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开诚布公的饭局
如果事情都能一帆风顺，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曲折离奇的故事了。
等了两天，约定的邮件没收到，倒是陈洁一大早风尘仆仆的登门致歉。
“对不起，本来想在你面前露个脸，结果···”陈洁满脸愧疚，“剧本的角色已经敲定，七月初就会开机，我朋友已经问清楚，拿到角色的是与华艺关系深厚的三个中生代实力派男演员，黄小明，邓潮，佟大卫。”
洛满给陈洁倒了一杯温水，安慰道，“没关系，剧本我没看过，也不一定会喜欢。只不过，是不是华艺知道你的小动作，所以故意搞了一手？”
问出这个问题，是洛满站在陈洁的角度考量。以华艺的处事风格，如果陈洁想做第二个王精花，她的下场一定会非常凄惨，王忠磊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来的路上我仔细想过，应该不是。”陈洁认认真真回答，“这三个人费劲千辛万苦，想进这个剧组可以理解。这几年，好的电影越来越少，但入行的新人越来越多，各大公司的投入资本越来越多，中生代演员的戏确实不好找。”
顿了顿，陈洁接着说道，“这次的《华夏合伙人》，大家都知道这部电影有顶级阵容搭配，上映后肯定大卖，所以现在所有人都挤破头，想要拱进剧组，争抢自然激烈了些。”
“这三个人走华艺的关系吗？”有些八卦的洛满带着微笑问。
“百分百的把握没有，但肯定有华艺的影子就是了。”见洛满神色轻松，陈洁心情也缓和了很多，还开起了玩笑，“如果你老老实实听公司的安排，跑行程接代言拍广告，也许这次三个男演员里会有你的名字。”
虽然是玩笑，却也是实话。经纪公司肯定更愿意把资源交给能帮公司赚钱的艺人。
“如果按你说得，不如让我爸爸开一间娱乐公司，我喜欢的剧本和角色，直接用钱砸，不是更方便？”轻然一笑，洛满发自内心地小声嘀咕着，“我还是更享受拍戏的过程。”
“虽然听起来怪怪的，但我却没有好的论点反驳，”安静了一会儿，陈洁问，“可你将来怎么办？难道要一直在文艺片的路上走下去？”
“文艺片？”洛满不禁反问，“谁说我只拍文艺片了？”
陈洁慢条斯理地拿起温水抿了一口，“你没亲口说过，但我们接触近半年以来，你一直在践行这条道路，对剧本剧情，人物角色的把控堪称吹毛求疵。”
“是这样吗？”洛满在脑中回想，反思自己，“剧本故事逻辑通畅，人物角色的前后心理活动变化能有理可依，有充足的故事情节与发展变化可以支持，这是文艺片的要求吗？这只是最基本的剧本故事要求吧！”
陈洁叹了一口气，“可娱乐圈的发展不是这样的。以你为例，市场的忘性很大，年初你还是国民初恋男友，现在六月末，只过去几个月而已，恐怕大部分人已经忘了你是谁。”
洛满不禁笑道，“你的意思我已经被市场淘汰了？”
“被市场淘汰就是被资本淘汰，以后有任何好的剧本和资源，都没你的份儿，这就是现实。”陈洁直言不讳。
“可我觉得演员更应该靠作品说话！”洛满也敞开了心中所想，“按照你说的，我可以排通告，接代言，上综艺，做公益，刷国民好感度，但我是演员，不是艺人。”
“很有道理，满嘴都是真理，但你也要考虑现实吧！”陈洁依旧不放弃。
“现实就是资本能操控市场，但永远无法代替市场。”洛满微微一笑，叹了一口气，“慢慢来吧！我会想办法改变，试着融入。”
陈洁心头一喜，“我们把话题聊回来，也就是说，你可以接商业片，任何类型的片子都可以，只是剧本要达到你满意的程度。”
“从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我就表达了这个意思。”洛满沉声道，“好剧本是一部电影成功的前提，我的要求不是限定题材必须是文艺或者现实风格，而是我对一部好电影的要求。”
说了半天和没说一样。
安静下来，休息间，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振动，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看到来电显示，洛满和陈洁互相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疑惑。
