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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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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莹浑身似长满了刺,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宜春宫,她手臂上的伤不算轻, 因失血过多, 走路犹有些飘。

    莎草连忙扶住了她的右臂, 搀着她向宜春宫走去。

    沈翌沉默地收回了手, 望着她悲痛欲绝的模样,他满心揪起, 他从未因什么决定后悔过,这一刻, 无比后悔自己的隐瞒。是他太自负, 本以为能掌控全局, 唯独算漏了人心,他不曾料到她会挡刀,也不曾料到木槿会决绝赴死。

    沈翌眸中满是自责, 他闭了闭眼,才对莎草道:“照顾好你们主子。”

    他尚有事要忙,没有跟去宜春宫。

    陆莹回到宜春宫时, 仍旧浑浑噩噩的,这几日的经历就恍若一场梦,如果是梦该多好。

    两位妈妈也得知了木槿的事, 眼眶皆有些发红, 她们也没敢多问,只抱着安安迎了出来, 安安已两日没见她, 晚上哭了好几次, 一瞧见陆莹, 就瘪着小嘴,掉起了金豆子,白嫩嫩的小脸上一下就沾了泪痕。

    陆莹心中一痛,因手臂有伤,也无法抱他,只低头贴了贴他的小脸,安安哼哼唧唧地蹭了蹭她,见娘亲不抱他,委屈得小嘴又瘪了起来。

    莎草接过他将他放到了床上,陆莹也斜靠在了床上,她单手搂住了安安的小身体,拱到母亲怀里后,安安才安分下来,他已经接连两日没怎么睡觉,闻着娘亲身上的香味,他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莎草一直在一旁盯着,唯恐小皇孙一不小心碰到太子妃的手臂,见他睡着后,才松口气。

    陆莹这两天也没怎么合眼,她却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木槿猛地朝刀刃撞去的场景,一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滴在了安安白嫩的小脸上。

    她慌忙擦掉了安安脸上的泪,离他稍远了一些,她拼命告诉自己要坚强,眼泪却根本控制不住,陆莹不由伸手捂住了眼睛,莎草瞧见这一幕时,眼睛也有些红。

    不由想起了之前的事。遇见木槿那年,主子才六岁,她跟着母亲去拜祭外祖父等人时,在路上瞧见的木槿,大冬天的,她和祖母两人却只着单衣,一直在瑟瑟发抖。

    木槿才七岁,这么大的孩子根本做不了什么活,买回府还得给她一口饭吃,根本没什么人愿意买她,每次瞧见贵人时,她祖母都会拼命磕头。

    主子掀开帘子往外瞧时恰好看到这一幕,就拉了拉母亲的衣袖,章氏也一贯心软,权当给陆莹买个玩伴,就买下了木槿。

    木槿入府后就一直跟着主子,两人同吃同住,情同姐妹,连大小姐都曾嫉妒过木槿,说她来了府里后,主子眼中便只有这个新玩伴了,就连莎草都曾羡慕过木槿。

    她抹了抹眼泪,上前一步小心将主子拥入了怀中,劝道:“主子勿要自责,谁都没料到会出这种事,木槿也不会怪你。”

    陆莹闭了闭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就算她不怪她,也是她害了木槿。如果当初没有将她带入皇宫,她说不准还好好活着。

    陆莹闭了闭眼,才附在她耳旁压低声音道:“等会儿我就会赶你们离开,你必须走,交代给你的事情你要帮我办好,别让任何人察觉到异常,包括我父母在内。”

    昨日在府里,陆莹就说了让她离开皇宫的事,莎草没答应,直到陆莹求她帮忙,她的眼皮才忍不住跳了跳,只觉得主子在谋划什么。

    莎草动了动唇,终究没说出劝她的话,她本就活得痛苦,如今木槿的死,无疑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再在皇宫待下去,莎草清楚她一定会疯掉。

    陆莹交代的事情并不难,只让她悄悄买一些打手、蒙汗药和软骨散等,还让她最好寻一些女护卫。

    不论是陆莹成亲时,还是安安满月时,众人不仅送了贺礼,还添了银票,如今陆莹手中有不少银子,她悄悄拿出一千两交给了莎草。

    莎草眼眶有些泛红,半晌才低声道:“主子真要这么做?”

    陆莹清楚,她指的是离开皇宫这件事,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走,皇上如果不肯帮忙,她只能另寻他法,出逃并非易事,如果被发现,她说不准要承受雷霆之怒。

    木槿的事,让她清晰地意识到一个问题,在太子眼中,她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存在,可以随时被利用,这次只是木槿一个人出事,下次如果连累到父母呢?

