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
情报之神没有新的回复, 还在继续坚称始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熠尘越想越不对劲。
「说是作为多年情报师的直觉，但这个观点还是不敢苟同」
创世神与那个外神之间的矛盾, 起码就证明了始祖级存在们存在一定层次的对立, 情报之神坚持有协议，不大现实。
昏暗的大殿内，熠尘站起身，环视周围一圈，心里仍是感到了不对劲。
好像什么东西来到这附近了，非常危险，非常可怖的东西。
这时, 黛拉出现, 惯例向熠尘汇报宗天的情况。
“老师……”
然而, 她一开口, 熠尘就好像被惊到了一样，突然看向她。
“老师, 怎么了？”黛拉疑惑。
熠尘顿了顿，摇头道：“没事, 你继续说。”
黛拉点点头, 心里有几分担心, 但在汇报完之后还是就这么走了，没有多嘴问什么。
自上古大境异变之后，老师就时常皱眉，好像在思考非常复杂的事情。
而她也确实感觉得到, 老师的力量似乎比之前虚弱了不少, 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应该怎么做？黛拉心里苦恼, 却只能顺从地走下黑塔, 面色沉重。
与此同时，实在拦不住创世神的阿律只好跟着创世神一起来到了黑塔。
未免麻烦，阿律给自己加了隐身，传话问：“实验找他做什么？”
“他好歹是光明神的亲子，我们的亲子，当然意义非同一般啦。”
阿律听着感到无语。
“……你这个说法，有点怪。”
严格来说，应该差别很大。熠尘是光明神意外实验创造出来的生命，就在之前，阿律还这么认为，但自创世神出现之后，阿律就不这样想了。
“他的存在，不会和你有关吧？”
创世神立刻摇头，“怎么可能，在下怎么能左右其他身份的事情，当时应该是光明神不小心联通了在下这边的造化之力，相互影响之下，才创造出了他。”
“你这么一说，他好像本来就是两种力量为基底创造出来的。”阿律突然领悟了。
“可以说是混血？”
“应该说是两种不同力量之间的结合吧。”
虽然不好理解，但事实好像就是这样的。
对于熠尘这个存在，阿律的不同身份一直有不同的态度，本来阿律也还没来得及出想怎么处理，今天创世神主动要来，那他就得提前作出判断了。
但是创世神的行动着实挺快的，一到黑塔就直往高层走，毫不顾忌，这种时候真就看不见他丝毫的懒散。
“你看，他一定自己也有做一些实验了，想变强，首先就得从自己下手，这方面倒是怪狠的。”
创世神路过一些槽体的时候稍微停下脚步，多看了几眼。
“凡是生灵，或多或少都有自省心吧，想知道自己究竟从何而来，如何诞生，将往那里去。”阿律忽然间想到了这段话。
“之前见他好像对光明神抱有很大敌意，你觉得是为什么？”
创世神与阿律奇妙地自问自答。
“反起源冲动，他可能认为想要证明自己，就得战胜自己的‘前身’，也就是光明神。”
那是本能的敌意，固定的思维，就好像西方传统文学中不知为何总是出现的杀父情节一样？
“类似这种心思，如果旁人不说，好像也蛮难自省到的。”阿律想了一想，有点感慨。
“确实是。”
创世神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眸色有点波澜，话也变少了。
快走到顶层的时候，阿律拉住创世神，问道：“你具体是什么打算？”
“安心啦，在下只是来给儿子送上一点小礼物的。”创世神笑着说。
“一码归一码，之前他不是还帮了一下咱们么？要不是他指出了绯月的问题，咱们这时候可能还在跟祂对峙。”
“……你倒是有些明事理。”
“就事论事～”
创世神摆摆手，直接穿透大门，踏进了顶层的大殿之中。
阿律紧跟在后，就见创世神慢悠悠地潜入大殿，一步一步走在熠尘面前，后者一无所知，只是微微的皱眉。
到底没那么毫无防备。阿律心想。
阿律监督创世神的同时，分心观察了一下黑塔顶层的布局。
简单的纯色系以及立体线条，精巧是一方面，阿律还从中看到了某种个体性的心理倾向，这些东西侧面地证明了他们之前的判断确实没错。
阿律随便走近一个角落观察，就见所有物件皆纤尘不染，干净得要命，不得不说，在这种空间生活的生灵，没有洁癖也有强迫症。
