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还是那个爱你的我

    寒假快到了，祁雯开始有些感伤，但程诚似乎并没有不一样的感觉。因为寒假有一个全国大学生汽车设计大赛，程诚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个比赛上，也正是在那段时间认识了材料系的余沫。因为要组建一个参赛队伍，学校的老师在中间牵线搭桥，最后找了程诚做汽车设计图案，余沫配合他完成材料工作。这是程诚参加的第一个全国性的设计比赛，所以他百分之百的投入，于是他渐渐的“冷落”了祁雯，就连周末也和余沫泡在办公室。起初，祁雯还能体谅，试着说服自己。当看见李佩佩和李理没事就是几个小时的煲电话粥，只要一得空，李理就会跑来看李佩佩，就连颜雷也参加了参赛小组，虽然只是最后负责材料的收集和整理的工作，可也忙得不亦乐乎。每个人的世界都照常转，只是祁雯的世界没了一个人就罢工了。

    正在祁雯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感到不爽，为程诚眼里只有设计没有她感到窝火的时候，许立打着工作的幌子有一次接近了祁雯。因为管理学院每半个月一期的杂志做的有声有色，而且其中的电影板块参加北京高校[校园休闲]活动的比拼中夺得桂冠，学校打算重点打造校刊，而校刊里的电影板块想要让祁雯来做。因为板块的内容含量要增加，所以祁雯一个人是应付不了的，许立便毛遂自荐，一来是自己真的喜欢电影，二来是可以和祁雯多一点相处的机会。祁雯想这也算是一个打发时间的契机，免得自己多想。

    还有两周就放寒假了，学校决定在放假之前出一期看一看效果如何，还可以让每位同学带回家，起到宣传作用。于是，祁雯也开始了熬夜的日子。那段时间，他们从板块的内容划分，到电影的选取，再到是否设立读者提问互动环节，不停地商议、改动、再商议。最后，影片确定用一部美国电影[真爱至上]，这部影片讲诉了几对不同年轻人寻求真爱的过程，影片整体满是温情，适合全家在一起看。于是，祁雯在最后的互动区开启了一个[如果我会]的活动，会从来信的读者中抽取20位读者的回答刊登在下一期的电影板块的互动区中，而这20位读者将会获得一次与电影板块的编辑们聚餐的机会，听起来还不错。

    发放校刊的第二天全校放假了，李佩佩则是一个劲的催着祁雯收拾行李，因为她想第二天一早就飞奔回上海。祁雯只好连夜收拾完行李，她打电话给程诚，原本想告诉他自己第二天一早的飞机，结果电话没有人接。祁雯只好自己去到他们宿舍，门是锁上的，祁雯不免有些失落，就在她坐到寝室楼大门的时候，看见昏黄的灯光下面有一男一女，男生看起来有点像程诚，他们聊得很开心。说话间，女生不小心踩在路旁的石子上崴了脚，程诚连忙扶着她，祁雯竟然看得有些羡慕了，直到颜雷熟悉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程诚、余沫，你们怎么了？”，祁雯有些不知所措，幸好那位叫余沫的女孩子脚崴了，程诚和颜雷要送他回寝室，祁雯才得以逃离。回去的路上，祁雯想了很多很多，她想那个女生长得好看吗？那个女生是不是像她一样不认识路，要程诚带着她？那个女生会不会去程诚家，和程诚要求看着自己的录影带？她不敢再想下去，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去找程诚理论，毕竟她和程诚只是朋友关系，毕竟她无权干涉他的自由，毕竟她是孤傲的祁雯。

    程诚回到寝室，已经是熄灯的时候了，走到楼下，宿管阿姨告诉他祁雯来找过他，本想打电话给祁雯，可是准备比赛太累了，一躺下就睡着了。直到第二天天亮，程诚看着已完成一大半的设计图，便打电话给祁雯，约她一起吃饭，结果没人听。程诚觉得不对劲，便跑到祁雯宿舍楼下询问宿管阿姨，却得到了她和李佩佩一早就离开的消息。

