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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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晓楚天，夤夜灼热。
再次拍完之后，重茗已是头昏脑涨，有点小小上头。
场务快步跟上她，从身后掏出两张海报和纸笔来，“许老师许老师，真的很喜欢你，能麻烦您给我签个名吗？”
面前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戴了副银边深度近视的眼镜，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表情也很忐忑和期待。
重茗脑子也不太清醒，有点晕乎乎的。
这种时候应该签还是不签呢？
毕竟应该是许岩的粉丝，不知道许岩是怎么想的。她回过头去寻找许岩的方向。
却见许岩已经先一步走过来，一手环住她，将她两手按住往前走。
声音有点低沉，“你好像有点不对劲，先跟我走。”
哪里不对劲？
重茗说不上来，但是已经被许岩拖走了。
男粉丝在身后还在叫，“许老师，许老师等等我——”但是许岩搂着重茗，头也没回。
好像是今夜的风声太喧嚣，海浪声那么大重茗都听不到。
反而是许岩沉默地站在她身边，让她莫名觉得能听到许岩的心跳声。
灼热的香气扑进她的鼻息里。重茗忽而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四处发烫。许岩无声地看着她，在寂寂的心跳声中，有火焰坠入眼底。
重茗终于意识到是哪里不对劲了。
她口干舌燥，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手已经攀上了许岩的脖颈，两个人环得极近。
“老师，我好热。”
她说。
许岩怔愣了片刻，然后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酒里，有药。
重茗的全身都在发烫。浪潮一阵又一阵地涌上来，她身体软得好像在海浪里游泳。
远处一个人影闪过。
收工之后海滩上还有不少人。只是刚刚有人找她签名耽搁了些时间，她们渐渐离开浅水滩之后，人就更少了。回去这一趟的路上只有树影婆娑。
却渐渐见到头顶月明星稀，鸟雀啼鸣。但是没有路灯开着。
远处剧组住宿区的灯也没有亮着。
许岩意识到停电了。
重茗口干舌燥，倚在许岩的身上。肩颈处散发淡淡的木叶清香。许岩努力撑开一点，将重茗挪得远一点，才得到片刻清凉的吹风的空间。却也因此发现，即使重茗没有附在自己身上了，她的身体，也烫得惊人。
这注定是个不良夜了。
不远处好像有个人影还是一直在晃动。
不再多想，许岩果断拿出手机，拨通了齐銮的电话。
“来一趟海渠湾。对。”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在寂寂的夜里有一种莫名的蛊惑。
“还记得两年前我在荣镇的那次赈灾演出吗？”
“我不确定，今天是不是有一样的事情发生了。”
齐銮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立刻反应了过来，“你是说，还有人在害你？”
“我不确定。”许岩再次确认，重茗的身体烫得不正常，“但很有可能。”
“嗯……”重茗又闷哼了一声，“姐姐，我好热。”
溢出的□□裹在湿润的海风里。
许岩心下烫得惊人。
她挂了电话，“不能多说了。”
“总之，最好天亮前到海渠湾来。我有下一步的计划。”
“好。”
挂掉电话。
攥住重茗的手，想将她拉起来往剧组住的民宿里带。
至少要先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重茗却攥住了许岩的手。
过电一般一股电流从手心往许岩的心里麻。
“姐姐，”重茗近身，“我想做，可以吗？”
“……做什么？”
当重茗的嘴唇即将贴近的时候，许岩终于明白她是想做什么了。
重茗起起伏伏的呼吸和着海岛的雾气，脸上因为喝了很多而绯红一片。
眼睛里升着水雾。却在许岩眼里落下了一团星火。
她像一头野猫。一头拱着火求你看看她的野猫。好像浑身全是刺支棱着毛儿，可是实际上只要伸出一只手去抚摸一下，它的脊背就会完完全全地耸下，软倒在你怀里。
“不行。”许岩生硬地推开她。可又因为怕她摔倒，而使得这个拒绝显得半推半就起来。
“……不能在这里做。”
明明的月光透进帘子里。
流光烁金的月华铺进了屋子里。
空调坏了，电风扇呼啦呼啦地吹着。
伴随着薄汗的蒸发，是许岩身下的动作没有停过。
重茗仍然半睁半闭着眼睛，脑子里还有片刻的混沌和醉意。但是一浪高过一浪的闷哼声已经出卖了她。
民宿的生活条件并不是很好。
因为本来并没有打算在这个取景点逗留太久，所以剧组包的民宿很是简陋。再加上本来就是一个小型投资项目，因为欣赏裴绯的导演天赋，许岩才会甘愿来出演的。
说到底，戏演到她这个份上，名誉已经统统到手，钱也赚得坐吃山空都花不完。许岩更关心的，是享受演戏本身。
只是现在看来她这个不计生活条件的态度似乎并没有那么合益。
电风扇呼呼地吹着，屋里放了冰块，窗外有海风透过风管吹进来一点。门窗紧闭的房间里还算是凉快。
虽然天黑，关了灯，但是月光还是透过帘子照进来一点。
凉甸甸的竹席。
室内干燥的风混着潮湿的海的气息。
还有一身薄汗大口喘息的两个人。
……
……
……
许岩觉得自己是疯了。
是疯了。
最后的一瞬间，她已经分不清谁是她，她又是谁。只觉得灵魂震颤在那一刻。偏偏重茗还紧紧十指扣着她的手不肯松。
“姐姐。”海浪声递进窗户里，渐渐压过了重茗的那一句，“我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