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不算艰难的抉择
时间过得飞快，特别是在大难当前，却无计可施之际。
过去一夜后，此刻又近黄昏。
下雨了。
护庭十三队九番队
朽木空见将手伸出屋檐，雨打湿了他的手心，他喃喃道：“下雨了啊！下雨的话，不想出门了怎么办？！”
“如今还在抵抗的家伙，大概率是不会屈服的吧？”蓝染惣右介端出了一杯热茶，悠闲地啜了一口。
“不知道呢！”任由雨点打在手心，朽木空见懒散出声。
蓝染惣右介再浅啜一口杯中热茶，淡淡道：“要不全宰了吧！”
“”朽木空见瞥了身旁蓝染一眼，收回伸出屋檐的手，轻轻甩了甩，淡淡道：“牌坊这东西还是要立的！起码能让他们心中好受一些。”
“虚伪不过如你，朽木啊！”蓝染惣右介摇头道，似乎在为站在对面的那些人叹息。
“请叫我朽木队长！你这个三席！”朽木空见扯着嘴角一脸傲娇，随后大声喊道：“修兵！！”
九番队副队长桧佐木修兵闪身出现，恭敬道：“队长！”
“麻烦你跑一趟了，修兵！去告诉那群聚齐起来的贵族，半小时后我会把他们聚集的区域轰入地底，若他们真认为那可笑的身份比性命重要的话，就在那处死去吧！起码，他们能以贵族的身份死去！此，即为我能给予其的最大宽容。”
“是！”桧佐木修兵点头，闪身欲走。
在桧佐木修兵将走之际，朽木空见轻轻皱了皱眉，说道：“在此之前，先去一趟一番队吧！上级贵族出生的总队长京乐春水，分量应该会更重一些。”
“是！”桧佐木修兵离去。
雨继续下着，并且越来越大了！
“这是你最后的仁慈吗？朽木队长。”蓝染惣右介戏谑出声。
朽木空见轻轻伸出右手，感知着雨的冰冷，听见蓝染的话后，他轻笑道：“仁慈？！即将身负极重罪孽的我等，何谈仁慈二字。”
“通知总队长京乐春水，不就是最大的仁慈吗？”蓝染惣右介亦走到栏边，视线穿过雨幕，望向远方。
“可，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呢！桧佐木的速度不快，等京乐那家伙得到消息，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些许的时间便是京乐春水亦无法说服那些固执，高傲，不近人情的东西放弃他们的阵地，最后大抵能带出一部分京乐家的人吧！”
蓝染没有接话，他无从接起。
雨声凄厉。
半响后，蓝染惣右介才重新挑起话题，他好奇道：“你准备怎么处置浮竹十四郎一行人？”
“如果不愿待在护庭十三队的话，就让他们去现世吧，对于没有威胁的存在，我并无赶尽杀绝的念头。”朽木空见回道。
“更木剑八也没有威胁吗？”蓝染挑起了嘴角。
雨声悲鸣。
朽木空见沉默了片刻，才自信道：“那家伙起码得先献祭一个草鹿八千流，才有资格以对手的身份站在我的对面，被我轻易击败！”
“呵。”蓝染不明所以地笑了一声。
话题再度终结。
就在这时，一个板寸头中年前来汇报，十二番队副队长涅音梦前来拜访。
听到涅音梦三字，朽木空见心中猛地一跳，赶忙让这个疑似九番队四席的板寸头中年将其领进来。
似乎从自家队长的语气中听出了急迫，板寸头中年咚咚咚地跑了起来，脚下的木质地板都被他踩得震动起来。
“这家伙是我们队里的吧？我怎么没见过？！”觉察到脚下的异样，朽木空见有些惊奇。
蓝染惣右介看向那板寸头离去的方向，困惑道：“我也不清楚。应该是桧佐木提拔上来的吧，你这个甩手掌柜当得，真是称职啊！”
“”
朽木空见无语望天。
过了没一会，涅音梦就进来了，并带来一份关于现世‘异常灵压’的调查资料，然后她就走了。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朽木空见把那份资料看完，随手递给了身旁的蓝染。
他负手望着庭院，雨点时不时从他没有焦点的目光中穿过，他的心中生起了波澜。
