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自杀率正数第一?”
“……”
这件事他还真的没有关注过, 裴凌浔语塞了一阵:“总有人以为死了就是解脱,没办法。”
“新的不来,旧的不去。”
“你这样很难让我认为你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人。”迦南沅棠看向脸上闪过一瞬茫然的裴凌浔, “因为你对待生命实在是太儿戏了。”
裴凌浔没有正面回答他, 一改方才的气质只安静的看着决赛画面。
“也不知道明天你醒了能不能走, 等等我找找看看能不能做个筏子拉着你。”
“好喝吗?怎么样, 以前你很爱吃我做的东西的……”
江宁刃端着手里的“鱼汤”越发觉得今天的温子书有些奇怪,就好像是心里明明藏着什么不太开心的事情却还故作轻松似的, 脸上的笑容和嘴里的话就没有停下来过。
“你有心事?”
撕成条状的鱼肉泡在浓郁的白色热汤里,味道出乎意料的还可以,气氛因为她的这句话开始沉默,本来还言笑晏晏的人只伸手拨弄火堆。
“温子书。”江宁刃又喊了他一声,“你喝吧。”她已经喝过一杯了,饱腹感很足。
“好。”
江宁刃看他笑着伸手接过,仿佛方才的尴尬不存在一样, “阿宁。”他脸上的笑容垮下来,“你怎么看出来的。”语气和渐渐暗下来天色如出一辙。
[感觉他们在度假。]
[这也有隐私保护吗?他们在聊什么……]
[今天又要快结束了。]
“没有,只不过你看起来跟平时不太一样。”江宁刃诚实回答,看着他挪到自己对面坐下,“最近想了一些事情。”
就在江宁刃以为他要和自己促膝长谈的时候他突然又笑了一声, “一些杞人忧天的事情吧, 就不说这个了。”
“你呢,最近都在做什么?”
江宁刃从他略显晦涩的眼神中突然懂得了对方的控诉,尽管有些事情是从他口中提出来的, 但真正进行实
践的时候自己却完全将他撇了开来,没有参与感和被信任感,他完全处于了一种不被需要的状态。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状态, 于自己而言。
“忙着做你提倡过的一些事。”
温子书先是讶异了一瞬,随后又笑了起来:“真的吗?”
“当然。”
“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从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对他很是防备,认为他对原主的目的性不纯,可说到底他也只是个没比棠棠大多少的孩子,从小就没什么依靠甚至叫的出名号的朋友也只有“江宁刃”一个。
江宁刃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内心在此刻格外的柔软:“知道了。”
系统提示准时响起,天色骤然落下,黑暗中只有一点微弱的火光,温子书侧了侧身子背对着它,神情复杂的看着江宁刃,在这个角度上可以清晰的看到少女脸上跃动的火光阴影,衬得她本来就清丽的面容越发温柔起来。
可是,从前不再来,人去楼已空。现在的江宁刃是迦南沅棠的江宁刃,再也不是他的阿宁了,那个依赖他、把他当做全世界的阿宁,已经回不来了。
江宁刃慢慢闭上眼睛,失血过多让她格外的疲惫,就在她快要沉入梦乡的时候突然听到温子书叫了他一声。
“阿宁。”
“嗯?”她看不清温子书的表情,索性也不再看,只安静的等他回复。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这个问题问的实在是突兀,温子书本以为江宁刃不会回答,或者会疑惑的询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可是等了许久却听到一声十分温和的回答。
“我那时还蛮喜欢你的。”
火光已经差不多全灭了,只剩下一点零星的亮光,时不时啪嗒的响上一下溅出一些细小的火星。
我那时还蛮喜欢你的,温子书把这句话在心里念了一遍又一遍,难言的酸涩涌进胸腔,他艰难的扭过头去眼眶湿热。
“阿宁,晚安。”
“嗯。”
江宁刃没有
睁开眼睛,就这样又慢慢睡着了。
“你了解她吗?”许久没有说话的裴凌浔突然出声,语调带着不同于之前的沉郁,迦南沅棠几乎是在瞬间知晓这是另一个裴凌浔,相比之前的那个他貌似更沉默一些,气质略微阴郁冷漠,但是迦南沅棠知道,这个裴凌浔才是最好说话的那个。
迦南沅棠还没说话,他就自问自答的又说道:“她的性格虽然坚韧,但其实内心十分柔软。”
“喜欢听软话,喜欢别人哄着她。”
“她很聪明,其实也有些自卑。”
“自卑?”
对于迦南沅棠的接话,裴凌浔并没有表达出不满反而开口回答,“会感到意外吗?”
