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互表心意
“人生几何, 对酒当歌……”雎阳很少这么文艺过，曾经她觉得自己是最接地气的乡村小霸王，可是进了宫之后, 格调不知不觉地提升，竟然学着那些名人大家吟起诗来，只可惜，她不是想抒发自己的雄心壮志，而是为了个女人。说白了自己是失恋了。一想到伏嘉，她便心口疼。
罢了, 不想了，不想了，还是将自己灌醉得了，就不难过了。说着，便将放置一旁的酒坛拿起, 对着嘴便猛灌, 酒流到了她的青衫上, 染湿了大片，像泪, 也像悲伤。
“哟, 我们堂堂大宣国的皇帝, 居然有事没事跑到殿檐上发起脾气来。”
背后传来熟悉的音, 心头一惊，微微侧目，扬起头来瞧着站的离她不远的伏嘉。皇后是怎么上来的？她不是应该跟……心里一万个问号。
伏嘉颤着身子微微向前一步, 每走一步都十分紧张。她笑话雎阳幼稚，也心嘲自己为何如此幼稚。
“皇后来做什么？朕自己会回去，不劳皇后挂心。”雎阳别过头去, 自顾自地往自己嘴里灌了口酒，辛辣入嗓，竟让她忍不住咳出眼泪。
“陛下明明不会喝酒，还要硬灌。”
“不关你事，朕要喝酒是朕的自由。”雎阳置气般地回应，不再理睬伏嘉。她还沉浸在方才的场景中，没有回过气来。
伏嘉见她不理会她，不急不恼，反而小心翼翼地走到她旁边，学着她的样子坐下身去，静静地瞧着她。抬头向上望去，发觉自己离星星距离又近了一点。算而今，她已经有十年没有爬过屋顶，只是没想到，再次爬屋顶，居然是在皇宫；更没想到，爬屋顶的不是别人，是皇帝和皇后。
明日估计谣言又要传的满天飞。
想想倒觉得又滑稽又自豪。
见雎阳还是自顾自地喝酒，便将雎阳手中的酒坛子夺了过来，一脸狡猾笑道：“陛下，好酒莫一人独自享用，臣妾也想尝尝……”说罢，也扬起头来。
既然荒唐，那就一起荒唐，
酒醴在空气之中划出好看的弧度流入美人的唇齿之间，那人微微阖眼，睫毛轻颤，一轮圆月之下，此人此景，只觉得美的让人窒息，无法用语言形容。雎阳偏过头来，愣愣地望着旁边的美人，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真美！酒不醉人人自醉。雎阳承认，这一刻她确实被伏嘉吸引住，就好像一直飞蛾一般，知道火是那样会让人受伤，还妄想扑灭它。
只见美人顾盼生姿，似乎正在品味那甘酿的韵味，扬起袖口，含魅带羞地擦了擦嘴角的酒渍，抬眼，略带挑逗地望向发愣的雎阳，心中一喜。
“陛下，你再这样看下去，臣妾该害羞了。”伏嘉含羞带笑，那笑中带了几分从容，也带着几分狡黠。
雎阳闻言，回过神来，赶忙偏过头去，坐直自己的身子，掩饰自己的慌张：“朕、朕没有看你，朕只是觉得你把朕的酒快喝完而已。”说着，别过脸去，不让伏嘉观察到自己的慌张，“再说了，皇后不是与孟将军聊得很尽兴吗？怎么想起朕来了？”说话的语气像个置气的小媳妇。
“今日是陛下大婚之日，为何不陪公主而跑出来了呢？”伏嘉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反问起她来。
“朕……”她能说自己是因为心里想着她，然后不理会人家公主，自顾自地跑了出来了吗？跑出来之后，才发觉自己才是自作多情的傻瓜。终究是错付。“皇后在说笑吗？朕难不成真的会与公主缔结百年之好吗？”越想越气，不由得嘟起嘴来，生气道：“算了，朕不想与皇后扯这么多，皇后若有时间，便多陪陪孟将军。”许是酒劲上来，雎阳脑袋开始晕眩，说话不假思索。
“我怎么觉得……”伏嘉定眼瞧着伏嘉粉扑扑的脸颊，只觉得她嘟嘴的样子可爱的紧，遂不自觉地凑到雎阳的耳边，倾吐兰芳：“有人在吃醋？”说罢，有意无意地朝雎阳的颈上轻轻吐气，所到之处鸡皮立现。
“朕没有！朕才不会吃醋。”雎阳听闻，仿佛被戳中心思一般，使劲的摇头，她不想在伏嘉面前承认她喜欢伏嘉这个事实。这太丢脸了。
可是在看到伏嘉怀疑的眼神的时候，下一秒便啪啪打脸。她夺了伏嘉手中的酒坛，灌了一口。
“好，朕是君子，有一说一，朕承认，朕喜欢皇后。”说着，迷离的双眼对上伏嘉的眼神，满是深情。她怕此刻不说，以后便再也没机会说出口。若哪一天伏嘉真的选择了孟津，或许她会将自己的感情一辈子掩藏在心里。
说出来的那一刻，心情像失了线的风筝一样自由，长期压抑在心中的情感，在今夜泛滥开来。曾经与伏嘉一起的亲密勾缠，她甘之如饴，每每想来都是心中不可触碰的美好。