‘蛇蜕？丛人类口中钻出？复活！？杀之不绝？！’
调查报告上的信息在朽木空见脑海中回现。
过了许久许久，久到蓝染都一个字一个字的把那份报告仔仔细细地再看了一遍，直到这时，才有三字从朽木空见口中吐出，
“大蛇丸！”
“嗯？！”蓝染皱眉，发出不解困惑声。
护庭十三队一番队队舍
一番队副队长伊势七绪眼神冷冽地看着在雨中奔跑的桧佐木修兵，嘴里恶狠狠骂道：“你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抱歉了，七绪小姐！但，我确实已经尽力了。”
雨中，传来桧佐木修兵略带歉意的声音。
之后，他跑远了。
伊势七绪恶狠狠地捏紧了拳头，努力平复着就快要压不住的怒火。
雨点继续落下，比静灵廷以往的雨大了许多。
半响后，伊势七绪的情绪才在凉意中得以收敛，她微微蹲身，捡起地上歪到在一旁，几乎流空了的酒坛。
这是从桧佐木修兵口中听到那个骇人消息的京乐春水留下的。
而此刻的京乐春水，正以极高的速度刺破雨帘，朝那片贵族聚集地赶去。
穿梭在雨帘中的他，头发湿了，身上的队长羽织也被打湿，就连腰间斩魄刀的刀柄都湿润一片。
浑身冰凉！
但，没有所谓的怒火被这大雨浇灭。
因为，京乐春水很早之前就推演出了事态的发展，他心中些许的一点怒意，也早消散在酒水中了。
贵族，势必会遭受一场清洗。
变革，总会染上鲜血。
唯一让京乐春水意外的，是九番队那位居然一步跳过了中间的弯弯绕绕，直接到了最终抉择之刻。
什么谈判，妥协，拉扯一类的，通通没有！
给予贵族们的只有两个刚硬无比的选择，
生
或者
死！
并且留给贵族们选择的时间，完全取决于他这个总队长的速度。
万一，今天的他喝醉了按传信人桧佐木修兵的移动速度，聚集在那处的贵族，大抵是死绝的下场！
“卍解·花天狂骨·黑松心中！”
京乐春水发动了卍解，灵压猛地暴涨一大截，他的速度亦在灵压的加持下突破了常态的极限。
孤寂冰寒且让人感到颤栗的灵压在静灵廷上空涌动。
与冰冷地雨水相得益彰。
九番队
蓝染惣右介对朽木空见口中说出的‘大蛇丸’三字好奇不已，但后者没跟他解释，仍然凝望着落向庭院的雨。
孤寂感十足的灵压蔓延了过来。
“距离半小时还有多久？”这股莫名而生的孤寂感让朽木空见回过了神，他淡淡开口道。
“十七分钟。”
静灵廷
同样穿行在雨中的桧佐木修兵，莫名颤栗，他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前方，在他视线不能及的远方，他感知到了那个正在急速移动，让他莫名生起颤栗感的源头。
“京乐队长的卍解吗？”
与桧佐木修兵相同，静灵廷队长级以下的死神，皆冰寒笼罩。
贵族聚集的区域。
浮竹十四郎抬头望向那股冰寒灵压袭来的方向。
与京乐春水交好的他，自然能认出那股灵压的主人是谁。
但，他不清楚的是，此刻前来的那人，是敌是友？
浮竹十四郎身旁，仅有扛着断刀的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一人。
至于他纠结起来的虎彻勇音，射场左铁卫门以及矢胴丸莉莎三人，被他击晕，丢在了十三番队。
为何如此？
自然是他，已看不到希望。
都到接战的前一刻了，那些贵族居然还在为一些琐事争吵，简直无可救药。
浮竹十四郎已有慨然赴死的决意，由恩师元柳斋守护了千年的尸魂界，即便要变革，也得在他这个作为弟子的人死后才行，在此之前他决不允许有人践踏恩师的尊严！
在他眼中，恩师才战死两月不到，就有人要改变尸魂界的格局，这便是对守护尸魂界千年的元柳斋，最大的侮辱！
但，他已经看不到希望了，所以在最后关头打晕了同行的三人。
他又不能毫无作为，所以选择慨然赴死。
至于此刻还站在他身旁的更木剑八，单纯是因为他无力将其击晕。
况且，更木剑八之所以选择帮助他，原因也仅是想与那人大战一场罢了！
