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棂羽，你竟然也会！你带我上去试试吧，我也想体会一下御剑飞行是什么感觉。”
碧凡一下子来了精神，反正离晚上新进弟子宴席的时辰还早，等自己学会御剑，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啊……这个。”
棂羽对自己那半吊子的御剑术根本一点底都没有，自己都难说会不会掉下来，何况还要再带一个人，但是见碧凡一脸期待的样子，棂羽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那我们就在这试试，就在这座殿前。”
只要不跑远，应该就没事。
棂羽说罢，碧凡就看见她幻化出一把配剑，随后，那配剑乖巧落地，稍稍变大了些。
棂羽心里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老师教的还没忘，总算把剑变出来了。
她小心翼翼跳了上去，站稳之后，将手伸给碧凡，粲然一笑道：“碧凡，上来吧。”
碧凡被她一拉，两人便开始慢慢往上升，棂羽表面看着镇静，实际上心里也很忐忑，毕竟这可是成功次数不多的一次。
两人看着地面逐渐越来越远，相视一笑。
“原来在天上看虚空殿是这个样子啊。”
之前自己昏迷，没有见过虚空殿的全貌，没想到每个长老的地方都是独立的山峰，想要同门想要见面就必须靠御剑飞行。
除了云岭峰，周围还有青云峰，赤羽峰，星云峰，这几座峰与云岭峰的景色都不一样，放眼望过去都是一片火红色，雪白色，还有翠绿色。
“碧凡，你看那，是不是我以后要待的星云峰，那里的殿宇好漂亮呀。”
碧凡顺着棂羽的手指的方向望去，星云峰上似是常年积雪，连殿宇都是白色的，清一色的女弟子在空地上各自舞剑练着招式，后院还有人单独静坐冥想。雪景中的红梅尤为醒目，远处看就像是不可触及的仙境。
“唔……她们不冷么？”
难道这些师姐肌肤胜雪的秘密是因为常年生活在雪景中么？
“或许到了一定修为，就不怕冷了。”棂羽记得自己的老师是这样说过的。
“那那个郁郁葱葱的山峰就是青云峰了吧。”碧凡有种强烈的直觉，以后那里就是自己要修炼的地方。
远处那一座翠绿的山峰比星云峰更加亲切一些，不像星云峰那样，看上去清冷难以接近，反而多了些灵动。
碧绿的潭水两旁坐落着几座楼阁，边上还栽着许多桃花树，微风拂过，淡粉色的花瓣在空中飞舞，最终落在草地上，缠满花藤的吊桥悠闲地立在碧波之上，潭水的尽头流向山峰之外，一泻千里，往深渊流逝，不知尽头在何处。
碧凡还是更喜欢青云峰一些，在这里生活，每天的心情也会很好吧。
见到青云峰的全貌后，便更期待今后修炼的日子了。
“青云长老属性是木，那里应该就是了，诶，碧凡，你的名字也和青云峰挺配的，青色不就是碧色嘛！”
“所以最后那座一片火红的就是赤羽峰了，果然景色如正主。”
碧凡想到奕修师兄说的云开长老最为严厉，就暗自替他捏了把汗。
“景色如正主？”棂羽并没有研究过这几个长老的脾性，只知道云开长老是火属性，因此不知道碧凡在说什么。
“因为奕修师兄说过，云岭山中，赤羽峰的云开长老是几个长老中最严厉的，平日里对弟子的要求极高，不过也因为这个云开长老座下才有这么多优秀的弟子。”
“那奕修师兄可就糟了，他现在可是云开长老的亲传弟子，不会被天天关在小黑屋里修炼吧。”
刚聊完青云峰，脚下的剑便开始铮铮作响，摇晃起来。
“棂羽，你快让这个剑停下！”
碧凡死死抓着棂羽，颤声道，两个人凡胎□□的，这摔下去怕是完整的尸首都聚不齐。
“我我我，我在让它停下，可是她不听我使唤了！”
棂羽的配剑忽然停止摇晃，正当两人松了一口气，想着如何下去时，剑就冲了出去，两人没站稳便掉下云层，配剑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啊——”
两人同时出声，吓得松开手，朝不同方向迅速往下坠，这时远处冲过来一个身影，将棂羽捞起来，碧凡早就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景辰师兄！还有碧凡，快去救她！”
景辰拉住她站稳，御剑俯冲，云雾干扰视线根本看不清，于是景辰立刻结印，闭眼置于眉心，再睁开时，便能将深渊中看得一清二楚。
可依旧不见碧凡的身影。
碧凡只知道今天可能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小命葬送在这里，不该冒险让棂羽带着自己御剑的……
