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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第 1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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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国开国以来, 并未有驸马不能为官的条例,因此皇帝在授他从六品编撰时,顺道赐了婚。

    陆知杭只是不知,日后遇见了他的盛姑娘, 又要如何解释他成亲对象实际是个男的, 对方不会介意他二婚吧……

    皇帝乱点鸳鸯谱, 着实愁坏了陆知杭, 他本来因闻筝之故, 名正言顺站在三皇子一脉。

    现在却和男主牵扯上关系。

    不论陆知杭如何想, 落在阮阳平眼中, 他师弟就是为了盛姑娘而心伤, 心里泛着酸味的同时, 还不忘继续开导“娶了三公主,日后仕途上还是有些好处的, 据闻这三公主虽胸无点墨, 生得却是倾国倾城,缄默怯弱,最好拿捏了。”

    陆知杭听着他师兄的话, 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暗自腹诽道最好拿捏,这怕是庚辰年,听过最冷的笑话了。

    两人默契地没把太子云磐继位的可能性考虑在内,反正日后真扳不倒对方,以二人的性子根本没有继续在朝为官的可能。

    “我能娶公主殿下, 是我的福分才是, 师兄勿要忧心。”陆知杭摆摆手, 迈开步子就准备回屋歇息去了。

    “我知你心里苦, 可圣意不可违。”阮阳平哪里信得了他的话,毕竟二人昔日在江南的浓情蜜意,阮阳平都看在眼里。

    “大是大非,我自是明白的,我就是不惜自己的命,还得顾及我娘和陆昭的性命。”陆知杭嗓音轻缓了几分,说道。

    游街时,他就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从不可置信到五味杂陈,如今早已云淡风轻,除了性命之忧与盛姑娘,他实际上没什么负担。

    “师弟明白就好,明日还需得赴宴,你好生歇息。”阮阳平拍了拍他的肩头,见他除了笑容淡了几分,与平日没什么两样后,才放下心来。

    “劳师兄挂念了。”陆知杭拱手作揖,而后就回了屋内。

    换好一身单薄的淡青色春衫,陆知杭疲惫地揉了揉额角,沉思良久也没想到能让云郸撤回旨意,还能不让对方厌恶自己的方法来。

    捻了捻那道明黄色的圣旨,陆知杭眸光微闪,开始考虑起了抱紧男主大腿的可能性。

    他不能暴露自己就是面具人的事情,否则解释不清此前种种怪事。

    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如果能保住性命,最好是苟住再说,他就怕男女主这会已经勾搭上了,他既然对张楚裳没辙,就不可能站在云祈的阵营。

    “如今是彻底脱离了科举的苦海,明日赴完琼林宴,一月后就是婚期……”陆知杭独自在屋内,喃喃自语。

    皇帝准许他成亲后,再到翰林院赴职。

    报录的队伍不日就要前往江南报喜,而他成亲之事,身为亲娘的张氏尚不知情,显然他得在一月内让张氏赶到京城。

    现在不比他去年赶到京城的气候,绿草如茵、风和日丽的正适合赶路,不比因风雪走走停停。

    报信的事无须陆知杭烦扰,皇家就已经出面替他解决了,毕竟婚姻乃人生大事,岂有把张氏弃在江南不顾的道理,自是快马加鞭,三天送至婚讯。

    只是这拖家带口的,来到晏都少说也得半个月,路途上没有意外应是能赶到的。

    “虽说云祈成亲后,皇帝会御赐公主府一座,可我俩不过表面夫妻,日后他身份暴露,我还得寻个理由脱身,房子还是要买的。”陆知杭暗自盘算着。

    晏都虽不是他前世的b市,但怎么说也是京城,买套房留着总没毛病,万一云祈蛮横无理,赶他出府,也有个去处不是?

    所以,买房是必须提上日程的,现在写信给张氏报喜,驿站也送不过皇家,但信还是要送的,只不过是送往严天和等昔日好友。

    除了买房和通知好友的事外,陆知杭还得准备起纳彩礼送往皇宫,择良日进宫拜见太后和皇帝,还有皇后,不过云郸自己都垂垂老矣,太后哪里还安在。

    纳彩后,皇后乔氏还得宴请他家中女眷,陆知杭家里血缘亲些的,也就张氏一人了,随后才能正式成亲。

    “自到晏都以来,还未上门拜见闻大人……不过现在去,倒是有些晚了,待琼林宴过后再议恰当些。”陆知杭想得累了,就不想继续动脑了,如今正是未时,正好睡个午觉。

    陆知杭想罢,就要解去外袍休息,这时虚掩着的木门又不适时地响起。

    砰砰——

    “公子,闻大人来访。”夜莺禀报道。

    闻大人……不就是闻筝?