“可是朕知道，皇后并不喜欢朕，其实在这之前，朕对皇后有那么一丝期待，期待着皇后，有一天会喜欢上朕，可是朕今日才明白，在皇后的心里如同朕一样，藏着一个人，可是那个人，不是朕。”那个人便是孟津。雎阳本不想承认的，可是现实总是那么残酷，她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她是个女子，她不配拥有喜欢女子的权利。
说罢，眼圈红红望向伏嘉，这眼神中包含着太多的复杂的情绪，有受伤、有伤感、还有勇气。
伏嘉没想到今夜，雎阳会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心中某一处角落开始异动，她的眉毛微微颤动，怔怔地望向雎阳，抿嘴不言不语。
“可是，朕知道皇后是正常的女子，一直以来朕都知道皇后不会喜欢我。”雎阳双眼发红，语气哽咽，她吸了吸湿润的鼻腔：“可是，朕的心里还是克制不住的对皇后的喜欢，尽管皇后不会接纳朕。不过没关系，朕喜欢皇后便足够了，皇后喜欢孟将军也没关系，如果有一天天下大定，国家一统，若皇后那一天真的还是今日选择，朕会放手，让皇后与孟将军圆满结局、快意人生。”雎阳扬起头来，失焦地望着上空洁白的圆月，尽量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让自己喜欢的人幸福，成全也不失为一种幸福。顾桓说过、芩苓说过、容安也说过。若自己不能给喜欢的女子幸福，不如放手，让她去追寻属于她的幸福。
上半生，伏嘉太难了。
下半生，她希望伏嘉开心。即使她不开心，及时自己心已经疼到窒息。
伏嘉呆滞地望着雎阳的侧脸，心中涌起千涛万浪。她以为，她这辈子都失去了追寻爱情、追寻自由的权利，可是兜兜转转。到头来却发觉，原来自己想要追寻的东西，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上天已经把那个像风像云一样的人，送到她身边来。
泪，顺着脸颊无地留下，一滴、一滴，滴到檐上，滴到心口。
孟晚舟愿意放弃一切，是在她没有退路之时、才做出的无奈之举；
公子暻将她拥上志高无上的位置，是想她助他一臂之力，平定战乱；
雎阳却在波诡云谲、自身难保之时，宁想要守她一世安稳。
哪怕她不喜欢她，她还是要这样。
她从来没有期待过这样一个人出现。而现在这个人出现了，让她无所适从。
“真是傻瓜。”伏嘉讷讷地唾了一句，眼中的泪水控制不住决堤开来，就好像这么多年来承受的苦难，想要倾泻而出。
雎阳闻言，回过头来，见伏嘉已哭成泪人，以为她听了自己话大为感动，连忙安慰她：“皇后不要担心朕，朕会好好的。”她胡乱地将伏嘉脸上的泪抹去，却发觉自己怎么抹都抹不干，她也很想哭，可是面对伏嘉，她不能哭。她说了，要保护好伏嘉。
“陛下，臣妾喜欢您。”喜欢你那个傻瓜。
唇，蓦地一凉。桂花的香气侵入唇齿之间，混杂着酒的甘香，久久不散。雎阳下意识地瞪大双眼，却在适时被那人勾住了颈，唇chi缱绻，似在勾缠也在引诱，直到那桂花的香气侵入大脑，脑袋也随着混沌起来……
是梦吗？
柔软的唇，温柔的耳语，以及那颗可以感觉到的颤动的、滚烫的、有温度的心脏，与自己同样律动。
若是梦，那便祈求不要醒来好吗？
朕也喜欢皇后，非常喜欢。
不知何处吹来了阵阵婉转悠扬的箫，箫云卷云舒，让人只觉岁月静好，如歌踏云。
灵泉之上，一白衣女子踏水行歌，旋律轻柔，她坐于石岸边上，粉足轻轻点触那深谭中的热泉，周边烟气淼淼，云雾相绕，手上捏着一根竹箫，唇边轻吐气，箫仿佛将人至于人间。
女子墨发如瀑，远处一看，脸颊清冷，气质出尘，倒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偷偷下凡一般。
“有美人兮，在水一方。”容安喃喃自语，俊秀的脸颊上染了一丝晕红。轻轻用手拨开那刚冒出芽的碧嫩的柳条，失神地望着远处那踏水行歌的女子，他的喉咙动了动，痴痴地望着如画般的女子，竟有一刻失神。
真是奇怪的两人，帝王大婚，偏偏帝王不在招月宫，就连楚国公主也不在招月宫。
作者有话要说： 吧唧上了。求撒花。
呵呵，女人真是又危险又迷人的生物。
感谢深渊的卤蛋，heroicblack，45200306的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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