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为难为难周
赵云璟第一天的学院生活就如此精彩，周慕娇也不逞多让。
她陪十八大逛了一场，把小姑娘逛睡着了，然后将人送到柳姐那午睡，她就去找唐老板了。
她和唐老板的第二次谈话原本一切顺利，却是在去衙门公证那一步被卡住了。
倒也不是衙门特意卡的，而是有人使了特权，以知县大人爱女的身份，威胁了衙门的主簿。
陈小姐笑得温婉：“杜大人，那周慕娇不过是一介商女，你多为难她几次，又不会少一根毫毛，她就是再恨你再讨厌你，最后也得乖乖按你的规矩来。
我就不同了，叵是你帮了我的仇人，我肯定会找我爹哭诉的，我爹虽然在桃花县才十年，根基不深，但是说想要换个主簿，肯定多的是人将自己家中的子弟送来。”
杜主簿嘶了一声。
陈小姐说得没错呀，周慕娇只不过是一介商女，唐老板也就是钱多一些，产业多一些罢了，民岂能与官斗？若恼了知县大人，知县大人一句话，唐老板也得乖乖将产业撤出桃花县呀。
于是周慕娇来的时候，杜主簿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她，说她的资料有问题，衙门要派人去核实调查过才好盖章。
杜主簿说：“虽说只是盖一个章，但这个章是衙门的，相当于是为你们当背书的，若是你们的交易有问题，我们衙门的信誉也要受影响的。”
“那杜大人什么时候可以派人过去核实调查？”唐老板这边在讲，苏掌柜那边就已经递上了一包沉甸甸的银子。
杜主簿掂量了一下。
这分量，怕是有二十两了，二十两，都差不多是他一年的工钱了。
但是杜主簿不敢拿了，拿了，他就只有这二十两，以他家里那败家娘们的花法，这点钱都不够她花三个月的，不拿的话，每个月过得清苦一点，日子还能慢慢熬下去。
杜主簿将银子退回给苏掌柜，又不敢真的得罪了唐老板他们，他还想着日后要是在衙门被挤下来了，就去求唐老板给碗饭吃呢。
“唐老板，周姑娘，这样，要是两位方便的话，我们现在就动身？你们的作坊在哪？应该也是在城郊吧？”
“杜大人想要核实些什么内容？我好让人提前准备。”
“也没有特殊的项目，不过你们是弄吃的，场地卫生和工人自身的整洁度肯定要有所要求的，其余的项目我一时说不上来，到了实地再说吧。”
唐老板皱眉，脸上已经不悦了。
这时周慕娇突然出声：“陈小姐还说什么了”
“没什么了，就是——周姑娘真会说笑，陈小姐是闺阁千金，怎么会到衙门重地来？”杜主簿不太自然了。
周慕娇心中有数了，点头道：“那就劳烦杜大人派几个人和我们走一趟了，作坊比较大，工人比较多，都是造了册的，等会也顺便可以将工人们的资料给杜大人备个案，杜大人若是得了空，也可以帮我们将工人们的底起一起，看看其中有没有是逃犯。”
“一定，一定。”
一行人出了衙门，走过了这条大街转入了另一条路，苏掌柜便说让三位衙役先跟他去作坊：“我们搞快一点，等杜大人到了，就可以直接验收了。”
三位衙役下意识看向杜主簿，杜主簿微微颔首，三人就跟着去了。
眼前没别人，杜主簿也立即将话讲开：“唐老板，周姑娘，今日之时，非是在下故意为难，实则是依令行事。”
周慕娇淡声：“是知县大人的令，还是知县千金的令？”
杜主簿便讪笑：“……周姑娘放心，只是走个过场而已，也没说要为难您几次。”
“这次只是走个过场，下一次可能就要核实个三四天了。唐老板，我们小本买卖，争的便是先机，便是半天都耽搁不起，三四天，别人扒版仿做出来的都能上市了。”
“是这个理。”
“杜主簿，我与唐老板是私人交易，原本不需要走官方担保这一步，只不过我们是初次合作，同时也信任衙门是能替我们主持公道的地方，没想到陈小姐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将手伸到了衙门重地。”
周慕娇一脸冷漠：“杜主簿，你在陈大人手下做事，你忌惮着陈小姐，不得不低头，我没什么好说的，只不过今日陈小姐只是要求你适当为难一下我，若是明日陈小姐让你找人给我来点教训呢？再往后，若是她让你找人取我性命呢？”
杜主簿嘶了一声，犹豫道：“陈小姐她……会有分寸的，况且陈大人也会拦她的吧？”
“陈小姐有分寸？这话你说出来你自己信吗？陈小姐若是真有分寸，就不该把手伸进衙门重地来！
杜大人，她不懂事就算了，我听说你在衙门呆了快二十年了，比陈大人的资力还要老，难不成也分不清轻重吗？
若是陈小姐胡乱伸手，连累了她爹导致她爹乌沙帽不保倒是小事，让桃花县百姓跟着受罪，那就不好了。”
周慕娇这话也说得太狠了，便是道理再大，任何一个人听了都不舒服，更别说是接受了，更何况杜主簿在衙门做了二十年的主簿，虽说没什么实权，是文官，在本地也是受人尊敬的，周慕娇这一番话连消带打，属实是对他的大不敬。
唐老板微微侧目，当一个聪明沉着的人突然起了情绪，还管不住情绪的时候，对方要不是真的在犯蠢，那就是在钓鱼，钓蠢鱼了。
不过这杜主簿就算是鱼，也绝不是什么蠢鱼，周慕娇这次，也未免太过冒险了。
民不与官斗，这是亘古留下来的真理，沾了就算不死，也必定会脱一层皮啊！
唐老板为周慕娇捏了把汗，同时也为他们即将启动的项目担忧了起来。
他前期已经投入了这么多，就等着那些新鲜玩意上市之后大赚一笔，这要是夭折在这，那他亏得可多了！
杜主簿的脸色果然不好看了。
“周姑娘真是给我扣了好大一顶帽子！若是我不秉公办事，岂不是真成了令百姓受若的罪人？周姑娘，唐老板，在下还有事，作坊就不去了，等他们调查回来，我核实过资料属实，就立即给两人加章，失陪！”
杜主簿甩手就走，同时也料定了周慕娇他们会喊住他，认个错，塞点钱，再软言说几句好话，没想到他刚转身，便听到周慕娇说：“唐老板，我们虽说是第一次合作，但此前已经打过好几回交道，唐老板的人品与口碑在桃花县是有目共睹的，这样，这公证，便不做了罢！”