    “在何处?我亲自去迎。”陆知杭眯了眯眼,心里揣测起了对方前来拜访的意图。

    穿过迂回长廊,陆知杭落后闻筝半步,对方除了刚一照面恭贺起他喜得状元还有婚事外,就没主动开口过。

    入了静谧待客的静室,夜莺动作娴熟地泡好茶,随后退至一旁,只留桌案两侧坐着的人。

    “待成了亲,就能搬去公主府了,圣上似乎亲自为三公主挑选了府邸,非是寻常公主能得的殊荣。”闻筝轻抿一口温热的茶水,漫不经心地提起。

    陆知杭眉头微挑,轻声道“是学生沾了公主殿下的光了。”

    “诶,知杭如今与我乃是同僚,岂有称学生的道理。”闻筝脸上笑吟吟,摆手纠正了他的叫法。

    “大人对学生的提拔铭记于心,一朝得势就忘记恩惠,不就成了忘恩负义之辈。”陆知杭声如温玉,缓缓道。

    闻筝定定地看了他良久,似是在看他这话有几分真,陆知杭面对那几欲将他洞穿的视线,仍是面不改色。

    片刻过后,闻筝才失笑道“知杭生得清俊,一时看得失神了,怪不得能得圣上垂青。”

    “大人谬赞了,皮囊不过是身外之物,百年过后皆是枯骨罢了。”陆知杭对他这话是半分也不信,当下跟着一起客套起来。

    闻筝的指尖在桌案上敲了几下,意有所指道“知杭是个知恩图报之人,也不白费我几年来的栽培,日后在朝中还需相互扶持才是,你娶了公主,身份不可同日而语了。”

    闻筝是闻政几个儿子里最出挑的,哪里需要他这个寒门出身的修撰扶持,陆知杭知他话中有话,想必与前几年就拉拢自己有关,却不曾想,竟是因云祈之故,倒在他心里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在一番旁敲侧击之下,陆知杭算是明白对方来前来的意图了。

    明面上只规劝自己与云祈好生处着,日后有享不尽的富贵,又暗示起云祈身后乃是晏国仅剩的一位实权王爷——云岫。

    虽说还未展露真是目的,陆知杭大体也猜到了他的意思,心里忍不住笑了。

    闻筝为了拉拢云岫而迂回到他身上,暗中推波助澜只为助三皇子登基为皇,只怕皇帝赐婚他与云祈的事,说不准也有对方的手笔。

    可他这闻大人要是日后知晓,云祈本就是男儿身,又会是何等神情?

    他就是再怎么借自己这枕边风都无济于事,云祈不会在夺嫡的事情上助任何人,他要的是,自己登上那张天下人觊觎的宝座,独揽大权。

    闻筝前脚刚刚离去,宋和玉就前来拜见了。

    脸色苍白的文弱公子气喘吁吁,见到陆知杭先行了一礼“师父,恭贺您连中三元,择日又要与公主殿下成婚。”

    宋和玉来时,还不忘带上贺礼庆祝,陆知杭接过他手里的礼盒,心里五味杂陈“有劳了。”

    “师父,早些时日我还在想,像您这样的人,日后会娶何人,没成想会是公主殿下。”宋和玉笑了笑,又有些气闷,许是来得仓促,走得急了。

    “幸得圣上垂青罢了,我记得你……好似也为成亲?”陆知杭听着他人的恭贺,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偏生他还不能说他一点也不想和男主成亲。

    这天大的殊荣,谁要给谁。

    一想到日后在公主府水深火热的日子,他就眼前发黑,对前途感到迷茫。

    “我身子自小就不少,便不想耽搁好人家的姑娘了。”宋和玉挠了挠脸颊,羞赧道。

    一天下来,得知他不仅金榜题名,不日还要洞房花烛夜后,关系不论亲疏都挨个来贺了喜,陆昭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他在鼎新酒楼兢兢业业地替公子操持家业,结果就从别人嘴里听到,今科状元陆止被指婚给了当朝公主云祈,一时晴天霹雷,顾不得别的,乘上马车就赶回了阮家。