雨已经密集到粘稠的程度。
在粘稠的雨中，京乐春水来了。
“放弃吧，浮竹！山老头若还在世，也不会同意你这样子的！”
“你来此何意？”浮竹十四郎没有接话，而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更木剑八换了个姿势抗刀，雨实在太密了。
“让里面的人跑吧，没时间了！十三分钟后，那人会击毁这里！”京乐春水没有再劝什么，时间紧迫。
听闻此言，浮竹十四郎脸色一变，震惊道：“击毁？！”
他身旁，一些稍有武力被指派出来的贵族们也听到了这话，脸色微变的他们瞬间闪身向自家长辈报信去了。
“我此次前来，传信之外，是想带走我京乐家的几个后辈，所以还请为我让开一条路，浮竹。”雨中的京乐春水尽显落寞。
浮竹十四郎微微侧身。
京乐春水一穿而入。
“切！无趣！选用那种攻击吗？没意思！”更木剑八的视线望向了远方，嘴里嚷嚷出声。
浮竹十四郎跟随更木剑八的视线朝远处望去，顿时心中悚然！
护庭十三队九番队方向，
两股灵压，悄无声息间，冲向了天际！
在浮竹十四郎惊悚之时，他身后的贵族聚集区，传出一片哗然之声。
一些意志不那么坚决的，已经在家臣的护卫下往外逃离，从浮竹十四郎身旁穿过，偶尔还有人慌乱地撞在他身上。
京乐春水亦从里面出来了，身后跟着几人，小孩，青年，中年皆有，唯独没有老人。
“走吧，浮竹！除了那些固执的老家伙，其余人在此等威胁之下都会选择逃命的。”京乐春水此次的行动很顺利，京乐家的老人并未阻止年轻人们离去，他也看到了九番队方向生起的两股灵压，不由感慨道：“贵族们真的腐朽了啊，若是千年之前，即便面对此等威胁，他们大概也会拼死反抗，而不会像现在这般作鸟兽散！权利完全锈蚀了他们的意志，一旦跳出权利之外对这些家伙进行针对，他们便会不攻自破啊！不幸的是，四大贵族之首朽木家出身的那位，对此的认识无比清晰，所以才有了如今这几乎不战而胜，且水到渠成的局面。”
雨声凄厉，贵族们在雨中奔逃，逃离这处死地。
浮竹十四郎没有接京乐春水的话，眉目低敛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更木剑八挖了挖耳孔，他听不懂京乐春水讲的那些大道理，他只知道今天的大战算是落空了，很无趣。
正在更木剑八无趣之时，京乐春水瞥了他一眼，随后再瞥了眼浮竹十四郎的后颈。
更木剑八看到了那两眼。
微微一愣后，咧开了嘴！
——砰
“更木你这家伙！下手太重了！”
京乐春水一把扶住了软软倒地的浮竹十四郎，对一旁正捏着拳头的更木剑八抱怨道。
“什么嘛！亏我还临时收力了，真是脆弱啊！走了走了！没意思！”
更木剑八嚷嚷了几句，随后一跃便闯进了雨幕中。
京乐春水心算了一下时间，随后赶忙扛着浮竹十四郎，领着京乐家的一众族人远离此地。
九番队
“三十分钟到了哟，朽木队长！”蓝染惣右介转头看了看身后，出言提醒。
朽木空见的视线停留在庭院中的那两杆长戟上，有两股灵压在其上纠缠，并直冲天际，蓝染的提醒让朽木空见收回视线，开口低声问道：“这么快吗？”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现在才过去二十五分钟。”蓝染惣右介眯着眼回道。
“能跑的话，尽量让他们跑吧，毕竟在这个时候选择逃命的话，就代表他们已经放弃了身为贵族的荣誉，没有荣誉的人，已不能被称作贵族了。”朽木空见轻声解释。
蓝染看向已经蓄势到极点的那两杆长戟，出声问道：“若他们反悔，或者不遵守你的默契呢？”
“那便杀了！梯子是我搭的，而是否走下的选择权在他们手中，既然已经选择走下，再想上去，那便是痴人说梦了！”朽木空见言语不屑，继而补充道：“不遵守规则的家伙，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