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生日快乐
季风洋璀璨的过往值得一个更光明的未来，他放着更好的工作不去做，偏要留在娱乐会所那样的地方以色侍人。
自然是为了钱，这点道理荀开城还是懂的。
那是来钱最快的地方，碰上像他这样爽快的客人，分分钟就可以赚到一般工作几个月的工资。
但是季风洋为什么那么缺钱，荀开城没有问过，也不想追问。
毕竟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即便问了，季风洋也不会说实话的。
两人一上一下僵持了很久，谁也没再说一句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最后反而是季风洋坐不住了，皱皱眉头质问底下这位，“荀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荀开城收回视线，莫名笑了一声将季风洋从自己身上打发了下去。
他一边将自己的皮带扣子扣回去，一边故作嫌弃，“我跟你说了小爷是第一次，你这样不情不愿的，我觉得没劲。”
“我没……”
“别跟我说你没有不情不愿，都写在脸上了，我又不是。”
“……”
季风洋无话可说，落寞地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穿上。
看到他拿出了手机，荀开城连忙起身过去一把将他的手按住，“三万块钱我给出去了，就没想过收回来。”
“可是我什么都还没做。”
“我说过非要做那种事了吗？”荀开城抬了抬下巴，指着前面的岛台厨房，“小爷饿了，饭会做吧？快滚去给我做顿宵夜。”
季风洋张嘴，好像还想说什么，但又不知说什么好。
抱着这人果然很奇怪的想法，他取了围裙跑去饭。
冰箱里面出乎意料的食材很多，也很新鲜，看不出来这大少爷平时也会自己开小灶。
他从里面取了一块牛肉和一些蔬菜，一边清洗食材一边下意识问荀开城，“你平时自己做饭吗？”
荀开城懒洋洋地走过去，单手撑在岛台上看着他“贤惠”的模样，“不做，保姆每天都会带新的过来。”
季风洋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原来如此，果然是他想太多。
“季风洋，你很会做饭啊。”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荀开城无视季风洋故意酸他的这句，顾自笑道，“我以前就在想，我这房子这么大，要是哪天再来个主人就好了。像你这么贤惠的就可以！”
这样的玩笑话他是张口就来，季风洋不当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想过荀开城有万分之一的几率是认真的。要不然也不会用“主人”，而不是“女主人”了。
季风洋迅速炒了两个小菜端到了荀开城面前。
起初只是随口说说缓解尴尬气氛的荀开城，在色香味俱全的宵夜面前速速缴械投降，啊呜啊呜没形象地吃了起来。
这一晚上和那些狐朋狗友在一起光喝酒了，菜都没吃上几口，可把他给饿坏了！
看他没头没脑地扒拉着自己做的菜，就算是冷漠的季风洋也会有一丝丝的成就感。
趁着荀开城埋头猛吃，他不动声色地将一碗小小的土豆泥推了过去。
“？”
荀开城稍稍抬眼，精致的瓷碗里，土豆泥被凹成了一个小巧的球状，上面淋了一点点的稀薄的蚝油，凑近还能闻到淡淡的奶香，整体就像是个布丁。
“这是？”
“生日快乐。”
“？？？”
季风洋猛不丁冒出这句话，着实让荀开城觉得受宠若惊。
他转身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11:58，这点卡得恰到好处。关键季风洋是怎么知道他今天生日的？
不等他多问一句，季风洋夹着一张便签贴在了他面前。
是保姆更换食材的时候留下的，上面写着祝荀少爷生日快乐。
荀开城将便签从台子上撕起来，不由一声叹气。好像可以看到那位慈祥的老妇人对他笑盈盈地说出这句简单朴素的祝福，远胜于狐朋狗友大张旗鼓地在娱乐会所包场瞎嗨。
“季风洋，你挺上道啊。”他开心地将土豆泥揽了过来。
难怪要做成这种形状呢，这小子，是在尽量往生日蛋糕靠啊。
“毕竟收了你的钱。”
“能不能不要这么现实。”荀开城心情很好，说着抱怨的话，脸上却藏不住的笑容。
眼瞅着12点过了，这个本来没意思透了的生日，因为季风洋的出现有了不一样的色彩。
荀开城将最后一口土豆泥挖了个干干净净，嘴里含着勺子，回味着浓浓奶香的味道。
他拿起手机，语气听着随意，“季风洋，把你银行卡号给我，我记一下。”
正在洗碗的季风洋不知这位公子哥又要做什么，并没有马上照着他的话做，而是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干嘛那么严肃，你不是缺钱吗？一天三万，我明天往你卡里转一百万，给我办个包月套餐。”
“你是不是有病。”
“你这小子，怎么和爸爸说话的？小爷要是脾气爆点，早甩你一脸了！”
“荀开城，有钱也不是这么花。这个办不了。”
三万块钱他已经收的心里有愧，一百万，季风洋根本不敢想。
“就算不给你，我也会给别人，给你小爷我痛快，不行吗？大男人能不能不要这么磨磨唧唧，你出来混不就是为了钱？我特么上赶着给你一百万你都不要，你才脑子有病吧？”
“……”
“别啰嗦了。一百万对小爷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唯一的条件，你收了我的钱，可不能伺候别人了，知道吗？”
“这个……”
“喂，我没见过收钱收这么不干脆的人，其实你压根不差钱吧？是不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需求才干这行的？”
“你放屁。”
“……”
荀开城闭嘴了，想不到季风洋这小子看着文明，张口闭口就用放屁骂人。
“只是我签了合同，不上班不太妥当。”
“这个简单，明天开始你别去了，其他的我来搞定。”
还以为是什么呢，正好荀开城也想把他的合同解了，还他一个自由身。
荀开城的语气向来很随便，好像天塌下来对他来说都不算事。
经过今晚，季风洋相信他的本事，但是一百万……他没办法那么快消化过来。
不管他答应不答应，在荀开城这里已经当季风洋默认了。
他指了指楼上，“今晚你就留在这里睡吧，我要出去一趟，明天回来。”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季风洋刚问出口就后悔了。
像荀开城这样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深夜跑出去继续潇洒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他不该有多余的好奇。
荀开城已经在穿外套，他很开心季风洋会主动对他的事有兴趣。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他肯定用有色眼光猜测自己，他耐心地解释，“我回趟自己家，你不要乱跑。”
“……”
已经在开门的荀开城，一想到回来就可以见到季风洋，嘴角便止不住的上扬。
他倒退了几步，退到季风洋的身边。
“干嘛？”
“我仔细一想，三万块钱啥事儿不干确实有点亏。”
“是你自己不愿意的，现在想做点什么，那是另外的价钱。”
“噗……你这小子还挺会开玩笑，我是，我说了算~”荀开城挑起季风洋的下巴，迅速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贴了一下，“等我回来，小洋洋~”
季风洋捂着被亲的半边脸颊，不敢置信这家伙的厚脸皮。
男人与男人做这种事到底是令他觉得有些恶心，收了钱不得不这么做，恶心翻倍。
荀开城前脚刚走，季风洋立马冲进了洗手间！
等不到感应式的水龙头出水，季风洋慌乱地敲打着，等到水终于哗哗地冲下来，他抔起两把就往脸上砸！
水珠顺着下颚线滴落下来，他狼狈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像小丑一样滑稽可笑。
滋滋——滋滋——
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季风洋的情绪，然而等待他的并不是救赎，只是另一段汹涌澎湃的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