    “公子,你和公主殿下成亲了,盛姑娘呢?”陆昭单纯就是不喜欢别人抢走他的公子,可与其被一个身份高高在上的陌生女子抢走,他宁愿陆知杭能娶个自己喜欢的。

    听他提起盛予行这个名字,陆知杭微微一怔,低头温声道“盛姑娘……日后会明白的。”

    他事情都不记得,更找不到人,而他心心念念之人自他到晏都后,名声早就响彻京城了,也未曾来寻他,其中缘由陆知杭不清楚。

    但这桩婚事,他别无选择。

    陆知杭只盼着,成亲后与云祈貌合神离,互不干扰即可,待他日后身份公之于众,他还得费心脱身,至少不能得一个欺君之罪。

    次日一早,正值春光明媚,万里无云。

    陆知杭一众新科进士在鸿胪寺官员的引领下,穿过重重金碧辉煌的宫殿,最后行至晏国特设的一处林苑,宴上皇帝亲临,讲了好一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振奋诸位进士。

    此时的众人正是春风得意时,又与皇帝共度欢宴,当然心潮澎湃,恨不能在圣上面前表忠心,理国事。

    敬酒过后,陆知杭饮下杯中佳酿,回味了一下,轻笑道“阳平兄,这酒竟是鼎新酒楼酿制的葡萄酒。”

    “自前年上贡,陛下就甚爱这高粱酒和葡萄酒,每逢宴席,必让人御用此酒,可没少给这美酒的名声添砖加瓦。”阮阳平对这块免费广告牌,甚为满意。

    陆知杭听了这话只是笑而不语,这昏君除了在这处上有点用,陆知杭倒巴不得他在太子下台后,早早退位让贤。

    “悄悄与你说,这处林苑与后宫不过一墙之隔,待会要是想小解,可切莫跑错地方了。”阮阳平放下酒杯,叮嘱道。

    闻言,陆知杭抿起一丝浅笑“多谢阳平兄提点。”

    他们师兄弟二人正说着话,主位上黄袍加身的皇帝朗声笑了笑,似是说到了兴头上,美酒也不喝了,大手指着陆知杭说道“陆卿乃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才子,朕便御赐你三元及第牌匾,光耀门楣。”

    骤然被点了名,陆知杭反应极快地起身走到两侧木桌的过道,叩拜谢道“谢主隆恩。”

    席上的一名新科进士,见陆知杭只因样貌生得好,就三番几次受皇帝偏爱,眼底的嫉恨一闪而逝。

    汤良才为了能考中进士,读书至今十几年都兢兢业业,二十好几了才摸爬滚打,勉强沾了个同进士出身,又因长相在一干进士里称得上丑陋,不招人待见,此时见到陆知杭,可不正眼红得紧。

    这场琼林宴旁人欢声笑语,唯有他郁郁不快,便一个劲地喝起了葡萄酒,犹如好几日不曾吃过饭的乞丐一般,近乎贪婪地饮下好几杯。

    身旁的苏宿看得直皱眉头,幸好皇帝离了席,否则被瞧见了,不得治个失仪的罪名。

    一通胡吃海喝下,汤良才顿感小腹憋涨,左顾右盼见皇帝不在,趁着没人注意到自己,偷摸着准备去小解了。

    只是他没事先知会过别人,这会走到偌大的林苑,一时有些找不到茅房在哪里。

    汤良才视线流连在苑中的雕梁画栋上,像他这等小人物,何曾见过这等巧夺天工之物,兜兜转转有些失了神。

    “大胆!竟敢冒犯公主殿下。”一声含着愠怒的呵斥声传来。

    汤良才被这声音吓得一抖,再回首才发现,他刚刚竟不知不觉间离了林苑,眼前还不知在何处。

    他连忙循着声音望去,就见到离自己几步远站着几位身量高挑的女子,其中居于中心的人一身红衣衣袂飘飘,精致明艳的脸上古井无波,上挑的丹凤眼在看上自己时,犹如睥睨蝼蚁般轻蔑。

    汤良才眼底闪过一丝惊艳,顷刻间就折服在了来人的美貌上,连忙麻溜地跪下“殿下恕罪,臣非有心之过,误入此地惊扰了您,实在罪该万死。”