    陆莹无法接受,也无法容忍。连宫外的父母都不安全,更何况安安。

    皇上那么护着太子,他小时候都遭遇了那么可怕的事,还一再遇到刺杀,好几次都险些死掉,她绝不会让安安遭受这些。就算拼尽全力,她也要为安安争取一线生机。

    她无权无势,处在后宫,能依仗的只有太子,偏偏又不讨他欢心,若留在宫里,她和安安又岂会有好下场?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却无法容忍安安遭受危机,不若趁新人入宫前,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莎草看懂了她的眼神,轻轻颔首,她做事一向稳妥,陆莹便也没再交代什么 。她擦干了眼泪,随后就将两位妈妈喊到了跟前。

    陆莹红着眼眶道:“你们自打跟着我入宫,就只能待在深宫中,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我心中实在有愧,两位妈妈还是回府吧,你们本是母亲身边的人,却跟着我受苦,如今也到了颐养天年的年龄,回府后可以含饴弄孙,总比待在宫里强。”

    两位妈妈皆跪了下来,陈妈妈眼眶都有些发红,道:“主子怎地突然要撵奴婢们离开?奴婢奉夫人之命前来,为的就是照顾您和小皇孙,小皇孙年龄尚小,奴婢们一走,您身边哪还有可用之人?”

    陆莹撵她们走也是不想日后连累她们,如今恰好有合适的机会,她道:“太子身边多的是奴才,还有两位奶娘在,总有人能搭把手,这一年,基本都是我在带安安,你们无需担心,我心意已决,你们尽快离开吧,这是你们的卖身契,你们收好。”

    她说完,就将她们一一推到了院中,关上了门。

    两位妈妈不肯离开,在门外跪了许久,莎草也没走,随妈妈一同跪在院中。

    这事动静不算小,自然惊动了宋公公,他第一时间就禀告给了太子,太子闻言不由一愣,他丢下了手中的奏折,来了宜春宫。

    他过来时,院中的三人皆哭红了眼睛,陈妈妈正边磕头,边说道:“太子妃,您就让奴婢们留下吧,奴婢们若回了府,也没法给夫人交代,求您让奴婢们留下吧。”

    室内却没有任何动静。

    清楚她们的坚持,对陆莹来说,也是一种折磨,沈翌低声道:“你们不必再求情,起来吧,孤进去瞧瞧。”

    他说完就转身入了内室。

    寝室内,安安睡得很沉,陆莹正躺在他身侧,她一手搂着安安,不自觉蜷缩成了一团,许是左臂疼得厉害,她瓷白的小脸毫无血色,瞧着无端惹人怜惜。

    沈翌一颗心又揪了起来,就算她为他挡刀不是出于真心,他也清晰地认识到一件事,他不愿瞧见她这么痛苦的模样,如果时间能回溯,他定然会更妥善地安排下去,绝不会让她遭受这一切。

    他低声道:“你不必赶她们离开,孤可以承诺,日后再不会让你们涉险,也不会再让她们出事。”

    陆莹没有动,仍旧蜷缩成一团,半晌,才低低道:“我不信。”

    沈翌抿了抿唇,心中有些不好受,“孤说到做到。”

    陆莹这才坐了起来,起身时,她扯到了伤口,眉头不由蹙了一下,沈翌不由上前扶了她一把。

    成亲到现在,唯有这两日,她才感受到他的一丝体贴,她对他掏心掏肺时,他不曾体贴,她悄悄难过,失眠焦虑,情绪一度糟糕时,他也不曾体贴,如今这分体贴却是木槿的死换来的,陆莹宁可不要。

    她深知人性的复杂,就算他如今感到愧疚,这份愧疚又能维持多久?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新人入宫,她本就不讨他欢心,待他们下次恶语相向时,他又哪里会记得当初的承诺。

    陆莹相信,若是涉及到江山社稷,他势必还会这么选择,她们任何人,都可以被牺牲。

    她直直着注视他的眼睛,冷声道:“木槿已经死了,殿下要让我如何相信?”

    陆莹闭了闭眼,才道:“下次再有这种事,妾身相信我的父母依然会挺身而出。您若提前告诉妾身,妾身也势必会配合您。妾身清楚,您有您的苦衷,也不敢冒险,才选择对我们隐瞒,可木槿何其无辜?”