    阿姨还说：“小姑娘真不容易，一人一个大箱子，踉踉跄跄的往校外走。”程诚听到这话，更是埋怨自己，从准备比赛开始，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见过祁雯了，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懒得打。那天下午，本来和余沫约好商讨剩余部分的材料选定，程诚打电话推掉了，颓然的坐在床边，随意的翻动着刚发下来的校刊。竟然在上面看见了祁雯撰写的影评稿，祁雯连这个消息也没有告诉他，显然是生他气了。他读着那篇关于[真爱至上]的影评：“这部片子是我在完成这篇文章的前一天看的，看它之前，我还匆匆的浏览了几部不错的片子，许是心情不好的关系，总是觉得不适合、不顺心。直到看了这部影片，很温情很感动，爱看我写文章的都应该知道，我几乎不会看温情的电影。可是这部电影告诉我：现状不如意的时候，就去追求更好的，哪怕路途再遥远，哪怕旁人一片唏嘘，只要坚持就能看见曙光，就如同他们一样，找到真爱。”看完之后，程诚拿出笔和纸写上了一句话，出门把那份信投到了校编辑部的指定投稿箱。

    程诚打电话过去的时候，祁雯的母亲王梅芳告诉他，祁雯从下飞机回来开始就一直板着脸，没有和她透露任何事情，吃过午饭就把自己锁在房间一遍遍的看电影，苗头不太对。程诚知道祁雯不开心的原因是什么，所以他告诉王梅芳，千万不要在祁雯面前提到他，不然会惹祸上身。王梅芳大概也猜到了一星半点，和程诚的母亲之前就聊过两个孩子的事情，她比较支持。但是，现在这个状况，不表明自己的立场显然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晚饭的时候，祁雯给王梅芳聊了好多发生在学校的事情，祁雯抹去了和程诚有关的故事。王梅芳一边为和女儿矛盾缓和暗暗窃喜，一边又为祁雯孤傲的脾气担心会错过了程诚。

    而程诚的假期就是无数次的提交设计稿，不断的修改、再修改，最后定稿的时候，余沫竟然喜极而泣：“再不说合格，我真的就要累成孙子了。”

    余沫就是这样口无遮拦，和李佩佩有一点相似，但不同的是余沫是北京杠杠的女爷们儿。有一天晚上，程诚、余沫、颜雷还有一个材料系的男同学一起熬夜，快到三点了，四个人最后决定喝到天亮，每个人都喝得有点晕呼，而余沫则是爷们儿样，天亮的时候把每个人送回了寝室，然后自己去食堂吃了早饭，再回寝室睡觉。让程诚在内的三位男生自叹不如。

    除夕那天，程诚打电话给祁雯，祁雯在电话那头沉默，本来就很短暂的通话，程诚愣是足足问了五次‘祁雯，你在听吗？’，由此可见，这不是一次愉快的交谈。之后的时间，程诚没事就打给祁雯，程诚就这样讲着自己的事情，假装祁雯在听，因为他知道祁雯肯接他的电话，就已经没有生气了。只是有的时候，程诚无意间提到了余沫，这让祁雯有点吃醋，在程诚口中，余沫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祁雯就会想起那天晚上在程诚宿舍楼下看见他和余沫的情景。

    “你啊，明明就是吃醋了，自己又死不承认。”过年的时候，李佩佩也会抽空来祁雯家，不过还是会带上李理，两人真是无处不秀恩爱，让祁雯羡慕嫉妒恨。

    “我不吃饺子吃什么醋啊，他爱和谁在一块就在一块，不管我得事。”

    “你啊你，有脾气冲着我嚷，怎么不去找程诚说清楚呢，就只会在意你的自尊心！”明显，李佩佩也火了，明明是为她好，结果祁雯不领情。

    “好啦，很多事要自己想清楚才可以的，我们就别瞎掺和了。”李理从厨房出来，抱着李佩佩安慰着她。

    其实祁雯自己心里也明白，自己就是一个孤傲、自尊心很强的人，她好不容易给自己时间去接受程诚，结果出现了另一个女生，那个女生一定长得不错，因为程诚经常夸她；那个女生一定不会像她那么无趣，因为程诚每每提到她的时候都很开心；那个女生一定和程诚有很多共同语言，不像自己和程诚，只能聊着电影。祁雯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一罐酒出现在她的眼前。

