候陆莹也会发愁,却又觉得女孩子太过文静容易受欺负,干脆随她去了。

    今日是莎草去御膳房拎的食盒,回来时,她笑道:“御膳房的小太监都在说坤宁宫修缮一事,里面几乎全部翻新了,陛下肯定是为了让您住着舒服,才让人修缮的。”

    她时不时就要说一句沈翌的好话,还自以为说得天衣无缝,陆莹懒得听,不由嗔了她一眼,莎草摸了摸鼻尖,这才住嘴。

    最近沈翌确实在让人修缮坤宁宫,还让礼部准备了封后大典,虽然早已将陆莹追封为皇后,封后大典却尚未举行,沈翌不想委屈了她,前段时间就吩咐了下去,筹备尚需要时间,待使者团离开,再举行不迟。

    裴婕这两日,仍旧在往镇国公府跑,一国公主打着报恩的名头前来送贺礼,裴夫人纵使想与她保持距离,也不好一次次将她拒之门外,几日下来她出入镇国公府,犹如逛自家后花园一般,连陆莹都听说了此事。

    镇国公夫人苦不堪言,她并不清楚,裴渊之所以去大周,是被沈翌派去的,还以为他是游山玩水跑去了敌国,见他如此胆大妄为,她着实心惊,唯恐沈翌怀疑裴渊有叛国之嫌,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但凡聪慧一点,都没人愿意与敌国公主走得过近,偏偏裴婕又很难搞,总有法子登门。

    今日裴婕又来了镇国公府,她妆容精致,头戴镂空蝴蝶步摇,靴子上坠着两颗硕大的明珠,阳光下,明珠会反光一般,熠熠生辉,端得是贵气逼人。

    她与老太太和裴夫人寒暄完,就笑道:“我给世子寻了一把绝世宝剑,也不知世子是否喜欢。”

    府里仅有裴渊一根独苗,难得来个小姑娘,老太太咋看咋欢喜,也懒得考虑她的身份,只笑眯眯道:“他呀,惯爱舞刀弄枪,肯定喜欢,他今日应该尚未出门,公主可以直接问问他。”

    裴婕正有此意,又与老太太说了会儿体己话,她才起身告退。

    她带着护卫离开后,裴夫人不由叹息了一声,劝道:“娘,就算您想抱金孙,也该看看她什么身份,一个敌国公主,此时接近国公府不定抱着什么心思,如今这般局势,咱们阖府上下都该慎重,您莫要被她糊弄了去。”

    老太太不以为意地挥手,“你就别瞎操心了,她一个小姑娘能蹦跶出什么花样?不管她什么心思,到了渊儿跟前,铁定没招,旁的我不敢肯定,若渊儿想娶她,别说她是敌国公主,就算是敌国皇帝,他也准能平衡好,你没在京城待几年,不了解渊儿,他与陛下关系好着呢,不是一个公主能离间的。”

    裴夫人不由扶额,也不知老太太哪来的信心。自打裴婕登门后,她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镇国公夫人思忖再三还是给陆莹递了拜帖,她是沈翌的姨母,按辈分,陆莹也得唤她一声姨母,裴夫人进来时,陆莹亲自起身迎接了一下。

    裴夫人瞧见她,连忙行礼,“皇后娘娘金安。”

    她面带忧色,瞧着也有些憔悴。

    陆莹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拉到了榻上,笑道:“姨母不必多礼,快坐吧。”

    莎草拎起白玉壶,为两人倒了杯刚煮好的碧螺春。

    陆莹笑道:“姨母尝尝看,可喜欢?”

    她面容娇美,举止从容不迫,裴夫人一颗心逐渐平静了下来,她端起白玉杯品尝了一口,笑着夸了一句,“好茶。”

    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裴夫人便不由叹口气。

    陆莹笑道:“姨母可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裴夫人道:“还不是你们那不成器的表哥,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婚事也没个着落,之前好不容易定了一个,女方还主动退了亲,如今大周的五公主又整日登门,我想托人给他留意着点,都没人敢应,一个个皆以为他和五公主有点什么。”

    裴夫人叹口气,“若真有点什么,他又岂会整日不着家。也不知再拖下去,何时才能给他相看。我才归京几年,与旧友都断了联系,也不认识年轻小姑娘,正愁他的亲事呢。”