嗯……说到这里，阿律终于想起了之前对熠尘感到不解的一个地方。
他不仅一次在熠尘身上看到了奇异的纹路，而这种纹络即使是记忆恢复到现在的自己也认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得是什么邪魔之物？
阿律忽地严肃了起来，再看熠尘时就多了几分审视。
这时的创世神在编某个东西，阿律光是看一眼就知道那是跟精神紧密关系的东西。
“不如，你来问问他那‘纹路’的事情。”阿律对创世神说。
“好。”创世神瞒不在意地点头了，“问可太简单了。”
言下之意，问之外的手段好像也未尝不可的样子。
其实，阿律心里已经多少有了一个怀疑，如果创世神等都不认识那个纹路，那很可能纹路比创世神的存在还要早。
比创世神还要早，得是什么时代！？
阿律好像在问自己。
一分钟后，创世神仍在编，而一无所知的熠尘则坐立不安，已经站了起来，不时左右前后看，好像自己周围藏着什么人一样，一向冷静的面容也透出了几分焦虑和紧张，甚至还出声问道。
“谁在这里。”
阿律默不作声，选择在大殿四处走走，不然站着也无聊。
半响后，阿律走着走着，顺应自己的直觉，来到了一间黑得特别彻底的房间门口。
这扇门不知道施加了多少层的神术和魔法，被封得严严实实，普通神明一碰就能化作劫灰，极为危险。
不管怎么看，这后面都肯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吧。
阿律花了半分钟时候慢慢原路拆解封印，在不破坏封印的前提下，穿透了那扇门，走进了房间里面。
那里面，灯光意外透亮，白净一片。
阿律进来才发现，这个空间竟然如此宽大，让人感觉气定神闲，空气中的魔力等也比较平和，没有特别异常的迹象。
阿律粗略看过一周后，视线定格在了前方的一面镜子上。
那是一面巨大的镜子，镜面透着几分古泽，银光湛湛，有点炫目，可见工艺非同一般，绝对达到了神品的等级。
“……这是。”
阿律一步一步走近这面镜子，仔细观察。
镜面、镜身，以及镜子本身的装饰图纹，感觉这绝对是纪元前的古物，只不过自己并不认识它。
这应该是一个神器吧？阿律心里想着，视线慢慢投向了镜子中央，看着自己的映像。
阿律很少会观察自己的具体长相。
虽然不知道别人会不会有这种情况，他在地球生活时就很少关注自己的相貌。
说实在的，如果要突然让他描述自己的长相，他估计会迟疑很久，因为他对于自己的长相其实没有多大印象，难以在脑海中构想出自己的具体长相，只有浅薄的一点印象。
这可能是某种心理障碍，也可能只是单纯的性格使然。
阿律之前没有想过具体的原因，到现在他才慢慢体会到了自己某些心理或习惯的真相。
真相，即真实的……相。
“……我原来就是什么样子的？”
阿律有点发愣，眨了眨眼睛，心底积淀着层层的疑惑，好像试图将眼前的事物看得更清楚。
对面的镜子中正倒映着他自己，容貌完全一致，动作也完全一致，没有一丝异常，你怎么动，他便怎么动。
阿律看了半响，不觉伸出手，想触碰到镜子中的自己。
真身的手与镜子中的手相接触，这本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可是，就在这时，异常发生了。
镜子中，那个本应和阿律动作如出一辙的人突然发生了异变。
对面的他居然换了一种手势，像是要接住阿律的手一样，竟真的反手牵住了阿律。
见鬼的是，阿律还真就从他那里感觉到了触感。
虽然无比冰冷，但那确实是一只手掌的触感。
什么？
阿律心跳漏了半拍，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对面的他，低头抬眸，显出偏暗的眼线，眸中更是映出某种古奥的纹络，妖异且神秘，似能勾魂摄魄。
他就这样站着，周身气质过于高贵，好像本质即至高无上，光是存在，就让世界黯然失色。
镜子中的他，分明就是一个活人！？
“你……”
阿律倒退一步，不可思议地看着镜子中的他，心底顿时冒出一连串的问题。
这只是映像而已？怎么可能，怕不是这镜子出了什么差错？阿律满是疑惑，简直提高到了最高警惕。
只见镜子中的他作出了噤声的手势，用唇语在说：
“……永…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