    “殿下若真对木槿感到抱歉,就请您谨记,日后不要再连累身边人,也请您能善待我的家人。”

    她声音哽咽,说到最后,眼眶又有些发红,许是不想让他瞧见她狼狈的神情,她别开了脑袋。

    沈翌站了许久,默默走了出去,对她们道:“你们若离开,她许会高兴些,你们走吧,日后孤会护着她。”

    太子已经发了话,她们不想走也得走,三人又给沈翌磕了个头,才哽咽着去收拾行李。

    率兵围剿雍王的是镇国公,他一走,裴渊倒是得了自由,每日也无需再练武,整日在院中逗弄他的鹦鹉。

    老太太和大夫人原本还在挂念镇国公此行是否能够顺利,见裴渊整日没个正形,一个比一个愁。

    饶是老太太一贯娇惯他,此刻都没眼看,她还特意将儿媳秦氏喊到了跟前,“他既不想参加科举,不是还能走萌荫这条路?老大为大晋出生入死数十年,战功赫赫,他膝下仅有渊儿这么一个孩子,不若待他归来,让他向圣上请封,授予渊儿一个职位?总好过这整日懒懒散散,再这般下去,只怕身上都要长毛了。”

    秦氏是定国公府二房嫡长女,她惯爱舞刀弄枪,与两位皇后性子截然不同,她与镇国公也是不打不相识,秦氏生下裴渊没几年就去了战场,对这个儿子,她也头疼得紧。

    “夫君那个脾气您是知晓的,他又岂会让渊儿因庇荫进入仕途。依儿媳看,还不若让他参加武举。”

    裴渊不爱读书,打小就爱打架斗殴,唯恐天下不乱,哪里有热闹往哪里凑,好在骑射功夫得了,颇有习武天赋,秦氏一直想让他子承父业。

    老太太闻言,顿时皱起了眉,“不成不成,府里就这么一根独苗,再跑去当武将,岂不是让国公府后继无人?还是赶紧给他相看吧,依我看,还是给他赶紧找个厉害媳妇,先成家后立业。”

    两人说干就干,没了刘婉晴,京城还有旁的贵女,对着众贵女的画像合计半天,两人又瞧上了李府的小姐,派小厮去喊裴渊时,谁料他提前得了消息,早跑得没影了。

    裴渊再次入了宫,他有沈翌给的腰牌,到了东宫门口,才被拦下,他过来时,恰好瞧见莎草等人拿着包裹离开。三人眼睛一个赛一个红,裴渊不由多看了一眼。

    侍卫通报过后,他才被准许进入东宫,本以为太子又在处理奏折,谁料他进来时,他竟站在窗前望着几株月季出神,这月季是陆莹让人搬来的,那日两人陪安安一起洗完澡,她就让丫鬟将她院中的月季搬来几盆。

    沈翌至今记得她说崇仁殿缺少烟火气时,言笑晏晏的模样。究竟是从何时起,她脸上再也没了笑?

    他心口又无端有些疼。

    裴渊靠在了书案上,啧道:“怎么一副惨遭抛弃的模样?最近见你一次比一次怪,你老实交代,不会是为情所困吧?”

    “为情所困”四字,令沈翌不由一怔,他的烦躁、懊恼、心疼,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难道他竟是对她动了情?

    裴渊本是随口一说,瞧见他的神情时,不由来了兴致,“呵,铁树终于开花了?”

    他兴致勃勃凑了过来,沈翌闪身躲远了些,冷冷扫了他一眼。

    裴渊刚进崇仁殿,皇上就在赵公公的陪伴下去了宜春宫,整个东宫也唯有皇上能进出自由,众人皆以为,他来东宫是为了见太子,根本没几个人知道,他是为了小皇孙才来的东宫。

    得知皇上来到后,陆莹赶忙出了寝室,她欲要跪下请安时,被赵公公扶住右臂,拦了下来。

    皇上道:“你有伤在身,不必行礼,坐吧。”

    他说完也坐了下来,“安安睡着了?”

    陆莹颔首,“臣妾让奶娘将他抱出来。”

    “不必,先让他睡会儿吧。”

    陆莹亲自拎起白玉壶,打算为皇上倒水时,再次被赵公公拦了下来,他动手倒了两杯,一杯推给了皇上,一杯推给了陆莹。

    皇上的气色越来越差,陆莹瞧见后都不由为之伤感,她坐下后,才道:“父皇定要保重龙体。”

    皇上笑了笑,“还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他正是清楚自己时日无多,探望安安的次数才多了些,这次来,主要是为了赏赐陆莹,他道:“你父母立了大功,朕已行赏,唯独对你,不知该如何封赏,你一个小姑娘,倒是勇敢,挡刀时就不怕丢掉性命?”

    陆莹往外看了一眼,皇上清楚她有话要说,便示意赵公公屏退了众人。

    陆莹这才道:“殿下是储君,许多政务等着他处理,这个时候,他若受伤,对社稷也不利,臣妾相信换个人也会这么做。臣妾不需要什么赏赐,只望父皇能怜惜一下安安,太子有您护着,尚且活得艰难,臣妾无权无势,日后如何护得住安安。”

    她说着再次跪了下来。

    皇上对安安确实是真心疼爱,也希望他能平安长大,若太子对她没有情意,膝下又有众多皇子,他兴许可以考虑,如今他已经看出了太子的心意,便道:“你与太子只是不够了解彼此,再给他个机会成吗?朕相信日后你们定能举案齐眉,他也会像朕一样,努力护安安长大。你可有旁的要求?但凡朕能应下的,定然答应。”