黄小明？他打电话过来干什么？
···
···
虽然百般推辞，但架不住黄小明盛情邀请，傍晚时分，洛满离家赴约。
包厢华丽低调，一打眼就知道这桌饭菜价值不菲。
见面后，寒暄几句，洛满与黄小明纷纷落座。
“两个人吃，八个菜有点多吧！”洛满疑惑问道。
黄小明场面地笑了笑，“怪我，刚刚你来的路上，我有两个朋友正巧也在附近，所以我就把他们一起叫过来了，你不会介意吧？”
“我是挺介意的，”噗嗤一下，洛满笑了出来，“我喜欢有话直说，如果你真拿我当朋友，何必还要拐弯抹角？今天到底什么事情，你还是直说吧！不然饭菜再好，我也吃不踏实。”
看到洛满的神情状态，黄小明的心也放松了些。
“我现在相信公司里的传言了。”黄小明索性开门见山，“第一件事，我要向你道歉。”
“道歉？”洛满疑惑看着对方。
“对。”黄小明郑重其事直起身子，语气严肃认真，“今天我和陈可辛导演见面吃饭，他提起‘成冬青’这个角色，你已经约好了去试镜，但是华艺给了压力，所以剧组提前一步定了我。”
作为圈子里中生代实力派男演员，而且在华艺关系深厚，黄小明能坦然说出这番话，无论是什么原因，都在洛满的心里刷了一大波好感。
“因为这件事道歉？”洛满略微沉吟后说道，“我有两种回答，你要听哪个？“
“你说，我都听。”黄小明态度真诚。
“第一种回答，剧组选择你，我更愿意相信是因为你更适合‘成冬青’，所以你不需要向我道歉，我会真心地祝福你，希望电影完成之后是一部值得的电影。”洛满笑盈盈地看着对方。
“哦！这是比较官方的说法吧？”黄小明也不禁露出笑容，“那第二种回答呢？”
“第二种回答就是我连剧本都没看到，所以我会不会选择接拍这个角色，犹未可知。”洛满实话实说，“出于此，你更不必要向我道歉。”
“但这确实是个好剧本，而且有陈可辛导演把关，这部电影一定不会错。”一番交谈后，黄小明对洛满又刷新了一遍认知，觉得他是一个坦率，真诚的人，“总之，在这件事情上，我欠你一个人情。”
洛满笑了笑，“虽然我觉得没必要，但被人欠人情的感觉还是挺好的。”
真是太有趣了。
如果洛满不是装出来的大肚从容，那他这个人的思想维度仿佛和正常人不在一个层面。也或者他根本不知道《华夏合伙人》这部电影代表了什么？
“第二个事儿，也是今天这顿饭的主要原因。”话说到现在，黄小明更加放开，站起来转动桌子，拿起高档红酒要倒一杯敬给洛满。
洛满却先一步把自己的酒杯放到另一边，“谢谢，我不喝酒。”
“额？身体不舒服吗？”黄小明下意识问道。
“不是，不喜欢喝酒，”洛满直接回答。
“嗯，不喝酒好，不喝酒好，酒这东西害人害己，伤身伤情。”黄小明安稳重新坐下，“那我就直说了，我好朋友小燕子正在准备帝都电影学院硕士学位的毕业答卷，是一部电影，根据辛夷坞的同名小说改编《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
拒绝《小时代》，丢了‘成冬青’，听到有关接下来的工作机会，洛满很认真。
“这部电影的监制关锦鹏先生非常喜欢你，觉得你是男主角的人选，所以小燕子托我的关系把你约出来，大家面对面聊一聊。”黄小明直接说道，“只是这部电影与你成名作《那些年》类型题材相同，考虑珠玉在前，如果你不接也没关系，就当吃顿饭，大家交个朋友。”
“电影的题材类型并不会限制我，我有信心演好任何一个角色。”洛满自信满满给出了回答。
黄小明哈哈大笑，“当初我拍《大汉天子》的时候，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只不过，我要先看剧本。”洛满并不在意对方口中的调侃，“剧本是电影的基础，如果我不喜欢，那就只能说声抱歉了。”
“你的规矩我听说了，”黄小明更加欣赏洛满，“他们来的时候会把剧本一起带过来。而且我和他们说了，你不喜欢热闹，所以来的人大概只有小燕子和关锦鹏先生。”
为了这顿饭，黄小明方方面面考虑的很周到，话也说得圆满。
对于洛满而言，小燕子稍微熟悉些，上次应邀出席《画皮2》首映典礼，电影的其中一个女主角就是她。那次洛满去之前，上网查了一些资料，只是到了现场后，她却不在。
另一个关锦鹏是谁？洛满倒一点都不清楚，于是趁着聊天的空档，拿出手机上网简单看了一遍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