    陆莹自然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她既在表明国公府的立场,撇清与五公主的关系,也有试探之意。

    镇国公战功赫赫,为大晋立下了汗马功劳,国公夫人同样巾帼不让须眉,很令人敬仰。前段时间在宫宴上,陆莹也曾见过五公主一面,确实是个难缠的。长此以往下去,对国公府名声不利,万一五公主包藏祸心,很容易埋下祸根。

    陆莹闻弦歌而知雅意,笑道:“正是百花盛开的季节,御花园也有不少花,本宫办个赏花宴吧,邀一些贵女前来赏花,姨母若有合眼缘的,届时可以多接触接触。”

    裴夫人闻言,心中大喜,她连忙起身谢恩,“娘娘愿意帮忙张罗再好不过。”

    陆莹将她扶了起来,笑道:“表哥别怪我多管闲事就行。”

    “怎会?你是不知他多懒散,既不让他露面,又能让公主知难而退,他得知此事后,感激您还来不及,他近来甚少回府,在外面又哪里吃得好,肯定也盼着归家。”

    陆莹有些忍俊不禁。

    刚开始裴夫人还担心沈翌与裴渊有龙阳之癖,这会儿见陆莹国色生香,又温柔体贴,她与沈翌还有了安安和圆圆,她自然没敢再乱怀疑,只盼着儿子能赶紧开窍,也娶个美娇娘。

    此时,裴渊又出了府,得知裴婕来了后,他就离开了,压根没跟她打照面,他一向怕麻烦,也清楚裴婕这种人有多难缠,只望她能知难而退,他自然不清楚,为了他的清白与亲事,他娘竟是跑去了皇宫。

    裴渊不想娶妻,不仅是没有瞧上眼的,也真心觉得女子麻烦,他接触的女子,除了秦臻、刘婉晴,就是秦雅、郭嘉之流,要么疯狂迷恋沈翌,要么对他芳心暗许。

    秦雅是他二舅的女儿,仗着是他表妹,在他跟前可劲作,裴渊烦不胜烦,好不容易才使计让她嫁给旁人,每次与年轻小姑娘打交道,准没好事。他想想都头大,有那点时间,还不若逗逗鹦鹉。

    他难得有大把时间,正寻思干脆离京游玩一段时间时,拐角处就冒出个小姑娘,裴渊在想事,才没注意拐角处是否有人,谁料竟是撞到了人。

    少女怀中的紫檀木盒直接掉了下来,她身形晃了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少女轻“嘶”了一声,眸中也包着一汪泪,对上他的目光时,恍若受惊的兔子,不由轻颤了一下,“对、对不住。”

    裴渊不由挑眉。

    她身后的奴婢连忙将她扶了起来。

    裴渊也没在意,弯腰将紫檀木盒捡了起来,递给了少女。

    少女轻轻道谢。

    裴渊认识的女孩大多都被家里惯坏了,性情或多或少有些跋扈,好不容易有个温婉体贴的,还满腹心机。他倒甚少瞧见这么乖的小姑娘,不由多看了一眼。

    她五官柔美,有双很灵动的杏眸,鼻子、嘴巴也异常精致,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察觉到他的目光,少女羞红了脸,匆匆一颔首,就小兔子般落荒而逃了。

    裴渊不由啧了一声。

    宜春宫,陆莹才刚将裴夫人送走,她让赵姑姑给尚未婚配的世家贵女们写了邀请函。

    她则准备看一下账本,谁料才刚坐下,肚子竟有些不适,陆莹瞧了瞧,果真来了月事,她原本疼得并不严重,直到怀上圆圆,许是南下时没能养好身子,生完圆圆再次来月经后,反倒时不时会很疼。

    落茗和落玫见她身体不适,就猜出她许是来了月事,赶忙让莎草给她熬了红糖水。

    喝完红糖水,陆莹就睡了过去,娘亲时不时会不舒服一下,圆圆也没敢打扰她,乖乖跟两个哥哥认字去了。

    沈翌过来用午膳时,才得知她身体有些不适,他进来瞧了一眼,陆莹还在睡,她不自觉蜷缩成一团,白嫩的脸颊陷在枕头中,有几缕发丝黏在脸上,唇色苍白得令人心疼。

    沈翌忍不住伸手帮她揉了揉,另一只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陆莹无意识蹭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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