    陆莹一颗心沉入了谷底,哪怕早就清楚他兴许不会答应,真正被拒绝时,她还是有片刻的失望。

    好在她真正想求的是旁的东西,皇上一再拒绝她,她再提旁的要求,便会容易许多,她哀伤道:“承皇上吉言,妾身会试着与太子相处,但妾身无依无靠,只怕日后在后宫会无比艰难,您在时,尚能护着我们,怕就怕以后,万一有新人来,若是遭到算计,与太子离心,丢掉性命也不是不可能,只可怜了安安。”

    皇上已猜到了她想要什么,无非想要个保命手段,她生性纯良,不是会主动陷害人的性子,皇上思忖了片刻道:“朕可赐你一个免死金牌,若日后当真走到这一步,可护你周全。”

    免死金牌,往往是颁授给功臣,前朝的免死金牌会刻上“卿恕九死,子孙三死,或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责”。

    到了本朝,先皇曾赐过一个免死金牌,许是觉得九次太多,便改了一下,可恕一死,常刑有司不得加责,谋逆不宥,若是谋逆之罪,免死金牌便不起效用。

    当今圣上登基二十载,也只授予过一个免死金牌,给的还是战功赫赫的镇北王。

    她感激地磕了个头,再三谢了恩。

    皇上离开没多久,就将免死金牌送了过来。

    陆莹盯着金牌沉思许久,才将金牌妥善收起来。她受伤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秦臻、李婉晴等人相继递了拜帖,陆莹一一给了回复,皆答应了相见。

    意识到对她动情后,沈翌对她的关注又多了几分,很快便得知了她要见众位贵女的消息,当天晚上他就来了宜春宫。

    他过来时,陆莹拿了身干净衣物,正打算去沐浴,沈翌眉头拧了起来,“你手臂有伤,怎么不让人伺候?”

    沈翌说完,才想起她身边两个丫鬟死一个走一个,两位妈妈也离开了,此刻宜春宫除了她和两个奶娘,仅剩新调来的两个宫女,她许是用不惯她们。

    他接住了她的衣物,低声道:“孤帮你洗。”

    他身材高大,离近后,就将她罩在了身下,陆莹伸手去拿她的衣物,“不必,妾身一向喜欢自己沐浴,小心些即可。”

    他却没给,只淡声道:“之前不是也帮你洗过?”

    陆莹一怔,这才想起,他指的许是事后他的帮忙,那次醉酒,他同样帮她清洗过,她一张脸火辣辣烧了起来,无端有些羞恼,她没再抢衣服,打算等他离开后再洗,她直接问道:“殿下来,所为何事?”

    沈翌道:“听说你应了秦臻和二公主等人的探望,你有伤在身,见她们作甚?”

    陆莹神色不变,白皙的小脸仍旧紧绷着,模样异常冷淡,“殿下又不打算和离,妾身总要为以后打算,多个朋友多条路,怎么?连妾身的交际,殿下也要干涉吗?”

    沈翌还是首次见一个人将自己的小算盘这么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之前只嫌她太过算计,此刻,却无端觉出一丝坦诚与可爱来。

    他低声道:“孤自不会干涉你,二公主性情活泼,没那么多歪心思,你可以多处处,至于秦臻,她一贯刁蛮,不见也罢,郭禾和刘婉晴……”

    不等他说完,陆莹就打断了他的话,“妾身自会评判,殿下,若无其他事,妾身就不招待了。”

    清楚她心中还在怨他,沈翌没再多言,他将一位宫女喊了进来,道:“她本在崇仁殿伺候,日后你可以让她伺候你沐浴。”

    陆莹信不过她们,才没将她们喊进来,怕她们万一瞧见安安,见沈翌对她们挺信任,她才颔首。

    如今宜春宫养着两个孩子,一个是安安,另一个则比安安小三个月,这个小孩是太子前几日让人送来的,也不知哪儿寻来的,竟跟安安长得有一两分相似。

    昨个陆莹不在时,太后派人来了东宫,想让奶娘将孩子抱去慈宁宫,也幸亏太子提前有准备,陈妈妈便抱着这小孩去了慈宁宫。

    太子走后,陆莹才小心沐浴了一番,晚上换药时,也是其中一位宫女帮的忙。

    翌日起床后,陆莹率先见了二公主,随后才是秦臻,刘婉晴被她留在了第三日,她愿意见众人,其实就是想见刘婉晴,刘婉晴有心机有手段,人也聪慧,最重要的是她爱慕太子,有意成为太子妃,她那两个兄长也皆是厉害人物,长兄是太子的左膀右臂,另一个兄长是禁军副首领。

    陆莹若想带安安逃走,单靠自己自然不行,她只能寻找合作对象,刘婉晴便是她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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