“她自卑,是因为没有人爱她。”
这个时候的他说话总是不紧不慢的,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年迈的长者,让人无法联想到他年轻的皮囊。
“可……”
“不用急着反驳。”裴凌浔打断迦南沅棠的话,“这都是以前了。”
迦南沅棠只好收回想说的话,沉默了一会儿才又接着说道:“阿宁的脾气不算太好,但是也不算太坏。”
“她有时候会很容易烦躁,有些任性,甚至……有些蛮不讲理?”
“但是她对我总是无限包容的,嘴硬心软。”他想起过去的种种,脸上抑制不住的浮起笑容,“她是很纯粹的人,值得很多人爱她。”
“这其中恰好就包括了我。”
迦南沅棠抬起头跟裴凌浔对视,“这是现在的她,有很多人爱,我想、她应该不会自卑了。”
“真好。”
那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让她做一个无情无欲没有私心的神呢?就因为套上了天下苍生的名号,就要牺牲她个人的所有感情吗?
裴凌浔在心里问自己,江宁刃现在拥有亲情之爱、友情之爱甚至是男女之爱,如果不被打扰,这本该就是她原先就该拥有的一切,而现在好不容易失而复得了,他真的忍心去剥夺这一切,毁掉她来之不易的幸福吗。
“你……怎么了?”裴凌
浔的眼睛浮起红色的光,脸上萦绕着一抹挥之不去的灰黑色雾气,迦南沅棠看的心惊胆战,好像下一秒这人就会入魔似的。
“全都滚开!”
裴凌浔突然面容扭曲的大喊了一声,迦南沅棠只看到他痛苦的捂住脑袋,还没等他来得及动作就被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侍者推搡着往外走去。
“他怎么了?”
迦南沅棠回头往后看去,里面已经传来了各种东西破碎的响声,而这些人却都见怪不怪似的只低着头使劲往外推搡他不说话,迦南沅棠甩不开他们的桎梏心里无比焦急,生怕发了疯的裴凌浔会做出什么不利于江宁刃的举动。
“你们说话啊!”
“沅棠少爷,大巫心情不好,我等还是先行退下吧。”急匆匆从外面赶来的大执事回了一句抬脚进去,“把沅棠少爷送回去……”
“进来。”
里面突然没了动静,这些人愣了一下,迦南沅棠趁机连忙跑了进去。
整个殿内已经是一片狼藉,就连他方才坐的椅子都裂成了两半,短短的这点儿时间里裴凌浔已经换了一套衣服,眉目间是挥之不去的邪肆,似乎还能从中窥得几分方才的癫狂。
“谁点的熏香。”
“回、”
“砰”的一声闷响,迦南沅棠见到了此生难忘的血腥场景,一枚血红色的人体烟花、在他的眼前轰然炸开,他机械性的抬手摸了摸脸,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
……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大亮,江宁刃睁开眼的时候温子书已经不在身边了,她自己看了一下伤口而后才扶着身后的树干慢慢起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虚拟世界的缘故,休息了一夜她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
她往前走了一段想去河边去洗把脸,还没走到就听到前面哗啦啦一阵响,江宁刃连忙躲在树后面,动作太大扯动了伤口让她刚有些起来的血色又褪了下去。
“阿宁?”
温子书扔了手里的木筏子往前看了看,“是你吗?”
“嗯。”
昨晚的那些话好像都没有发生,两人之间的氛围又恢复如常。江
宁刃看着地上的小木筏皱了皱眉,“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开什么玩笑。”
江宁刃沉默,从树旁稳稳的走到他身边。温子书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我看一下?”
江宁刃迟疑的点了一下头拉开拉到下巴上的衣服拉链,拨开一点衣领露出锁骨下方处已经凝结成痂的伤口。
“……真的。”温子书对伤口的愈合速度震惊到无以复加,“难道是因为杀了那个鲁比人的缘故?”鲁比人的天赋能力就是超强的愈合能力。
“可能吧。”
虽然但是,江宁刃总觉得这应该是裴凌浔给她开的离谱外挂,在这个由他创造的世界里,他几乎就是主宰,只是江宁刃不明白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但你还是很虚弱。”
“死不了的。”
江宁刃自嘲了一句,却看到温子书的表情奇怪了一瞬又很快恢复正常。
昨天的裴凌浔实在是过于骇人,迦南沅棠做了一夜鲜血淋漓的噩梦,早上醒来的时候出了一头的冷汗,回想起昨晚的场景又开始干呕了起来,以至于今早再见到裴凌浔的时候都没什么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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