    “你是何人?”钟珂眉头蹙起,她家殿下就是再不受皇后待见,那也是一国公主,岂容一个小小的进士冒犯。

    汤良才听到她的问话,张口欲言,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他现在这处地方虽不知是哪里,但总归不算是进了后宫,否则哪里还容他回话。

    “臣……是本届新科状元——陆止。”汤良才眼皮跳了跳,壮着胆子回道。

    钟珂乍一听陆止这个名字,心险些就从胸口里跳出来了,仔细一看见来人相貌平平无奇,甚至称得上难看,又惊疑不定起来。

    她昨日就收到消息,皇帝亲自下旨,将云祈指婚给了陆知杭来,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就暗道不好了,可她一个小小的婢女,云祈都没发话,她也只能干着急。

    让殿下与那陆知杭再遇,是钟珂万万不愿见到的,可眼前这人竟说他是陆止

    钟珂云里雾里,吃不准到底是汤良才在说谎,还是这天底下就有这么巧的事,正好有一人同名同姓。

    云祈在听到陆止这个名字时,视线在汤良才身上停顿了片刻,眉头不着急地轻蹙,淡淡道“退下吧。”

    “谢……谢殿下大恩。”汤良才见云祈没责怪自己,顿时热泪盈眶。

    目送那堪称歪瓜裂枣的汤良才,另一位名叫司荷的侍女忍不住有几分嫌弃起来。

    这等凡夫俗子,貌若无盐之人,哪里配得上当殿下的驸马!

    “陛下怎地指婚了这等人,实在是……”司荷在那挣扎了半天,也没找出个合适的形容词,只觉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虽说她家殿下实际上是位男子,这婚事当不得真,可真见到了这位驸马爷,司荷又被膈应到了。

    不用说也知道,指定是皇后的注意,可陛下怎么也跟着失心疯,同意了呢?

    “呵。”云祈却没有司荷那般忿忿不平,嘴角弯了弯,并不觉得下嫁给这等货色有何不快。

    云祈收回看着汤良才的目光,余光隐晦地瞥了眼神色不定的钟珂,不紧不慢道“一位寒门出身、三元及第的状元,还未大展宏图就暴毙,倒有几分可惜了。”

    清冽轻缓的声调无波无澜,好似在说些无关紧要之事。

    陆知杭哪里知道,他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因为与汤良才的意外会面,竟让云祈起了把这未来夫婿处理掉的念头。

    彼时他还在城门口迎着张氏入京,又定了一间客栈,替他娘接风洗尘。

    在江南住了将近一年的光阴,张氏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了,仍有些被晏都的繁荣迷住眼,在被陆知杭搀扶着进客栈,眼睛一顺不顺地盯着他看。

    “娘?”陆知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似是想到了什么,安慰道,“咱们明日就去牙行那看宅院,挑到您满意为止,待过了契就不用住客栈了。”

    “这都是小事。”张氏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连日的奔波让她有些疲惫,但一想到那日敲锣打鼓前来报喜的阵仗,周围人听闻喜讯那艳羡的目光,她就兴奋得睡不着。

    哪怕过去将近半个月,张氏还沉浸在儿子连中三元,不日要与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成婚的喜悦中。

    “那您……这般看着我是为何?”陆知杭微微偏过头,问。

    “我这是在瞧状元郎和驸马!娘这辈子还没见过什么大人物呢,想过你争气,没想到你这般争气啊!”张氏说到后面,语气都扬了好几个调。

    “儿子日后还会更争气。”陆知杭听了有些失笑,如果能把驸马两个字去掉就更好了。

    “还是我儿有远见,我当年要是应了叶家的亲事,如今还怎么当公主殿下的婆婆?”张氏拍了拍胸脯,颇为后怕道。

    “……”陆知杭动作一顿,他娘要是知道真相,怕就笑不出来了。

    “不好!”

    陆知杭方才想着,张氏就惊呼出声。

    他连忙上前问道“怎地了,莫不是落下什么东西了?”

    “不是不是!”张氏一整个人都陷入亢奋中,抄起边上的包袱就道,“我这些珠宝,公主殿下这金枝玉叶,怕是瞧不上,咱们家得再置办些,可不能怠慢了,我儿的前途就靠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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