    “好了，我和你打个赌，我赌你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程诚之后，他非但不会笑你，反而会离那个余沫远远的。”李佩佩手里拿着啤酒，坐在了祁雯的旁边。

    祁雯接过她手中的酒，喝了一口，看着李佩佩，很抱歉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们认识这么久，还需要说这样的话吗？只是，我真的觉得在你认识程诚之后，变得和以前不同了。”

    “有什么不一样？我自己都没有发觉。”

    “嗯，很多，比如以前你和别人相处，虽然很友好，却总是点到即止，不会让别人深入的了解你。”李佩佩思考了一会，然后慢慢的分析着。

    “然后，你很孤傲，和他人总能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让人觉得尴尬，却让人觉得有点像迷。”李佩佩继续说着。

    “可是你认识程诚之后，话比以前多了，会考虑很多之前不会担心的事情，比如：这样穿好不好看，程诚会不会喜欢？这部电影不错，程诚会不会有兴趣看？或者”

    “我哪里有这样？你就是杜撰大师。”祁雯狡辩着。

    “没有吗？祁雯，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没有过吗？”李佩佩看着满脸绯红的祁雯，自己越发有了兴致逗趣她。

    “我才不要，又不是小孩子，多幼稚啊。”

    “切明明是心虚了，胆小鬼。”

    “才没有”闺蜜之间就是这样，在房间外的祁雯母亲，听着里面两个小姑娘互相吐露心

    声，想起了自己当年和程诚的母亲，那是一段美好的时光，想来让人怀恋。

    “对了，你们家李理还在等你，要不你就回去吧。”祁雯突然想起李佩佩的护花使者还在。

    “我早就让他回家了，今晚我睡你这，我们还有好多话没有讲完。”自从李佩佩和李理在一起之后，空闲的时间不是和李理打电话，就是给李理写信或者一个人发呆，她和祁雯也少了很多聊天的时间。她知道现在的祁雯很需要有人陪，所以她想弥补之前错过的闺蜜时光。

    寒假过完，开学前几天，王梅芳破天荒的推了学校里的事情，送祁雯去北京，而自己也想在北京和程诚的母亲呆几天。所以，祁雯不得不去程诚家，更不得不和程诚一起吃饭，一起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两天之后，再和程诚一同去学校。祁雯满心委屈，所以她告诉自己，一定要装作很生气的样子，结果程诚一句：“祁雯，我们出去走走吧！”自己就屁颠儿屁颠儿的跟着出来了。

    “看，前些天好大的雪，护城河都结冰了。”其实，程诚早在寒假的时候，就从王梅芳的口中得知祁雯生气的原因，他觉得很开心，至少祁雯现在很在意他，但他也知道祁雯是一个内心世界很丰富的人，有些疙瘩如果不解开，就会一直在她心里发酵，所以他想要对祁雯有个交代。

    “祁雯，有的话我不喜欢说第二遍，我说过我喜欢你，我也答应过给你时间慢慢接受我，所以我会等。我不希望你会因为一些人、一些事来质疑我，更不想惹你生气，所以，我和那个余沫真的没什么，就只是拍档，别多想好吗？”后海的这个时候，酒吧街已经灯红酒绿了，程诚把祁雯带到的这个地方，视野开阔，只是夕阳下没有粼粼波光，只有一层厚厚的冰。

    那晚，祁雯睡得很好，她知道程诚没有变，虽然她一直都知道。开学的第一天，祁雯就忙着第二期的校刊出版，文章是她在家的时候就写好的，一周之后，新的校刊发放到每个同学的手中。

    “mygold，祁雯你来看这个。”宿舍里的李佩佩挂断“爱的专线”之后，闲来无事翻着校刊，看见了惊人的一处。

    “什么情况，弄得像诈尸一样！”祁雯接过杂志，目光投向李佩佩所指的方向，那是电影板块的互动专区，上面刊登着上一期有趣的读着回复，第一条是这样写的：如果我的话能被刊登在下一期的校刊上，我会对一个女孩说“祁雯，我还是那个喜欢你的程诚！”。

    这个举动引起了三个后果：第一，一些仰慕祁雯和程诚的人，纷纷来信询问他们是否在一起；第二，一些读者写信来祝福他们；第三，杂志开始受到各种不同的表白信件，最终在每一期杂志后面开设了一处表白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