“啪——”
幸好摔到悬崖边上的一棵树干上，这深渊中灵气浓郁，悬崖边的树也长得极其茂密，碧凡摔进去后，抖落不知多少树叶，眼前便是一个鸟窝，被她这个不速之客一撞，摇摇欲坠，即将掉落。
“诶！”
碧凡立马伸手接住，长吁一口气，“幸好接住你们了，不然我罪过就大了。”
“自己小命都快保不住了，还有心思操心鸟蛋？”
咦？哪来的声音？
“把手给我。”
这人的声音清冽，如山间的清泉潺潺，流入碧凡的心里。
好熟悉的声音。
是头顶传来的。
碧凡将身子稳住，抬头看向上方探出来的脑袋，原来上面还有个洞穴，看见熟悉的面孔，碧凡咧嘴笑道。
“是你啊，泽玄。”
泽玄看着眼前的这个丫头，怎么每次都会碰到她，见她没有伸手的意思，淡淡道：
“你不上来的话我就走了。”
“诶诶诶，别走啊！”碧凡见他头往回缩，以为他真的要走，身子动了动。
这不动不要紧，一动，树干便在她的重量下开始出现树枝断裂的声音。
“咔嚓——”
哦豁，完蛋。
没想到还是逃不过。
“啊——”
啊……？嗯？
碧凡睁眼，发现泽玄还在，探出半个身子，拽住自己的衣领，自己这才没有摔下去。
“呼——”
两人躺在洞穴口，长吁一口气，还好暂时没事了。
“泽玄，你怎么会在这里？”
碧凡坐起来，看见他脸色恢复以往的苍白，“你没事吧？你的脸色不是很好，是上次斗诸怀的时候受的反噬还没好么？”
泽玄眼神偏向别处，躲闪道：“我在这里休息。”
“你……在这休息？虚空殿后面不是给我们准备了弟子房么？你为什么要在这里休息？”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大家。”
碧凡见他眼神躲闪，觉得这其中肯定有别的原因。
泽玄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脸，将她推开后站起来，“你想多……”
该死！怎么这个时候发作了！
体内不明的的力量又开始对冲，胸腔内仿佛被灼烧一般，不过已经习惯了，过去十几年，多少个夜里，这股不明的力量被他强行按压下去，这次也一定可以。
本来在云岭山好了许多，今日隐隐有些不安，便独自寻了这个山洞，若是发作，也可以挨过去不被别人知道。
没想到这都能被碧凡给碰上。
碧凡见他突然没说下去，背影停滞在原地，随后半跪在地上，立马跑上去。
“泽玄！”
他身体开始止不住颤动，面露痛苦之色，但是能看得出已经在极力忍耐。
“我怎样才能帮你。”
自己现在也没有灵力，没办法帮他减轻痛苦。
但泽玄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只是一直忍着，脖子上还渗出了大滴的汗珠。
“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天墟掌门。”
碧凡顺势想将他拽起来，谁知被他反拉回去，倒在他的怀里，被他死死禁锢住。
“别告诉他们。”泽玄一边忍着体内的疼痛，一边用尽力气让碧凡无法逃脱，哑声道。
“那你先把我放开。”
碧凡也不是真的要去告诉长老，她只是想将他带回去，让长老帮他看看，他这么严重，应该只有长老才能救他，有什么能比性命更重要。
泽玄见她没有执意想告诉长老，才将她松开，眉心闪着赭色和深紫色的光，蹙眉微喘道。
“再，等一会，很快，就好了。”
碧凡见他已经倒在地上，死死攥着胸口的衣服，一双薄唇紧紧抿着，下颌绷紧，此时连唇色也消失，蜷缩成一团。
她也不敢轻举妄动，一直握着他的手，“好，你要是痛，可以抓我的手。”
泽玄颤抖着抬眸望向她，眼中已布满血丝，反握住她的手。
碧凡见他不再自己忍着，开始抓着她的手用力，虽然他的力道让手上很疼，但是好在他或许愿意把自己当成朋友了。
泽玄宁愿自己忍受也不愿意让长老们帮他，他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随着他眉心的光渐渐消失，泽玄松开碧凡的手，撑着身子靠在洞内的石壁上，胸膛一起一伏喘着粗气，碧凡坐在他面前，对上他漆黑的眸子。
“泽玄，我生来便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前没有朋友，但是你帮过我，我知道你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冷漠，我说过把你当朋友，朋友当然要互相帮助。”
“所以，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